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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沉浮-第一五三章
更新時間:2010-01-01  作者: 舍人   本書關鍵詞: 官場沉浮 | 舍人 | 宦海沉浮 
正文如下:
第二部第一五三章

宦海沉浮VIP第二部第一五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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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凡祖八點不到就進了書記辦公室,吩咐還在打掃衛生的小曹說:“曹秘書,我已經聯系顧書記了,要談點重要工作,你把好關,不要讓其他人來打擾。”

縣長雖被書記排擠,但在小曹這類小人物面前,還是官高權重的,小曹忙不迭地點頭答應著,還殷勤地當著朱縣長把杯子用開水燙了又燙,朱凡祖蠻享受別人對他的尊敬,破例丟了根煙給小曹。

顧憲章笑秘密地進了辦公室,很守時,這是他印象中難得地單獨與縣長商議工作,他不想怠慢朱凡祖,他想顯示自己只是與縣長在工作上有分歧,而不會由此不尊重同志。聽了小曹的匯報,他就命令小曹,朱縣長沒出門就不能放任何人進來。

書記縣長難得都是微笑著寒暄了會,朱凡祖首先切入正題:“顧書記,有件重要的事情,一定請你拿個主意。”

顧憲章就收斂起笑容,說:“哦,老朱,什么事情這么嚴重,說出來我們一同商議商議。”

朱凡祖說:“是關于修路的事。昨天我陪麥老板時,聽他說想急著回海南,我一好奇就問了下原因,麥老板也沒隱瞞,說他海南的公司來了緊急電話,有大買賣要請他回去拍板。好象是有人想賣緊俏地皮,他不想錯過。”

顧憲章說:“資本家有句名言。時間就是金錢嘛。麥嘉誠號稱身家幾千萬,在中國應該算大資本家了嘛。我理解他,商人嘛,在商言商嘍,是不是想盡快把捐贈儀式搞了呀?”

朱凡祖說:“其實儀式不儀式地。麥經理并不看重。中國人嘛都不愿意露富,也是老傳統。不過麥經理提個建議讓我很心動,這不就急著來跟你商量啊。”

顧憲章微微皺了下眉頭:“哦,什么提議啊?莫非麥老板想繼續在縣里搞慈善事業?”

朱凡祖說:“顧書記,麥嘉誠見我們縣財政緊張。提議南平何不搞個公司。找銀行貸了款去海南做房地產生意呢。現在十億人民九億商,夸是夸張了點,正說明新一輪經濟改革已經深入人心了。人民群眾再也不怕政策有變,我認為我們政府也不能不響應中央號召呀。既能貫徹中央的改革開放精神。又能解決縣里財政緊張,何樂而不為呢,麥老板在海南也算事業有成了年輕精英,有他做指導,我對我們縣去海南公司,還是很有信心的。”

顧憲章心說那姓麥的在怎么誘導老朱的呢,無關地羅嗦了一大通,要緊地卻沒動靜,就不置可否地點點,說:“中央的政策我們要學活吃透,再靈活運用,方能立于不敗之地。”朱凡祖笑道:“顧書記,你的意思,就是同意我們政府聯系銀行去還海南搞房地產咯?”

顧憲章呵呵笑著說:“老朱,你還真是急脾氣,先把捐款的事搞熨帖再言其他,王市長是要親自來主持捐款儀式的。”

朱凡祖說:“顧書記,我不妨把真實想法說說,如今縣財政到了最為緊張地時期了,人大會上審議地預算報告,幾乎都是假數字,財政連干部職工最起碼地工資都保不住,還有什么閑錢搞這搞那呢?既然縣里有條生財之路,也算是我們縣的機遇,我不想放棄,麥嘉誠是個實在人,有他熱心替縣里在海南鋪路子,我看一定行。說心里話,看到顧書記還有人大政協的頭頭們還坐著國產小桑,我這做縣長地有愧啊,就連開縣,都換成日產車了。”

顧憲章同樣心動,他知道麥嘉誠是冒牌老板,可劉少袁總是真財主啊,如今改革開放步子大,很多方面都沒個規范化的措施,正是這些漏洞才使得有背景有關系地高干子弟們迅速積累了大量財富,真要是袁總能幫縣里在海南開的公司指條明路,肯定是賺大錢的,也不失是條解決財政緊張的好點子,但做買賣必定存在風險,就含糊著說:“那得替我謝謝麥老板了,老朱,財政工作還得你多操心。”

朱凡祖巴不得你老顧不插手,忙說:“政府的工作,我是應該盡心盡力的,不過麥老板說了,既然幫南平縣去海南辦公司找路子,那就在商言商,他希望捐款變投資,五百萬還是拿,但不是無償的,等路修好了,他要按投資金額每年收取一定利潤,十年收回全部投資......”

顧憲章馬上搖頭否定:“老朱,這怎么行?雖說國家鼓勵搞合資、三資企業,那也只是把政策給了幾個特區,你見內陸省份哪個地方有這政策?這橋梁公路從來都是政府拿錢搞的,至少我們春江還沒先例,西平那年修路,人家臺胞就是無償捐款的,搞改革嘛,我看還是按省市有關精神落實執行就行了,我們千萬別搞標新立異啊,免得為此犯了錯誤。”

朱凡祖謹慎地解釋道:“改革嘛,誰都沒先搞過,不是說摸著石頭過河么?何況麥老板也不是賺錢,十年收回投資成本,五百萬存銀行十年的利息都是個大數字了,我考慮過,每年只從縣里養路費回收五十萬元,絕對不會成為什么經濟負擔。而我們卻可以利用這筆款子從省市要來大筆的基礎建設資金,怎么看都是個劃算的買賣啊。”

顧憲章暗暗高興,卻擔憂地問:“老朱,我們向上報的是捐款,忽然變成了投資,要是市里知道我們故意欺瞞,追究起來怕不好看。”朱凡祖說:“我也知道,這算不算我們南平搞的新模式呢?就算貸款都要付利息。我們引來地資金卻不用利息,就減輕了縣財政的負擔,這足已說明問題了。同樣也說明了麥老板這類商人也是有良心的,是愛國的嘛。這次有了先例,我們就要加大這樣的資金吸引。既搞了縣里基礎建設。又不給縣財政增加負擔,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成為經驗推廣也不知道呢。”

顧憲章說:“這事一直是你老朱負責在搞,還是你具體負責,既然你提出了新搞法,而新搞法也很有創意。有什么事。我們共同當待吧。”他這么說只是想穩住老朱。讓他牽頭搞著,真要有啥風頭不對,就把責任一撇。政府地工作書記不便太過追問。

有了顧書記地允諾,朱凡祖就趕緊行動起來。他并不關心修路,而是想急于隨麥嘉誠去海南考察,連夜把縣交通銀行、工商銀行、建設銀行、農業銀行、信用合作社的頭頭們召集起來,開會研究去海南考察事宜。

南平縣在捐款儀式按期舉行,在縣劇院,王市長代表市委市政府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朱凡祖代表南平縣政府從麥嘉誠手里接過了象征捐款的巨大支票,五百萬那一連串的阿拉伯數字,給在場所有南平人視覺上極大地震撼,他們切實看到了改革開放后飛速富裕起來地人群,更是激發了不少夢想家們地發財熱情,捐款儀式后,縣直各單位又有不少人放棄了鐵飯碗,毅然下海奔赴南方沿海城市。

朱凡祖為了避免事發追究責任,抽了個空閑單獨向王市長匯報:“王市長,這次南平幸得舊籍成功商業人士捐助,主要歸功于我們黨中央的改革開放政策好,我與麥經理有過多次商談,發覺在外地事業有成的南平籍個體工商人士很多,他們響應國家政策,勤勞致富,在為個人積累巨額財富地同時,也不忘記回報鄉里,解決貧苦鄉親的生活。但他們也有顧忌,象麥嘉誠這樣,捐贈筆款子就要上報接受電視臺采訪,不是很習慣,中國人歷來都不愛顯富地。”

王智泓說:“老朱,你反映的問題其實在各地都存在,不大張旗鼓似乎不顯得政府重視,也不符合我們的宣傳政策,而很多商業人士其實都很低調,悶頭發財最好了。”說完呵呵笑了起來。

朱凡祖說:“王市長,說句心里話,象麥嘉誠這樣一擲千金的人,在我們國內還是不多的,畢竟我們國家的改革才十來年,有錢的老板都希望把資金投入到再發展上去,而不喜于做慈善事業,當然還有不少靠政策發財致富的人認為,我是合法賺來的錢,怎么用與他人無關,更別提做慈善事業了。所以這次麥嘉誠他本人意愿是想無償捐贈,出于各種考慮,我還是建議麥嘉誠的五百萬做為投資為好。”

王智泓見老朱居然把送上門的錢不要,奇怪地問:“朱縣長,據我所知,南平財政緊張得很啊,送到嘴里的肥肉,你都舍得吐掉?”

朱凡祖很莊重地說:“王市長,其實我做出這決定,縣里很多人不了解,也不理解。我是這么考慮的,受人一筆饋贈,有一回也只得一回,總不可能經常有這樣的好事,私人老板賺點錢確實也不容易。所以我想把這次麥嘉誠的捐贈轉變成投資,修了柏油公路,養路費也就多了,我與麥嘉誠簽個合同,在十年內分期返回投資,也就是一年五十萬,從縣交通局的養路費里扣出來,這就相當與無息貸款,而麥嘉誠名氣有了,也沒讓他虧本,商人對虧本生意總不感興趣的。這樣一來,我覺得吸引更多南平籍的富豪來本地投資,興建各類基礎設施。比較下南平雖然這次沒了五百萬的捐款,卻源源不斷多了巨額的無息貸款,長遠來看,得利的還是南平縣了。”

王智泓稍一琢磨,就覺得朱凡祖的辦法妙,長久以來地方的基礎建設如修公路橋梁、城市改造都是國家財政撥款為主,地方財政補貼差額進行的,相對地方來說,國家撥款是杯水薪車,主頭還得靠地方財政的積累,這也就形成了基層年年上報要錢搞基礎建設,而往往沒有回信地重要原因。有點門路的干脆自己跑省里北京去要錢。再不就是多方聯系在海外的華僑港臺同胞捐款,得了筆蠅頭款子就借機大造輿論,逼得省地兩級財政撥款。這是省市領導最為頭痛的事情,可又不得不出于統戰、宣傳的需要,打腫臉來充胖子。東拼西湊來滿足基層縣地需要。這次南平接受了五百萬地捐款。市政府就至少得拿八百到一千萬,上級單位總不能比私人老板還摳門吧......真要都象朱凡祖描述的基層縣都能找到私人老板的無息貸款分期慢還,確實是一大進步,既讓個體工商老板出了名氣又沒讓他們做虧本生意,縣里財政也不打背躬。這是幾方面得利的好政策呢。

想明白其中關節。王智泓呵呵笑道:“朱縣長。你的辦法可行。真應了窮則變、變則通那句話啊,看來財政緊張著實讓你傷了腦筋,才想出這樣地地妙招。你們地合同簽了沒?”心里也覺得這朱凡祖還是有點頭腦的。就是太官僚,要不是上次開會批他。怕也拿不出今天的想法。

朱凡祖大喜,看來欺瞞上級地罪過是免除了,精神立即煥發起來,說:“王市長,那就請您多留一天,明天我就用政府的名義與麥嘉誠簽合同,再請您過目決定。”

送走了朱凡祖,王智泓馬上電話向市委孫書記做了匯報,孫書記雖沒當即表示贊同,但也認為屬于改革時期地新生事務,也沒犯原則性問題,也就默許南平摸索條新路子,經以后實踐證明可行了,再另行推廣。

王智泓對孫書記溫文不火地謹慎執行改革措施早已習慣,遇上新生事務不被阻撓就是勝利,就是孫書記那些老頭子們在逐步放開思想的明顯進步。南風地區一直在春江屬于經濟落后地域,當初他奉命來南風任行署專員,就想大展拳腳把南風經濟搞上去,可惜從八八年到南巡前,一直是政治壓倒經濟,他不得不隱忍著,而今改革大潮重起,是該借東風而發力了。可惜他在南風三年多卻沒幾個看得上眼的有改革頭腦的年輕干部,更談不上有忠心擁護他的部下,沒有人事權的市長,總是捉襟見肘,疲于應付種種基層官僚現象,真是煩不勝煩。在房子轉了幾轉,想到下午與那麥嘉誠聊了會,覺得那人有點夸夸其談,顯得很浮躁,這樣的人居然在商屆成了佼佼者,真是活見鬼了,又覺得這次來南平,新上任的副縣長楊陸順似乎有點心不在焉,莫非在商品糧基地上遇到了什么困難?看看時間還不晚,莫約九點半左右,便叫來司機,悄悄前往楊陸順家看看。

楊陸順在家,他不想把自己再卷進書記縣長之爭里去,那些東西他既當不了家,更不樂意出點子摻合,目前重要的是搞好基地工作,確保今年務必完成國家規定的儲備糧計劃,其次就是處理各線各單位的麻煩事,這是最耗費時間的,一個小問題往往要協調幾天時間,還做不到雙方滿意,財政方面有老袁負責,他知道老袁算顧書記的嫡系了,所以也就大度放權,很多時候沒顧書記的點頭,老袁這縣長助理財政局長誰的面子也不賣,儼然是一方諸侯。

這幾天袁總住在家里,楊陸順把老父母送去了鄉下姐姐家,省得某些人借口看望老人,來嘮叨瑣事。他在家也只是禮節性地去隔壁與袁總打招呼寒暄幾句,坐不得幾分鐘就會借口離開,反正有沙沙和旺旺陪著,還有沙沙玩得較好的姐妹來陪袁總打牌聊天,他一個男人就沒必要總圍著轉。

忽然接到市長秘書趙科長電話,說王市長要來坐坐,楊陸順就有點慌亂,他知道原因,就是那點郵票的處置,他覺得應該還給王市長,卻又擔心不能圓了從前的謊話,沙沙倒是精明,知道那猴票也許是王市長丟的,就趕緊著聯系熟人朋友,去郵電局郵票倉庫,管它什么類型的郵票搞了一大堆,倉促間沒找到什么珍貴的,但量大品種齊全,要門縫過關,還是可以的,而且沙沙還說要長久地集郵,即便王市長聽到什么風聲,可家楊家郵票多多,也就沒了什么懷疑。

楊陸順叫上沙沙在院門口等候。四姐則在客廳忙著準備水果擺設,好在為了招待袁總,家里暫時不缺這些。好一會兒才見來了輛車,看車牌是市里地,楊陸順就叫四姐開了院子里的大燈照明。

王智泓下車和氣地與楊陸順、沙沙握手問好。看了看眼前的三層樓說:“楊縣長。你的家不錯嘛,比我家大。”楊陸順說:“王市長,我上面還有五個姐姐,年年都要到家里給老父母拜年,大小四代人二十幾口子。不弄個大點的房子住不下。王市長。請樓上坐吧。”

王智泓就上了二樓,看了看屋里裝飾得還算文雅,也算有點格調。就笑著說:“楊縣長不愧是大學生,文人習性都體現到了家居生活。這么大地房子,肯定也有個書房吧?”

楊陸順赧然:“王市長,有個小間號稱書房,其實主要作用是做辦公室用。沒擺什么書,案上全是公文材料,當不起書房這雅稱。”

見女主人殷勤地泡了茶,王智泓笑著對趙健豪和司機說:“你們倆也別客氣,喝茶吃水果,別浪費了女主人地好意啊。”

沙沙忙陪笑著說:“王市長能來,是我家的福氣,就怕粗茶爛盞招待不周,要知道您會來,怎么也得準備點高級茶葉了。”

王智泓見沙沙穿著打扮還挺時髦,開口卻是阿諛奉承,知道下面的官太太也就這水平,倒是為楊陸順不值了,懶得理會,對楊陸順說:“小楊,近期工作怎么樣啊?”

見領導開口就是工作,沙沙自覺地退了出去,王智泓見沙沙走了,笑著說:“小楊,去書房坐坐,讓小趙他們看會電視。”

進了書房,王智泓徑直就坐在了書桌后的皮椅子上,楊陸順心里老掛記那點郵票如何開口,確實有點心不在焉。

王智泓回想進來前,似乎看見隔壁套房里燈火通明,就問:“小楊,家里是不是還有其他緊要朋友?要是這樣,我就不多打擾了。”

楊陸順難得有單獨跟王市長相處的機會,劇烈思想斗爭后,出于良知,帶點投機,他沉聲說:“王市長,是我心里有點事,不敢面對您,所以顯得魂不守舍。”

王智泓一驚,凡是黨員干部說這話,那問題就不小了,回想這次到南平,楊陸順確實不對勁,就說:“如果你信得過我這市委副書記市長,那你不妨直說。”他這話兩層意思,一是你要是被冤枉了,我給你出頭;你要是真有問題,看在你對我坦白,我寬大處理。這也是拉攏人心地重要手段。

楊陸順就起身從書柜里拿出那個保存了十三年之久地郵票夾,放在書桌上說:“王市長,這郵票夾是我當年在春江讀書時撿地,里面有四整版猴票。這么些年我一直沒動,保存在家里。那天我聽您說八零年在春江丟了郵票,我很是驚訝,太巧了,我當時就想告訴你,卻怕不是您丟的,造成誤會,這點郵票現在值差不多9萬元了,我不知道拿給您看是不是正確的,可、可我忍不住,我當年在長江大學給父母寫信,都沒舍得用,寧愿從嘴巴里摳八分錢才菜錢,也沒動這點郵票,我一直幻想著能物歸原主......”

王智泓幾乎第一眼就認出那個郵票夾,雖然老舊了,雖然闊別十幾年了,可他還是認了出來,沒有特殊記號,可就是認出來是自己丟地,打開夾子,精致的郵票依舊躺在塑料制地郵票袋里,這種全版郵票的保護袋,當時市面上沒有買的,是他從熟識的郵局朋友那里要來的,是那種一百張一封的郵票袋,裹著薄薄的四張郵票,他還精心折疊過,防止珍貴的郵票被損壞,失而復得地激動令他修養再好,也不禁呵呵笑了起來,說:“天意啊,真是天意,為了這四版郵票,我失去了個好朋友。當時猴票發行少供應緊張,我都是找了不少熟人才搞到這四整版的,可惜不小心丟了,我那朋友以為我獨吞了好東西,多年的朋友居然就生疏了,我氣憤后悔之余才放棄集郵。沒想時隔十三年,我又再見了猴票,我真想現在找到我那朋友,在他面前討還我的清白。也是這四版郵票,我認識了個品質善良的好同志,不容易啊,十三年來為了個近乎虛無的想法,居然保存得如此完整,現在完壁歸趙了,小楊,你也該了卻心愿了。”

楊陸順沒想到居然就這么歸還了,但他心里準備好的話沒說完,就繼續表情肅穆地說:“王市長,其實我還是要檢討的,那天我得知您丟了郵票,就應該馬上送給您看,可、可我終究還是有點舍不得,怎么說呢,我是喜歡郵票的人,這么品相好的整版猴票實在珍貴,我還是不能免俗,總還存了貪念!”

王智泓欣慰地笑道:“喜歡郵票的人,不管誰看見這么好的猴票,不想擁有,還叫什么集郵愛好者呢?!人吃五谷雜糧,就不會高尚得象神仙。不過小楊,你此舉動很是冒險啊,萬一這郵票不是我丟的,你豈不是想賄賂上級領導?”

楊陸順垂頭喪氣地說:“我只是想完成個多年的心愿,如果不是您丟的,我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要回來。”

王智泓見楊陸順沒精打彩,就笑得更開心了,摩挲著郵票夾,好半晌才說:“既然你還給我了,這郵票就是我的了吧?”

楊陸順點了點頭,故意不舍地看著郵票。王智泓忽然把郵票夾沖楊陸順一遞說:“既然是我的,我就有決定權,我念你精心保存十三年有功,決定就送給你了!”

楊陸順慌忙搖手說:“王市長,那怎么行,這是您的郵票嘛,何況又如此貴重,我不能要的。”

王智泓認真地說:“我以郵票主人是身份,請你收下,繼續保存著,好不好?小楊,從你這里,我看到了個心地善良、心懷美好理念的青年人,而且面對金錢誘惑還能守住靈臺的好同志,我不否定你有討好取悅的心理,可經過了十三年的積累,一點點私心雜念又怎么能與之相提并論呢?說實話,我佩服你,換了當年的我,也不敢肯定會不會就此據為己有。我之所以下決心送給你,是用來作為你今后漫漫人生的鏡子,當你有私心有邪念,想做出對不起良知、對不起黨和人民的壞事,請你拿出這郵票看看,讓郵票來澄清我們紛亂的心靈,好嗎!”

楊陸順看到王市長眼里沒有了領導的威嚴,有的只是對朋友的信任和感動,就把郵票夾拿在手里,想當初對鮮艷黨旗宣誓一樣,重重地點了點頭說:“請王市長放心,這郵票永遠激勵著我正直做人、廉潔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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