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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帳歡:嬌寵丫鬟-第192章 東窗事發
更新時間:2024-09-24  作者: 朝辭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朝辭 | 明智屋小說 | 入帳歡:嬌寵丫鬟 | 花顏 | 衛辭青 | 朝辭 | 入帳歡:嬌寵丫鬟 
正文如下:
第192章東窗事發第192章東窗事發:、、、、、、、、、、、、、、、、、、、、、、、、、:irrxs

“姐姐你醒了!快快快躺下。”桑桑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瞬間驚醒,頭都差點磕在床沿,一看花顏醒了登時清醒了,霎時間一雙眼眸就紅了。

這樣的場景花顏實在是見識了好幾次,領略了這小丫頭有多能哭,花顏忙不迭張了張干涸起皮的嘴唇:“別…哭。”

嗓音嘶啞,實在是跟她平常悅耳柔軟的聲音形成了鮮明對比。

“好…好好。桑桑不哭,只要姐姐安好,我肯定不哭了。”桑桑那小姑娘憋著眼淚臉都快憋紅了,隨即又笑起來,“姐姐放心,這是蒼梧苑,不僅姐姐平安,姐姐肚子里的小公子小小姐也一同平安。”

“這就好…”花顏深呼出一口氣,聽見桑桑的話整個人如釋重負,臉色依舊蒼白難看,心上也輕松起來。

隨即,她又看向桑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心中忍不住的忐忑地問:“公子…知道么?”

知道孩子的事情么?

“知曉,是公子連夜趕進宮中將姐姐救出來的,又請了李太醫,這樣大的事情,公子定然是知曉的。姐姐不用擔心,公子雖說未曾情緒外露,但如今已經進宮同皇上稟報此事了。依奴婢看,應該是要同八公主好好分辨分辨的。”桑桑說著,抿唇想了想又氣憤到:

“八公主簡直比周嬤嬤那個老妖婆還可惡上無數倍,身為公主,屢次針對姐姐,奴婢就想不明白了,對她無意的明明是大公子,為何每每都要針對姐姐?有本事她直接找大公子去啊!就算沒有姐姐,大公子也不會喜歡她的!要不是因為那件事兒,以公子的脾性,才不會容忍她到現在呢!”

桑桑說得興起,越說越是氣憤,恨不得自己沖上去給花顏討公道,根本沒有注意到花顏情緒的不對勁,更沒有發現花顏在聽見孩子的事情之時,沒有半分的驚訝,就好像是在意料之中一樣。

同時,花顏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沒有注意到桑桑的后半段話。

花顏聽著床頂的雕花,整個人都有些回不過神來,下意識伸手輕撫上自己的小腹,想起那跪在宮道上的夜晚,寒風和積雪,她就控制不住升上后怕。

感受著小腹的溫熱,花顏的思緒控制不住地回到好幾日之前,正是那一日周嬤嬤前來找事被大公子料理了那一日:

“小人有個問題想要問姑娘,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那郎中隔著手腕上的絲絹把著花顏的脈,明明才說了花顏風寒已經好了些許,可眉頭卻是皺得越來越緊。

那時桑桑被李嬤嬤帶出去為大公子沏茶,廂房之中只剩下了花顏和郎中。

花顏看著郎中嚴肅難看的臉色,也是心中忍不住生出幾分不安和緊張:“您請問。”

“姑娘這脈…小人瞧著有些像是喜脈,只是也不知道是姑娘如今正在病中還是身子骨太弱,脈搏有些虛浮,小人也不敢輕易確定。”那郎中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才問:“不知姑娘的上一次月信是在何時?”

花顏登時面色更白,郎中的話就像給了她當頭一棒,經過郎中的提醒,她才徹底想起來這件大事兒,許是因為這些日子太過緊張,不停面臨無數的問題,她精神高度緊繃根本未曾注意過。

如今仔細想想,她才反應過來上一次月信已經是兩個多月以前了。

無數的恐慌和猶豫茫然將她整個人籠罩著,她喉嚨一緊,便同那郎中撒了個謊便遮掩過去了。

后來又找個機會去濟善堂尋了郎中確認,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了。

“姐姐…姐姐,你先休息著,奴婢這就去給你煎藥。”桑桑說著。

一句話將花顏的思緒徹底喚了回來,她有些后怕,更多的卻是劫后余生的喜悅。

幸好…幸好她忍氣吞聲這樣久,也終于算是算計了八公主一回。

對,是她算計了八公主,也算計公子。

可從一開始,花顏并未想過要用肚子里的孩子來算計八公主和大公子,一切都是天意。

原本她瞞下懷上身孕一事,只是因為太過茫然太過惶恐,她弄不清大公子的態度,根本猜想不到若是大公子知曉此事會是什么反應?是喜還是怒?

是喜自然是好,可若是公子不想要,那她又該何去何從?

從前她只是孑然一身,一個人在公子身邊服侍,不求公子心意疼惜,只求母親和幼妹平安康健。

可若是懷了身孕,便就不止是她一個人沒有未來的事情了。

若是公子不喜,孩子保不住她更會被厭棄,可她早已經沒了退路,所以只能一點一點地去試探公子的態度。

可世事無常,還未曾讓她試探出來,便被太后娘娘請進宮中,撞上了八公主。

八公主成心要同她過不去,經歷了之前的事情,縱使花顏性子再柔和也知曉,那樣的情況那樣的抉擇根本不是她逆來順受能夠解決的。

若是想要徹底解決此事,便只能借公子的手。

巧就巧在,花顏那時已經知曉身邊有公子安排的暗衛暗中保護,雖說沒辦法闖進八公主宮中,但只要除了八公主的宮中,暗衛便會將發生的事情去稟報大公子。

正是因為花顏知曉有暗衛的存

在,才會刻意抓著八公主最受不了的地方激怒她,為的就是讓八公主將自己罰到宮道上。

這樣才好讓大公子知曉,也能有一個合適的時機讓公子知曉她身懷有孕的事兒。

只要將那日的事情稟報給皇上,擺在明面上來了,皇上就算再寵愛八公主也不可能絲毫不顧及皇室的臉面公然偏袒她。

加上她肚子里的孩子,花顏雖然不敢賭大公子因為孩子真的會狠狠懲治八公主,但至少在皇上處置八公主時,大公子能夠不幫八公主便好。

可至于孩子,對于花顏來氣我當真是一場扎扎實實的豪賭。

她根本沒辦法預料到會發生什么,若不是被八公主逼到了絕境,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也不會用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做賭。

好在,現在看來,事情還是朝好的方向發展。

許是因為剛醒,花顏腦海里實在一片混沌,又許是因為要面臨的問題太多擠得她的頭里都渾渾噩噩的,花顏就那樣盯著床頂的鳳凰木雕花出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桑桑煎完了藥,端著托盤進來時,正瞧見花顏一動不動地盯著床頂發呆,忙走過去:“姐姐,姐姐在想什么呢?”

“沒什么,不用擔心,只是有些累。”花顏扭頭看向桑桑溫柔一笑,臉上蒼白,明明剛剛度過了八公主的風波,可不知道為什么,她右眼皮就不停地跳,心中更是有些控制不住地發慌,就好像會發生些什么一樣。

桑桑未曾注意到花顏的不同,扶著花顏坐起來靠著床榻邊,又給她背后塞了好幾個軟枕:“姐姐先喝藥吧,奴婢還備了蜜餞。”

就在桑桑剛端起烏漆漆的藥碗,拿起湯匙,輕輕吹了吹藥湯,才將湯匙遞到了花顏的嘴邊,“姐姐,喝藥。”

結果桑桑還未曾給花顏喂上去,便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聽起來并不像是行之和朔風的聲音,倒像是幾個婆子的聲音。

“桑桑,你去窗邊看看。”一聽見外面傳來吵鬧聲,花顏便吩咐桑桑道,她心跳得更快了,太陽穴更是一跳一跳的疼,就好像預感到什么事情要發生一樣,她伸手捏了捏額角,想要強行將心里的不安壓制下去。

桑桑點點頭,將藥碗遞到了花顏的手中,這才小心地將緊閉的窗輕輕推開一條小縫隙,仔細地瞧著外面發生的事情。

可沒等多久,便看見桑桑面色一變,用力將窗關上,行色匆匆地到了花顏面前,難得記得壓低聲音謹慎道:“姐姐,怕是不好了,若是我方才未曾看錯,那幾個和院中侍衛起爭執的,不是蒼梧苑的人,而是…老夫人院中的那幾個老妖婆!帶頭的就是那個張嬤嬤,聽說張嬤嬤和周嬤嬤那個老妖婆向來關系好,肯定也是記恨姐姐的。”

“老夫人院子中的人?”花顏登時秀眉緊蹙起來,緊緊抓住桑桑的手腕,更是心亂如麻。

老夫人身邊的那幾位嬤嬤平日就算是在整個丞相府這深宅后院受盡吹捧,也是有些頭臉的人。

偏偏這是大公子的蒼梧苑,別說是老夫人身邊的老嬤嬤了,縱使是衛老夫人不得大公子的首肯,也是不敢輕易進蒼梧苑的。

眼下那幾個嬤嬤不僅要進這蒼梧苑,更是敢和蒼梧苑中的侍衛爭執起來,定然是有了老夫人做支撐,老夫人定然是有了底氣。

究竟是什么事兒,能讓上一次吃一塹長一智,輕易不敢踏進蒼梧苑半步的老夫人竟然會不顧一切地命人進著蒼梧苑?

花顏腦海中瘋狂思索,與此同時心中不安更是如同潮水一般擴散又掀了過來。

正在此時,外面的吵鬧聲突然拔高了一個聲調,完完整整地傳了進來——

“我們老夫人說了,今日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就算大公子今日在這兒,也要將人給老夫人交過去!”

心跳驟然漏了一拍。

花顏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八公主已經查出來她是二公子的通房丫鬟。

此次她能夠算計八公主,八公主惱羞成怒,以她那樣偏執瘋狂的脾性,十有八九會將此事透露衛老夫人。

若真是如此,也能夠今日如此反常之事。

淫亂后宅如此大罪,縱使大公子在,此時也是衛老夫人占禮,況且此次若是傳揚出去,不僅整個丞相府名聲一片狼藉,怕是大公子的官聲更是受到極大的影響。

衛老夫人就是算準了大公子不會為了她,放棄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官聲,便有恃無恐地派人來蒼梧苑搜人。

“桑桑,快,我們從蒼梧苑偏門走小道回聽雨軒。”花顏強忍住心中得不安和慌張,抓住桑桑的手腕坐起來。

就算衛老夫人知曉了,也絕對不能在蒼梧苑中被找到,此時八公主抽不開身來做證,猜想老夫人手中應該沒有有力的實證,若是在蒼梧苑中被抓住便就真是辯無可辯。

如今她剛離虎穴又進狼窩,一個絕境接著一個絕境,可她如今不是獨自一個人,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能輕易放棄。

“好好好。”桑桑也是著急起來,扶著花顏站起來,一路出了蒼梧苑。

從偏門抄小道,進了偏院的小門。

李嬤嬤不在院子之中,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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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此事茲事體大,老夫人將李嬤嬤召了回去。

花顏帶著桑桑將將進了廂房。

她身子本弱,半年來病了兩三場,如今重傷一場更是幾近小產,好不容易被李太醫從閻王殿拉了回來,剛剛醒來精神本就不濟,一路緊趕慢趕,如今更是虛弱。

桑桑一看忙將花顏扶在床邊躺著,“姐姐……”

還沒等桑桑說完話,便聽得院子中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像是在重重踩在花顏的心上。

驟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隨即便是門外婆子們色厲內荏的質問聲:“花顏姑娘,老婆子們都知道你在,勸你快開門,否則便要踹門!”

更是傳來了周嬤嬤滿是輕蔑的聲音:“既然姑娘自己敢做,難得還怕見不得人嗎?!來人,給我把門踹開!”

房門緊接著被踹開,呼呼的冷風灌進來,吹得花顏咳嗽起來。

隨即周嬤嬤帶著幾個老嬤嬤和丫鬟們氣勢洶洶地沖進來。

“花顏姑娘莫要奇怪,老身們也是奉了衛老夫人的吩咐,說要將您帶去問話。”說著,周嬤嬤便揮手命身邊的婆子到了花顏的身側,大有想要將花顏直接拖走的架勢。

可看著花顏那咳嗽不止的模樣,她又小人得志地笑了笑,揚手便吩咐身邊的丫鬟,“還有,老夫人說了,就算要將這整個院子都翻個天翻地覆,也一定要找出花顏姑娘同那奸夫茍且的物證!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搜?一個角落都不能錯過!若是錯了漏了什么東西,仔細你們的皮!”

那些丫鬟一聽便四散開來,廂房中院子里都開始翻動起來,大有將整個偏院翻個底兒朝天的架勢。

周嬤嬤拿著手中的帕子,再沒了前些日子被大公子嚇得面色盡白的狼狽模樣,更像是有了倚仗,便開始無法無天重新囂張起來。

她走上前,到了花顏的面前,之前被花顏燙出來的血紅色水泡已經消了,剩下的是一塊蔓延半張臉的紅色疤痕,很是難看,若不是聽聲音,花顏一打眼還真沒認出來。

“幾日不見姑娘,怎的就這樣憔悴?哦…瞧我這記性,姑娘如今是有身子的人,自然是身子金貴,同我們是不同的,我們知道廉恥的,自然也是做不出這種水性楊花的事兒。”周嬤嬤對花顏自然是心中記恨不已,只是從前她只想好好教訓教訓花顏,將她趕出丞相府也就罷了。如今她更想的是,看見花顏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模樣,她九死一生被老夫人救了回來,如今更是終于等到了機會,可不得好好和花顏“聊聊”?

“周嬤嬤!縱使是有老夫人的命令…”桑桑護在花顏身前,還沒說完話,便被那兩名老嬤嬤一把推開。

桑桑哪里肯眼睜睜看著花顏被她們帶走,也管不得自己摔在地上,手腳并用地爬起來,便一頭就朝那旁邊的老嬤嬤撞過去,撞的她人仰馬翻。

可另一名老嬤嬤又立馬反應了過來,把桑桑死死地按在地上不能動彈:“小賤蹄子,這里哪兒有你說話的地兒?老實點!”

剛才被撞翻在地的那老嬤嬤也爬起來,兩個人一起按住桑桑,讓她實在動彈不得,桑桑只能抬頭看向花顏。

花顏坐在床榻上,手腳無力,兩只手撐在床榻之上,倔強地抬頭看向面前的周嬤嬤:“嬤嬤果然是丞相府中的老人。”

“什么意思?”周嬤嬤聽著花顏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立馬反問。

“呵。”花顏癱坐在床頭柜上,看著狗眼看人低的周嬤嬤扯出一抹笑意:“千年的王八,就是命硬,關了三天都餓不死你!”

這實在是花顏第一次這樣罵人,話其實也算不上多狠多惡毒,氣勢也因為她的虛弱而顯得不足,偏偏就是能周嬤嬤一瞬間就氣瘋。

“看來花顏姑娘還是看不清形勢,自己都死到臨頭了,竟然還擔心起老身了。”周嬤嬤氣得眉心一跳,壓住自己的怒氣,看著花顏那面色灰白,卻還不打算束手就擒的倔強模樣,冷笑連連:

“花顏姑娘不會還以為這一次會有人來救你?你也不看看自己做出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二公子分明未曾碰你,可你卻已經身懷六甲,簡直是不知廉恥的蕩婦!我也不打算瞞你,上一次確實是我們動靜太大才引得大公子前來,可此次我可是得了老夫人的命令前來,二公子此時就在老夫人的院子中等著,大公子眼下進宮同皇上商議朝政了,這一次再沒人能夠救你了!”

“你有證據么?”花顏偏著頭看向周嬤嬤,強行用理智壓下心中的不安和恐懼,笑著說:“若是老夫人有證據,怕是早就將我亂棍打死,還用派人前來搜我的院子?”

“八公主派的人已經說的清清楚楚,你已經身懷六甲,老夫人也問過二公子,未曾碰過你一根手指頭,還要什么證據?只需要請個郎中來把把脈便可。”周嬤嬤笑了,似乎在笑護花顏的負隅頑抗,隨即又施舍地看向她,“不過姑娘放心,就沖著咱們之前的交情,到時候老夫人發落你的時候,老身一定好好替姑娘求、求、情。”

最后一句話幾乎是一字一頓,從周嬤嬤的牙縫中擠出來的話語,明顯是恨不得花顏現在就去死。

花顏看著周嬤嬤臉上的

燙傷疤,聽著她那滿是威脅的話語,耳邊充斥著丫鬟們在房中肆意翻東西的吵鬧聲音,除了心中不可避免的慌張恐懼,如今她看著周嬤嬤只想笑。

深宅后院中的女子本就艱難,她實在是不理解為何面前周嬤嬤會一步步地越發憎恨她,到最后竟然恨不得她去死,愛需要力氣,恨也需要力氣。

看了半晌周嬤嬤,花顏才有些明白,其實在這個世道之下,被禮儀制度同化的人多的是。

比如周嬤嬤,便是被這深宅后院中的勾心斗角吞噬了心智,被完全馴服了的,如她這樣的人實在是多得數不勝數。

那些丫鬟翻著翻著,便逐漸到了花顏身邊。

那名丫鬟看著周嬤嬤和花顏對話,眼尖地瞧見了花顏靠著的床頭柜上放置的一個紅木雕花盒子,一看便不像俗物,指著那個盒子忙朝周嬤嬤道:“嬤嬤,您看那個盒子!花顏只是一個通房丫鬟,而且從前奴婢聽說二公子并不待見她,她怎么會用得起那樣的盒子?說不定就是那奸夫送的!”

“嗯?”周嬤嬤順著那丫鬟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真在花顏身邊看見那一個盒子,發現確實不是尋常人用的起,而且盒子外還掛著一把小鎖,陰冷一笑便吩咐那丫鬟:“去,將那盒子取過來,我倒是要看看里面究竟是裝了些什么金貴東西!”

“是。”那丫鬟聞言就朝花顏靠近。

花顏沉浸在那丫鬟的話語之中,聽她話中一口一個奸夫,想必是還不知道是大公子,只知道她有喜了,但二公子未曾碰過她,只知道她是同旁人有了茍且,但應該還不知道對象是大公子,否則也不會這樣一口一個奸夫的罵著。

只是八公主為何只告訴衛老夫人她懷孕了,卻不和盤托出?

倒是她忘了,八公主一心只想折磨她,卻也是一心只有大公子的,八公主確實想要置她于死地不假,但肯定舍不得連累大公子的官聲和仕途,這才解釋得通。

正在花顏凝神思索之時,那丫鬟已經趁機將那掛著鎖的小紅木盒子搶了過來,等花顏反應過來,便已經是周嬤嬤把那小紅木盒子捧得高高的,想要摔下去將那小鎖摔開。

“里面的東西,一摔就碎,你當真敢摔嗎?”花顏瞳孔驟縮,厲聲阻止,看著周嬤嬤動作一頓,她繼續道:“想必嬤嬤也看出來了,這盒子乃是紅木鏤金雕花的,做工之精致,別說是奴才,怕是尋常人家都難見。嬤嬤猜,能將這盒子輕易就贈予我的人,會是何等的身份?我奉勸嬤嬤,還是莫要摔了。”

桑桑也喊道:“老妖婆,這盒子里的東西你要是摔了,就算是把十個你賣了都賠不起!”

周嬤嬤剛舉高的手頓時抖了一下,被花顏和桑桑的話嚇得不敢再摔下去,死死盯著花顏和桑桑的臉,瞧著她們倆那神色不似作假。

能夠在丞相府中作亂的人,定然不是簡單的身份,如此紅木盒子說送就送,恐怕非富即貴,看花顏這個小賤蹄子半點不怕的神色,恐怕是當真有什么不得了的倚仗。

周嬤嬤眼睛滴溜溜一轉,這才悻悻地將手中的盒子收回來,將它遞給身邊的丫鬟:“我倒是越發好奇里面是些什么東西,去,找個會開鎖的小廝,實在不行撬開也行,只要求快!”

“是!”那丫鬟抱著小紅木盒子便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那丫鬟便又拿著紅木盒子回來了,那鎖破爛的掛在上面,看起來便像是被砸開的。“嬤嬤,開了!”

周嬤嬤接過那紅木盒子,打開看見盒子里的東西,登時冷笑連連,沒說話。

反倒是她身邊的那名丫鬟名為春杏,看見那盒子里的東西就伸手了,發現最上面一層竟然就放著一個普普通通的面具,不以為意地將那面具拿起,再去找那盒子里的其他東西:“就這?奴婢還以為有什么好東西,就一個破面具,還有幾個瓶瓶罐罐,看起來很一般啊!就這面具,奴婢在京城的街上十文錢就能買一個,還說什么是大人物送的,依奴婢,分明就是花顏這賤婢打量著蒙嬤嬤的吧?”

另外一名丫鬟夏桃瞧了一眼,便也是笑了。她們倆之前都是跟著周嬤嬤來找花顏不痛快的,誰知道那天實在是不巧,竟然將大公子引了過來,讓她們倆白白受了一頓板子,她們倆這怎么能服氣?

可花顏向來受二公子喜歡,好不容易找到二公子不在,還有大公子為她主持公道,她們倆就算記恨花顏也是無計可施,眼下好不容易抓住了難以一見的大好機會,怎么可能會輕易放過?

另一名丫鬟冷笑著從之前說話那丫鬟手里接過面具,上上下下打量好幾眼,冷笑著道:“嬤嬤,你看吧,奴婢就說花顏這件賤婢沒有怎么見過好東西,見識淺薄,目光短淺。竟然拿那樣金貴的紅木盒子來裝這么個垃圾東西,就這還好意思跟奴婢們炫耀奸夫非富即貴呢?”

說著,夏桃便滿是不以為意地將手中的面具砸在了地上。

她旁邊的春杏也是譏誚出聲:“誰說不是,你說這種茍且的事情,若是傳揚出去浸豬籠都算是饒了她。想當初她還是老夫人親自選出來的人,誰知道沒有給二公子誕下子嗣,居然還在二公子一心向佛的時候,按捺不住自己那淫蕩的本性,不知道從哪

兒勾搭個奸夫,簡直是不將我們丞相府放在眼里!依我看,亂棍打死都算是輕了。與奸夫茍且,未婚先孕,若這等事情說出去怕是都要被人指著背脊罵上小半輩子,若換成我們,稍微知道些廉恥的怕都是沒有臉面再活下去了。結果她倒好,不僅不覺得見不得人,竟還敢拿那來歷不明的奸夫來嚇唬我們!”

“誰說不是呢,也就是嬤嬤心軟,當真聽信了她的謊言。”夏桃冷笑連連,滿眼都是對于花顏從上到下整個人的鄙視,掃了一眼花顏便去看那紅木盒子了。

花顏雙手撐在床沿,沒有再抬頭去看周嬤嬤等人,而是將眸光盡數放在了地上的面具上。

原本被她收得好好的,十分安穩地放在紅木盒子中,如今被人隨意扔下,蒙上了一層塵土顯得灰蒙蒙的,那一道被大公子修好的地方再次裂開,兔子的一只耳朵摔得七零八落。

花顏想要伸手去撿,可本就沒有什么力氣,只是將將伸手,視線中突然出現一只抬起的腳,當著花顏的面,竟想要踩上那面具。

她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兔子,驟然抬頭,滿是猩紅血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夏桃那張臉,怒喝道:“你踩了試試!”

她那突然爆發的聲音,嚇得夏桃下意識一個激靈,忙收回了腳才反應過來,花顏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自己根本不需要那么怕她,夏桃正欲鼓起氣勢好好欺負花顏一番,誰知道剛剛看向她,已對上她那雙猩紅的眼眸,便整個人都被嚇得愣在了原地。

冰冷,徹骨的冰冷,甚至含著一絲殺氣!

怎么,怎么會?

花顏不就只是一個小小的通房丫鬟嗎?怎么會有這樣強大恐怖的氣勢?

夏桃一時嚇傻了。

這是夏桃從未在花顏身上看見的,更未曾在衛府女眷的身上看見,若是她能夠有幸看見衛丞相不悅之時,便會驚恐地發現,此時從未看見過的花顏竟然和大公子有些許想像,特別是那冰冷徹骨,讓人如墜冰窖的殺氣。

頂著花顏森冷凜冽的眸光,方才還氣勢洶洶瞧不起花顏的夏桃,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內心的恐懼就已經支配了她的身體,彎腰撿起了那枚面具,顫顫巍巍地遞給花顏:“給……給你,一個破面具,我才不稀罕要呢!”

花顏接過面具,沒有多余的心力搭理她,還沒等她說話,便聽見頭頂上傳來春杏的聲音——

“誒嬤嬤,這瓶膏子是什么東西,做什么用的?這瓶子還怪的好看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常見的東西。”春杏從盒子中拿出其中一個瓶子,不管不顧地打開了,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滿眼驚喜地同周嬤嬤道:“嬤嬤,好香啊!奴婢在丞相府伺候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聞到過這么好聞的東西呢!”

說著,她眼珠滴溜溜地一轉,便靠在周嬤嬤耳邊諂媚道:“嬤嬤,這么好的東西若是留給花顏這賤婢怕是浪費了,反正她也死到臨頭了,您又是奉了老夫人的命前來搜查整個院子的,多一樣東西少一樣東西有什么要緊,也咱們幾個也不會有人注意到。這么好的東西,扔了也是可惜,不如嬤嬤留著這幾用?說不定能夠讓嬤嬤的大好容貌恢復如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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