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所見，已是化作了一片綠草如茵，生機盎然的世界。

這里便是，昔日的妖圣谷，不過現在已經不會再稱呼這個充滿了傷痛的名字了。

“此處，名為妖界，是我基于昔日的勢力開辟出的全新空間，足可容納如今的妖族繼續繁衍生息下去。”

狐九九微微偏過頭，一邊飛過綠草如茵的沃野，一邊同藥塵解釋道。

“你們斗氣大陸呢？如今怎么樣？”

不知為何，從她嘴里說出你們斗氣大陸之時，藥塵的心中亦是難掩那一抹淡淡的酸澀在口中蔓延，最后變得一抹苦澀。

“十年前被吞靈族鬧了一場，搞得斗氣大陸千瘡百孔，好歹如今終于平息下來啊，返還于天地之間，倒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藥塵解釋道。

“……吞靈族，說的是那些運用能量與我們完全不同的詭異種族吧？”

狐九九說道：“就是為了躲避他們的存在，妖界才不得不深入虛空之中，為此，這數百年來，東躲西藏，不過最近這些年來，貌似已經逐漸平息下來了。”

“這似乎是你們斗氣大陸誕生了斗帝的緣故。”

藥塵不自覺地看了一眼身后的蕭炎與藥菀，卻對上了蕭炎的視線，沖著他眨了眨眼，藥塵這才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斗帝么……”

“炎帝……玄后……斗帝強者翰音于天，何況是本來就已經近萬年未曾涌現出的強者，貌似，正是這兩位斗帝強者攜手終結了吞靈族的動亂。”

伴隨著路上的閑談，一座恢宏的宮殿隨之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得以浮現。

“你如今也已經是九星斗圣了……不知道認不認識那兩位斗帝強者？”

狐九九似是無心地開口問道。

藥塵頓了頓，卻又不方便去看自己徒兒的臉色，沉默了半晌之后忍不住輕輕咳嗽了一聲。

“世上的強者多了去了，自從吞靈圣王隕落之后，能量返還天地，致使天地復蘇，我的修為也是在此之后方才得以突飛猛進，何況眼下這世道，斗帝強者亦是層出不窮，我又怎么高攀得上。”

聽到藥塵所說的，藥菀都有些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了，但是卻被蕭炎一把拉住，怎么也不可能真讓她就這樣笑出聲來。

而藥菀回望蕭炎的臉，自然也能看到他的臉色不是那么好看。

“這樣啊……說來倒也是，也是最近十年方才得以修為大漲，大概是應了你口中的天地復蘇吧。”

“也多虧了那兩位斗帝，否則，只怕是我們還要繼續東躲西藏下去才是。”

狐九九說道。

“他們也是為了斗氣大陸的萬千生靈，得有此等回報，想來他們也會開心。”

藥塵嘴角帶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旋即說道，話音剛落，緊隨在后面的二人不自覺地相互對視了一眼。

“開心嗎？”

“當然開心，菀兒呢？”

“一般般吧也就，畢竟放斗氣大陸誰不是夸。”

藥菀輕哼了一聲，蕭炎卻隨之幽幽說道：“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是菀兒這不也笑了嗎？”

“這是兩碼事……”

“好……兩碼事……”

蕭炎笑著點了點頭。

“恭迎妖圣！”

與此同時，三人的耳畔也隨之傳來了宮廷護衛那鏗鏘有力的呼喊。

同時，蕭炎和藥菀也注意到了四周不少的目光與視線隨之聚焦在了他們的身上，同時隱約間傳來了竊竊私語聲。

“這是哪里來的生面孔？”

“看上去也沒有什么妖味……難不成是人？”

“人類？外界來的？”

“哦呀。”藥菀不自覺地砸了咂嘴，而后不禁說道：“看起來我們不是很受歡迎啊。”

“畢竟這妖界的形成就是因為人類排外的結果，要是對于人類還能有什么好臉色那才是奇怪了。”

蕭炎不自覺地深吸了一口氣，而后下意識看向了走在前面的狐九九，若不是因為老師與她相熟，甚至孽緣糾纏，只怕這位妖界之主也不會對他們有什么好臉色的。

“走啦，別人暫且不說，總歸是要給你師父一點面子的。”

藥菀輕輕搖了搖頭，對于別人無端的惡意，藥菀向來是無所謂的，只要不曾動手，她也不必霸道得連別人的好惡都要干涉。

蕭炎無言點了點頭，而后二人便一同進入了這片宏偉壯闊的宮殿之中。

狐九九面對藥塵，顯然是存在著一些對于過往的追憶與感傷，三言兩語開了個頭，自然越聊越控制不住話題。

“原來是這樣……那你這些年，也著實是……”

在聽完了藥塵這些年的遭遇之后，狐九九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望向藥塵的目光也不由得越發復雜了起來。

她本來還以為藥塵在自己離開之后，大概會和玄衣，亦或者是花宗的青仙子喜結連理，自此坐擁星隕閣，一路高升，也忘了自己。

要是這樣就好了。

他不必遭受什么困苦，而自己也犯不著覺得有什么虧欠，甚至可以心安理得懷抱著一抹扭曲的怨懟自此度過每一個夜晚。

可自打知道了他這些年來被首徒背叛，身死道消，沉眠在納戒之中不知多少歲月，若非是他弟子，只怕這輩子都永世不得翻身之后，狐九九卻只能感覺到陣陣綿延了許多年的悔恨在心中醞釀。

原來……大家都一樣，到了最后，竟是落不到一點好的。

狐九九苦笑著，無奈這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直至今日，傷痛早已被時間撫平，所留下的也不過只有早已愈合的，扭曲猙獰的疤痕而已。

“斗氣大陸如今，已經大不一樣了。”

藥塵開口說道：“斗氣大陸昔日的東洲之地，已然化作了一片虛無，也再無人可去，若是你們愿意回來……自此之后，人類與妖界井水不犯河水，也依舊可以在這個位面繁衍生息。”

“……你，這是想要勸我回去？”

狐九九直愣愣地看著藥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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