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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女友黑化日常-725 來自尼羅河的第一封情書·法老(上)
更新時間:2024-11-04  作者: 公子永安   本書關鍵詞: 都市 | 言情 | 青春都市 | 公子永安 | 明智屋小說 | 前女友黑化日常 | 公子永安 | 前女友黑化日常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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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縷日光降臨到方尖碑,金色國度由此蘇醒。

年幼的我尚且不知——

命運的野獸早已盤旋在我的身邊。

我出身埃及王族,繼承了祖父拉美西斯一世的之名,意為“太陽神之子”,光輝,斐然,勇猛,聰慧。

祖父寄望深厚,希望我能牢牢握住統治者的權柄,統一上下埃及,披覆恩澤,讓埃及如黃金般熠熠生輝,永垂不朽。

不同于父王悉心栽培長子,祖父格外偏愛于我。

也許是因為我生著與祖父一模一樣的血統金瞳。

金瞳在上下埃及并不多見,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多是黑色眼珠。

異瞳,要么是異類,視為瘟疫不詳,被驅逐出境。

要么,是“神”。

于是,在一代代祭司的鼓吹之下,黃金之色,即為“神祇之軀體”,而白銀之色,則化作“神祇之骨骼”。這一切存在的真相,無非是為了鞏固統治,在平民與貴族之間劃下一道不可逾越的禁忌。

生于神明所庇佑的國都,我卻從未有過敬畏之心。

祖父為此斥責我,說我缺乏奔赴的信仰,正如丟失的荷魯斯之眼,是不完整的。

我不需要這虛無縹緲的“祈求”。

我的命運,也絕不受控——幼年的我,無數次篤定這個事實。

祖父那雙鷹隼般的犀利眼珠,好像能一眼看出這具單薄幼小身軀下的野心。

起初,那只是一粒不起眼的種子。

我的母后原是戰車隊官員的女兒,英姿颯爽,不少權貴將軍為之傾倒。然而,自從她入了白城孟斐斯之后,高飛的本奴鳥囚于籠中,日漸枯萎,等搬到了底比斯,她的病更重了。在阿努比斯召喚她之前,母后將四個兒女傳喚到身前。

她病得嚴重,近乎無法目視,聲音也嘶啞不清,唯有那雙細瘦的手,仍有余溫,緊緊握著我們不放。

我是最后的。

像是一個悖論,我是幼子,卻不得母親寵愛,往日的歡聲笑語,母親寧可與兄弟姐妹獨處,也不曾與我分享。

我幼年之期常常感到困惑,便直面問了緣故。

母親顯然沒想到我會如此直白,怔在原地。

她鮮花般的臉龐浮現出復雜的神情,我后來才辨別,那是怨,是恨,亦是愧疚。

唯獨沒有愛意。

她說我這雙眼跟祖父太像了,盲目崇拜賽特,奉行王權與野心,那是刻在血液里的冷淡與傲慢,為了鞏固政權,無所不用極其。這個女人控訴著她是權力的犧牲品,束縛在王城之中,丈夫又癡迷戰爭,對她不聞不問,像腐肉一樣爛在蓮花池里。

于是,她轉移了對象,對兩個男人的怨恨全部宣泄在幼子的身上。

相較而言,我并不恨她。

這只是一個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的可悲傀儡。

我如此想自己的母親,很冷血是不是?

我可能天生欠缺悲憫。

子民們避之不及的鮮血、死亡、戰爭,對我而言,是最高級的玩具。尼羅河母親孕育了我的成長,卻唯獨忘記賦予我相應的仁慈、善良、同情。

直到,我的視線落在了我的王姐上。

她的身上有著的氣息,那是神的烙印。

她比神更美。

嫩芽般的纖細心臟膨脹出了占有。

我開始追逐她熾烈如血的裙擺,自發地執行這種狂熱、盲目、不可思議的信仰。

是的,我竟有了信仰。

大祭司說,最公平的神,也有最偏愛的信徒。

在長兄摩斯的光環之下,她從不肯將愛意施舍于我,令我心中綠洲無限凋零。

所以,長兄摩斯退場了。

我瘋狂妒恨她所鐘愛的一切,即使對象是我親手養的銀貓葡萄。

法老。

我要成為最光輝的法老。

金沙上唯一的主人。

我如此告誡自己——當我手握法老權杖,這片國土將是我的財產,包括我的王姐。

我要這一抹最皎潔的月光,永遠印照在我的紅白王冠上。

野心瘋狂泛濫,我的情潮亦是隨著年紀逐步增長。在無花果豐饒的慶典上,我無數次渴望她的目光。

但她一次也沒有同我單獨對視。

我不解。

我做到還不夠好嗎?

我緊閉雙眼,容忍謊言。

我緊閉雙唇,保持順從。

可她竟愛上了帝國的維西爾,我的老師大祭司。

她甚至要舍棄一切榮光,同情郎奔赴沙海盡頭。

坐西朝東的神廟吞噬了最后的一抹日光,她的殷紅腰衣落了點點星光,那樣歡喜的、雀躍的、滿懷甜蜜的,她等待著她的命運。

那我又算什么?

我追隨她,遵從她,忠誠她,竟還比不上一個滿嘴謊言甚至出賣她的魔鬼?

當我以為,我永遠都無法捧到這一抹月光——

云端的神主動垂落了羽翼。

金牛廟里,她的額頭溫暖如春,貼著我冰冷的心臟,“光輝斐然的上下埃及君王,我怎會不愛你呢?”

姐姐最狡猾了。

我被鼓舞得不知所措,試探性地說,“只要我做一位最出色的埃及法老,姐姐會愛我。”其實語氣還有些不敢肯定,因此下一句呈上了我更為愚蠢的發言,“比、比兄長還愛我?”

她笑了。

你該怎樣形容此時此刻的太陽?

也許是此時此刻的她。

突如其來的愛情比葡萄酒還要芬芳悅喉。

“會的,我會愛你。”

我終于不用再克制自己的愛意。

“姐姐,我向您保證,我一定會更值得您愛的!”

從這里到大婚,是我人生最為難忘的時間。

喧鬧的人聲中,我聞著無花果成熟的香氣,騎著鮮血般的紅駱駝,與我的伙伴黃金雄獅“索克”引領著戰車。那裝飾著青金石、綠松石、紅玉髓、冰種玉髓的戰車上,坐著我的夢中之人,我為之瘋狂、妒恨、失落、哀求的命運。

我終于成為了她的小丈夫。

我捏著那一粒溫熱的青麥,暗自發誓,我絕不讓姐姐受到任何傷害。

婚后五年,我們并未擁有子嗣。

我正值青年,熱戀著她,自然也有種種沖動,但我們最親密的接觸,也止于親吻撫摸。我不覺得向姐姐妻子求愛是一件多么可恥的事,我甚至做了一支精美的金箭,當眾親手送給了她,周圍侍女俱是羞紅了臉。

但我依然沒有得償所愿。

我的姐姐妻子似乎反感、害怕、抗拒一個男人的侵占。

我一遍遍吻走她的眼淚,懇求她,不必害怕她的弟弟丈夫。

也許在敵人眼里,我是一個無惡不作的侵略者,但在她面前,我只是一個奔赴星辰的朝圣者,我放下所有武器,平和而溫馴的,我渴望她的恩賜,從溫熱的肌膚到心臟的溫度,全然地占有我。

我希望她能主宰我的身體與靈魂。

最終我不舍得勉強她,身體的歡愉遠不及她的感受來得重要。

我愿意等待藍蓮花開放的那一日,等到她主動敞開懷抱,讓我這只太陽鳥能落到她那棵生命樹之上。

但我不知,這棵美麗的生命樹,等待的卻是另一只太陽鳥。

北方赫梯帝國作亂,各部落發來求救訊號,請求埃及出兵救援他們。父親親自領兵,姐姐隨行,我則是鎮守上下埃及。

原先我不同意這份派令,可姐姐卻說服了我,她說她不想當政要宮殿里的裝飾品,她要與我并肩治理國家,讓埃及永久光輝。

“弟弟,姐姐也有私心的。”

她跪坐在我的膝蓋上,仰著腰身,低頭捧起我的臉。

發絲交纏。

那時蓮花池盛著淡紫的暮色,而她的雙眼倒映在我的世界里。

“我要你,永遠地,崇拜我,信仰我。”

如此深刻。

我的心臟又一次為她悸動。

此后無數年,我都在后悔,為什么當初同意她出征赫梯,不然她也不會遇上那個男人。

二十五歲,我大敗赫梯,并從年老的父親手里,接過了黃金彎鉤與連枷。紅白王冠落下之際,上下埃及的命運與我共同相連。

在莊嚴肅穆的神廟中,在歡呼激動的民眾前,我與她相視一笑,共同飲過那尼羅河之水,定下共度一生的約誓。

我天真地以為,那約誓,是最牢不可破的。

可它在下一刻就破了。

她又失蹤了。

我丟失了她三十七日,并在自己身體刻下了三十七刀,每一道淋漓鮮血,都在提醒我的無用,讓人從眼皮子底下,劫走了我的王后。我自責、懊惱、絕望,但都無濟于事,我害怕她會承受非人般的折磨。

可我看到的是什么?

她跟“劫匪”接吻!

她與對方十指相扣!

我絕望地發現,原來她并非不柔順,也并非不愿意,她只是不愛我。

只是不愛我而已。

我知,她一向鐘愛長兄的仁慈高雅,也愛大祭司的睿智從容,我卻像小孩頑劣莽撞,不得她的贊賞。即便我改了任何劣跡,成為她所希望的光明、勇戰、寬厚的法老,她的目光依然不會落在我的身上。

我一次次地追,她一次次地逃。

我太疲倦了。

我囚了她六年,她反過來,送我一堆年輕貌美的少女。我要留宿他人宮中,她也從不置言。我就像是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用謊言,用怒火,用最出格的行為激怒她,哪怕是生氣,那也是鮮活的情緒,代表著她在意我。

我甚至寧愿她恨我,跳起來咬我的喉嚨。

但愛情的戰爭,總是欠缺公平,我一次次輸光我的籌碼,嫉妒如毒蛇般日夜噬咬著我的靈魂。

我負氣地制造謊言,負氣地報復她的敷衍。

但有一天,她又不見了。

我翻遍了上下埃及以及有人出沒的地方,都沒能找到她。她就像是一滴水,落入尼羅河中,再也不見。

我的太陽消失了。

我快瘋了。

這時的我強迫自己保持冷靜。我想到了一個人。

我借助薛琪琪的特殊能力,回到了她的“時代”,據說那是“西元后”的國度。

這里跟我的埃及很不一樣,神廟破舊,人群陌生,工具奇特,更無一絲對神的尊崇。我并未追究種種古怪之處,對我而言,沒有比姐姐的安危更重要的事了。

我在“未來”等到了她。

我不顧一切親吻我的信仰王冠,哀求她,不要突然消失,亦不要離開蒙蒙。我難以承受她離去的悲痛。

我不抱希望地求愛,這次竟然得到了她的許可。

我高興壞了。

那一天太陽強烈,我在搖晃的卡車上抱著我的姐姐,并給她編了一條辮子。作為獎賞,她給了我一塊糖。

我舍不得吃,偷偷藏好。

我們在未來參觀夏摩節,人很多,我牽著她,掌心出了點汗,真希望她沒有發現我的膽怯。

姐姐說了,她要跟我回去,回我們的底比斯。

我難以想象這個答案,隨之而來便是狂喜。

我終于等到我的藍蓮花了嗎?

我不再遲疑,拉著她返回,去找薛琪琪,開啟通道。

可是——

突如其來的流沙席卷了我們,死亡驟然降臨。

“蒙蒙,你要乖。”

“等,等我,咳,去找你——”

那是意識消失前,我聽見姐姐說的最后的話。

我聞到了她的血,濃烈的,透著一股清淡安寧的,像真正的神明,庇佑著我。

我回到了神廟,昏迷中被祭司救了回來,轉危為安。

可我也永遠失去了她的蹤跡。

我曾想過,以靈為媒,獻祭死亡,這樣會不會更容易找到她?我痛苦打消了我的念頭,我不畏懼死亡,卻擔心辜負她的期望,從幼年到成年,她總是在告誡我,要當一位仁慈負責的法老,不能辜負子民的期待。

我若丟棄了我的王國,讓王冠染血,即便再與姐姐相遇,她還會愿意同我相愛嗎?

蒙蒙會乖的。

我一次次壓制自己的瘋狂,冷靜處理政事,在戰爭中取勝,為上下埃及贏得無上榮光。

終于,我等到了第二個“穿越者”。

是的,“穿越者”,那是我在“未來”了解到的詞匯。這一類人群相當特殊,從未來穿越回過去,還對我的生平相當熟悉。她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過于散漫,把“過去”當成一場游戲,蔑視王權,無視中心規則。

她們過度自信,總以為我會對她們另眼相看。

而我只覺得她們是一場災難,若不是薛琪琪,我同王姐就不會分開。

這一次,我又到了新的環境。

青灰色的建筑,古怪的尸體在行走著,還有一群裝束怪異、正圍觀我的人。

這些……都是穿越者嗎?

我思緒混亂,來不及捕捉,驟風降臨后,我看見了一個黑發神靈,她的模樣很不一樣,而本能促使我脫口而出——

“姐姐!”

神經與血液俱是震顫的鳴叫,我竟不敢觸摸她。

是真實的?還是夢境?

成年許久的我笨拙得像幼兒,害怕她的疏離與冷漠,只能磕磕碰碰從腰衣里掏出她曾經給的糖。

姐姐您看,蒙蒙都帶著。

什么都記得的。

所以您不能不認我。

慌亂之中,我咬中了唇內的肉,鐵銹般的腥味蔓延開來。

我緊張得嗓子干澀。

“蒙蒙,糖。”

蒙蒙真的很乖,我開拓疆土,驅趕外敵,豐饒物產,安定民心,我做到了您所希望的一切。

姐姐,跟弟弟回埃及吧。

我不求眾神眷顧,我只求您能與我永久。

當豐饒慶典來臨,弟弟會為您親自采摘椰棗、石榴、無花果,讓甜蜜與您相伴。

如果溫暖的日光盤旋在我們腳邊,再來一盤塞尼特棋打發時間,您的睫毛定要被烈陽映得細碎美麗,灼灼欲燃。

我則是捉弄您的濃密發梢。

而在赫利奧波利斯,在昏暗的神廟廊道,弟弟將托著油燈為您照明,當蘆葦與牛脂的香味散在空中,我與您并肩看那璀璨星穹,欣賞亙古不變的美麗。

直到我們的塔尖升起第一縷黎明之色,尼羅河母親由此蘇醒。

那時,我必將輕輕吻您的額,祝愿我們愛戀永恒。

可是——

世界暗了。

蒙蒙再也見不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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