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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怨師-第348章 謀局生變
更新時間:2025-04-11  作者: 涂山滿月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玄幻 | 玄幻言情 | 東方玄幻 | 涂山滿月 | 明智屋小說 | 破怨師 | 涂山滿月 | 破怨師 
正文如下:
第348章謀局生變第348章謀局生變←→::mayiwsk

起霧了。

孤滄月看向窗外眉頭皺了皺,墨汀風剛要把自己推論出的“夜宴那晚夢芽是如何被污染的”告訴他,卻也被眼前景象截住了話頭。

洗髓殿外,霧翳自玉階下洶涌而出,不似往日仙境煙霞,倒像是被誰打翻了九幽的濁氣,透著一股不尋常的詭秘。

“司空府是整個寐界最靠近上界之所在,仙家氣韻十足,便是起霧也應是祥瑞之色,怎會如這般灰綠中透著死氣?”

孤滄月的話讓墨汀風心里沉了沉,上一次司空府出現這等古怪異象,是莊玉衡修煉走火入魔那日。

看來……今日恐有大事發生。

“這不是霧,是‘霧乩’。”

墨汀風眼如深潭,盯著那片詭霧渾身肅殺之氣。

他暗自用定向傳訊告訴莊玉衡不要離開偏殿,務必守好宋微塵,且讓府中各處不要走動,尤其遠離洗髓殿,安排這好一切才再度開口,

“玉衡的司空府自建造之初,無論龍砂穴水還是山向經緯都做過精密設計,整座府邸好比一只寐界的神讖筩(tǒng),此處凡有異象,皆為乩象。”

“所謂山岳樓臺,云霧冥冥,按這異象的卦象斷,應為“損()”卦。”

墨汀風手指篤篤敲著桌面,

“《焦氏易林》解此卦,曰:霧露早霜,日暗不明,小人妒嫉,賢人潛匿。”

“由此來看,恐怕是有歹人因妒心而起,醞釀惡事多日,今日會在某處發難。我等招損難免,需低調行事,千般小心。”

他再度看向殿外霧墻,

“現在什么時辰?”

孤滄月不屑卜筮之術,故也不擅,聽得他問,遂轉頭看向殿中漏刻,

“辰時一刻。”

“辰時……霧翳最怕辰時三刻的龍陽之氣,屆時我去霧中一趟,如有藏匿陰謀,那時最易看出端倪。”

“本君與你同去。”

“不,你待在這里。殿中有數道結界,可使邪祟不侵,如今你元神不穩極易被蠱惑,一起去會更危險。”

看墨汀風神色堅決,孤滄月一時歉然——“止虎之穹”令其一身法能盡數被毀,雖說宋微塵還他那一半神識附有些許法力殘余,但就他現在的戰力,要如何與藏匿于暗處的歹人斗?

可自己也確實不宜同去,雖然夢芽已經取出,但不知是否會有遺癥,若再失智,豈不正中奸人下懷。

“……也罷,你自當心。”

“我已傳訊心腹,讓他以本君之名去上界找天尊討些極品靈丹來,助你加速恢復法力。”

難得孤滄月會關心他,墨汀風淡淡笑了笑,再次看向漏刻,離辰時三刻還有點時間,夠了,夠他將夜宴夢芽被污染之事講完。

“且說正事,我認為夜宴那晚對你下手的不是宴客,而是境主府中人。”

他取了一只酒壺置于孤滄月眼前,

“若我沒猜錯,那夜你故意刁難微微定然毫無食欲且心緒難安,只能靠酒水麻痹,所以必不會動半口菜肴,在席上只是一味給自己灌酒,可對?”

見孤滄月點頭,墨汀風從懷中取出一只丹藥大小的結界儲珠,里面存有十余滴從“那把被他劈開的惑心琴”中取出的獙獙之血。

墨汀風取了兩滴入壺,血入酒水瞬間消失不見。

只不過雖觀之清冽,聞起來卻能察覺出淡淡血味,他將酒壺蓋好,倒出一杯遞給孤滄月,

“與你那夜所喝之酒何異?”

孤滄月接過,鸞鳥強大的嗅覺讓他還未湊到近前便皺起了眉頭,同樣都是無念水,這一杯卻如此腥臭撲鼻,他怎可能毫無察覺的入喉?

他的反應墨汀風都看在眼里,自然也更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很腥對不對?但附著傀氣的獙獙之血,定是通過這酒水進入了你體內,進而侵染夢芽。”

墨汀風說著晃了晃孤滄月面前那只酒器,

“問題出在酒壺上。”

“雖然同為無念水,但你所用之酒壺與別人不同——若我沒記錯,當晚正席之上,境主為尊為主,用的金器;長公主為貴為主,用的銀器;你我二人為尊為客,用的玉器。”

“你我二人之玉器雖同為羊脂玉,但你席上酒壺卻泛著些許青白,手感也更冰潤。”

“之所以如此篤定,是因為回殿后得知境主賜婚,我歡喜帶著微微前去敬酒時誤取了你的酒壺,轉眼就被服侍你的侍女急急討要了回去,現在想來問題便出在酒壺的材質不同。”

說到此處,墨汀風偏頭去看漏刻,離辰時三刻還有半柱香的時間,夠了。

“你在上界許久,可聽過天毒山?”

“天毒山?”

孤滄月一怔,不明白說著酒器材質的墨汀風為何突然扯到此處,

“此山在大荒之北,離我上界居所不過百里,自然是熟悉。天毒山多金玉,山腹內生陰水,不過雖名陰水,卻可祛百毒。”

“怎么,難道他們在本君的酒水里加了這陰水祛血腥味不成?若真如此,那傀氣必然被解,又如何侵染夢芽?”

墨汀風搖頭,視線從漏刻收回,認真對上孤滄月的眼。

“天毒山之腹,有石如冰如玉,名喚礬靈石,乃是陰水淬過的山玉結明礬石的冰晶而成。”

“礬靈外觀與羊脂玉極其相似,只因生于天毒陰水所以稍顯青白,手感也更冰潤。它本身無毒無害,但也不能解毒,唯一的作用是可以凈化一切水中異味與雜質,使其清凈甘洌,口感風味俱佳,所以你才無法察覺當晚酒水有異。”

“此事……”

孤滄月看墨汀風的神色頗有些復雜,

“你為何如此清楚?”

“因為礬靈所制之食器,我曾在夕滿樓見過。”

墨汀風腦中響起一陣舊日喧鬧,阮綿綿和喜鵲在一旁嘰嘰喳喳,擾得他頭疼——那是跟宋微塵假扮夫妻去落云鎮查案的第二日,阮綿綿非要拉著他們一起共進晨饌,當然后來才知道,她是為了伺機給宋微塵下藥。

那日,在束樰瀧安排好的包廂內,阮綿綿刻意指著給宋微塵盛湯的羹碗炫耀過出處,便是礬靈所制。

記得當時她說此物珍稀堪比黃金,因著束老板有眼光,從上界弄來了一小批石料,制得酒器湯碗十余套,他自己留了一套,余下的皆送了出去。

“所以,礬靈酒器會出現在夜宴并非意外,會讓你使用不是偶然,要借此讓你失控發狂之人,絕非等閑。”

墨汀風看著孤滄月,神色肅然,

“我們不妨重梳此局。”

“首先是酒器,顯然謀事之人提前知道你會赴宴,故而提前準備了礬靈壺。”

“礬靈之器本就非尋常貴胄可得,再想將其調配入宴更是難上加難,需打通司器監、典膳房、典璜長乃至家令府事,這四大要人,缺一不可——亦或有足夠的權利,可以直接越過他們安排定奪。”

“其次是服侍之人,需要有人及時將混合了傀氣的獙獙之血混入酒壺,確保你盡數飲下,而你身邊伺候的侍女,并非唯一可以接觸你酒壺的外人,但卻是最適合下手之人。”

“你是新晉神君,那夜能在你身邊服侍之人必經過千挑萬選,這其中繞不開的,是境主府中的尚儀嬤嬤。”

聽到此處,孤滄月再也沉不住氣,他截住了墨汀風的話頭,

“既如此,何不順藤摸瓜?本君這就命人去秦桓老兒那里要人。”

墨汀風搖頭制止,

“晚了。”

“以那夜宴席的規格,能夠入正席之侍女必定來自上界,即便你能從尚儀嬤嬤那里要來侍女名冊也查不到線索,伺候你的那個人十有八九已經失蹤或是意外身亡——不信我們大可以打個賭。”

“畢竟只要此人消失,酒器的問題,甚至包括沾染了夢魘和傀氣的獙獙之血從來何來這些問題都大可以扣到她頭上,東窗事發又如何?境主府的相關執事最多落個管理不善之罪,你依舊查無可查。”

“甚至不排除對方算準了你根本不會去找天尊,因為不想讓更多人知道自己失控失智之事。”

孤滄月一拳砸在雅臺,陰沉木做成的席面頓時裂了好大一條縫。

“敢算計本君,也不知棺材提前備好沒有。”

孤滄月垂眸看著陰沉木席面上那條縱深的裂縫,似一張長著鋸齒獠牙的獰笑之口,深處翻涌著未饜的陰謀。

“你我都很清楚,此事查無可查,也是一種答案。”

“第一,就憑能想到用礬靈壺裝血酒祛味的法子,無論束樰瀧是否主謀,他都必定牽涉其中,而且動機十足。”

“第二,知道我會赴宴,敢在宴上對本君下手,且有能力在宴上對本君下手之人,放眼整個寐界,恐怕只有一個姓氏:秦。”

“也正因為是秦家,所以才能把上界侍女之事處理的那么干凈——這種利落,本身亦是一種暴露。”

“只是不知究竟是秦家何人,動機為何。”

孤滄月抬起頭,眼神清明,

“司塵大人,亮底牌吧。”

墨汀風輕扯嘴角——本來他還想著以這邪佞神君的性子,恐怕聽到“查無可查”時就會暴跳如雷,不管不顧先去掀了境主府的屋頂再說。

現在看來,他比自己想象的冷靜明智,這就好辦了。

“滄月大人,不日就是術士定級試煉,想逼出幕后真兇,我們一起演場戲如何?”

“勞煩低調準備一顆新的夢芽戴上,以免打草驚蛇,至于夢芽表面所需的偽裝傀氣,好辦。”

兩人又密謀幾句,眼看已至辰時三刻,墨汀風依計劃行事,從洗髓殿里出來,進了那霧乩之中。

霧中窸窸窣窣,仿若有女子走路。

墨汀風捏訣行咒,小心穿行其中,有好幾次都覺得自己明明撞到了人,且那觸感明顯是個女人,可眼前又實實在在空無一物。

他干脆停了下來,因著法力有限不宜擺陣,便咬破中指,以血為朱砂,虛空浮浮寫了一張破妄窺真符,又以一道真氣將其送入半空,口中念念有詞,——

霧障蔽天,邪祟遁形,

鏡懸東極,照破幽冥。

七星破妄,洞徹窺真,

明心見性,誅邪滅障。

獬豸昂宿,目辨魍魎,

天機敕令,霧散天光!——

行咒畢,只見半空強光大盛,竟將濃墻霧翳穿出了好些個窟窿,隱隱綽綽中,那女子的樣貌漸漸露了出來。

“汀風哥哥,綿綿等你等得好苦!”

一女子形容枯槁,臉色與頭發一般焦黃,右手似受了傷,裹著厚厚一團粗紗布,跌跌撞撞自殘霧中向著墨汀風奔來!

那口吻音色確實是阮綿綿無疑,但模樣——卻分明是死去的杜鵑。

可人還未奔到近前,便被半空如烈陽一般的強光烤焦,再一點點碎成風散。

盡管墨汀風知道霧翳之中皆是虛像,是對某種將要發生之事的預言和警告,但看到這一幕還是讓他眸色發暗——在“不入五行陣”完成陰陽逆轉前若不能救回阮綿綿,眼前這一幕就會成為現實。

正在盤算,肩上被一只小手輕輕拍了一下,墨汀風下意識回頭,對上一雙淘氣的笑眼,

“老板,我走咯?”

眼前的宋微塵穿著那身粉白桃花袖襟的紗裙,可可愛愛對著他擺了擺手,恍若聽風府竹亭他意圖袒露心意那日時模樣——明明知道是虛像,明明知道此刻的她生命垂危,正被莊玉衡守在偏殿好生照顧著,可在這霧氣中看見她,墨汀風依舊忍不住糾了心,紅了眼。

“微微……你要去哪兒?”

小人兒笑嘻嘻蹦蹦跳跳地轉了身,邊走邊抬手揮著跟他再見,

“所謂人生不擺爛,快樂少一半,到點了,咸魚準備下班咯!”

難道她真的是來跟自己道別?

難道……

光這么想著墨汀風的心臟就狠狠抽疼起來,他不由地隨著宋微塵的腳步追去,

“微微!”

“微微,別走!”

追了幾步,濃厚的霧墻毫無預兆突然消散,粉白的影子亦隨著霧氣蒸騰不見,四野天清氣明,仿若整個司空府沒有起過任何一絲異樣。

墨汀風回過神,發現自己正好站在偏殿門前——宋微塵就在里面。

他抬起手想去推門,卻因著剛才的虛像生了好些怯,正在遲疑,門突然倏地一聲開了,莊玉衡急匆匆走了出來,看見墨汀風正好立在門邊明顯一愣。

“老墨,她……她醒了。”

“你是說微微醒了?”

墨汀風心中一塊大石落地,長腿一邁正要進去,卻被莊玉衡攔住了,后者表情古怪,似乎在努力找著合適的措辭。

“老墨,醒來的……似乎不是微微。”

“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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