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本?你小子真是獅子大開口。”
晏左斥責了一句,心頭卻是一松,不入流的秘籍其實他有許多,不過是給一些手抄本,不費他一分一毛。
而且,泥腿子到底見識短,還真以為有了武學秘籍就能學會?就能變強?
沒有師傅領進門,沒有沒有藥湯輔佐,沒有膳食均衡的身體,也配練武?也想練成?
還真以為練武只是口頭說說,一覺睡醒就練成的東西嗎?
周慶元看穿了晏左的心口不一,心頭冷笑,淡淡說道:“堂堂護衛統領,五本拳腳秘籍都拿不出來?我可不信。”
“兩本,最多兩本。”
“四本,三小姐如了幾回茅廁我都告訴你。”
“切,你以為你能知道這種事情?三本,不要拉倒。”
知道不能把此人逼急了,周慶元點頭應道:
“那就三本,但是我要求這三本秘籍里面,必須有一門是包含腿法秘籍的,而且今天就要給我。”
“依你,但是我事先說好,如果你小子光拿好處不干活,我就算當場殺了你,三小姐也不會說什么。”
見周慶元點頭,晏左亦是心頭一松,冷冷地看了周慶元一眼,心中已經認定將來利用完這小子就馬上殺了泄恨。
私事談完,晏左這才開始帶著周慶元介紹起來。
“我們現在在的這片小院子是專門給我們這些護衛居住的,兩人一間,但是一號情況特殊,他獨自一間屋子,所以你和八號住在一起。
除了這片院子,你哪里也不能去,如果亂跑沖撞了貴人,十條命都不夠你死的。
每日的吃食會有人按時送來,你要做的就是養好身體,然后等待我的吩咐。
三小姐估計很快就會帶我們這些人出去打獵,勸你小子好好養養身體,別到時候還沒派上用場就死了。”
介紹完基本的信息,晏左一刻也不想和周慶元多待,從自己房間內拿了三本手抄秘籍給他就匆忙離開了。
周慶元拿著三本手抄秘籍塞入衣服中,試探性地打開屬于他和八號的房間。
入目是一個土炕,旁邊還有一張木桌,上面放著蠟燭和火柴,角落還有兩個木盆以及夜壺,其余便什么也沒有了。
見八號不在,周慶元松了一口氣,轉身將門關上,爭分奪秒地研究起了手中的秘籍。
這三本秘籍分別是鐵布衫譚腿白鶴拳法
如果周慶元能夠接觸到外面的世界,就會知道這三門秘籍全部都是大陸貨色。尤其是鐵布衫,進效緩慢,開銷巨大,極為坑人。
事實上,晏左沒安什么好心,他給的秘籍不止平庸,而且內容也極其有限。
就算周慶元真的天資縱橫,撐死也就練到入門水平。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別說周慶元不知道這三本秘籍的根腳,哪怕知道,他也不會有絲毫介意。
所謂的修煉困難,進境慢,開銷大,秘籍不全,在強悍的金手指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譚腿和白鶴拳法能夠作為秘籍流傳,又怎么可能是一無是處之物?
其他人覺得弱,無非是他們練得不得法,功夫不到家。
只要能夠在系統上顯示未入門三個字,之后的秘籍他一個字不看也能直接點到圓滿。
周慶元花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將三本秘籍來回閱讀,時不時用手捶打自己的手臂模擬木棍打擊身體的效果,終于在面板上看到了三條信息。
譚腿-未入門+
鐵布衫-未入門+
白鶴拳法-未入門+
周慶元心頭感嘆著金手指的神奇與強悍,心頭亦是對未來有了一份念想。
“一門黑虎拳法圓滿就讓我擁有超越護衛統領的身手。
等到這三門功法圓滿,這個錢家莊,想來應該再沒有能威脅我的事物了。
到時候,我也就真正有了匹夫一怒,血濺一莊的底氣。”
十二天,只需要再蟄伏十二天,之后是去是留,皆由己心。
“嘭。”
大門突然打開,一個右臉臉上紋著“八”字刺青的男人走了進來,待看到周慶元,他點了點頭,竟是率先打起了招呼。
“九號,伱來了?”
見到來人,周慶元沒有任何遮掩,和八號打了個招呼,便用火柴點燃了三本秘籍,看著他們化成了灰燼。
這三本秘籍既已被面板承認,接下來再留著只會是禍患。
八號不知道周慶元燒的是武功秘籍,只以為他在燒什么畫本小說。
雖然有些奇怪周慶元一個奴隸為什么會有珍貴的紙張,還要燒掉,但是八號也沒有開口詢問。
之后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左右無事,八號還是在周慶元主動攀談之下和他聊了起來。
“這里比以前好多了,不需要三更天就起來干活,時不時還要挨管事的鞭子。
我們沒事的時候只需要練武,別的什么也不用干。
就是平時無聊了一些,然后......和三小姐出門有點危險。”
周慶元目光閃爍,問道:“三小姐出門都要做什么,為什么會有危險?”
八號撓了撓頭,看起來十分木訥的樣子,事實上,因為剛剛加入兩個月,他還沒有那些老油子的冷漠,見周慶元詢問只是老實說道:
“很多,她出門總是帶著我們。
有時候,她會帶我們進山打獵,她在馬上射箭,我們則要和猛獸近身搏斗。
我們既要防備猛獸,還要小心躲她的箭矢。
有時候,她會和其他人發生口角,或者是單純好玩,反正無論如何,我們這些護衛都會和對方的護衛干上一架。
上次,有個人在三小姐說話的時候插了句話,就被三小姐拿馬鞭抽了幾十鞭子,總之......要小心。”
周慶元點了點頭,心中更加確幸之前在晏左身上豪賭。
讓人近身與猛虎搏斗,那三小姐真想得出來。
周慶元自忖,就算他如今黑虎拳法已經圓滿,也沒有把握能和老虎搏殺而不出任何意外。
見周慶元暫時不說話了,八號還以為他問題問完了,也提了個問題:
“九號,我看你在臉上被刻字的時候都沒什么反應,你難道不覺得很丟人么?”
周慶元聞言苦笑了一聲,仿佛是為了回報之前八號認真地回答了他的問題,此刻他亦是帶上了幾分真誠回應道:
“我們這些當奴隸的,又有什么時候不丟人了?
所謂刻字的過程,不過是把已經丟凈的臉撿起來,再丟一次罷了。”
“九號,你說話好有...好有味道,像那些說書先生一樣。”
過了半晌,他又補充了一句,愣愣說道:“......我覺得你說的對。”
周慶元對著八號笑了笑,心頭最后一句話沒有說出口。
在這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世道,說得對與不對,又有什么意義呢?
在那些人眼中,只有出身好,才是絕對的真理。
如果有一天,他擁有足夠的力量,他會嘗試改變這一切。
但是目前,他只想活下去,像個人一樣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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