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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春華-第七十六章 封號“坤寧”(正文完結)
更新時間:2024-11-08  作者: 一兩春風穿堂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一兩春風穿堂 | 明智屋小說 | 宴春華 | 一兩春風穿堂 | 宴春華 
正文如下:
朝會之時,趙知更正在回稟這幾日京中縱火一案調查結果,聽到文氏派人雇傭武館之人將重物堆砌在桑府側門之時,文永昌背上冷汗淋漓。

高座之上,皇帝一言不發,直到趙知更將所有調查結果回稟,文永昌直接跪在地上,以額觸地,表明文氏與此事絕無關系!但趙知更既然能在朝會之上回稟皇帝,自然是證據確鑿。

“文大人。”蘇瓷開口,他語氣一如既往帶著幾分溫和,但文永昌卻不知為何聽得背脊發涼,“你女兒呢?”

蘇瓷這一問,讓文永昌心下一滯,顧不得此時還在跪拜,一臉疑惑地看向皇帝。

趙知更繼續道,應當是未見到鎮北軍按預期出現,文書意扮作走商之人出城時被天昭堂的人抓獲,如今已經關押。

此前文書意自作聰明找上鄭平南,彼時鄭平南已經有了營救厲帝的打算,但卻礙于上京的監視,不敢輕易動手,于是潛入了韶清宮,正巧遇上了文書意。若非鄭平南的人搞定了護衛,文書意哪能那么輕易進入韶清宮內接近厲帝。

文書意原本也因心生怨懟,欲借厲帝之事,廣布新帝得位不正,禍害先帝的流言,再請厲帝舊部出面造勢。

所以鄭平南將計就計拿到了文書意手中厲帝的手諭,借以調動鎮北軍中厲帝的舊部,他騙文書意鎮北軍的目的是上京,只需拖延三日,待到鎮北軍一到,上京便可重立舊主,屆時她便是護主有功,許以上位。這才讓文書意哄得言子盛那傻子在京中到處縱火,轉移了上京的注意力。

而如今皇帝回歸,京機營與皇城衛聯合執掌上京,文書意此時方才意識到,鎮北軍根本不會出現在上京。

直至被關押,文書意依舊嚷嚷著文氏有從龍之功,刑部不可對她無禮,最后被衙役掌捆至雙頰紅腫方才消停。

文永昌哆嗦著身子跪在地上,文書意所做足以讓文氏滿門皆被斬首,那是叛國的罪。

但皇帝敬重文老太傅,而文家此次顯然并不知曉文書意所謀,到底要怎么判,趙知更也在看皇帝的態度。朝會之上,眾人沉默,卻聽殿外傳喚,殿前將軍、昭寧郡主到。

蘇瓷微抬眼眸,卻見殿外,阿寧一襲青山踏雪服,與一襲衛月錦服的秋南一同進殿參拜。

“可傷著?”

群臣一愣,相互看了一眼,而后看向高座之上的皇帝,卻聽殿中女子淺聲道:“先帝已經平安送回了韶清宮,未敢有傷。鄭平南已被殿前將軍親自斬殺。”

蘇瓷問的是阿寧,阿寧答的是厲帝,雖是答非所問,但卻和時宜。

“君上,進殿之時正巧聽聞文氏燒我宅邸,傷我家人之事,作為苦主,我可否向文家主索賠?”

阿寧看了一眼蘇瓷,并未等他回話,而是對文永昌道:“你文氏一脈無甚東西值得我瞻顧,不如就將文淵閣賠給我如何?”

阿寧此話一出,眾人默然。文氏三十年鑄造一個文淵閣,是文氏根基所在,大淵學府之首,但阿寧一開口便要文氏的文淵閣,未免獅子大開口。但皇帝并未呵斥,眾人亦不敢多言。

阿寧知曉,蘇瓷對文氏多少是有顧念之意的,大淵學府雖有百花待放的態勢,如今仍舊是文氏的文淵閣最大,但文淵已逝,文氏之中無蘇瓷全然信任之人,尤其如今還出了文書意這等背主之人,若是文淵閣仍在文氏手中,君心怕是難安。

而阿寧這話,也是給了文永昌乃至文氏一線生機。文永昌心領神會,低首朝皇帝叩拜,高呼,文氏失德,教養出這樣的子女,不配再為天下學子之師,文氏愿將文淵閣交予朝廷,文氏從此只有協理之責,無治理之實。

殿中群臣這才看懂阿寧那番行為的含義,不由感嘆這昭寧郡主對君心的了解,如此一來,既罰了文氏,又收回了文淵閣,更是留下了文氏眾人的性命,一舉三得。

但蘇瓷卻并未因此而顯得有多高興,而是看向阿寧,問道:“桑府眾人如何?”

阿寧拱手,道:“無礙。”

桑老夫人與宴清安休息了幾日,已然無大礙,燒的最厲害的還是那宅邸,不過那是官家的宅邸,修繕不由他們處理。

不過她也知曉為何蘇瓷此時會問起桑府,那日在茶樓的話,他終究是聽了進去,蘇瓷是怕阿寧責怪他未能守好桑家之人。不過,她的家人她會護好。

阿寧未再多言,而是靜靜地看著百官之上坐著的蘇瓷,九龍正服,著華青冠,卻依舊透著骨子里的灼灼如華之感。阿寧仿似能看到,他那皇位的背后,是白家祠堂林立的牌位和數十載不滅的燭火。

江山王權她可輕視,但白氏之恩她不能無視。況且上京這一場火讓她看到,大淵這江山歷經多年爭斗,有太多未知之數,如今唯有蘇瓷能坐得定。她亦不愿這大淵百姓落得一個興亡皆苦的下場。

回上京的路上,阿寧想了許多,看了許多,也念了許多,終究化作大殿之上朗聲的一句:“此前的賭約可還算數?”

蘇瓷愣了愣,如今局勢初定,本不該談這些,但蘇瓷卻道:“自然算。”

高位之上,重權在握,他依舊答她那讓他放棄一切的賭約算數,阿寧斂了斂眉目。

“文史執筆可在?”

眾人不知阿寧究竟要做什么,但殿旁一直在記錄皇帝言行的文史執筆弱弱地答了一聲“在”。上一次遇上阿寧,還是蘇瓷給她那面令牌之時,大淵的執筆不止一人,但今日還是他。想到這里,那執筆摸了摸額頭的虛汗。

皇帝并未阻止阿寧,那文史執筆便抬著自己的矮幾到了殿前。

“吾……”

蘇瓷以為阿寧是要他踐行承諾,正要開口,卻聽阿寧朗聲問道:“我此番救回先帝,是否有功?”

蘇瓷不知她要做什么,答道:“是。”

“可該論功行賞?”

群臣倒是頭一次見有人敢在百官朝會之上向皇帝討賞的,而百官之前的張之棟已經捂著嘴憋笑憋得滿臉通紅。

蘇瓷微微愣了愣,問道:“你當真要文淵閣?”

皇帝這話,嚇得那文史執筆的手抖了抖。

阿寧笑得張揚,當著大淵百官的面,道:“我桑寧求嫁大淵之主,不知君上意下如何?”

殿上一片寂靜,百官微垂著頭顱,卻又想偷瞄幾眼,全都不自覺拜彎了身子,看向殿前那明媚而張揚的女子。

高座之上,蘇瓷神色微動,他看著那錦服女子,在天光之下,她的笑容如同曠野的風,肆意而昂揚。

蘇瓷笑道:“好。”

此時一名臣子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但我要你在百官之前,在文史執筆之前應我三件事。”

蘇瓷看向阿寧,聽她道:“第一,我不坐后宮,這帝宮關不得我;第二,我不朝皇帝,我見你無需跪拜;第三,若來日君心有變,再有佳人入宮之時,你不得阻我離去。”

三個條件既出,震蕩殿堂之上,文史執筆的手一個勁地抖,這里面哪一條放在從前不是僭越之罪。然而百官之前,皇帝卻似無半分猶豫,一雙眉眼笑若春三月的暖陽,“好,我應你。”

說得是一個“我”而非“吾”,那是皇帝對桑寧的尊重。

阿寧看向殿前大氣不敢喘的群臣,道:“我知你們認為我出身不高,坐不得你們的后位,我對于中宮要擔的那些職責也毫無興趣。”

說著她看向一旁承禮司的禮官,問道:“中宮之下,還有何位?”

蘇瓷知她要說什么,打斷了她,“阿寧,此事……”

阿寧看了他一眼,復又問那禮官,“還請回我。”

那禮官見皇帝并不阻止,答道:“大淵禮制規定,中宮之下最貴者屬貴妃。”

“那便貴妃吧。”

阿寧這話說得太過清淺,那禮官驚愕地看向她,又看了看皇帝,卻見蘇瓷道:“阿寧,你想好了?”

阿寧看著那雙無比熟悉的眉眼,淺笑道:“想好了。”

阿寧并非沒有給自己留下后路,若來日中宮有主,便是她離去之時。

今日這朝會,倒是千百年未遇,桑府之女求嫁皇帝,還自己給自己選了個封位。桑寧之能群臣見證,對于她要入宮,前朝無人反對。氏族之中亦得姑蘇來信,白氏教養之女,不失氏族顏面。不過幾日光景,阿寧便將自己的終身之事定了下來。

春來三月驚雀,上京城十里紅妝,雖是封妃,但皇帝卻以帝后之禮迎娶桑府嫡女,在太祀見證之下,封位貴妃。

上京之喜,喜在天家。皇帝以九鳳九冠之禮迎娶桑家嫡女。

太祀禮殿之內,皇帝著九龍朝天服與貴妃攜手共入禮殿,桑氏雖封貴妃,卻得皇帝授意,著鳳傲九天服,于萬民之前結天賜之緣。大淵嫁女通常以扇覆面,以顯女子恬靜、婉約之態,但這場天家的典禮之上,貴妃卻棄扇露面,她與蘇瓷笑著對視一眼,明亮如玉的雙眸直視著大淵的禮制,直視著萬民百姓。

一場典禮,貴妃自始至終未曾與任何人屈膝,只因皇帝許她可不朝天子,這大淵上下,又有誰能貴比國君。

阿寧看著與自己比肩而立的那人,從六歲至今,幾番輾轉,還是與他一同站在了這里。

身前的禮官還在宣唱著祖制,阿寧卻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低頭,對那人道:“從前你告訴我,擇夫君要擇宜室宜家之人,為何?”

阿寧出走兩年,也曾試著去尋找這樣的男子,她原本想,自己所有該能養活一家人,便也無需夫君再這般辛苦,但輾轉人群,她發現,男子該有高昂的志向,有家國的情懷,這是大淵禮制對男子的要求,因此她要找的那種夫君,莫說淮南,整個大淵都難尋。

蘇瓷淺笑著看了阿寧一眼,卻是不答這話。

有些緣分是天賜之福,有些緣分卻是蓄謀已久。阿寧大概是未曾想到,身旁之人此生唯謀兩件事,一者為家族而謀,一者為本心而謀。

人生渺渺,得真心所求何其艱難,蘇瓷并未提過,他這一生謀求萬千,真心所求唯一人爾。

寧貴妃封妃之后,多次代表大淵出使大陸各國,廣建商貿關系,幫助徽帝以商為道為大淵百年強盛貢獻了不可磨滅的功績。

桑氏阿寧,不坐帝宮,不朝皇帝,創大淵帝妃先河,記入文史之冊,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徽帝五年,皇長子出生,太祀念中宮無主,求皇帝立后之言均被無視;徽帝八年,皇長女與皇次子出生,太祀再求立后,皇帝再次無視。皇帝須立繼承之人,但若無皇后,便非嫡子,不得封東宮,太祀最后無法,求皇帝立寧妃為后,未想到,此言不出三日便得帝宮回應,太祀終是妥協。

徽帝十年,寧妃主中宮之位,封號“坤寧”。徽帝一生僅此皇后一人,直至生死為淵。

文到這里就結束了。謝謝大家一路的相伴,一月底的時候我也沒想到自己一時得空就開了一個文,然后還能有小伙伴一路陪我走完這段歷程。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