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

聽得正面者張恒白眼上翻，“嗷”的一嗓子抽了過去，中洲隊張恒倒沒放在心上，畢竟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只是單純的驚嚇過度，不存在任何的生命危險……但自傳送門內走出的兩個楚軒，則是令中洲隊張恒的心臟不自覺地跳動了起來。

眾所周知，比楚軒更加恐怖的，那便是兩個楚軒。畢竟這遠不止一加一等于二這么簡單，兩個楚軒加起來究竟會是怎樣的一副地獄之景，便是想象力再豐富的人也難以去想象……而此時此刻有幸見識到了這一景象的中洲隊張恒只是喉頭顫動，已經可以當得起一句鐵骨錚錚了。

“看來，一切順利。”

見到昏迷在地上，穿著與現場氣氛格格不入的一套睡衣的娃娃臉青年后，楚軒先是點了點頭。但他并未立刻去喚醒正面者張恒，反倒是轉向另一旁的中洲隊張恒道：“你不揍他一頓嗎？”

“……啊？”

中洲隊的張恒怎么也沒想到，楚軒居然突然蹦出了這么一句話來。而見中洲隊張恒沒有回答，楚軒居然又耐心地重復了一遍：“你不揍他一頓嗎？”

“照理來說，無論是你進入主神空間以前的痛苦經歷，還是進入主神空間之后所遭遇到的那些事情，都和‘他’有著最為直接的關聯。”

“雖然不可能去殺掉他，但在我們到來之前，你完全有著充足的時間，也有著充足的理由去揍他一頓，一泄心中怒火……那么，你為什么不這么做？”

“我……”

聽到楚軒難得進行的解釋，中洲隊的張恒也是不由自主地看向昏迷過去的正面者張恒，一瞬之間便是萬千思緒閃過。

直至今日，中洲隊的張恒依然還清晰記得那段時光中的痛苦與絕望，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對現實失去信心，以至于進入主神空間，而眼前的人，就是這一切的元兇……

“便是揍他一頓，又能如何？”

連中洲隊的張恒自己也很驚訝，他竟然能用如此平淡，甚至稱得上看破紅塵的語氣，回答楚軒的這個問題：“一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想要揍他一頓，以發泄心中怒火……但看到他那與普通人毫無二致，甚至還不如我剛剛進入主神空間的表現時，就明白去揍他也是毫無作用。”

——原來，即便是在上位世界中遙控他人命運的“創造者”，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這，就是中洲隊張恒復雜情緒的源頭。

由于張恒需要作為“天使墜落”的核心，所以在進入生化危機三的位面之前，楚軒其實就將相關的計劃告訴了他，甚至還要早于被蒙在鼓里，直到后面才推斷出楚軒意圖的楊云。

而在此之前，中洲隊張恒早就想過許多，想過自己的創造者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是掌控一切的“陰謀家”，還是視眾生為螻蟻的“主宰命運者”……但當親眼看到這個膽小，普通，以及有點腎虛的娃娃臉青年時，中洲隊張恒的心中除了復雜之外，再無他物。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糾結那些東西毫無意義……把握住當下，放眼未來，才是我目前最應該做的事情。”

聽到張恒的回答，楚軒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他并未對這些話語做出回應，而是目光撇向了微微落在自己身后的復制體楚軒。

感應到這略微有些微妙的視線，復制體楚軒沉默不語，只是他自看到正面者張恒以來身上那嚴肅到化不開的緊張氣氛，則是悄然散去了幾分。

下一刻，復制體楚軒用略微有些生硬的語氣開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仍舊有一個問題，需要去向他親口證實。”

楚軒不語，只是做了個請的動作，而復制體楚軒則是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竟是從他的腳步中看出了幾分急躁的味道。

“鐺——”

東皇鐘，搖動。

并非激活這件先天靈寶用以殺敵，而是單純地使用鐘聲將昏迷者喚醒。正面者張恒剛剛從昏迷之中醒來，就迎上了復制體楚軒的那雙眼睛，那即便是厚厚的眼鏡片，也掩飾不住的狂熱雙眼……

“正面者，我是楚軒，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我，是誰？”

這問題問得沒頭沒尾，甚至根本稱不上問題……明明前一句話說“我是楚軒”，結果接下來又在詢問“我是誰”？但神奇的是，剛剛蘇醒過來的張恒先是如見鬼般瞪大雙眼，然后居然與復制體楚軒連上腦回路似的，驚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誰！”

無限恐怖里最大的謎題，其實根本不是圣人與修真者的去向，也不是主神空間的來歷與制造目的。真正的最大謎題，其實是楚軒他究竟是誰！那份未知的基因是誰的？中國科學家又是從什么地方得到的？為什么使用同樣的基因，他們能夠制造出完美的楚軒，外國卻只能制造出不完美的亞當？

但是這個問題，連寫出這本書的人都不知道……

自正面者張恒的口中得到了這個答案之后，如果說復制體楚軒之前有多么狂熱，那么現在的他就有多么失望，甚至就連只是普通人的正面者張恒都看出了他身上那股頹然之意。

“想知道嗎？”

但就在此刻，凝視著復制體楚軒似乎突然佝僂下來背影的楚軒忽然開口道：“待到這場戰斗結束后，我會將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知于你。”

聽到這句話之后，復制體楚軒的眼中頓時爆發出了更勝之前十倍的狂熱來，而那句話語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你愿意告訴我了？有關于那基因究竟來源于誰，以及你從記憶共鳴之中得知的東西——”

“嗯，”

在這一刻，楚軒的眼中似有一條青色小蛇虛影閃過，但這虛影卻被完美地遮掩在了眼鏡片的反光之下，不被外人所知。然后這個青年抬起頭來，望向天邊的裂縫與光輝：“但在此之前……”

“我們得想辦法處理掉那東西。”：xqishu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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