→:男人身高長相都很普通,放在人堆里都找不出來的那種,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以什么方式,一直跟在蘇清云身邊還沒被發現的。
“請問您怎么稱呼?”蘇清云沒有問其他的問題。
“林路。”叫林路的男人說話干脆利落,“蘇小姐,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蘇清云沉吟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請求,“能幫我查一下我二哥蘇從文的具體位置嗎?”
她能想到的就是請求在身邊保護自己的人,蘇清云知道,他肯定會有辦法打聽到蘇從文的下落。
林路表情沒什么變化,似乎對她的請求并不意外。
他一板一眼地回答:“抱歉,蘇小姐,事關軍事機密,我無法答應您的要求。”
蘇清云有些失落,但也在她意料之中,畢竟,蘇從文所在的位置事關戰略部署,肯定不能為外人道也。
“不過……”林路話鋒一轉道,“我可以告知您他是否安全。”
蘇清云眼睛一亮,連忙道:“能知道他安全也行。”能知道二哥是否安全已經很好了。
林路跟在蘇清云身邊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從最開始,他得到的命令就是在合理范圍內盡可能地滿足蘇清云的一切要求,有任何顧忌或者做不到的地方都可以直接向上方打報告請求。
蘇家人這幾天以來的低落不安他都看得清清楚楚,知道他們最擔心的是什么,無非就是蘇從問的安危,這屬于合理范圍內,他可以告知。
“什么時候能知道消息呢?”
“很快。”林路想了想,“傍晚的時候,我給您消息。”
“謝謝謝謝!”蘇清云連聲道謝,“真是太麻煩您了!”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林路微微頷首,很快,消失在蘇清云面前。
蘇清云吐出一口濁氣,心里松了松,轉身往家走。
“云云,你去哪兒了?”秦英見閨女從屋外回來,納悶兒道。
蘇清云隨口道:“屋里悶,我出去轉了轉。”
秦英也沒多想,點點頭,這幾天家里的氣氛太沉重了,出去轉轉也好。
“二伯母吃東西了嗎?”
“沒有呢。”說到這個,秦英又是嘆氣,“你二伯母這次是真的難受了。”
以往,不管她婆婆吳桂香怎么說張心蘭,她都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秦英從來沒見過她像現在這樣蔫噠噠的樣子,她看著心里也不太好受。xǐυmь.℃òm
“我進去看看二伯母。”
“好。”
蘇清云走進房間,張心蘭正躺在床上,一臉的了無生氣,睜著無神的眼睛,望著頭頂的橫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伯母。”蘇清云小聲叫她,坐在床邊。
張心蘭眼珠轉了轉,移到她身上,沒有說話。
蘇清云湊近她,小聲道:“二伯母,您別擔心,二哥不會有事的,我已經托人去打聽了。”
張心蘭眉心一顫,無神的眼睛終于有了色彩,她伸出帶繭的手緊緊握住蘇清云的手,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真的?”
許久沒說話,她的嗓子都已經啞得不能聽了。
“真的。”蘇清云重重地點頭,“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二伯母,你起來吃點東西吧,我只要收到消息馬上就告訴你。”蘇清云勸她,“不然的話,我怕二哥的消息還沒來,你的身體就先受不住了。”
張心蘭猶豫了一下,努力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好,我吃。”
如果是其他人跟她說這些話,她不會相信,但是這是清云跟她說的,她相信,清云認識那么多的大人物,一定有辦法打聽到從文的消息的。
她要吃點東西,才能好好聽到從文的消息。
蘇清云見她終于松口,大喜,連忙沖外面叫了一聲,“二伯母要吃東西了,快端進來。”
外面愁眉苦臉的幾人一愣,還是蘇從武最先反應過來,端著一直在鍋里溫著的一碗粥跑了進去。
“娘!”
蘇從武驚喜地看著坐在床上的張心蘭,臉上也稍微有了神采,他把粥端到張心蘭面前。
“給我吧。”張心蘭的聲音還是有氣無力的,接過碗,慢慢地吃完了一碗粥。
蘇從武和蘇清云都松了一口氣,只要愿意吃飯,應該就沒什么大問題了。
吃完飯后,張心蘭也有了些力氣,竟然出了房間和大家打了聲招呼,一家人都稍微放下了心。
“云云,你跟你二伯母說啥了?”秦英把女兒拉到一邊,問道。
她就奇怪了,全家人誰勸都沒用,云云進去說了兩句話,二嫂就跟活過來了一樣。
“我也就勸了勸。”蘇清云先沒有說自己找人打聽的事情,畢竟,她還沒拿到確切的消息,“估計是二伯母想通了吧。”
秦英還是覺得不對,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做罷。
蘇清云回到房間里,等待著林路的回信,一直到傍晚的時候,她房間的窗戶被人輕輕敲了敲。
她瞬間一激靈,迫不及待地打開窗,正是林路,他站在窗邊小聲道:“蘇小姐,我聯系到了前線那邊,您放心,您二哥蘇從文現在很安全,所在的位置也相對比較安全。”
“好好好,安全就行,安全就行。”蘇清云得到二哥安全的消息,激動地重復了兩遍,“太謝謝您了。”
“不用客氣。”林路點點頭,再次神隱。
他之所以能這么快地拿到蘇從文的具體消息,還是因為蘇清云的關系,作為蘇清云的家里人,蘇家人都在上面的關注范圍之內,更何況是本就優秀的蘇從文,早就是他們重點關注的對象。
林路沒說的是,蘇從文身為作戰指揮系的學生,是戰場上的寶貴人才,即使是在前線,也不會輕易直面敵人的火力,會最大程度地保證這種人才的安全,是以他的安全不用太過擔心。
蘇清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里定了定。
她快步走出房間,進了張心蘭的房間,“二伯母,二哥有消息了。”
“什么?”張心蘭騰地一下坐起來,急不可耐道,“什么消息?從文怎么樣?”
“二伯母,你別著急。”蘇清云聲音平和,讓她冷靜下來,“二哥現在很好,很安全,不用擔心。”
“真的嗎?”張心蘭不敢相信,“云云,你別騙我。”
“真的。”蘇清云篤定地告訴她,“我找的人,給了我確切的消息,二哥很安全。”
“那就好,那就好。”張心蘭連聲道,腫成核桃似的眼睛里眼淚又流了下來。
“咱們放寬心,二哥不會有什么事的。”
“好好好,我知道。”張心蘭重重點頭,“從文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她要相信清云,清云那么有出息,不會騙她,一定不會的。
蘇清云的話像是給了張心蘭支撐,她蒼白的臉色也有了血色。
“蘇家人在嗎?有你們的信!”院子外面,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是他們熟悉的郵遞員的聲音,“是從云省寄過來的。”
全家人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張心蘭像一陣風般從房間里沖了出來,連鞋都沒有穿,赤腳在地上跑。
“云省的信?”她一邊跑一邊問,“是不是從文的信?是不是?”
一家人也連忙跑了出去。
郵遞員看著張心蘭的樣子,嚇了一跳,從背包里拿出信,“是云省寄過來的,但寄信人不是蘇從文。”
什么?張心蘭驚喜的臉色瞬間黯淡下去。
“給我看看。”蘇清云連忙道,從云省寄來的信,即使不是二哥寄的,也會跟二哥有關。
“寄信人叫王默,寄信地址是春城陸軍學院!”
蘇清云急忙拆開信,視線落在信紙上,眼睛瞬間锃亮,興奮地叫道:“是二哥的信,是二哥的信!”
“什么?真的是從文的信?”
“快,云云,你快念一下。”
是從文的?張心蘭呆了一秒,反應過來。
“好。”
蘇清云還沒來得及念,就被張心蘭一把奪過,她瞪大眼睛,努力控制住顫抖的手,一字一句地看了下去,蘇清云自只好站在她身邊,慢慢念了下去。
“爺奶、爹娘、還有大伯大伯母,小叔小嬸、大哥、從武和云云,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知道,你們已經知道了我上戰場的消息了,這是我拜托學校同學寄回來的信,只要他收到你們拍過來的電報,就把這封信寄回到你們面前。”
“請原諒我的不孝,是我一意孤行,沒有告訴你們就自己做了決定,但我還是想遵從自己內心的意愿,我設是一名軍人,保家衛國是我的職責,國家有難,戰爭爆發,我理應走上戰場,捍衛國家的完整和人民的安全。”
“作為我的家人,我希望你們能支持我的決定,也能為我驕傲,上了戰場,我會保護好百姓,也會保護好自己,請你們相信,我一定會活著回來,一定會!”
念到后面,蘇清云的聲音已經哽咽了,她沒有想到,二哥還留下了這么一封堪稱是明志的信,她幾乎能夠想象到,二哥是以什么樣的心情寫下這一封信的。
張心蘭看著信,早已是泣不成聲。
一家人也控制不住情緒,落下淚來。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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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