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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沉浮-第一二三章
更新時間:2010-01-01  作者: 舍人   本書關鍵詞: 官場沉浮 | 舍人 | 宦海沉浮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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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縣第二部第一二三章

楊陸順這次下鄉鎮,表面上是附和顧書記摘商品糧基地的調研,作為在縣委辦工作三年之久的副主任,根本不需要下去這么麻煩,只要從縣委辦政府辦農業局抽調點現成的情況報告,足以拼湊份洋洋數千字的合理性建議書,而且還保證顧書記等領導看了滿意。他此行主要是磨礪下個人的精神毅力,看能不能在高溫酷暑下正常地工作,看享受慣了的身體還能不能負荷起繁重的工作。當然也有必要走走過場,凡是新上任的縣級領導無一不去巡視管區。更重要的是要顧及鄉鎮頭頭的想法,你不去跑一路,人家會認為你不重視他。

一路聽著早就熟悉的農業基本情況,楊陸順從連心鄉出來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炎熱讓文博臉色蒼白,再也沒精力呱噪,小周為了清醒開車,不得不隔上十來分鐘就用攜帶的涼白開淋一淋頭發降溫,小秦總是不停喝水,而楊陸順自己也感覺頭昏不已,藿香正氣水灌下了兩瓶。

楊陸順挪了下屁股,用手拉扯著粘身的褲子,苦笑著說:“文主任,今天辛苦你了,要不到城關鎮你不下車,讓小周送你回家休息吧。我怕你熱病了,我就罪過大嘍。”

文博扭頭的氣力也沒了,心里那個后悔就別提,好好的放著在辦公室吹電扇不干,出來淌什么混水,可還得堅持下去。有氣無力地說:“我沒事,都最后一站了,怎么著也不能退堂。就是身上酸臭得厲害,到了城關,我得洗洗,聞著就作嘔。小周,這么熱的天路上鬼影子都沒個,你開快點點嘛,怎么老是六十碼呢。”

小周沒言語,緊皺著眉頭忍住手肘的酸痛。他可不想貪快誤了車上乘客的性命。楊陸順幫腔說:“我看這樣好,安全第一。這里雖是柏油路,可小岔道多,冷不防從機耕道竄出臺手拖或者自行車,出事就不行了。”

文博憧憬著嘆息:“我只想趕緊到城關鎮,食堂招待餐廳裝了臺窗式空調,我體質一向弱,吹不得空調。今天顧不得了,死也要死在空調房間里。楊助理,明天一定要調臺空調車,不然會脫水……”

楊陸順感慨地說:“早兩年我搞雙搶還能下水田,現在怕呆不到半小時就要中暑,人啊,真地不能過于安樂。”

好容易看到城關鎮的院門,文博喜得臉上泛起了紅光,車進院子還沒停穩就跳下來。也不顧在鎮干部面前有失體面,奮力把粘在背上的短袖拉抻,那夾在腚溝的褲子扯熨帖,才強笑著與接待人員握手。楊陸順沒性急,在車里完成了扯衣拉褲才下來。

迎接的人楊陸順很熟悉,一起在辦公室呆了老久的小段,不過現在是鎮黨政辦的副主任,兩人熱情地握手寒暄著,文博忍不住道:“小段主任啊,老易呢?”

小段這才忙不迭地領著四位縣政府地貴客往招待餐廳走:“易書記他們等楊縣長好久了,那里空調早就開了,很涼快的。”

進了餐廳,果然清涼無比,不啻仙山霞嶺。易書記領著幾個鎮主要領無'敵\龍d書e屋.整;理導笑瞇瞇地迎上來握手,好容易等寒暄結束,文博自嘲地道:“易書記,今天格外熱,跑一天身上都臭了,臉上全是油膩,安排我洗把臉就阿彌陀佛了。”

易書記笑著說:“早想到了。小段,端水給楊助理文主任洗把臉。”文博本想大大咧咧等人把水端到面前,沒想到楊陸順卻跟著小段就走,不禁訕訕一笑也就得跟了去。好在毛巾雪白雪白,小段還特意提醒說是新毛巾早就用開水漂洗了地,文博這才放心下來。

楊陸順回到餐廳坐下,眼前的人基本是他出城關鎮時地老熟人,不想風水輪流轉,老部下卻成了新領導,令人暗中唏噓,卻又那么令以沉迷。楊陸順沒拿架子,搶先拿出煙敬給易書記,老易笑科還是蠻真誠:“這怎么好意思,讓你發煙……”但還是接了去,楊陸順邊給其他人敬煙邊說:“易書記見外了,不管怎么說我也是城關鎮出去的干部,你的老部下嘛。還有秦主任、張鎮長、舒鎮長,你們都是我從前的老領導,這不是假的吧。”

老秦主任笑呵呵地說:“楊助理還跟以前一樣和氣,我真怕你官大脾氣長呢。”這番話其實并不好笑,但大家都笑得很開心,主要是為了緩和點氣氛,也從這話里找回點點失落。

楊陸順對城關鎮比較關心,因為城關鎮肯定是將來商品糧基地的重要區域,隔縣城近利于上級領導視察,也利于縣里領導關切基地地建設。沒什么客套話,直接就問:“易書記、張鎮長,城關鎮水稻還能增加多少畝?如果發動農民把旱地改水田,難度大不大?”

老易看了舒副鎮長一眼,舒副鎮長接茬道:“楊副縣長,我鎮水田面積完全可以增加百分之三十,棉麻油三種副產品歷來占了總耕地面積的百分之四十強,還有少量菜田也是可以轉為水田的。不過鎮里棉油面積有計劃任務,不適宜改,除去計劃部分,仍有百分之二十五地旱地改水田,很多農民懶得挖麻根子還水田,至于難度嘛,還得看縣委縣政府的力度了。”

老易笑著說:“我看也不存在難度,人民群眾還是蠻相信政府的。只要宣傳工作到位,保證能完成縣委縣政府的任務。楊助理,是不是政府有行動?我怎么沒聽到風啊?”

楊陸順說:“哦,這是我作為縣長助理的一項調研,使朱縣政府能及時了解新情況。我們縣是糧棉大縣,但這兩年來棉麻副產品價格持續走低,不及水稻效益好啊。能讓農民增加點收入,是我應盡地責任。”

老易笑著對其他人說:“你們看,楊助理雖然職務改變了,但對農民無'敵\龍d書e屋.整;理群眾的關懷卻如同三年前一樣沒變啊。”

張鎮長接著說道:“是啊,楊助理以前在我們城關地幾次調研就讓群眾受益頗大。楊助理,你要是到村里走走,保證不少農民不記得你認識你呢。”接下來在坐的鎮政府干部好言如潮。聽得楊陸順耳根子發燙,不得不盡量謙虛地回應著。

小秦饒有興趣地看著那些年紀比楊哥大、資格比楊哥老的人不遺余力地奉承著新地縣級領導,就感慨權這東西真好,做人只有做到楊哥這步才叫不枉人生。羨慕之余也盼有朝一日也能如此風光,念及與燕子的婚事,就益發想在職務上進步。燕子如今在人事局也當了股長,總不能比堂客都混得差吧。

眼見到了下班時間,老易建議晚餐到縣城去吃,原因很簡單,食堂總沒飯店招待得周到。楊陸順婉拒半天也不起作用,倒是老秦一句客隨主便停止了“太極推手”,楊陸順私下里蠻感激老秦,能進縣委辦被老江主任很快接受,與老秦地大力推薦分不開。

飯店的菜肴也就那么幾樣,楊陸順吃得不多,多少因為太疲勞影響了食欲。其實大熱天人們胃口都不怎么好,看得出老秦是在勉強陪著。楊陸順就有點愧意,可架不住張鎮長舒副鎮長等人的敬酒,啤酒怎么喝也不會醉,可喝多了肚子脹得慌,告了個罪上了趟廁所,轉回來時看見小周跟著小段一起出去了。他也知道是什么道道,鄉鎮對下去地領導總要行點意思,也許是煙一兩條酒一兩對。水過很讓楊陸順有成就感,以前死皮賴臉地易書記,終于到了老易送禮了,這樣的心境不是過來人,是體會不到里面要酸甜苦辣。

終于等到飯局結束,文博似乎急不可耐地要回家。楊陸順知道他累壞了,要小周先送文博,文博卻說想走走個展伸展腰腿,竟招呼小秦陪他。小秦本不想走,楊陸順考慮到小秦總歸政府辦直接領導,點頭同意了。

小周邊開車邊笑著搭話說:“楊縣長,你猜文主任為啥先走?”楊陸順還真不知,搖著頭說:“小周,你這樣不好,人多你怎么稱呼我都可以,就我們倆你還帶什么職務,叫楊哥就挺好。”

小周笑笑,沒點頭也沒搖頭,徑直說:“文主任人挺細心的。今天跑四個鄉鎮,下面送了不少煙酒,他叫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才讓我去他家。”

楊陸順沒吭聲,等到了家里,看到車尾箱滿滿地煙酒禮品,才曉得文博為什么冒著酷暑陪著下鄉鎮。只是沒想到僅僅半年沒跑鄉鎮,下面的人送禮益發豐厚起來。居然給他的酒都是成箱的,文博他們仨則是酒一對煙一條,等小周搬完一點,四箱山西汾酒八條精品玉沙,合計人民幣近兩千。看那煙酒都一樣,怕是鄉鎮都通了氣統一了禮品規格,照這樣跑完全縣二十六個鄉鎮,收的禮品就上萬元了。或許是他剛走馬上任禮品豐厚點,可總也令他怵不及防。要退肯定是不可能的,即便小秦小周沒意見,難保文博不心痛。

楊陸順心事滿腹地洗完澡靠在沙發上,心里老想著那堆煙酒,見沙沙香氣四溢地粘過來,發愁地問:“沙沙,今天跑四個鄉鎮就收獲了那么多煙酒,還有二十幾個鄉鎮要跑,你說我楊陸順是不是改行做煙酒批發?”

沙沙臃懶地倚在六子懷里,瞇著眼睛說:“那倒不至于,不過你去的四個鄉鎮送了同樣的煙酒,我估計下面早約定俗成了,我覺得至少顧書記朱縣長是默認了地。”

楊陸順低頭詫異地看了看沙沙說:“你想的跟我一樣啊,平常不覺得你活泛,怎么比我還會邏輯思維呢?”

沙沙咕地一笑說:“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現在是楊助理、括號副縣級的夫人,見多識廣了。前幾天上門來的都只是簡單地帶點禮物,這說明個人送禮是不敢大送地,而利用公家地名義再送點毛毛禮,不怕得罪你這南平縣的政治新星?何況是公家的錢,他只需要搞張會議那補貼的正規發票就可以報銷。送地人理所當然,受的人心安理得,幾多好嘍。要是那些書記鄉長知道新任楊助理害怕禮多咬手,不定怎么笑你膽小怕事呢。”

楊陸順稍微一沉吟就聽沙沙盤算:“恩,這些煙酒我要盡快處理掉。本來這幾個月人情多沒剩幾個閑錢了,還好有了填窟窿地。只是苦了我的六子,這么熱還要跑鄉鎮。”

楊陸順冷眼看著做發財夢地沙沙,覺得這女人貪心無度,只怕是人家敢送她就敢要了。原本還指望她膽子小點讓自己安心,卻無意發現了這女人貪婪的一面,真令他膽寒。既然這些東西退不回去,又不可能拒絕下面地禮物,唯一的辦法只有少去或者不去。可身為縣長助理能不去鄉鎮嗎?確實難為了楊陸順,他實在想不出什么高明招勢去化解。怎么辦,直至午夜,他在沙發上沉沉睡去,也沒良策。

第二天楊陸順帶著黑眼圈去了辦公室,他地習慣是八點上班七點四十到,在縣委辦就養成的良好習慣。才進辦公室,卻見一個身材苗條的妹子在奮力拖地板,兩臺吊扇再怎么吹也不能阻止那妹子汗流浹背地浸濕白色的無袖衫,以至能清晰地看到胸罩白色的吊帶。

楊陸順咳嗽一聲,那妹子霍地轉過身,驚訝了瞬間就露齒一笑,汗無'敵\龍d書e屋.整;理水立即從額頭流下面頰。清脆地說:“楊縣長早上好,沒想到您上班這么早,以后我盡量提前到打掃,不耽誤您的工作。”

這妹子雖不漂亮,但健康的紅臉龐、端正的五官使人好感。楊陸順有點尷尬地說:“哦,謝謝你、謝謝你,以后我固定在七點五十到辦公室,還、還不知道你……”

那妹子咯地一笑,抬起手擦了下臉,讓楊陸順隱約看見腋下茸茸一片,說:“我叫蘇明明,打字員,今天輪我值班打掃二樓縣長們的辦公室。明天是郭小麗后天是錢國紅。”

楊陸順下意識想伸手去握,雙覺得不合適,半途縮回。引起蘇明明笑聲連連,原來是個愛笑地憨妹子,說:“那我不耽誤你做清潔,我就到外面等等。”

蘇明明說:“好,我會趕緊打掃完的,拖了地板再洗洗杯子就好了。楊縣長,你的專用本子呢,我好給您泡茶。”

楊陸順說:“我還沒準備呢,暫……”

蘇明明邊拖地板邊插話道:“哦,那我去文主任那里要一個大號茶杯。不過我建議您準備個可以隨身攜帶的本子,領導經常跑行局鄉鎮,總不能隨便喝沒消毒的杯子吧?要不我幫您買個藤杯?很好看地,精巧又便宜,更方便攜帶,只要3塊5毛錢。外面的圖案有花卉、小動物、高山流水、孤舟獨釣,我看楊縣長一身儒雅,就買高山流水圖案的吧。”

聽到這妹子機關槍一樣說個沒完,倒也被描繪得精美吸引住了,笑著說:“你告訴在哪里有買就行,我自己去挑一個。”

蘇明明拖完地板,很是仔細地在水桶里涮洗杯子,撇了下嘴說:“你個男人家曉得挑什么杯子?那老板是,個體戶,你如果不留神,他肯定賣給你個次品。那個老鬼最狡猾了,就在街轉角的百貨二樓茶杯酒具柜臺,我騎單車來去不要五分鐘。”

楊陸順心想也對,就笑著說:“謝謝你啊,等你買回來再給你錢。”

蘇明明洗完杯子,沖楊陸順笑笑,把墩布和水桶一起拿起就走了。

楊陸順望著那走得飛快地蘇明明,搖了援手一笑心情很不錯地進了辦公室,打開抽屜拿出一疊政府文憑材料翻閱著,半年沒在家,有必要熟悉下新文件,領會上級工作重點和精神。

才看了不到三份文件,忽然一個外裹藤條的口杯出現在眼前,嚇了一跳,抬頭見蘇明明捂著嘴巴笑得臉通紅,竟怒不起來,說:“你這鬼妹子,屬貓地呀,走路沒聲音。”蘇明明換了件淺藍的無袖子衫,穿了雙軟底的涼鞋,難怪沒聲音地。

蘇明明見楊陸順上下打量她,笑著說:“是晏主任定的制度,女同志不允許穿高跟鞋踩得樓板咯咯響。我不是愛虛榮一天換幾次衣服哦,是剛才搞清潔時太熱汗濕了衣服。你看這杯子好看不?高山流水,很雅致喲。”

楊陸順接過杯子,發覺里面已經倒了開水。但抓在手里只有點點發熱,年來這藤杯確實不錯,四季適用,就要掏錢。

蘇明明故意皺著眉說:“楊縣長,你這是做什么,同事一場見面送個小杯子還計較這幾塊錢?是不是看不起小打字員啊?”

楊陸順犯了愁,要是男同志丟包煙當感謝,可身邊實在沒小妹子適合的東西回贈,就說:“那我先用著,下次我也送你件小禮物,公平吧。”

蘇明明高興地說:“那還差不多,你喝一口味道怎么樣?”

楊陸順擰開蓋,見里面飄著小菊花和紅紅的枸杞,清黃的茶水下還半沉著幾片甘草,喝上一口略帶甜味。望著蘇明明期待的眼神,忙贊道:“恩,不錯,還甜滋滋的呢。”

蘇明明松了口氣,再次笑道:“這菊花枸杞花清火敗毒,夏天里喝了最是解涼。你要喜歡,等下我拿來菊花枸杞甘草,你要愛惜身體又勤快呢,就自己泡著喝。要是不勤快嘛,那你就打個電話,我上來幫你泡啊!”

看著蘇明明活潑天真地笑臉,真象自家的小妹妹,楊陸無'敵\龍d書e屋.整;理順開心地說:“那好啊,就怕你忙得沒空喲。”

蘇明明眨巴眨巴眼睛說:“你是縣長助理,干脆調我做縣長助理地助理吧,這樣我就天天可以泡菊花茶給你喝了。”

楊陸順哈哈大笑道:“你個鬼妹子,天真得近乎幼稚了,已經八點了,還不下去,叫文主任記你遲到扣工資,可別哭鼻子。”

蘇明明舌頭一伸做了個鬼臉,扭身就小跑著走了。聞著留下來的淡淡肥皂芬芳,楊陸順不禁想起當年城關鎮打字地小燕子,時隔幾年,也是活潑天真的小妹子即將為人婦,而當年落魄的自己卻高坐在政府二樓的辦公室。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可他心里沒了憂郁煩悶,心里有的只是豪情壯志。

門外走廊傳來腳步聲,楊陸順辨別不出是誰的。如果是朱縣長,是不是應該前去辦公室早請示呢?還好腳步聲一直到了他辦公室門口,原來是文博。

楊陸順沒托大,對于年長者應該有所尊重,就微笑著迎向文博伸出了手說:“文主任,早啊!”

文博使勁握了握楊陸順的手才放開,他雖然身疲體倦,可精神很好,當然得歸功于昨日下鄉鎮的豐收。他以前在政府辦只負責文字工作,出門去行局下鄉鎮地機會全被晏主任和抓機關后勤財務的文浩宇副主任占了去。特別是文浩宇,一筆寫不出兩個文字的本家,點都不給他機會,即便他主持政府辦,那文浩宇也分外刁難,尤其對費用的審批,就象是用了文浩宇私人的錢那樣緊張。現在不知道老晏還回不回兩人似乎在提主任上卯足了勁。不過這只是瞬間閃過地陰影,文博馬上又恢復了好心情,親昵地坐在楊陸順身邊說:“一早朱縣長就給我去了電話,他上班就徑直去縣委那邊議事,碰頭會免了。”

楊陸順哦了聲,接過文博敬的精品玉沙,既然不開碰頭會,是繼續下鄉鎮還是呆在辦公室看文件呢。他委實決定不下,倒有點后悔不該主動在顧書記處請纓調研的。

文博不知道楊陸順在沉吟什么,這時瞟見桌上的藤杯咦了聲。

楊陸順跟著文博地視線看去,笑著說:“今天到辦公室收到的小禮物……”

文博異樣地神情說:“是蘇明明送地吧?”

楊陸順很吃驚,馬上覺得有蹊蹺:“文主任,我到省委黨校去了半年,依稀對這蘇明明很陌生,如果有什么不妥,還請文主任指明。”

文博收起異常反應推心置腹地悄聲說:“還巧了,你去省委黨校沒半月,老打字員古平娥就調換了單位,接著進了蘇明明。這妹子高中沒畢業,也就十八、九歲,平常嘻嘻哈哈地很天真,可心計更深。她是臨時工,才來幾天就挖空心思想轉正,又借著給領導打掃辦公室的機會,裝瘋賣傻地拉關系,又不專心本職工作。晏主任幾次要辭退她,可李副縣長就講了兩次情和勉強留下。苗幼成剛開始也被她蒙蔽了,跟她說說笑笑,沒幾天外面就傳什么老苗跟她有路(關系曖昧),把老苗嚇得見她躲三丈。喏,她也曾送老苗煙嘴什么的,目的就是轉正。我都不知道李副縣長為什么要留著這個小妖精。我昨天忙昏了頭忘記說這碼子事。不想她今天就搞起了名堂!”

楊陸順臉色不變卻心里大怒,就恨不得一把摔了那杯子,可他畢竟不是莽夫,沒來由想到菁菁那無奈之舉,或者蘇明明也有什么難言之隱呢?這樣寬慰自己來壓制火氣,微笑著說:“文主任,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會注意的。不過這杯子我還是要留下,還請文主任不傳出去,免得我這初來乍到之人受人嘲笑。那蘇明明既然被老苗揭穿一次,不會傻到自己到處宣揚送了楊助理一個杯子的。”

文博哪里不知含義,嚴肅地說:“楊助理你就放心,我在領導身邊工作十來年,知道遵守保密紀律的。”轉而笑道:“楊助理今天下鄉我私自調了縣建筑公司的小車,是進口本田,那空調效果好得讓人感冒呢。要去哪四個鄉鎮你決定,我去通知。哦,我叫小周去建筑公司開車了。”

楊陸順望著文博歡喜的臉,不由暗中嘆了口氣,執意不去斷了人家財路,所是什么鬼話都編造的出。只好隨口點了四個鄉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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