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粉色第466章粉色→:秋顏也想到了自己的婚約,便到底覺得于禮不合,將被他攥在手心里她的手往后撤了下,他的手好細膩光滑,如在中藥里養著的,不似她的,粗糙。她于是更想將手撤出來了。
滄淼更往前了一下一把將她手攥住,“醫患接觸。不必介懷。”
若是醫患接觸,秋顏倒松了口氣。
滄淼隨后牽她坐在石階上,他的手暖暖的,可以將她的手都握在掌心,她現在也不覺得被冒犯,反而覺得被他牽手歡喜,雖然由于婚約在身,這份歡喜背后隱有自責之感。
“坐下來,我給你處理下傷口。我處理傷口的時候,枯燥,你可以給我講講,為什么打架。我除了給人看病。開導人,也做得不錯。”
“神醫,我西冥案子辦得失敗,我的花羽被帝君摘了,我的將軍令也被收回了一半。出宮門,宋南玄落井下石,他罵我爹是臭瘸子,罵我哥戰死沙場是死的活該。我就還嘴說他妹妹和王國太子私通的事了。他臉上沒光,就偷襲我打我,我脾氣也差就和他在宣武門打起來了。童寒看我和人打架覺得我丟人,說我有錯。怕我連累他。我不敢回家,怕看見我爹嘆氣。”秋顏說著就委屈地落淚了,“神醫,生活好難...好難...”
滄淼邊聽著,邊用干凈的紗布沾了藥水幫秋顏擦拭面頰上的臟污,然后幫她涂著藥物,聽著她的抽泣聲,心里滋味酸酸的,幫她涂好了藥物。
“給病人安慰,也是醫生的責任。借你一個肩膀吧。”
說著,滄淼將手環在脆弱無依的她的肩頭,他試著將嬌小的她帶入懷里,她蠻溫順的,沒有打他,可見是心理脆弱極了,我是個禽獸,明知她有婚約在,我還打著醫患關系趁人之危,不敞亮了。
“你沒有做錯。秋顏。”滄淼拍撫著她的肩膀,溫聲寬慰道:“堅持自己的信仰。保護家人不被旁人詆毀,不是錯,是責任!既然生活很難,做個不怕困難的不倒翁,迎難而上吧。”
滄淼說著,在秋顏面前攤開手心,一個小小的,畫著夸張的大笑臉的木頭不倒翁立在他手心里,“原是我一直帶著的,現送給你。”
秋顏半驚半喜地將不倒翁接過來,放在自己手心,她按頭將不倒翁推倒,不倒翁又精神抖擻地在她手心立了起來。
再按倒,不倒翁再次精神抖擻地立了起來。
永不倒下,不懼艱難。
“神醫也覺得生活難嗎。”
“大抵我母親拋夫棄子走的那段歲月。我接受現實的過程,艱難。”他微微苦笑著。
秋顏的心中狠狠一撞,原來他在人前的笑容除了不羈也是堅強,看著一直陪伴著他的不倒翁到了她的手里,她嘴角露出的笑容,眼睛卻被眼淚模糊了。
秋顏的面頰靠在滄淼潔白的衣襟上,她面上褐色的藥物以及她的眼淚把他干凈的衣物都弄臟了,他身上有著好聞的藥香,似沉香又似檀香,久與藥材為伴,他特有的氣息。
他的寬慰和他送的不倒翁,使她今日這糟糕的心情得到了慰藉,甚至重拾了信念,她在他肩頭上釋放了情緒,數月來緊繃的情緒崩塌了,二十五歲的人,哭成一個毫無防備的孩子。
“我感覺自己很失敗。查案查得一塌糊涂。近千幼童被賊人擄走,都是我辦事不利所致。帝君給我一個月期限,如今只余十日,我...毫無頭緒。”秋顏有些哽住。
滄淼笑道:“何不換個思路。賊人在暗,你在明處。哪里出了事,你再跟在后面去查。這是被動。何不變被動為主動,牽著賊人的鼻子走?”
秋顏聽了以后,便如茅塞頓開,“變被動為主動?”
“對。好好想想,秋顏。不入虎穴......”滄淼笑笑地說著。
“焉得虎子。”
她說著,便離了他的胸膛,他只覺懷里一空,只覺自己提建議提早了,應該再過二個時辰再提建議。
他頗為寂寥地看了看自己獨余她淚跡的衫子。
秋顏不好意思道:“對...對不起,把您衣衫弄臟了,我給您洗洗,洗干凈了還您。”
滄淼當真將外衫退了,遞給了她,又問:“何時還來?”
秋顏親眼看著他挺著急的解腰帶脫外衫,便紅了面頰,將有他余溫衣物接了,沉香藥香里,她說:“今兒夜里就洗,明兒干了就明兒還,明兒不干就后兒還吧。”
滄淼說道:“明兒衣裳不干,也拿來醫閣還我。衣服少,你得明兒來,我急著...穿。”
秋顏便點了點頭,心想我居然把他為數不多的衣服給弄臟了,真的挺過意不去的,他被他娘拋棄以后,都沒人給他做衣服了嗎,好可惜我除了打仗不會女紅,我應該女紅武功雙修的,她認真道:“好的,我明兒一早就給您送去。”
“打起精神來,秋顏。親手端了西狗,拿下護國公的位子。你可以的。”滄淼微笑著鼓勵她,“之前說過,有需要我幫忙的,說話。”
秋顏身陷低谷,在聽到他溫暖的話之后,覺得備受鼓勵,猶如暗夜里多了一盞指路的明燈,“嗯!謝謝您神醫。我不可以一蹶不振了。我要努力證明我自己配得上我的花羽,和上將的將軍令!”
她立起來,對著眼前的黃楊樹意氣風發道:“我對黃楊樹起誓,我要做個永不言棄的不倒翁!我們秋家不會塌下的。有我在,有我在!”
滄淼見她恢復了些士氣,對著黃楊樹立誓頗為可愛,便又溫聲道:“不止。朝著護國公的位子努力吧。那金色的花羽,向往。”
“嗯!護國公加冕是在將軍殿,由帝君親自戴帽,皇后親自插上翎羽!夢想!”秋顏擦了擦眼睛,滄淼神醫好溫暖,他信任她鼓勵她,并且不在乎是否和她為伍會觸犯誰的利益,似乎滄淼神醫什么都不怕不忌憚,她覺得他的內心好寬廣,她不想辜負他這番鼓勵,她要努力,不讓滄淼神醫失望,“我會努力的!”
滄淼只是溫柔地笑,她好可愛啊。想...親親,會不會被打死啊。
子芩看著爺這邊的方向,心想爺應該也學點武功,就不會這么慫了,應該讓帝君給他輸點真氣,使他變成一個武學高手,可以按倒秋將軍那種程度就行。
秋顏不知滄淼想法,她肚子咕嚕叫了起來,她尷尬地抓了抓頭發。
滄淼一怔,她餓了,天啊,更可愛了,我...心里癢癢,“在這里坐了多久?”
“下了早朝就在這里坐著了,浪費了一天,現在只剩九天了。”秋顏好郁悶的。
“那幾乎一天沒進食了。”滄淼想了想,撐了傘,對她說道:“我也一天沒進食了,附近有家酒樓,春卷、叉燒、竹蓀湯這些做得不錯。請你。飯足了,夜里好好睡一覺,調整一下,明兒好好干。”
秋顏忙說:“我請您。”
滄淼揚眉,“也行。跟著你混。”
“您為何也一天沒進食呢”秋顏跟在他身后,她大抵到達他肩膀高,他衣袖下露出些手指,剛才她被他這干凈的手握了手。
滄淼看了看她,“在找一味‘藥材’,找不到,茶飯不思。”
秋顏頷首,“現下找到了嗎”
“找到了。”滄淼輕笑,“所以才有心境約你一道去用餐呢。”
秋顏乘滄淼的馬車,被他帶到一處皇城腳下的蓉匯酒樓,來此處用餐的大多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一進來,老板晉鵬便親自來恭迎著滄淼,連叫幾聲爺。
晉鵬看看秋顏,對他爺笑言:“你的人?帶傷瞧著怪可憐。原來你喜歡可愛的。”
秋顏才知原來酒樓是滄淼的朋友開的,她沒下過多少酒樓,她爹讓她當完差就得回家的。
滄淼睇那人一眼,“別人的人。她有人家了。”
秋顏心里微微一澀。
滄淼睇了眼秋顏,而后又對他朋友說,“找個靜些的雅間。”
晉鵬眨眨眼,愛開玩笑:“你這屬于偷。”
滄淼凝他一眼,“沒有。是朋友。”
那人便忌憚著,不敢玩笑了,只說:“不像你。認真了。”
雅間里地方并不寬敞,一處小桌頂著墻放,桌后一個軟榻,旁邊居然有一張尺寸巨大的大床,這床占了雅間一半多的位置,并且鋪蓋被褥全是粉色的,墻壁上也畫著粉色的巨大的郁金香花朵。
秋顏看了看那粉色的大床,莫名緊張,吞了吞口水,吃飯的地方,為什么有床啊?這正常嗎??這是什么酒樓???酒樓都這樣嗎,還是只有這里是這樣????
滄淼只覺友人這安排夠禽獸的,用餐雅間里,有床,粉色的,友人賢惠,但...屬實賤啊。可以友盡了,在秋顏心里我是什么形象....
滄淼硬著頭皮將菜單推到秋顏面前,“你看看想吃些什么。”
秋顏好局促,小聲道:“那個粉床是用來干什么的呀?”
滄淼看她一眼,“大概是用來給客人用餐累了,歇著的。...歇會兒接著用餐。”
秋顏點了點頭:“哦。那我們少點一些,就不用中間歇著了。”
滄淼興味地看著她,逗她,“多點些。歇會兒也可以。”
秋顏水靈的眼睛有些慌,“我只點一個春卷就行了。”
“害怕了?”滄淼面上有了笑容,"我不會武。人畜無害的。"
秋顏紅著臉不說話了,但想起和他一起殺敵時他那所過之處無一生還皆斷送在他袖下劇毒的敵人,便覺得人畜無害用錯了地方。
滄淼將菜單拿了,點了五六個小食,便叫晉鵬去安排了,不幾時,食物便上來了。
酒樓外,喧囂熱鬧的皇門大街上,似有誰的儀仗隊浩蕩穿街而過,不知街上誰說了一句:“這是十年前去屬國和親的萱薏公主的隊伍,現國家一統,萱薏公主回朝了。據說萱薏公主是先皇最寵愛的女兒,容色在眾公主里居于魁首呢。當年多少王公為其折腰,御賢王也曾因她去和親而傷心欲絕呢......”
滄淼眉心微微一揪,御賢王,是指我?一定要在這時候咋呼?就不能等秋顏不在時候咋呼?
秋顏見他聽見萱薏公主便容顏斂起,似勾起往事,她莫名心底有些澀,萱薏公主,是他很重要的人嗎,他傷心欲絕?...
用餐時,兩人頗為擁擠地坐在桌邊小榻上,他的手搭在她身后靠背上,她不經意往后靠著靠背便如進了他臂彎,多少氣氛曖昧,反正雅間有張床,就怎么都曖昧起來了。
秋顏又忙離了椅背,往前傾了身子,用著食物,他說得不錯,這里春卷做得還不錯,他卻沒用什么,只是看著她用餐,細心地幫她取著食物,是因為萱薏公主,所以他心思不在用餐了嗎。
滄淼卻頗為有興致地看著秋顏埋頭用餐,她挺真實的,吃相也有修養,他想成為春卷或者叉燒,竹蓀也行。
在她用湯匙盛了一匙竹蓀湯品送入口中時,只聽他幽幽說道:“吃累了嗎,要不要上床歇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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