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島一直在使用讀心術。

昨晚也一直在用——做那種事，顧然不會用大魔法，但他會用讀心術，保證貼心。

因此，讀心術在今天從lv1升級成lv2，不再需要目標開口就能讀心。

為了實驗效果，同時為了治療，顧然才會看出王金成的心聲。

此時他也在看，不過王金成沒有面向他，心聲若有若無，像是隔音不好的旅館，他住301，王金成在403。

王金成被病人們圍住。

他自己也不想走，不然護士會替他開路

顧然走過去。

“請問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地方？”王金成問眾人。

在領取任務。

“你是新來的？”小學女生一手筆，一手《？？？日記》，站在其余人前方，像個勾魂小使者。

“是，但我的能力不弱。”王金成說。

“你有什么能力？”李笑野抱臂站在小學女生后面，像是一個被應聘者挑釁的護衛。

“很難解釋，不知道你們玩不玩游戲？”

“玩啊！”格格雙眼亮起來。

“我的能力是玩家，準確的說是身份。我現在能力可能很弱，但只要經驗過了，我的能力會迅速提升，請給我合適的任務！”

“你是什么病？”劉零零吃著薯片問。

“我沒有病，我只是神經過敏，玩游戲的反應都快。”王金成強調。

“醫生說你是什么病？”格格換個問法。

“說我有妄想癥。”

“你妄想什么了？”李笑野興奮起來，對李慧招招手，李慧把筆記本給他。

王金成不著痕跡地后退一步，眼前一大一小、一老一少，都拿著筆記本，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的樣子。

說不定是小怪扮演成的中立npc，就像《塞爾達》里偽裝成旅人的依蓋忍者。

“這個世界是一個游戲，你們是npc，我是唯一的玩家，還不能下線。”王金成說。

“真的假的？”格格與劉姿君都興奮起來。

“你會技能嗎？”

“會不會存在這種可能，精神病讓你學習技能的速度，和玩家學技能一樣快？嗯——，應該不會，不然你就不會出現在這個平平無奇的小診所了。”

“平平無奇？呵。”李笑野冷笑，“莊靜參加過‘活埋計劃’，這里就是最殘忍人道的研究所之一！”

“真的嗎？”劉姿君瞪大雙眼。

“師傅，你屎可以亂涂，話不能亂說啊！”格格道，但她很興奮。

顧然準備待會兒找李笑野下五子棋，可以讓他無數次悔棋，但一局也不讓他贏。

“原來如此！”王金成驚訝卻不意外，“‘活埋計劃’是什么？”

“反正住進這個地方，你們早晚會成為計劃的一部分，我現在就把情報告訴你們。”李笑野一邊說，一邊寫。

他可能只比其余人早知道三四秒。

不是說把他的‘才華’取走了嗎？難道‘栽贓’與‘才華’無關？

“你們應該知道霍金，《時間撿屎》的作者，他那個樣子，就是被活埋了。

“當然，他是因為身體上的原因。

“而‘活埋計劃’，是通過心理手段，讓一個正常人變得和霍金一樣，這就是‘活埋計劃’，而莊靜，就是‘活埋計劃’的研究者之一。”

顧然清楚地聽見，王金成心里響起‘主線任務’的提示音。

“領取！”王金成咬牙，害怕又興奮，通過聲音給自己鼓勁打氣。

李笑野看著自己寫的，不禁點頭：“不錯。”

顧然要把李笑野活埋了，用院子里的泥土。

“你說你是游戲玩家？”小學女生問。

“是，沒錯。”王金成不再害怕，拿筆紙的老頭引導出了主線任務，這個小女孩又會帶來什么？

“那你是什么東西？”小學女生好奇。

帶來的.是辱罵？

“你，什么意思？”比起懷疑別人的素質，王金成首先懷疑對方措辭有問題。

“理·解·能·力·不·行。”小學女生一邊自語，一邊寫。

真的是罵人！

格格與劉零零吃著薯片，笑嘻嘻地看熱鬧，搭配病服與校服，很有女瘋子的氣質。

“我用簡單的方式再問你一遍吧。”小學生女嘆氣，似乎心累，“你說你是玩家，又是真人，那你的本質是什么？真正的生命？還是數據？你是怎么思考的？依靠神經，還是電路？”

“這是更簡單的方式嗎？”劉零零問格格。

“相比‘你是什么東西’，回答起來確實更簡單。”格格說。

王金成愣住了，就像操控他這個角色的玩家，突然放開鍵鼠，去廁所或者取外賣了一樣。

小學女生仰望著他，然后俯視般搖搖頭，又提筆在《？？？日記》上寫些什么，轉身走了。

“帶他去病房。”護士長下令。

等到了202病房，王金成已經恢復正常。

以下是他的心聲——

為什么是我？為什么只有我？我又是什么？我的思維來自哪里？

能離開嗎？離開之后，我的人生會比現在更好嗎？

不行，我必須盡可能不去考慮這些問題，等安全之后，再考慮也不遲，現在首先是要想辦法提升等級、從這里出去！

對了！

然后王金成開口問護士長：“我能去食堂幫忙嗎？”

“食堂幫忙？”護士長不解。

“對，最好是殺雞、殺鴨、殺魚、殺豬的工作，我不要報酬，只要有一碗飯吃就行。”

“食堂什么工作也不要你做，只要你每天按時到食堂，把你那碗飯吃掉就行了。”護士說。

王金成撓撓頭，決定等放風時間繼續偷偷殺蟲子。

提升得慢，但比什么也不做強。

“這是你以后的主管護士，毛依馨，毛護士。”護士長指著悠哉姐說，“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盡管和她說。”

“我想要書。”王金成立馬道。

“沒問題。”悠哉姐回答，“不過要經過你的主管醫生同意，由他確認哪些書你能看，哪些書你不能看。”

“我的主管醫生是誰？”

“我。”

王金成回頭，看見抱臂靠在房門上的顧然。

對方笑容親切，王金成的嘴角努力扯了一個角度，然后立馬移開視線。

“顧醫生很好的。”悠哉姐安慰道。

“看、看、看得出來。”王金成牙齒打顫。

“發病了？！”悠哉姐沒往病人害怕的方向想。

她著急地看向顧然：“顧醫生，要怎么做？需要注射鎮定劑嗎？”

“我走了。”

“顧醫生？！”

顧然一走，王金成不打顫了，就是腿有點軟。

如果莊靜想，確實可以辦到李笑野說的‘活埋’，讓一個正常因為心理問題變成活死人。

不過也沒什么稀奇的。

麻醉科的醫生想殺人更簡單。

普通人狠得下心、下得去手，殺人同樣簡單。

所以不是能不能的問題，關鍵是想不想。

連殺人都這樣，別的事情更不用說，只要下定決心，認真去做，做不成的事情反而是少數。

顧然站在二樓的窗戶前，眺望天空與大海。

只要自己的想，認真去做，一定可以給身邊的人帶去幸福！

風輕輕吹過，十一月一日的海城和五月初夏沒有分別，陽光晴朗，綠葉翻飛，隱約聽見格格在哼唱梁青主演并演唱的電視劇主題曲。

顧然轉身下樓。

正好何傾顏經過，瞥見他神采奕奕地從樓梯上下來，不禁說：“下樓竟然一點也不腿軟！”

她似乎不甘心。

顧然豎起食指，對她晃了晃。

——你不行。

——一個人不行。

怎么解釋都行，反正都一樣。

“等四十歲的時候，看我不給你買輛輪椅！”何傾顏說。

顧然想了想，又晃了晃手指。

“最好是真的。”何傾顏明艷地笑著，對他輕輕拋了一個飛吻走了。

人的一生會充滿各種驚喜和快樂，也會有各種煩心事和不安，比如說現在的顧然，就開始擔心自己的四十歲。

何傾顏一個人不足為懼。

但還有三個人！

說不定，到時候.

可能要借助夢境和《大魔法》了。

不，不行，怎么能輕易言棄？

趁現在年輕，多搞、大搞、特搞，利用《讀心術》把她們上山下下、里里外外，全部弄透。

等到了四十歲，身體不行，但可以用技術彌補。

四個人動動眼皮、發出什么樣的聲音，他就知道她們是想火力全開、還是甜甜圈按摩；是要慢車，還是特快車。

事不宜遲，從今晚開始！

下午，格格的父母來了一趟{靜海}，針對格格與謝惜雅同住這件事展開討論。

“太胡鬧了！”格格父親皺著眉，“這是治病，不是過家家！”

“徐先生，你平時有娛樂活動嗎？”蘇晴反問。

“不用問我，我明白你什么意思，絕對不行，徐恬要么待在這里，要么就回家住。”徐父語氣堅定。

“請您不要激動，我們只是在討論。”陳珂安慰。

蘇晴道：“徐恬搬出去，與謝惜雅同住這件事，不但我們同意，我媽媽——也就是莊靜院長——也同意了，認為這對徐恬的情況有利。”

“出了問題你們負責嗎？”徐母問。

“當然不。”何傾顏道，“你們不同意，我們不會讓她離開靜海；你們同意，出了問題當然是你們的責任，就看你們怎么選，反正我們的醫生意見是可以。”

“這就是你們的態度？”徐父質問。

“有什么說什么，絕不隱瞞，這確實是我們的態度。”何傾顏無所謂。

徐父正要開口，顧然連忙打斷。

“我們為什么要吵起來呢？”他說，“都是為了徐恬好，不是應該同心協力嗎？”

他繼續道：“徐先生，徐恬即將入住的別墅，就在莊靜院長隔壁，又有24小時的管家和保安，身心安全絕對都沒問題。”

“如果出事呢？”徐母問。

蘇晴說：“徐恬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靜海，一輩子被你們或者我們看著。”

“當然不可能一輩子，但也不是現在。”徐父的意志依然沒有改變。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起碼病好了，或者高考結束。”

“讓她出去住，就是為了治病，只有晚上在外面住，白天會來靜海，這樣也不影響高考。”

“不行。”換成徐母開口，“一定要出去住，不如回家。”

夫妻兩人的語氣中沒有絲毫回旋的余地。

“那就這樣吧。”蘇晴說。

醫生再專業，也只能建議，如果病人的監護人不同意，醫生有勁也無法使。

顧然倒是有辦法，比如說用徐父徐母的小秘密威脅他們，不過這就犯法了，吃力不討好。

眾人離開會議室。

滿懷期待的格格看向蘇晴她們。

蘇晴輕輕搖頭，格格的表情立馬暗淡下去。

“你完了。”一旁的謝惜雅淡淡地說，“我回去后晚上學到12點，你9點半就要熄燈睡覺。”

徐母神色微動，但最后還是沒說什么。

女兒心理出問題之后，她也有所改變。

徐父徐母雖然不太講道理，也不聽醫生的話，但說到底，也是為了格格，心情可以理解。

蘇晴一直看著格格，格格一言不發。

“你想和惜雅一起住嗎？”她問。

格格點了點頭。

“那我去讓我媽媽過來，她應該能說服你爸媽。”蘇晴道。

格格的眼睛里多了些色彩。

“可以嗎？”她問得有些小心，沒有了平時的大大咧咧。

這不是多重人格，不少人在父母跟前，都會有另一幅性情。

“不行就讓顧然跪地上求你爸媽。”何傾顏說。

“為什么是我下跪？！”

“女人下跪不值錢，男兒膝下有黃金。”

“如果靜姨也沒辦法，我就跪——我一跪下，就喊‘爸爸，這是我一生的請求，求您了’，然后徐老頭說，‘你還沒有資格喊我爸爸！’”

格格的難過和失落差點被笑意沖垮。

不管是否能成功，都不能讓格格沉浸在負面的情緒中。

憋笑的格格，沒留意身旁謝惜雅看她的冷漠眼神，本來不需要的房租，可能需要了。

如果真的惹怒謝惜雅，顧然懷疑自己真的會在游艇上被灌醉，然后分尸。

蘇晴真的把莊靜搖來了。

莊靜三言兩語，讓徐父徐母改變了主意，對方還一副千恩萬謝的樣子。

格格激動得跳著莊靜，在她優雅迷人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顧然！幫我收拾東西！”格格意氣風發。

“好。”顧然笑道。

在土葬李笑野之前，先讓格格下去，給她師傅試試地方是否寬敞。

《私人日記》：十一月一日，周一，靜海

晚上替謝惜雅、格格搬了家，她們在{憧憬別墅}吃的晚飯，也在{憧憬別墅}學習。

花大價錢買來的別墅，只用睡覺，豈不是太可惜了！

九點半，我送謝惜雅、格格她們回去。

謝惜雅沒讓我走，給我演示怎么脫制服襯衫和黑色校裙，很難，明天繼續學。

《醫生日記》：

一款難度過高、以至于根本無法通關的游戲，應該沒多少人會繼續玩下去？

我來阻止王金成！

（莊靜批語：日記不是病歷本，沒有太嚴格的要求，但用語也盡量規范。）←→新書推薦：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