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我不太懂,但想讓你知道有人在乎你的心情第204章我不太懂,但想讓你知道有人在乎你的心情←→:
“春亭學可以這么說吧。”周莉莉一愣,繼續道,“這種拿放大鏡寫分析貼的行為看著神經,其實破壞力很強。”
“斗瓣玩的是陰謀論,捏造各種身份。比如貼主是xxx經紀公司的,看過對家愛豆沒紅之前是個什么什么樣的人。”
“各種證據真真假假,人物邏輯一環扣一環。鋪天蓋地的人物黑貼出來,對家愛豆會瘋狂掉粉的。”
“嘖。”許青焰聽得牙酸,“這么瘋狂?”
“這才哪到哪啊,造黃謠都是小兒科。”周莉莉道,“看過了真實的粉圈的人,對有粉圈的愛豆根本喜歡不起來。”
“西良的粉絲線下也很恐怖的,有一次頒獎典禮。西良的粉絲為了一個鏡頭會掃過的應援位置和別家粉絲打起來了,扯頭發扇耳光,撕裙子。”
“許哥,現在那種事早就見怪不怪了。”周勉插話道,“就拿西良粉圈內部來說,各大成員的粉絲又分了陣營。”
“粉絲里有大粉,每個人大粉有錢還有人氣,手底下有一群散粉。小粉絲會找大粉抱團,以免被霸凌。”
“工作人員對西良內部的愛豆運營也各有側重,互相挖大粉。對于小粉來說,明星是她們幻想的投影。”
“對于一些管理和大粉來說,萬人追捧本就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一聲令下,運籌帷幄,大權在握的感覺很難戒掉的。”
聞言,許青焰點了點頭,這和他查到的差不多。粉圈內部已經形成了生態,西良粉絲異常兇暴,內部卻不一定團結。
“所西良樂隊他們的基本盤是粉絲?”
“可以這么說吧,因為西良的粉絲不僅僅是死忠粉,還肯為偶像花錢。”周莉莉道,“為了爭取資源,靠真金白銀證明愛豆的商業價值。”
“難道每個人都會花錢嗎?”許青焰皺眉,問出了最為關鍵的問題,“不是每個人都舍得花那么多錢吧?”
聞言,周莉莉猶豫一會道。
“許哥,你別小瞧這些。我見過的,哪怕是一個叫不出名字的糊咖,他的粉絲后援會也能集資四十萬出來打投。”
“明星是粉絲的情緒宣泄口,普通人在明星身上會有各種各樣的幻想投影。”
“有些人現實里不怎么和人接觸,一進群就是各種兄弟姐妹。大家共同去做一件事情,啥話都有人接,獲得歸屬感。”
“是,不管是做數據還是弄網站,去水印,p圖,都有人教。只要你花錢,就有人尊重你,然后鼓勵你多花錢。”
“當然,群里都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去引導粉絲花錢,最典型的一個手法叫做插旗,比如設置一個目標。”
“如果集資達到十萬,誰誰誰就注資一萬。達到二十萬,注資三萬之類的。群里的粉絲會有追逐感,反應過來時錢已經花出去了。”
“那不是就是傳xiao嗎?”許青焰直言道。
“非要這么說也沒問題,但這是合法的。”周莉莉一句話讓人難繃,“有人就喜歡鉆人家超話里看別人插旗,各種配資,追投。”
“哪怕是看他們卡點截胡,最后幾個小時分配戰力。一群人齊心共力做一件事,這種感覺很容易讓人上頭。”
那邊,裴暮蟬似乎也打完了電話,正往這邊走。
許青焰示意周勉兄妹打住,換了一個輕松的話題繼續聊。心中已經大致摸清楚了其中的套路,流量、粉絲、商業價值。
西良的根基在大概就在這了,這玩意純純就是資本控制。
粉圈成分復雜,分各種大粉,職能粉。有些專業的職能粉,甚至能玩信息差那一套,從中抽取大量油水買海景房。
這些人聚在一起,小粉作為基石,大粉與工作人員控制頭部。內部利益勾結,背后是娛樂公司資本授意。
一路滾雪球,收割普粉,讓粉絲掏錢。不斷擴大影響力,另一邊吃各種資源,不斷壯大己身,收割更多普粉。
大粉從中收益,花錢獲得了權利和聲望。至于普粉追著追著,追星的初衷慢慢從明星身上移開,成為圈子的養料。
對于她們來說,和一群人一起努力折騰達成一個目標。抱團撕逼,和全世界對抗的感覺,精神層面得到了滿足。
與其說是追星,維護愛豆,不如說是維護自己尊嚴的投影。這也不難理解,有人貸款甚至掏空家底追星。
如此剖析之后,許青焰對西良樂隊也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如果妄想單純靠著一個人的力量去聲討就想將西良擊垮,那就未免有些天方夜譚了。
對方這么多年,多方扶持后建立的粉圈盤根錯節,財力雄厚。即使平時互相內斗,生死存亡之際一定會反撲。
想靠外力去壓制西良,要么有一個相當瘋批的粉圈,魔法對轟。要么就是有違法亂紀的實錘,突破重重封鎖。
這兩個辦法想要單獨實現都不太現實,但如果是內部崩壞
光是內部爆破還不夠,西良不管是與星辰娛樂也好,還是粉圈里的既得利益者都有關聯,最好能釜底抽薪,直接把西良的搖滾地位打下來。
滅掉西良,也等于要暫時摁住星辰娛樂,得用資本對付資本
“哇!煙花?”周莉莉驚呼道。
“土狗,大驚小怪。”周勉習慣性拆堂妹的臺,懟道,“這是仙女棒,不是煙花,放煙花分分鐘被抓。”
“切。”
許青焰沒理會這對活寶兄妹,從周勉那弄來打火機,給裴暮蟬點上了一根玩,黑夜里明亮的焰火飛散。
裴暮蟬呆呆的看著焰火點燃,臉上神情慢慢變得柔和,她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
“我明天要回家一趟,我父親讓我回去。”
“呃好。”許青焰不知道該說什么,其實裴暮蟬說前一句就好了,沒必要說后半句,她父親回來了。
她父親她從未提過她父親,準確的說。裴暮蟬并沒有在許青焰面前說過她的家人,這還是第一次提及。
不過細想,兩人也才認識了兩個月左右。平時也忙,聊天能談的事情很多,一眨眼時間就過去了。
一直以來,裴暮蟬給許青焰的印象就是獨居。他恍惚間想起,裴暮蟬那套空置房子或許就是留著闔家團圓用的。
若是她這會不提,許青焰根本不會去想她家人的事情。畢竟兩人只能算是朋友之上,甚至連曖昧都沒有太明顯。
家人感覺還很遙遠,可偏偏她這個時候解釋了一句。那么許青焰就不能裝作沒聽見了,便再問了一句。
“你父親讓你回家過中秋嗎?”
“催婚。”裴暮蟬眸子微垂,說完又抬眸看了他一眼,“可能是相親,我會推掉的,正好回家一趟。”
“今年今年過年就不回去了。”
焰火已經熄滅了,許青焰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索性給她點了兩根。滋啦一聲,明亮的焰火在黑夜中綻放。
“伱自己心里有數就行,呃如果說我能幫上什么忙的話,你可以直接提。我中秋大概率不回去,過年”
“過年,到時候再說吧,挺久的。”
他真不知道該說什么,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只能在有限范圍內承諾了,說太多能說牛魔呢?
自告奮勇假扮男朋友嗎?
那也太扯了,假戲真做還好,人家覺得不妥哥們豈不是成小丑了。
曖昧的時候,每一句話都要仔細斟酌。像是拿著卷尺,估摸著自己在對方心里的重量,仔仔細細的量出彼此之間每一寸的距離。
“嗯,謝謝。”裴暮蟬點了點頭,垂眸應道。
不多時,周莉莉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喊著裴姐就把人拉走了。她們兩人跑到了一邊去點燃小焰火,能燒出各種形狀。
趁著這個間隙,許青焰和周勉坐在了一起,聊了幾句。
“上次那個荔枝是怎么回事?”
聞言,周勉反倒是懵了一瞬。
他一直把許青焰當做手里最大的資源在結交,兩人的關系是從普通朋友開始,一路慢慢熟悉彼此。
或許是在娛樂圈摸爬滾打慣了,在許青焰爆紅之后。周勉習慣性放低了姿態,甚至今天他還有工作。
可許青焰一個電話打過來,說要聚一聚。他立刻找了同事頂班,把燒烤要用的東西都包辦了,甚至考慮了各種細節。
可到了最后發現,許青焰似乎沒變,一點點膨脹的感覺都沒有。仿佛爆紅只是過眼云煙,一場幻夢。
甚至記得自己的瑣事,一個幕后牛馬的私事。
說實話,周勉要說此刻不感動那是假的。這個圈子里的人確實都很功利,但也有那種很真誠的人。
他能感覺到,許青焰是將他當做朋友看待的,跟他的工作和地位沒有任何關系。
“嗨,能有什么事啊,就一普通同事。”
周勉擠出一個笑容,眼睛里卻像是塞了一塊方方正正的木頭,甚至不如剛剛他和周莉莉一起互動來得開心。
“我都結婚了,不可能和人家有瓜葛。許哥,你不用說我也懂,這點底線我還是有的,不然那我也別混了。”
“嗯。”許青焰點了點頭,又覺得奇怪,“閃婚?我記得錄戀綜那會你還沒訂婚吧,結婚也沒說一聲。”
“沒辦法,懷了。”周勉嘆了一口氣,“婚早就要訂了,因為沒買房一直不肯,前段時間拿到了獎金才”
“那時候許哥你挺忙的,我這種私事打擾你不合適。”
叮咚。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許青焰給他轉了一萬塊。
“許哥,你這是”
“份子錢,收著吧。”
聞言,周勉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始終卻沒說出口。
“謝謝許哥。”
“沒事。”
沉默了一陣,周勉望了一眼兩女的方向,轉過頭猶豫了一會。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這才緩緩開口道。
“我以前確實喜歡過陳念念(荔枝),那會我還挺年輕。我幾乎就快要表白了,她有一天跟我說要和我說個秘密。”
“許哥,你猜她說什么?”
許青焰:“她有喜歡的人?”
“嗯。”周勉眼神略顯黯淡,“我當時以為她說的那個人是我,我現在還記得那時候我緊張得要命。”
“我整個人身體都在發燙,感覺全身哪里都癢。她說她喜歡xxx,我們部門另一個長得好看的實習生。”
夜風刮過,遠處裴暮蟬和周莉莉手執著焰火玩鬧。更遠處是一片深沉的黑暗,許青焰和周勉兩個大男人隔著餐桌,靠在折疊椅上。
燒烤架上的炭火早已熄滅,桌上的燒烤淪為殘羹冷炙。橘色的小夜燈夾在桌板上,餐桌兩米范圍光明1。
停頓了許久,周勉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像是抽了幾支煙一般沙啞。
“我真是狗幾把……倒霉啊,錯把寒暄當情話。”
許青焰沒說話,端起桌上的早已冷掉的茶晃了晃,兩人碰了一杯。
一飲而盡后,他說。
“好好生活。”
周勉點了點頭,“知道了。”
他其實還有很多話堵在心里,但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在別人面前吐槽老婆這種事情,哪怕她真的不那么善解人意。
半個小時后,幾人收拾垃圾后原路返回,驅車離開。
許青焰開著車,準備將裴暮蟬一路送回家。在經過一處公園時,裴暮蟬忽然讓他停車,然后指了指公園的方向。
許:“????”
夜風劃過,兩人同時出現在秋千上。這是一處開放式的公園,秋千磨損嚴重,裴暮蟬坐在上面輕輕的蕩來蕩去。
“你喜歡蕩秋千?還是經常來這?”
“沒有,人太多,不敢來。”裴暮蟬兩只手抓著秋千的鐵鏈,蕩來蕩去,“一直想來,但是找不到機會。”
“這樣啊,那多玩一會吧。”他一臉閑閑道。
裴暮蟬轉頭看他,只見許青焰一邊蕩著秋千一邊刷著手機。一如既然的懶散,卻沒有任何不耐煩的神情。
“你喜歡玩秋千嗎?”
“秋千是誰?”
裴:“你很喜歡這種低俗玩笑。”
“偶爾,心情不好的時候非常喜歡。”許青焰收起了手機,滿不在乎道,“很多人都不喜歡我,我不在乎,因為我本來就不是圣人。”
“甚至有時候稱不上一個單純意義上的好人,我只是接納了自己而已。接納自己,再去接納別人。”
“比如我剛剛開了個低俗玩笑,我接納了那樣的我。等會我發現你手機里藏著神秘網址,我同樣會接納你。”
“你才藏網址,我手機里沒有那種東西!”裴暮蟬臉一紅,啐了他一口。
“有沒有無所謂,我只是打了一個比方而已。”許青焰在秋千上晃來晃去,“哎,你還別說,這玩意還挺好玩的。”
裴:“”
即使相處習慣了,有時候她還是適應不了許青焰偶爾跳脫的思維習慣。
“我現在在開導你,你可以理解為安慰你。”他繼續說道,聲音在夜風中凝實,“但是你知道的,世上沒有真的的感同身受。”
“你極少提及煩惱,我妄加揣測,也只能是南轅北轍。但為了這點糟心事,咱們來個手談一夜似乎也沒必要,隆重過頭了。”
“我以前聽一個老先生說過紅樓夢,他說薛寶釵是真正特立獨行的叛逆,因為她融進了世俗里,超脫己身。”
“什么意思呢,就是人家壓根不在乎自己。身在紅塵,染盡世俗,靈魂飄在冷冷山間,漠視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因為沒法反抗命運,所以準備妥協,在世俗規則里風生水起認真生活。只是對一切不抱期望,只活一個自己。”
裴暮蟬沒有再晃秋千了,聽得怔怔的,入了神。
她確實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在許青焰展露才華的時候,愿意再試一次。哪怕她不喜歡歌壇,已經打算退圈。
可理智告訴她應該再試一次,所以她這樣做了。
翻紅之后,她即便對名氣不太感興趣了。卻依舊會為了一個出線名額去傾盡全力的爭一口氣,最后發現無能為力也就放棄了。
她極少去經營人脈關系,并不是不會經營。在許青焰接到林川電話的時候,她會提醒許青焰可有意結交。
紅塵里滾一圈,哪有什么白蓮花,只是不愿而已。
“我說這么多,不一定能真的安慰到你。”許青焰從秋千上下來,走到了隔壁靜止秋千的裴暮蟬面前。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有人在意你的心情。我不太懂,但很在意,如果你真的很會藏的話,現在能稍微藏一藏嗎?”
裴暮蟬抬頭,視野被他的身影籠罩。路燈的光遙遙從馬路那頭照過來,他身體邊緣像是瞄著細細的啞金色暗光。
許青焰垂眸,和她的目光對上。
“可以嗎?”
她仰頭盯著他看了一會,這回卻一點不好說話,搖頭。
“不行。”
“為什么?”他問。
“我就不要藏著,我現在就是不開心,要讓你知道。”裴暮蟬聲音很低,顯出與平時不同的任性。
“我等會回到家還會哭,還要錄下來發給你。讓你記著我很難過,最好讓你今晚晚上睡不著覺。”
“那我要刪好友了。”他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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