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這封信之后,張心蘭的精神好了很多,因為她已經有了精神支柱,從文說得對,她要好好等他回來,她應該相信自己兒子,一定可以平平安安地回來的,她堅信。
她狀態的好轉讓一家人也放下了心,心里雖然對從文還是擔心,但也只能壓下內心的擔憂,因為他們除了擔心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放寬心等待從文的好消息。
用蘇大林的話說,從文是他們家的驕傲,他們是軍人的家屬,要做好一切心理準備,等從文回來。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平和地過去,冬天也漸漸過去,春天即將到來,天氣漸漸回暖的時候,蘇清云一家三口也要踏上回京城的路了。
家里人似乎已經習慣了送別,他們沉默著幫他們收拾好東西,家里能帶上的東西吃食都恨不得給他們全帶上,然后在一個晴天,送他們出門,一直送出去好遠。
“爺奶,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你們都回去吧。”蘇清云說道。
“沒事,再走一段路吧。”李秀蓮道,“下次再回來又不知道是啥時候了,我們再陪你們走一段路吧。”
她看著眼眶紅紅的吳桂香,心里知道,全家人,最舍不得云云的就是她婆婆了,每次分別都難受得不得了。
“對啊,再送送吧。”張心蘭語氣溫和道。
這次從文的事情過去之后,她的性格也變了不少,沒那么尖銳了,變得平和起來,特別是對蘇清云的態度,可謂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最近一段時間,每天關心蘇清云的吃穿冷暖,無微不至,蘇清云想吃啥她都給做,好得像是對自己女兒一樣。
家里人看著這場面,都一頭霧水。
只有張心蘭知道,她這輩子最絕望的時候,是清云來到她的床前,帶來了從文的消息,這份情,她這輩子都會記得。
蘇清云張了張嘴,再不忍心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任由他們繼續送。
一家人又送他們走了很久,但再久的路也有分別的時候。
吳桂香拉著蘇清云的手,仔細叮囑:“好好吃飯,好好休息,不要忙起來就什么都忘了。”
“你要想吃什么就跟你爸媽說,讓他們去做,平時也不要舍不得花錢,想買什么就買。”吳桂香知道,自己這個孫女兒平日里對自家人大方得不得了,自己卻沒怎么花過錢,甚少有什么想要的東西。
“還有啊,你得看著你爸,讓他上進一點,你別忘了,他還欠著你的呢。”后半句話,是吳桂香壓低聲音說的,只有祖孫倆聽見。
“云云,你放心,奶也給你記著呢。”
蘇清云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暖暖的,因為她知道,奶說這些話也全部都是為了她好。
所以她只是點點頭,“好,奶,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吳桂香拍拍她的手,滄桑的手和蘇清云白嫩的手在一起,顯得格外溫情。
“奶,你和爺搬到京城去和我們一起住吧。”蘇清云忍不住說出了這句話。
吳桂香一頓,垂了垂眼,“這事兒……以后再說吧。”
她們蘇家沒有分家,按照習俗舊理,以后要是分家了,她和老伴兒理應跟著老大一家生活,但她心里實在是放不下自己一手帶大的孫女兒,她心里何嘗不想去京城,但一邊是孫女兒,一邊是家里其他這么多人,吳桂香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選擇。
但索性現在時間還早,云云還在讀書,從文也沒回來,或許等再過上幾年,她和老伴兒都已經老了,不能下地干活了,她就能做出選擇了。
“好。”蘇清云點點頭,也沒有在這個時候強求。
“行了,你們走吧,別耽擱了。”吳桂香放開她的手。
“那爺奶,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我們就先走了,有時間我們一定回來。”蘇清云看著大家,認真道。
“好,我們等你們回來。”
蘇愛民和秦英也道:“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我們走了。”
“路上慢點兒,小心點兒。”
蘇家人看著他們遠走,一家三口走遠的背影越來越小,幾人都深深地嘆了口氣,老三他們一家走了,家里人又少了,更冷清了。
“孩子大了,總是要離開家的。”蘇大林見老伴兒難受,拍了拍吳桂香的肩膀安慰她。
他們這一家四個孩子,從軍和從武去了城里當工人,娶妻生子,逢年過節才回來,從文當兵,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云云一家去了那么遠的京城,回來的時間也是越來越少。
眼看著一家人越來越少,他們的心里只有惆悵,但人總是要接受離別的,或者說,人的一生都是在離別中度過的,送別父母、子女,最后再送別自己。
人人如此,周而復始。
火車呼嘯,翻山越嶺,蘇清云一家三口再次回到京城,到底是城市,京城的天氣相對于洛水村那邊,會更加暖和一點,出了火車站,走了一段路,三人竟還有點熱起來了。
蘇愛民眼神專注地看著過往的行人,一邊看一邊搖頭,“果然,我們沒在的這一段時間,這些衣服首飾啥的又出了許多新花樣,咱們可是落后別人一步了。”
款式更新得太快,他現在回來,已經失了先機。
“后悔嗎爸?少賺了這么多錢。”蘇清云故意問他。
“這有啥后悔的?”蘇愛民摩拳擦掌,語氣篤定,“不就是落后一步嗎?等著吧,我很快就能趕上來!”
“挺有信心啊。”
“那必須有信心!”
“行了,別信心了。”秦英沒好氣地看著這父女倆,“趕緊回去吧,我都要累死了。”每次坐火車對她來說就是一種煎熬,怎么也睡不好,她現在就想回去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好好休息休息。
“媽,等以后咱們回去坐飛機,你就不會那么累了。”蘇清云道,“坐飛機,從京城到我們那邊只需要兩個小時,就能到了。”
“行,我等著那一天。”秦英笑笑,沒把閨女的話當回事兒,那飛機是說能坐就能坐的嗎?
蘇清云卻突然想到了殲8的事情,既然殲8已經設計定型了,現在又在打仗,為了震懾國外,上面估計會向社會公布殲8的消息。
果然,回家之后,蘇清云在家門口塞滿報紙的信箱里面,找到了關于殲8的消息,關于這則新聞報紙上著墨并不多,甚至稱得上是言簡意賅,只說了一句話。
“1979年1月3號,我國自主研發設計的新型雙發高空高速截擊戰斗機殲8正式設計定型。”w.ΧìǔΜЬ.ǒΜ
簡短的一句話,里面透露出來的信息量可不少,普通老百姓或許根本不會注意這么一條簡短的新聞,但那些別有用心之人,一定會注意到,并且也會在他們心里敲響警鐘,讓他們知道,現在的華國不是他們技術封鎖就能阻止發展的國家了,現在的華國完全有實力自己研發生產,走上強國的道路。
這是一個歷史性的突破!值得歷史銘記。
“云云,你站那兒傻樂什么呢?”蘇愛民看著樂呵呵的閨女,奇怪。
“沒什么。”
“那你過來幫我琢磨琢磨。”
“好。”
蘇清云妥帖地收好了這張報紙,放到了書柜上,然后走到她爸身邊。
蘇愛民在列單子,上面都是他準備去鵬城進貨的貨品清單。
“你幫爸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改動或者添加的?”蘇愛民虛心求教,他賣的東西大多數是女人用的,女人最了解女人,他覺得自家閨女肯定能想到什么他想不到的東西。
“我看看。”
蘇清云拿起清單,仔細看了看,上面無非就是寫頭繩發卡衣服之類的東西。
她想了想,問他爸:“爸,你知道什么人的錢最好賺嗎?”
“女人?”蘇愛民試探性地回答道。
“對,但只對了一半。”蘇清云侃侃而談,“這世界上,女人和小孩兒的錢最好賺。”
蘇愛民一愣,然后眼睛亮了亮,這話好像有幾分道理。
“爸,你進貨的時候眼光不應該局限于成人,也可以看看小孩兒的東西,玩具、衣服、書包、紙筆,只要是新奇的,我們這邊沒有的,都可以。”
蘇愛民聽著聽著,陷入了思索。
蘇清云放下單子回了房間,反正她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她爸很有做生意的天賦,她相信她爸能懂。
她回到房間,換了身衣服,里面穿了一條白色的針織裙,外面套了件深色的西裝式小外套,把頭發挽起,用一個抓夾夾好,整個人顯得溫婉又有氣質。
最后背上一個斜跨的皮質小包,她就噔噔噔地下了樓。
“爸,我出門了,中午不回來吃飯,你跟我媽說一聲。”
說完,等不及蘇愛民回答,蘇清云就一陣風似地跑出了家門。
“哼!”蘇愛民看著單子,重重地寫下下一個字,用力至極。
他哪兒能不知道閨女去干什么?無非就是去找季越那小子,還打扮得那么好看,真是……女大不中留!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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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