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天堂,下有s杭。
天上的龍肉,地下的驢肉。
事后一根煙,賽過活神仙。
許生之前聽過不少這種話,但現在,不止是他,整個頻六區刑偵大隊都見識到了這種話
不過見到的不是天堂,而是地獄!
“多少了?”
“二十四”
“花田地下整整二十四個尸體!!!”
六月三號,早上,八點。
李勝雙眼布滿血絲,麻木無比,語氣呆滯的看著面前這片花田。
花田表面,是花團錦簇,欣欣向榮的美好風景。
而花天下面.
則是一片尸體!
這是花田?
這分明就是亂葬崗!
不,即便是亂葬崗也不該如此,簡直就是地獄!!!
兇手將幾十ren殺害,隨后帶到花田,在黑夜里,抽出鏟子,將土壤蓋在尸體上,隨后將花種種在上方,等到兩個月后,一團扎根在人肉內綻放的鮮花出現在眼前。
二十四ju
對方用二十四ju尸體鋪了一座平地!
“帝都來話.”
李勝抽了口煙,蹲在地上,眼神較為迷茫。
“什么?”
“沒什么,大概意思就是‘我知道了’,然后便默默看著江三市。”
“省里連夜劃分好了資源配給,金烏系統權限開到了最高,市外的警力在不斷向江三市內趕來.”
捅破天.
真捅破天了!
剛來花園的時候,李勝是覺得麻煩的。
畢竟,在這么大一片花園的地下,找一具被掩埋,還高度腐爛的尸體,無異于大海撈針。
但現在李勝不這么覺得了。
大海里全是針!
十二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刨開表面上覆蓋的土壤,他們挖掘出二十四具
天知道地下到底還有多少!
“尸體有男有女,經過測驗,其中有人互為親屬,但也并非全是親屬。”
“有人并無血緣關系,年齡不等,六七十歲的死者有,三、四十的也有,甚至一些七八歲的小孩也存在。”
李勝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腿腳有點軟,渾身虛弱無力。
沖擊力太大了
地里那一具具尸體帶給他的視覺沖擊力,簡直快要讓他昏厥!
遠比廚師案還要惡劣.
廚師案,總的來說下水道也就這個數量。
但這案子的受害者數量,是已找到的,而不是全部!
許生沉默。
昨晚發現十幾個的時候匯報上去,省內的陳虎直接嚇的從床上跳了起來。
現在又匯報了最新消息.
陳虎反而不怎么慌了。
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去看看尸體。”
許生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將布滿血絲的眼睛投向一旁的大棚。
他們在現場搭起了個棚子,棚子下全是蓋著的尸體。
不,說是尸體,實則也就是拼起來的骨頭。
許生蹲下身,戴上橡膠手套,伸出手摸索著這些骨架。
骨架并不白,反而很暗淡,充斥著腐朽的氣息,表面處有許多沾粘在一起的泥土。
而原本的血肉,此時也爛成了一口痰,和泥土混淆,隨后糊在骨架表面。
在這其中,還有不少鮮花的根莖清晰可見。
許生伸出手,稍微一用力,手指捅穿了一具尸體胸口處已然腐爛完,和泥土混淆著的尸液,露出了個洞。
幾條蟲子從內部鉆了出來。
許生掏了掏,拇指大小,白花花肉嘟嘟的蟲子從尸體的胸口里面掏出。
“腐爛的不成樣了,連致命傷都看不到。”
李勝嘆了口氣。
“也就劉莊的尸體能看得到。”
劉莊,是一個半月前消失,警方估算,對方差不多也是在這個時間段死亡的。
對方的尸體相較于其余人,腐爛痕跡倒是稍輕。
雖然五臟六腑也爛成了爛肉,但總的來說,還是能看出致死傷。
“肚子處有幾個窟窿,好像是被捅的。”
許生摸了摸對方腐爛的肚子。
肚子很軟,肉并不硬,和捏果凍一樣,手感滑滑的,仿佛注了水的豬肉。
而在這肚子上,有好幾個孔洞,三個孔洞為一排。
許生伸出手,模仿著兇手的動作,稍微抬起,隨后對著對方捅進去。
“兇器大概類似于三叉戟,不過要縮小許多,變成單手持握,長度二十五厘米左右的工具。”
“是花農移栽花朵的農具?”
恍然間,許生想起一種工具。
花農的工具有許多,耙子,鐵鍬,鋤頭,叉子,這些全都是,并且和農田不同,花農要種的東西很多,比如說樹木,又或是脆弱的花朵,所以還要每種農具還要再次進行細分。
叉子便是其中之一。
大小類似于小孩挖沙子玩的小鐵鍬,只不過鐵鍬頭換成了三叉。
許生頓了頓,將目光投向劉莊的腰間。
包在地下沒有保護措施的情況下掩埋近兩個月,已然被腐蝕。
不過比劉莊的尸體保存狀態要好不少,總的來說,還能正常使用。
“嘶”
許生將包給拉開,露出里面的東西。
大把紅色鈔票出現在眾人眼前。
“兇手是花田的主人?”
“劉莊是來和他談業務的?”
一瞬間,在場眾人腦海中不斷涌出思緒。
這些錢粗略來算,至少數萬!
常人會隨身攜帶這么多的現金?
不會,就算劉莊有錢也不會!
再加上,這種包多是做生意所用的那種類型,粗略來看.
估摸著對方是準備來這和花田的老板談生意,隨后被對方殺害!
而且,最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一個思維是.
“這么多錢?”
“兇手一張都沒要!?”
李勝皺起眉頭,他想出一個問題。
“這得兩三萬了吧,普通人不吃不喝賺個兩三年也賺不到,對方真就一分不要!?”
“他殺人不為錢,死者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均未呈現被侵犯的模樣,那也不為色。”
“那是什么?”
“氣?憤怒?對方對死者感到十分的生氣?”
“這也有問題啊,二十多人,怎么和他結的仇!?”
“還是說,兇手和‘廚師案’一樣,對方是奔著某個目的去的,死者并不需要固定,可以是任何人”
李勝喃喃開口。
他的思維轉的很快,但無奈,尸體被破壞的簡直太嚴重不過,根本沒得猜。
“兇殺現場在哪?”
許生站起身,掃試著周圍的場景。
“沒找到,死亡時間隔的太長,很多線索都被自然破壞。”李勝嘆了口氣。
如何判斷哪個地方是兇殺現場?
很簡單,看案發現場有沒有受害者的血液便是。
當然,如果尸體表面沒有傷痕,屬于窒息而死,那便去查掙扎痕跡。
這里是花田,如果有人從背后勒死死者,那腳上的掙扎會營造出十分明顯的痕跡,細心來查絕對發現得了!
但問題是
“事件太長了,什么判斷線索都會被埋沒!”
“有的尸體甚至是一月尾,過年時間段死的!”
李勝語氣中有點絕望。
‘廚師’案至少尸體還損失了心臟等器官這種線索,并且還有死亡時間很近的尸體呢。
這里卻什么都沒有,最近死亡的目前也只是劉莊.
就這,還是估摸著一個月左右前死的。
“福利院那邊查了沒有?”
許生扭頭,看向遠處,一個不怎么顯眼的地方。
那里是新麗福利院,一個私人性質的福利院。
花田在郊區荒山,最近的只有福利院,除此外沒有什么別的建筑。
除此外,還想有人煙的話,那就得往深山老林去找了。
深山老林,也就是所謂的窮山惡水。
水上有疍民,山上自然也有隱居的村子。
和疍民一樣,這些人也沒什么戶口,警方和官方只能看到他們本人而查不到什么信息。
縱觀周圍的景象,許生等人準備去看看福利院。
“這個時間段,差不多已經被控制起來,該查的也查到了。”
李勝點點頭。
新麗福利院就在不遠處,五公里外,他們從這都能看到建筑的影子。
昨晚他們并非只針對花田展開挖掘。
還將不多的警力分出一部分,由他人去福利院進行勘察,許生思索片刻又讓這些人帶上王超。
如果有問題,估摸著已經查到。
“走!”
許生沒有猶豫,回頭掃了眼花田,隨后便坐上車,向遠處駛去。
戴著遮陽帽的警察彎著腰,在花田中走動著。
他們就好像一個花農,伸出手將種下的作物從地里拉出。
不過可惜的是,警方拉的不是花。
而是一只抬著手,五指張開的手臂。
種下的也不是種子。
而是一個人。
兇手種了人,警方來收獲。
而這兩種行為,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不會有什么人看得到.
除了那個福利院!
對方就坐落在不遠處,幾百個孩子,幾十個工作人員!
半年的時間,兇手行動了幾十余次,總不能一次都不會被看到吧?
而且,這還是在福利院有孩子偷偷溜出,隨后在花田里偷花的情況下
片刻后,許生坐在福利院辦公室的屋內。
他手里還有幾張照片,桌面上擺放著一堆文件。
許生抬頭,瞥了眼窗外。
窗外有個搭建起來的棚子,棚子內則是一些貨物。
什么貨物?
竹籃,竹筐,手工制造品,又或是一些只需要人工,不怎么需要學歷和智商的玩意!
除此外,還有堆積如山的大蒜,這些大蒜被人剝皮,隨后丟進麻袋。
麻袋被規整的擺放著,等待他人前來將其帶走。
“嘖,李院長倒是生財有道啊。”
許生上下掃視著面前這人。
“手工編織的竹籃,替人剝蒜的麻袋,甚至還有玩偶的幫工”
“嘖,這福利院內,五百二十一個孩子算是被你用明白了。”
許生笑道。
新麗福利院的院長李樹勛毫無畏懼之色,相反,他十分淡定。
“警官還是有什么說什么吧,我還有一批貨需要送,違了時間,可要賠不少錢。”
李勝一頓,下一秒眉頭蹙起。
不過,還不等徐紅
“你這人怎么這樣!?”
程敏皺了皺眉,她昨晚沒走,被警方帶著來了福利院。
也就是這一晚,她看到了之前公益活動中,福利院內從未看到過的畫面。
福利院簡直就是個流水線一樣的工廠!
無數的孩子就是那工人,不斷的生產著各種東西,最終由工人拉走,隨后換取金錢。
李樹勛約莫四十歲上下,此時上下瞥了眼面前的程敏,臉上露出不屑。
“呵,我怎么樣?”
“至少我有錢,我能讓這些小孩活下去,而不是跟你一樣,站在這叉著腰,說些風涼話!”
李樹勛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不等對方開口,他又開口道:
“官方一個月才補貼幾個錢?”
“福利院有多少孩子?”
“五百多!”
“一個月你知道要吃多少東西嗎?啃多少錢才算飽?”
“官方的補貼根本不夠,窟窿在那擺著,難道我就只能在原地等著官方發錢,期間的窟窿就不管,多了多少張嘴就把多少個人給丟了?”
福利院后世的補貼還算好的。
每個孩子一個月在1150元左右。
即使是后世,一個月一千多,依舊會有許多人吃不飽,依舊有人會去翻垃圾桶。
更別提現在了
“你倒是吃的白白胖胖的,還有心情養花養草,皮膚白嫩,十指不沾陽春水!”
“人工,水電,護工的錢,教育,食宿,維護,哪一個又不需要錢!?”
“有本事,你去養這些人!”
李樹勛冷冷開口,“我倒要看看,你能養死多少人!”
補貼不夠,那就要有人吃不飽。
補貼嚴重不夠,那就要找人把孩子帶走減輕壓力。
那沒有人帶走呢?
只能留在福利院,成為資產上的漏洞。
而這個漏洞,卻又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孩子越來越多而跟著增長。
“他們現在還活著,一個個的沒去上街討飯,都得感謝我你知道嗎!?”
聽著李樹勛的聲音,程敏小臉緊繃,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很多福利院都是因為沒錢解散,孩子要么消失的無影無蹤,要么被官方注意到,往某處福利院塞去。
極少部分會被領養。
但領養.說到底和人販子拐賣的那些購買者家庭,區別雖然很大,但本質相同,都并非為原生家庭。
后續命運如何全看天意了。
總的來說,李樹勛能在資產虧空的狀態下,守著這個小破福利院還讓小孩能吃上飯餓不死,已經算不錯了。
不過手段卻違反了道德層面和法律層面。
當然。
許生不在意這個,這玩意不歸他管。
他在意的是.
“伱知道她是花農?”
許生突然瞇了瞇眼,察覺到對方之前隨口說出話的線索。
“你怎么知道?”
“從哪看出來的!?”
聽到這話,幾個警察一頓,隨即凝住眼神,看著對方。
福利院附近.
可就一個花田!
而這個花田地下掩埋著無數尸體
“公益活動的時候她來過,我有印象。”
李樹勛開口說道,“別人帶了一堆牛奶,一堆蘋果,要不就是面粉和大米。”
“她帶了一堆花草,思之令人發笑。”
程敏臉蛋憋的通紅,想說些什么卻沒說出口,只能低下頭。
王超在旁邊咧嘴一笑,想了想,又收斂表情,安慰了幾句。
超老爺心善。
許生點點頭,算是覺得對方這番話說的還可以,滴水不漏。
他思索片刻,沒著急說遠處的花田,反而道:
“你福利院的人,翻墻外出,這事你知道嗎?”
超市門口賣花的小孩,王超已經找到了對方。
找上門的時候,對方還在宿舍里呼呼大睡,警方翻出了一堆白面饅頭,以及零碎零錢。
“知道。”李樹勛點點頭。
“那你不阻止?”李勝眉頭一皺,“不怕被人販子拐走?”
“拐走不好嗎?”
李樹勛依舊隨口道:“在我這比在人販子手里好?”
“福利院一個月才有幾個人領養?”
“人販子可不缺訂單。”
李勝啞然。
福利院有許多孩子,院長在等領養者。
人販子拐了很多孩子,人販子在找購買者。
“呵,你這人,舌頭倒是挺流利。”
許生笑了笑,這男人他大概對其有了個模糊的形象,但也沒太在意,反而頓了頓,直接道:
“孩子被拐不被拐我倒是不清楚,但.”
“福利院孩子,在翻出墻后,拔出花的時候揪出了一具尸體!”
“嗯,方圓幾公里內,具備這種作案能力的可不會是孩子,那李院長,您覺得有幾個人具備?”
許生笑著,上下掃視這個正當壯年的男人。
“那幾個護工?”
“還是.您?”
這話落下,眾人的心神重新放在了案子上,齊刷刷看著對方。
李樹勛默然,沉默下去。
回答的好,那案件就有線索了。
回答的不好,那他的嫌疑就會變大.
該怎么回答,可就得好好思考思考了,不過時間長,許生也不急,畢竟兇殺到現在都過幾個月了,他也沒必要急這幾分鐘。
好半晌,李樹勛才開口。
“是那花田?”
“我可沒說花田,李院長,看樣子您知道的東西不少啊。”
許生突然開口,讓李樹勛略顯錯愕。
良久過后,他才開口。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東西。”
“我對花田有印象,則是因為上年年中花田收獲季節,我找上對方,想用人力收割來賺點錢。”
“不過在付完定金,并且將花都采摘完的情況下,他卻反悔。”
“威脅我將定金退回,不然要告警察,讓福利院解散!”
這.過河拆橋!?
許生挑了挑眉。
倒是和阿三那邊的生意挺像的。
讓你來這干活,并且官方也幫助你,資助你,但當你工廠建好,公司搞完,賺到錢后.
那你這錢是帶不走了,并且阿三還會連夜整一條針對你的法例,告訴你違法了,然后將所有東西統統收光光,不然就抓你!
“繼續。”許生點點頭。
“后來?”
“后來就井水不犯河水。”
李樹勛砸吧砸吧嘴,“也就一個月前吧,幾個經常翻出去的孩子身上帶了不少花粉。”
“我留意了一下,發現這幾個孩子是在花盛開的時候,去花田偷偷拔了點花,隨后拿到某個地方賣,之后買東西充饑。”
“哦,聽那幾個孩子說,那花田主人人還不錯,有幾次發現了他們,不僅不生氣,還親手將花摘下來,然后送給他們。”
“一直到一個半月前左右,人就不見了,孩子也就光明正大的去摘花。”
一個半月前??
許生瞇了瞇眼。
這不剛好是劉莊這些渠道商,最活躍的時間點嗎!?
四月份,春天第一批賣花的時間段,劉莊等人會主動找花農,隨后聯絡訂單,之后迅速進行販賣來盈利,以此獲取提成。
但問題是
劉莊正是那個時間段死亡的!
“嘖,一月份二月份三月份,花田都有新出的尸體,也就是說對方一直在殺人,殺完人也沒走.”
“但在四月中旬,他殺了劉莊后就離開了?”
李勝察覺到什么,瞇著眼,內心中暗想,和許生對視一樣后紛紛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兇手的目的是劉莊!?”
“但,如果目的是劉莊,那剩余死者呢?”
“剩余死者和受害者的關系又是怎樣的?”
“再者.花田的原主人和兇手又是什么關系!?”
一行人腦海中的思緒萬千,各種想法都浮出,卻沒有一條完整的邏輯鏈串聯。
“好,還麻煩李院長,最近幾天在福利院待著了。”
許生站起身,不在這多耽擱。
李樹勛依舊是那種不在意的表情,他也跟著出去,隨后走到大蒜棚下,和其余人一起剝蒜。
蒜就是飯,飯就是蒜。
不干這個等補助?
那這些補助剛好能用來買副裝餓死鬼的棺材。
“目前來看,你覺得這案子如何?”
許生扭頭,看向李勝。
“我在想,這附近除了山就沒其他玩意了”
“那些死者都是從哪來的!?”
李勝皺著眉,開口思索,“二十多人,這還不是全部!”
“就算要殺人,那也得有人才能殺吧,這些人究竟是從哪冒出來的?”
“再者,為什么死了這么多人,警方竟然沒有什么動靜!”
許生點了點頭。
死者的來歷很讓人迷惑,半年的時間消失了如此多,按理來說警方早該知道才對。
但他們卻沒找到.
那問題來了。
這幫人之前住在哪!?
“他們和兇手有什么關系?”
許生瞇著眼,思索著。
“殺了花田原主?又殺他們做什么?”
“從殺完劉莊立馬走來看,對方是奔著劉莊這種人來的,主要矛盾在劉莊身上,不是錢,不是色,那會是什么?”
“劉莊肚子上的痕跡很重,被捅了許多次,這是發泄的痕跡。”
“也就是說,對方對劉莊很憤怒!”
“那問題來了”
“身為花田渠道商的劉莊,和兇手有什么矛盾?”
許生楠楠開口,一連吐出幾個問題。
“和其余死者呢!?”
“那花田下,幾十具充當肥料的尸體,和兇手又是什么矛盾!?”
“又是因為什么事產生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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