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黑暗入侵第三十六章：超負荷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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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模式啊……楚浩，你終于打算進入這種狀態了嗎？”

陵辛看著楚浩戴上了眼鏡，面上并沒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因為就像很早很早以前他曾經說過的那樣，在那場火災存活下來的完美實驗體之中，楚浩是所有人之中潛力最大的那個……而這句話，絕不是空穴來風。

雖然這種被楚浩命名為“上帝模式”的狀態，以陵辛為首的叛逆者組織所有O6都可以正常使用，但惟有楚浩可以使用的時間最久，無論是持續時間還是能力增幅，他都遠遠凌駕于其他人之上。

如果說其他人進入上帝模式后只不過是兩至三倍的提升，那么楚浩的上帝模式就是五倍十倍，乃至百倍的驚人增幅……當然了，這種差距絕非源于楚浩在常規狀態下比其他O6的智商低或者什么的，而正是他那超凡的潛力上限，才造就了如此懸殊的增幅比例。就像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越是打磨，越是能綻放出奪目的光彩。

盡管“上帝模式“能帶來如此驚人的力量增幅，楚浩卻始終對其敬而遠之。原因很簡單，每次他進入到上帝模式之后，都會永久失去一部分的記憶，而上一次他付出的代價，則是將自己的妹妹遺忘了。

那個為了他而犧牲性命的妹妹，雪萊……

所以，當陵辛看到楚浩進入上帝模式時，也意識到了這個舉動意味著什么，那就是自己的這個弟弟……

是真的要拼命了！

“很好，楚浩，就是這樣，拿出來你的全力給我看看吧……看看你究竟有什么底牌，能夠改變我的想法！”

作為二人對決前最后的開場白，這句話再為合適不過。話音未落，陵辛的身影已在十倍增幅下化作一道模糊不清的殘影。遠遠超越音速的爆發力使得空氣發出凄厲的悲鳴，千余米的距離在瞬息間被碾碎……兩米長的斬魄刀劃出致命的弧光，精準斬向了楚浩的右腿關節！

陵辛的這一擊來得凌厲無比，速度無懈可擊，角度刁鉆至極，刀勢更是足以將整座山岳一分為二。完美的斬擊軌跡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無形的裂痕，仿佛連空間都要被這一刀劈開……但令人意外的是，楚浩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后跳，便躲過了陵辛這勢在必得的一擊。

“……嗯？”

見此情形，即便是陵辛也不由得怔了一怔。

雖然方才陵辛沒有選擇直接對楚浩的要害下手，但他此時已然是全力以赴。在他看來，楚浩作為一個以釋放法術為主的奧術師，與自己的相性可謂是最差。

畢竟，再強大的法術也需要施法與準備的時間，而戰士的刀刃卻能在瞬息間決定勝負。而在卍解的加成之下，二者無論是速度還是神經反應速度都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所以陵辛剛才的一招完全足以廢掉楚浩的移動能力，決出這場對決的勝負……

當然，陵辛也不是沒想過楚浩的應對之策，他的腦中早已推演過無數種可能。楚浩或許會撐起防御法術硬抗，或許會釋放攻擊法術以攻代守，甚至可能施展空間跳躍進行閃避……而每一種應對方案，他都在腦海中模擬過下一步的應對之策。

但……為什么會是這副情形？

后跳，就只是這樣，一個連孩童都能做到的，大多是在玩鬧時才會出現的基礎動作。

楚浩既沒有吟唱咒文，也沒有結出法印。他只是以最原始的肉體動作，在刀鋒臨身的瞬間做出了精準到可怕的規避。而恰恰就是這個隨意到令人嗤之以鼻的動作，使得靈壓帶起的劍氣以毫厘之差掠過他的身體，自然得如同落葉避開流水的軌跡！

當然，思考歸思考，陵辛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慢。一刀斬空的瞬間，他的肌肉記憶已然做出反應，立刻手腕翻轉回手上撩，斬魄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凄厲的銀月弧光，如影隨形地追向楚浩后撤的軌跡！

躲得開第一刀，還能躲開第二刀嗎？

這一刀的威力更勝先前，刀鋒所過之處，空間竟隱隱產生扭曲，十倍增幅下的力量仿佛連現實都開始顫動。然而楚浩的動作依然從容得令人心驚，他的身體在半空之中猛地一彎，竟是以一個“鐵板橋”的姿勢，再度躲過了陵辛的這一刀！

斬魄刀迸發出刺目的光焰，劍氣直沖而上，轟入巖壁之中，蘊于其中的入微之力這時才爆發了出來。頓時數百米高的山壁如同被無形巨獸啃噬般轟然崩塌，無數碎石在墜落途中竟繼續分解成更細微的顆粒！

“轟！”

在音爆的轟鳴聲姍姍來遲之前，陵辛早已再次出了成百上千刀！

十倍加成的靈壓催動之下，陵辛的身軀化作了無數殘像，刀光編織成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但楚浩只是微微偏頭，刀鋒便擦著耳垂掠過；稍稍側身，斬擊就在衣襟上劃出完美的平行線；后退半步，數十道刀光在胸前編織成璀璨卻徒勞的銀網！

他的每個動作都精簡到極致，就像在刀尖上跳著精確到納米的華爾茲，每每都能夠以最簡單的動作，最微小的差距，躲開陵辛的攻擊——

“……你是怎么做到的？”

陵辛越打越是心驚，盡管他的呼吸在上千次超音速斬擊后依然平穩，但持刀的手腕卻頭一次產生了微不可察的顫抖。

這不是體力的問題，而是認知正在被顛覆的震顫，任誰在連續搶攻無數次卻依然未能傷到敵人一根汗毛之后，都會升起與陵辛相似的震驚之感……楚浩就好似開了天眼一般，每每在劍刃臨身，間不容發之際，便可以毫厘之差躲過，最多只能帶動他的一片衣角。

所有的大威力攻擊都打在了空處，所有的攻勢都被完美躲過。而最令陵辛毛骨悚然的是，隨著戰斗的繼續，楚浩的閃避動作正在變得越來越簡潔。從最初需要大幅度的躲閃，到現在僅憑指尖的微調就能讓致命斬擊落空，仿佛正在這場戰斗中不斷“進化“般！

——防御預知？攻擊預知？戰斗預知？還是說……

“不，這不是預知類的法術。”

一時間，陵辛的腦海中如電光石火般閃過了數個可以做到這種事情的DND法術，但還未等他完全確定對方究竟是使用了其中的哪一個，還是同時使用了多個法術時，楚浩在上帝模式下的冰冷聲線剎那間響起，如閃電劃破黑夜，在刀光劍影之中依然清晰可聞：“——而是我的‘超負荷模式’。”

下一刻，楚浩的右手突然劃出一道玄奧的軌跡，五指舒張的瞬間，奧術能量頓時響應他的指揮，在在虛空中編織出一只半透明的右手——

法師之手！

不是威力驚人的“陽炎爆”，不是法師近戰常用的“畢格比護身掌”。楚浩在這一刻的選擇，竟是那些連法師學徒也能夠使用的，最初級的0級戲法，法師之手！

可就是這簡簡單單的半透明的能量手掌與斬魄刀相撞的剎那，空間竟迸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本該被刀鋒輕易撕碎的初級法術，此刻卻爆發出堪比山岳傾塌的恐怖力量！

陵辛只覺刀身傳來前所未有的震顫，他整個人卻如遭雷擊，被這法師之手上蘊含的巨力打得后退數步，身體不受控制地倒滑出去，攻勢也是為之一緩。

“這是……入微？”

感受著剛剛自刀身上傳來的磅礴巨力，陵辛不可思議地望向了楚浩，以難以置信的口吻道：“你剛才使用出了入微？”

入微，將分散的力量凝聚起來集中至一點，從而以同樣的招式，發揮出先前十倍乃至更多的力量來，向來是第四階強者的標配……但陵辛完全可以確定的是，楚浩之前的基因鎖，分明才只開到第三階而已！

這怎么可能？！

雖然“入微”這種力量的使用方式是可以由他人教導，學習，最終逐漸掌握，但陵辛顯然沒有這方面的相應知識。在他的認知當中，入微還是生命本質的蛻變，是跨越第四階時自然覺醒的本能。

在回到現實世界的一系列測試當中，楚浩既然沒有瞞著李岡雷，那自然也不可能瞞過陵辛的雙眼。身為叛逆者組織的首領，每次楚浩和李岡雷二人使用“三位一體計算機”這件奇物對法術模型展開分析時，陵辛都會得到相應的通知，自然也對自己這個意外之下進入了主神空間的弟弟實力有著相應的了解。

在陵辛看來，楚浩的實力最多不過三階基因鎖，這第三階還是經引導者承認后由主神強行提升，想要熟練使用第三階基因鎖的能力，對第四階發起沖擊，非得經歷四五個世界后才能夠做到。而即便有著上帝模式的加成，他也不應該能夠跨越這條天塹般的鴻溝才是，除非……

“……你燃燒了之前獲得的那道神性？”

思來想去，陵辛也只能夠得出這一個結論來。他是知曉楚浩獲得了一絲神性的，也知道這相當于四階強者的神明隕落之后，他們遺留下的神性對于楚浩這種奧術師來說的確是上好的施法材料。不僅能夠憑借神性分析法術模型，更能在危機時刻將其作為消耗品燃燒，從而獲得超乎想象的力量……

“不是神性。”

但讓陵辛驚訝的是，楚浩居然主動搖了搖頭，而他并未給陵辛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穿越空間，一步跨過千米的，用自己帶著藍色光芒的右手緊握成拳，一拳轟出！

但讓人訝異的是，楚浩的這一拳歪的離譜，不僅沒有打向陵辛，反而瞄準的像是一處毫不相干的地方，距離陵辛足足有三米之遠。

——他在干什么？

陵辛的心底剛剛升起這個念頭，便感覺自己的右腳下方忽然傳來一陣波動，還未等他完全反應過來，半透明的法師之手再度破土而出，竟是要將他一把握在手心！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長達兩米的斬魄刀雖為陵辛帶來了巨大的攻擊范圍，卻也使得他在遭遇突襲時無法立刻回護，面對這道自地底升起的法師之手，陵辛足尖猛踏地面，身形如白鶴般沖天而起。

但就在陵辛騰空的剎那，視野邊緣突然亮起無數星芒。數以百計的奧術飛彈撕裂長空，封鎖了陵辛所有的閃避角度，向他飛射襲來！

面對暴雨般襲來的奧術彈幕，陵辛只得將手中的斬魄刀舞成一道銀色風暴，將所有的奧術飛彈一一格擋開來，迸發出連綿不絕的能量火花。而就在他準備伺機反擊時，大腦深處忽然傳來一股久違的刺痛感……

危險！

在千分之一秒的間隙里，陵辛憑著本能猛地側首，一道湛藍的奧術箭矢頓時穿透了斬魄刀的刀影，擦著他的面具邊緣劃過，顯然是楚浩預謀已久的一擊。但還沒等陵辛慶幸自己躲過了楚浩的殺招，他的心底卻忽然升起了一個念頭——

——自己所躲閃處的方位……是不是楚浩剛才出拳的位置來著？

“轟！”

正中靶心。

那道奧術箭矢殘留的軌跡尚未消散，楚浩的拳頭已然轟至。這一拳沒有任何花哨，卻精準無比，仿佛命運本身揮出的重擊般，把自己的兄長打得倒飛出去！

或許在陵辛看來，電光石火之間，自己的每一步都是目前的最優解；而在外人看來，這卻像是在最后時刻，陵辛自己莫名其妙地把腦袋送到了楚浩的拳頭上一般！

“這就是你的力量嗎？果然很強啊……”

自煙塵之中爬起，緊緊捂住破碎了五分之一左右的銀色面具，陵辛的語氣雖說看似平靜，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自有一股怒意。與此同時，他身體周遭的靈壓也是愈發狂暴起來。

“超負荷狀態，基于強大的高速運算能力，從而做到短暫的‘未來視’。”

楚浩搖了搖頭，他那副看似平常無比的平光眼鏡上，竟在一瞬之間閃過了無數道刺目的數據洪流，各類或看得懂，或看不懂的符文如閃光燈般在他的皮膚上亮起又黯淡，幾乎將他映作了一個藍色的光人。

但位于這藍色的奧術光輝之中，楚浩仿佛絲毫不受影響。他只是抬頭挺胸，平視眼前的陵辛，雙手同時握住一團自光芒中分出奧術能量，猶如掌管奧術的神明，以平鋪直敘的語氣淡然地道——

“這就是我目前的最強狀態，也是我用來擊敗你的底牌了。”

當最后一個字落下時，楚浩的瞳孔深處，一點微不可查的青色幽光悄然綻放。：2k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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