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走過游步道上的紅色鳥居,有一種神秘氣氛。
“好像《你的名字》。”格格說。
“這么古老的動畫你還在看啊。”騎在顧然背上的劉姿君道。
“我還看紅樓夢呢。”格格不屑,“你懂經典嗎?”
“我讀《詩》《書》!”
“喲,還知道六經呢,你說出是哪六本書嗎?說出來,我背你走一百米!”
“加油!”顧然給劉姿君鼓勁。
劉姿君開始吹口哨。
“你連六經都不知道?”顧然驚呆了。
“詩書禮易春秋,這才五本,還有一本我想不起來了。”
“樂!”格格大笑,她發的‘le’音。
大室山的海拔并不高,只有580米,但由于周圍沒有其他山峰,所以才顯得高大。
這不是暗喻,說格格只能在劉姿君這個沒腦子的大學生面前炫耀知識。
格格的知識貯備,就算是顧然,也不敢說莊靜肯定比格格強之類的話。
“從不同角度,可以眺望不同的美景哦。”黑田堇提醒眾人。
她繼續道:“伊豆高原與伊東市一覽無余;向東南方,還可以眺望海中的伊豆七島;
“如果天氣晴朗,向西北方能看見富士山——大室山外號伊豆富士呢;
“北面有一個火山湖,這個湖叫一碧湖,源于范仲淹《岳陽樓記》中的‘上下天光,一碧萬頃’。”
大家對這個一碧湖最感興趣。
國內也有很多從古書、古詩取名的地點,但身處國內沒什么稀奇的,國外就不一樣了。
“有個傳言,說淺草寺也是。”蘇晴見顧然有興趣,笑著和他說。
“淺草才能沒馬蹄?”
“可能是。”蘇晴只是在閑聊,真假并不確認,也不在乎。
顧然輕輕拋了一下背上的劉姿君,繼續往前走。
對面走來兩位金發外國人,面對面走過時,很自然地與對視了。
過了一會兒,奶奶——也可能是外婆、母親、小學生女兒的組合,迎面走來,也自然而然與顧然對視。
不會都出現在夢里吧?
哪國人無所謂、是不是母親也沒關系、年齡也不是問題,但不能是奶奶、小學生啊!
顧然想起何傾顏的寶可夢。
他走在路上,與人對視,對方頭頂就會出現“!”的符號,接著就會觸發戰斗。
“心情似乎好些了?”嚴寒香一直留意著莊靜。
“嗯。”莊靜微笑點頭,“不過治標不治本,我已經北城聯系,回去之后就會進行交換。”
“打算換什么?”嚴寒香問,“如果換來難馴服的‘心靈怪獸’,和現在也沒分別。”
“不會,給二組每人配一個。”
嚴寒香想了想,說:“也好。”
主要是顧然,如果可能,莊靜準備給他挑選一只特殊的怪獸,能不用把手放在房門把手上,就能知道里面是誰。
或者,能在無數的房間里,精確找到她們。
嚴寒香的香氣可以一試,不過這些都等回去再慢慢說,需要研究的項目太多。
不能顧然做什么夢,就去研究什么夢,好比每天都買書,每本只看兩眼,又去看新書,結果一本也沒看完,時間與精力卻荒廢了。
之前的夢也就罷了,如果顧然的春夢之果固定,莊靜打算主要研究它與漂流教室。
“又開始想工作的事情了,欣賞風景!”嚴寒香教訓道。
莊靜不禁笑起來,應道:“好。”
在山上轉了兩個多小時,眾人坐纜車下山,又返回伊豆高原吃有些遲的午餐,金目鯛魚套餐。
吃過飯,就是泡溫泉。
“我只預約了一個家庭溫泉,時間又緊,想泡得舒服,只有大家一起泡這個選擇。”黑田堇說。
“堇姨,您不愧是日本人,比中國人會做事!”何傾顏贊揚。
有些事情,日本人做得確實比中國人更出色。
“另外,”黑田堇繼續道,“在我們日本,溫泉里不允許穿泳衣。”
“這不太行吧?”格格遲疑著看向顧然。
“我無所謂的。”顧然很輕松。
“是在逗我們嗎?”劉姿君確認。
“如果你們是我的學生,就會知道我不喜歡開玩笑。”黑田堇自己也沒辦法似的回答。
格格又看向謝惜雅。
“蒙著眼睛就好了。”謝惜雅說。
格格沉吟,然后點頭:“那也行。”
“原來行啊?”黑田堇大吃一驚。
“啊?”格格愣住了。
“哈哈哈!”眾人都笑起來。
“你們!”格格臉紅得像是噴發的富士山,“你們玩我!”
黑田堇預定的是海邊溫泉,看上去像是用巖石圈住了一小片海水。
上面蓋了馬廄似的木屋,面朝大海的一面敞開著,如同一個活潑開朗的少女,在夏日對著風扇徹底掀開裙子。
如果是國內,從遠處眺望,還以為是海邊廁所。
就算顧然蒙著眼,女性們依然用毛巾勉強遮著羞。
黑田堇沒開玩笑,真的只預定了一個溫泉,或者說,只預定到了一個溫泉。
“聽——海哭的聲音
“嘆惜著誰又被傷了心
“卻還不清醒!”
顧然靠在溫泉邊,雙手手肘撐在石頭上,自娛自樂地唱著歌。
不時有手指的陰影在眼前晃過,是某人在試探他是否能看見。
偶爾會有人朝他潑水。
擔心波及到莊靜,顧然沒有反擊,只是取下毛巾,這時候就能聽見一片驚呼——當然,他的眼睛是閉著的。
“這個安排滿意嗎?”黑田堇低聲說。
“也不至于這樣!”嚴寒香同樣壓低聲音笑道。
莊靜輕輕笑了幾聲。
等等。
這難道是在給他治療偷窺癖?
偷窺癖果然好了,這樣的場面,都沒想到偷窺——現在不是自我診斷的時候!
這是否代表,他現在悄悄看兩眼,是合法的?
顧然睜開眼,隔著毛巾,世界朦朧。
他低頭,裝作是擦肩的慣性動作,其實努力讓毛巾騰出一片空間。
呼!呼!
不動聲色,吹劉海耍帥一樣吹著毛巾。
呼!呼!呼!
有一點空間了!
顧然的視線趁機逃出去,白花花的身影在眼前晃動,身形窈窕
這里所有人的身材都纖細,他又沒看過所有人脫掉衣服的樣子,所以分不清是誰。
他抬起頭。
不能一直看,做過偷窺狂的人都知道這點。
會是誰呢?
可惡,但凡看到一些關鍵點,他一定能猜到!
“哈”泡溫泉般舒適地嘆了聲氣,他仰起頭,完全沉浸在海邊溫泉這一個美事中。
上北下南,眼珠子指南針似的拼命指向南方,能看見外面,卻沒有人經過。
顧然一動不動,苦苦支撐,就像在盛夏八月的戶外,等待一縷微風。
眼睛都酸了。
如今什么都能學,怎么挑糞都能在農作物的書里找到,難道就沒有教人怎么在混浴中偷窺的嗎?
中國沒有,但至少日本應該有吧!
顧然給自己定了一個規則:不動毛巾,在此基礎上,看到什么都算偶然,而不是變態,沒有道德之舉。
就像路過一片果林,不去摘,只撿地上的,就算撿到好的,也算撿的,不算偷。
顧然就帶著這么勉強的正當性,進行著偷窺。
確實讓他看到些不得了的畫面,每當這時,顧然就像吃沒有修剪過的菱角一樣,只淺淺地咬一口,防止刺扎進嘴皮里出血。
泡過澡,顧然先上岸,用毛巾圍著腰部。
后面有說“抓穩啦!”的;
也有說“屁股露出來啦!”的;
還有人說,“毛巾是透明”的。
顧然還想著菱角的滋味。
那天下午之后,他再也沒吃過這么好吃的菱角。
泡完溫泉,一行人返回東京,前往提前預約的燒烤店吃晚餐。
應該是燒烤店吧?顧然不太懂,燒烤的方式很特殊,一堆篝火,篝火周圍插著串起來的魚、肉等食材。
有種野外的感覺。
謝惜雅這樣的富家少女都沒見識過,認真地拍著照。
“下次我們去無人島也這么玩吧!”格格興奮道。
“我小時候經常放野火。”顧然說,“撿些野草枯木,堆在一起放火,直接把土豆、地瓜丟進去,最后在帶有余溫的灰燼里刨出來吃。”
“野餐嗎?”劉姿君問。
“家里沒吃的,偷偷加餐。”
“.對不起。”
“給我打錢——”顧然話沒說完,蘇晴遞來一根烤魚。
請注意,這不是關心他、愛他,是讓他閉嘴。
吃過燒烤,沒有讓黑田堇送行,眾人打車去了機場。
不久,載著他們的飛機,便拔地而起,離開了東京。
回到海城,再回到靜海,之后開車返回憧憬別墅的時候,又是一個深夜。
回到家沒有立即回房洗澡休息,大家坐在客廳,彷佛在讓家的氣息,吸走身體深處的疲勞。
就在這段時間,莊靜讓顧然說了春夢之果的事情。
蘇晴盯著顧然,一臉困惑,不是對這件事不解,而是懷疑他的為人,彷佛在說:
在與女友共度的第一晚,做這種夢?這是正常人會做的夢?
“昨晚睡了幾個?都睡了誰?日本女人怎么樣?隨便睡大街上的女人是不是特別刺激?”何傾顏興奮又好奇。
“一個沒睡。”顧然說。
“我不信,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男人。”
無法反駁。
正常男人,但凡能控制自己的行動,別說六個,六十個也睡了,因為這是夢。
夢里別說睡女人,反清復明,當皇帝未嘗不可,毀滅世界又怎么樣?
“真沒有。”顧然對蘇晴保證。
“我信。”蘇晴點頭,“但你為什么會做這種夢?”
顧然想了想,然后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也費解。
“食色,性也,人不是吃,就是繁衍,做這種夢也正常。”嚴寒香坐在沙發上,左手食指橫壓在下唇,雙眼注視著虛無之處,陷入沉吟中。
“每天晚上能睡六個,蘇晴一個我一個,陳珂一個我一個,惜雅一個我一個,正好六個。”何傾顏說。
蘇晴忽然想,如果只是在夢里,我也能接受?
她也不太清楚,在問自己的心意。
仔細琢磨,這件事確實不太好,但只是夢的話,何況夢里顧然做沒做,她也不清楚。
不和陳珂、何傾顏、謝惜雅她們誰,他也可以找別的女人睡。
她相信顧然昨晚什么都沒做,將來很長一段時間也不會做,但沒辦法保證,顧然一輩子都不會做。
這是人性。
就算大腦不想,有時候身體會幫你想。
最重要的,那是夢,一個無拘無束、不為人所知的地方。
作為夢里隨意的條件,不允許顧然現實中與她們有關系好像不現實。
王佳佳可能會答應,何傾顏、陳珂、謝惜雅肯定不會。
“顧然,你今天晚上去‘酒店’,確認夢境的真假,然后去找蘇晴,盡力而為就行。”莊靜說。
“找到我也沒關系吧,反正只是夢。”何傾顏爭取道。
“我沒意見。”嚴寒香回過神笑道。
“兩票!”何傾顏看向莊靜。
“棄權。”莊靜笑著說。
“顧然,你也棄權。”
“為什么?”
“你不棄權?”何傾顏再次確認。
如果昨晚沒有和蘇晴在一起,顧然會默念三聲‘主動主動主動’,選擇棄權。
“不行。”顧然說,“除了蘇晴,我誰的門也不進。”
至少這個月,怎么也不能和第二個女人在一起,哪怕是在夢里。
顧然的道德還是比猴子高了一點點。
蘇晴看向自己的母親:“媽媽,顧然的情況到底是為什么?”
其余人也好奇。
“一部分是他自己的特質,就像寒香的嗅覺。”莊靜雪白的手指輕點在太陽穴上,“其次是外部刺激,最后.”
她在這里停頓,似乎不太肯定。
“.主角療法。”莊靜說。
“那個不能說的療法?堅信自己能用意念改變世界?真的有用?”蘇晴不太相信。
“你認為自己是主角嗎?”何傾顏問顧然。
“反正在我的夢里,我大多數情況是主角。”顧然說。
“av這東西,有主角的說法嗎?”
“我又不是每次都是春夢!”
“大晚上小聲點。”嚴寒香沒好氣,然后她自己也笑起來。
一切的源頭,其實都要從她在舞廳請顧然喝酒開始,如果當初沒有喝那杯敬酒,是不是就沒有后來的事情了?
誰也不清楚。
不過嚴寒香沒有后悔,一點也沒有。
“今晚試一試。”莊靜最后說。
眾人各自回房休息。
何傾顏:哥哥,偷偷來,我不說出去的。
顧然當做沒看見。
《私人日記》十月二十五日,周日,從日本回國
我應該會下地獄,因為沒有主動上報偷窺癖已經好了的事情。
希望閻王能看在我是為了救人得的偷窺癖,讓我在地獄里少待幾年。
晚上何傾顏讓我去她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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