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時間倒回一些……

“很不甘吧。”

待到能量的波動止歇，一切都回歸往常的模樣之時，勝負已然分出。

結果毫無懸念，自然是楚軒的勝利——不止是非面仙人的“天河神舟連環戰陣”將那頭人造大巫徹底鎮壓而下，便是復制體楚軒在最后時刻奮力將自己體內的所有能量都注入到了東皇鐘之中砸向正體楚軒，復刻了原本世界線之中的那一擊，亦無法達成相同的結果。

……甚至，這傾盡全力的一擲，連楚軒的身軀都未曾傷到。

原因很簡單，楚軒手中的封神榜并非自黃膚系圣人遺跡中取得，無需造化玉碟便可發揮全部的作用，一次性動用過多的因果點也不必擔心時空逆流。

況且在中洲隊一連串的高難度經歷之中，楚軒早就不知道偷偷截留了多少的因果點，外加復制體楚軒剛才又以“玄微螼”與楚軒的“陶鈞輪”對拼許久，無論精神還是心靈之光都是消耗甚大，自是不可與原本世界線中楚軒那賭上自己身心，性命，乃至靈魂的一擲同日而語……此消彼長之下，如此結果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單手握住方才還是流光溢彩，此刻卻慢慢黯淡下來，仿佛一個小型玩具似的古樸銅鐘，楚軒先是掃了一眼鐘身上的無數細小無比，亦是精巧到難以形容的符文回路，隨即神色不變地對著復制體楚軒道：“這第二次失敗的感覺。”

“我心中涌動的這股感情……是不甘嗎？”

望著面前毫發無損，只有衣服上被印出了一個圓形印記的正體楚軒，復制體楚軒并沒有露出任何類似于憤怒之類的負面情緒，而是先閉上眼睛細細回味了一下剛剛的感覺，這才睜開眼睛，微微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雖說我們走向了兩條不同的道路，但心靈之光的對撞本身便是一種道爭。”

“在這個過程中，我的心中所想傳遞給了你，使得你能夠明白我的部分想法；而同樣的，你的心中感情也順著心靈之光流向了我，導致我的智慧也被你的感情所污染……”

說出最后的兩個字后，復制體楚軒的話語短暫的停了那么一瞬，這才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污染’么？不過這種感覺……”

“你的內心應當很清楚才對，那只是自欺欺人的謊言。便是我的感情能夠傳遞給你，但倘若你的心中沒有相應的種子，以及其生存的土壤，那么這份感情也不可能生根發芽。”

楚軒搖了搖頭，無情地否定了自己復制體的言論：“你最后的一句話已經很明顯了，你之所以會有‘不甘’的感情，是因為生化危機二的那次失敗于不知不覺中改變了你。只是因為你一直以來都沒有去直面自己的內心，甚至就連達到第四階中級，都是通過這種‘以力證道’的方法強行度過……”

楚軒的話語是如此的一針見血，而這種狀態反而是復制體楚軒之前表現的狀態，仿佛在這一刻，雙方的定位調換了個個兒似的……甚至，這個青年的進攻還未停止，他一伸手指，直直地指向復制體楚軒的面龐：“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臉上表現了出來。”

復制體楚軒一驚，他下意識地摸向了自己的嘴角，果然就如楚軒所說，就在他自己未曾注意，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的嘴角弧度就下降了零點零一五個百分點。雖然只是微小到不能再微小的改變，但這已然足夠……

——我變弱了，是因為感情嗎？是因為被他口中所說的“感情”污染拖累了嗎？

——不，并不是這樣，不是我變弱了，而是我的本體變強了。“道”本無高下之分，只是他對于隊友的信任，勝過了我的意志……

“那么，大概就說這么多吧。”

在復制體楚軒的心弦難得有些波動之際，楚軒卻做出了一個令他完全沒有想到的舉動——這個青年將手中能量徹底消耗完畢，完全黯淡下來的東皇鐘搖了一搖，然后直接將其拋還給了自己的復制體。

明明是洪荒大陸赫赫有名的頂級先天靈寶，明明已經握于手中成為戰利品，就連直接往兜里一揣，直接私吞下來都是理所應當，但楚軒卻還是做出了這個極其不“楚軒”的行為……

而這一舉動，顯然也驚訝了復制體楚軒，一個研究者的研究欲有多難壓制，他再清楚不過。以至于下意識接住東皇鐘的他也忍不住開口道：“你這是……”

“不要誤會，只是當下有更要緊的事情罷了。”

瞟了眼天邊一顆改變行進方向墜落于地，另一顆卻在半空中便放出萬丈霞光的渾圓果實，以及驟然裂開的空間縫隙，楚軒皺了皺眉頭，毫不拖泥帶水地豎指一劃，于虛空中打開了一道“你應該，也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他’吧？”

“……沒錯。”

“那就行動起來，去向‘他’尋求一個答案。”

說著，楚軒便直接邁步走入了傳送門中，看也不看復制體一眼，仿佛真的將他當作了友軍，而非剛才還在互相拼斗的敵人……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而在楚軒的半個身子進入傳送門時，復制體楚軒的聲音忽然響起：“扭轉因果，以同等的信念相信著所有人，以自己的智慧實現隊友的愿望，一同向前邁步努力……”

“沒錯。”聽著復制體的話語，楚軒沒有回頭，只是用如往常一般的語氣平淡地道：“你要一起來嗎？”

“……呵。”

自楚軒的身后，傳來一聲不知是輕笑，還是一個單純音節的聲響，隨之響起的則是腳步的聲響：“雖然我還是難以同意你的道路，但既然你們中洲隊能夠在‘一人不殺’的情況下，還取得了無可置疑的全勝……”

“那就讓我親眼見證，你們究竟能夠開辟出一個怎樣的未來吧。”：xqishu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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