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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婦女主任-52 第 52 章
更新時間:2024-12-15  作者: 張佳音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都市 | 都市言情 | 張佳音 | 明智屋小說 | 七十年代婦女主任 | 張佳音 | 七十年代婦女主任 
正文如下:
52第52章52第52章←→:sjwx

"誒——媽媽媽……輕點兒。"

余秀蘭放下藥水,一巴掌呼在她后腦勺上,"喊啥,殺豬呢!"趙蕓蕓在旁邊兒捂嘴偷笑。

趙柯“嘶嘶”出聲,"本來沒多疼,你這一上藥,疼得要死。"

"讓你逞強,你們倆跟著還不夠礙事兒呢。"余秀蘭狠狠瞪趙柯一眼,轉向趙蕓蕓,惡聲惡氣地說:“過來。”

趙蕓蕓就立馬笑不出了,"三嬸兒,我不用吧……"

余秀蘭拉下臉喝斥:“趕緊的!”

趙蕓蕓麻溜地蹭過來,伸出雙手。

余秀蘭剛抬起手,趙蕓蕓就“誒呀”一聲,飛快地縮回手。

“我還沒上藥呢。”

余秀蘭瞪她,沒好氣。

趙蕓蕓干笑,“那我咋疼了呢,呵呵……”

余秀蘭一只手攥著她的手腕控制住她,另一只手沾上藥水就往她手上涂。

一瞬間,趙蕓蕓叫的比趙柯還要像殺豬,眼淚刷刷流,嗚嗚嗚哭個不停。

隔壁,趙楓房間——

趙楓聽得齜牙咧嘴,對趙瑞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斷手斷腳了呢。"趙瑞沒動靜。

趙楓側頭一看,無語:"……"

好家伙,呼呼大睡。

趙柯房間——

趙蕓蕓捧著手,抽抽搭搭。

趙柯手心有藥,拿手背兒碰了碰她,“別哭了,沒那么嚴重。”

“咋沒有!"趙蕓蕓慘痛地哭訴,“我那塊皮好像被反復撕開……”

趙柯說:“要不我給你吹吹”

趙蕓蕓哼哼唧唧地伸出雙手,“嗯。”

“呼呼——”

"呼——呼——"

余秀蘭回屋,聽見趙建國的呼嚕聲,越聽越煩,“咋生個這么糟心的玩意兒。”她沒忍住,直接給了趙建國一巴掌。

“誒誒——”趙建國驚醒,"咋了"余秀蘭裝作無事發生,"沒事兒,睡你的。"趙建國瞬間又閉上眼

睛,"呼——呼——"

趙柯他們挖渠,全靠人力,十分辛苦。

少一個人進度就會慢不少,但有時候人員減少也沒有辦法。

掃盲班開課,莊蘭和蘇麗梅不得不離開隊伍,第一天趙柯也得到場。位置就在隊委會大院兒。

原本按照趙柯的預期,怎么也得有全村三分之二的婦女來上課,但真正過來的,只有三分之一,連一開始報名確定要來的人,都有沒來的。

莊蘭和蘇麗梅見人這么少,心情都不太好。

趙柯知道沒來的人是因為她帶人挖渠,所以有意見了。但她要是怕別人有意見,就不會做。

"沒事兒,都是小問題,照常上課。"

莊蘭和蘇麗梅就平復情緒,搬出她們提前準備好的黑板,上第一節課。

第一階段的內容,是趙柯定的。

為婦女掃盲,確實很重要,但趙柯認為得考慮實際情況,有實際用處,才會讓婦女們有聽下去的興趣。

之前村里辦掃盲,大家學過寫名字,學過簡單的數字和計算,因此這次辦掃盲班,趙柯第一階段就從認識日常用品和賬本、收據以及各種協議開始。

莊蘭講第一堂課,先教她們認字,光是認這些字就用完了一個小時的課,然后下課的時候告訴大家,下節課蘇麗梅給他們講帶有各種文字陷阱的范例。

這都是實打實有用的東西,婦女們坐著不走,還嚷嚷著讓她們多講點兒。

莊蘭按照她們設定的課程計劃,告訴眾人:“這是下節課的內容,我今天的任務已經結束,想聽明天再來。"

除了還上接生員培訓課的婦女留在這兒,其他婦女沒辦法說動她們繼續講,只能離開。

蘇麗梅看她們走時的神情,對旁聽的趙柯小聲說:“明天人會不會多一點兒”

"應該會。"

蘇麗梅嘴角翹得老高,“下節課先抽考今天的內容,如果抽考成績不理想,就重新教她們認字,先吊著。"

趙柯提醒:“也不要將積極性吊沒了。”

蘇麗梅點頭,“明白,后半節課肯定帶到一點。”

莊蘭收拾好東西,給做接生員培訓的尹知

青讓出地方,“咱們回知青點送完東西,就去村外”蘇麗梅滿臉寫著“累”,卻沒有否定,“那走吧。”

趙柯說:“我在這兒等你們。”

公社的接生員培訓時間定在七月中旬,接生員的培訓第一階段已經結束,現在正在重復原來的培訓內容,到公社培訓前,應該能講完第二遍。

趙棉上次回來,趙柯托她抽空去公社婦聯問問可不可以加人參加培訓,這周末回來應該會有消息。

她琢磨著,得陪選拔出來的人去公社一趟,到時候又會缺席挖渠一天。人太少了,進度太慢……

"豬……"

袖子被拽動,趙柯低頭,見是唐小婉,蹲下身笑著問:“小婉,怎么了”

唐小婉這段時間常在大院兒跑動,見了不少人,膽子大了很多,直接指著倉庫的方向,著急地喊:"豬……豬……"

原來是找不到小豬患了。

趙柯捏著她兩只小手,耐心地說:"小豬搬到新家去了,不在倉庫住了。"唐小婉拉著她的手,往外拽,奶聲奶氣地喊:"找……找豬!"

趙柯半躬著身,順著她的力道往倉庫走,邊走邊哄:"一會兒你媽媽講完課,讓她抱你去看小豬的新家,好不好"

唐小婉搖頭,想讓她陪著去看。

趙柯還有事兒,不能帶她去,伸手試圖抱她回去。唐小婉小手使勁兒扒拉她的手,掙扎著不讓抱。忽然,唐小婉好像嚇到了,不掙扎了,還扎進趙柯的懷里。

趙柯摟著小小的身子,抬起頭,一頓,打招呼:"大隊長……"

趙新山看都沒看她一眼,冷漠地無視她,徑直往辦公室走。牛會計走在后面,沖她笑了笑,安撫她。趙柯微微搖頭,表示不在意。

大隊辦公室——

趙新山一進屋,煙袋往桌上一甩,發出咣當的一聲響。

許副隊長抬頭,問:“又跟趙柯他們生氣呢那些年輕人是不懂事兒,以為讀點兒書就可以不聽老人言了,早晚得吃教訓。"

牛會計不滿地“嘖”了一聲:“老許,你就別火上澆油了。”

許副隊長嗤笑,“你也別一副老好人樣兒了

,要是一開始大家都嚴厲點兒,趙柯現在也不能不將咱們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

牛會計道:“趙柯平時挺尊重咱們的,有幾個小青年有她有禮貌”

“踹老錢家門,老錢家告狀都告到我這兒了。”許副隊長無奈地搖頭,“咱們是看不見,但趙柯以前就總帶著村兒里的孩子搗蛋,現在不聽大隊安排,也不意外。"

他還問趙新山:“老趙,你兒子閨女現在都在趙建國家呢得教育教育趙建國,老大不小了,咋還跟孩子胡鬧呢"

他不提兒子女兒還好,一提,趙新山的火氣翻騰:“當初余秀蘭當婦女主任,都沒這么多事兒,三個月實習期到了,我非撤了她,一天天地瞎折騰。"

牛會計想勸幾句,但有許副隊長在一旁拱火,效果不理想。

與此同時,知青點的知青們也在爭執。

起因是劉興學對剛回來的莊蘭和蘇麗梅陰陽怪氣:“以為拍馬屁能撈到好處,誰知道,這風向變得太快。"

莊蘭拉住了蘇麗梅,“趙主任還等著咱們呢,別在這兒磨蹭。”

倆人不搭理劉興學,但劉興學追著她們挑事兒:“人家是村里人,打斷骨頭連著筋,你們還跟著她一起和大隊長作對,別把自己折騰進去。"

蘇麗梅不服氣,“那就等著瞧,看我們折騰成什么樣!”

方靜覺得她們蠢,"好意"勸說:“咱們知青在趙村生產隊本來就難,你們別吃力不討好,還帶累其他知青也跟著不受村里待見。"

"說來說去,原來是怕我們連累你們。"

莊蘭擋在蘇麗梅面前,正顏厲色,“你們下鄉之前的理想呢抱負呢一點兒挫折就丟了知青的尊嚴和驕傲,就忘了下鄉時的豪情壯志,你們有什么資格來對我們評頭論足"

蘇麗梅傲嬌地抬起下巴。

方靜絲毫不見羞愧,還反過來責怪:“我好言好語地勸說,反倒得了你們的訓斥,既然我們沒資格,那以后我們再不說了。"

“你不說,我還有話說。”

莊蘭的目光一一看過方靜、劉興學、鄧海信三人,一字一句地問:“你們讀過書,不知道挖渠防澇嗎村民們固執守舊,

你們不會一遍一遍地告訴他們道理嗎"

鄧海信動了動嘴,想要辯解。

莊蘭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你們下鄉之后有沒有嘗試努力為農民做些什么村子不接納,你們就放棄了難道一輩子不能回城,你們就一輩子都怨天尤人,無所事事嗎"

“我們還年輕,我們不會隨便放棄,我們也不甘心碌碌無為。我們就要跟趙主任干,也一定會干好!有沒有意義,不需要你們來評價!"

莊蘭說完,拉著蘇麗梅轉身踏出院子。

蘇麗梅悄悄沖莊蘭豎起大拇指。

院子里,劉興學和鄧海信默默無言。

他們當初下鄉,哪個不是豪情萬丈,只是鄉下的艱苦生活和日復一日的勞作,磨平了他們的激情,放大了他們的陰暗面。

人意氣風發的時候,總是更容易心平氣和。

但當人不斷不斷地處于低谷,負面磁場便會不由自主地擴大。誰不想神采飛揚地生活呢

鄧海信忍不住道:“其實,我覺得排水渠是可行的,只是村子這么大,趙主任組織那些人恐怕不夠挖建出足夠的規模……"

劉興學沒應聲。

方靜聽到鄧海信的話,諷刺地撇了撇嘴角。她才不想一直在鄉下做苦力,她要回城,她一定要回城!

周末,趙棉休假回村,給趙柯又帶回兩張報名表。

“婦聯的張主任說,有別的生產大隊報名不積極,人數不夠,如果咱們大隊能多帶出兩個人,再好不過。"

趙柯拿著兩張薄薄的紙,嘴角上揚,“別說三個人,她要是真對咱們大隊的婦女放開了人數,我能給她的培訓班塞滿。"

趙棉失笑,"你培訓出那么多接生員,哪有足夠多可以接生的地方。"

"話可不能這么說,有學習的機會一定不能放過。"

趙柯看過婦聯的報紙和資料,全國的接生員都緊缺,一個村子一個接生員足夠,三個接生員確實不夠吃水,但放大到他們整個省市,根本不夠看。

趙柯很自信,“我培養出來人,以后但凡有機遇,我就能給她們全都輸送出去,沒準兒還能吃公糧。"

有見過世界的更多面,才會長世面。

趙棉看著她滿眼都是驕傲,然后又轉為心疼,"你黑了,也瘦了,很辛苦吧"

趙柯靠在姐姐肩頭,眼睛亮晶晶地跟她說心里話:“就很奇怪,我之前怕苦怕累怕麻煩,可最近這么辛苦,我一點兒都不覺得煩,反倒一身的干勁兒。"

趙棉打量著她,笑道:“你以前總是懶洋洋的,現在變了不少。”

趙柯笑容燦爛,“有沒有變更漂亮”趙棉看著她,認真地點頭,“有。”

“黑了也漂亮"趙柯拿起鏡子打量自個兒的臉,“余秀蘭同志今早上還說我像個黑煤球,要嫁不出去了。"

趙棉搖頭,"不會,喜歡你的人會看到你閃閃發光的靈魂。"“哇哦”趙柯被姐姐的話說得心花怒放,"做你妹妹這么好嗎能得到這么大的夸贊"

趙棉認真地說:"不是夸贊,每一個跟著你步伐一起努力的人,都是被你的人格力量吸引,這是事實。"

再說下去,趙柯要不好意思了。

她攬上姐姐的肩,挑眉問:"有沒有人被姐姐的人格魅力吸引"趙棉面容沉靜,垂眸不語。

真有人偷她家大白菜

趙柯坐正,追問:“有情況怎么回事兒姐你跟我說說。”

趙棉微微抿了下嘴唇,誠實道:“于師傅的兒子方煦給我寄過兩封信,第一封我禮貌地回了,第二封還沒有回。"

就知道他不懷好意!

趙柯心里對惦記姐姐的人咬牙切齒,表面上還若無其事,"為什么"

“他第一封信問我于師傅的情況,他說擔心于師傅報喜不報憂,所以我就回了一封信。”趙柯輕哼:白骨精給唐僧送飯,居心不良。

“隔了不到兩周,他又寄來第二封信,問我可不可以保持聯系,我覺得這么跟男青年通信不太對勁兒,就暫時沒回。"趙棉頓了頓,“出于禮貌,還是得回應一下。"

她就是太善良,對待大尾巴狼不能太禮貌,否則對方會得寸進尺。趙柯問:“什么時候收到信的”

"前天。"

路途遠的話,送信不方便,來回十天半個月很正常,得讓他多心神不寧幾天。

趙柯暗戳戳地使壞,“那就再晚三四天再回,他應該能知道姐姐的意思,姐姐也可以在回信里委婉地說你比較忙,不方便跟人頻繁通信。"

這不是委婉,就差直說了。但趙棉很聽妹妹的話,直接就答應下來。

某山溝溝里,方煦一而再叮囑警衛:“有我的信,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警衛答應:“放心吧,方研究員。”方煦翹首以盼。

而遠在趙村兒的趙棉,休假也沒歇著,跟著趙柯一起去挖排水渠。趙柯勸她:“姐,你好不容易放假,就回家好好休息吧。”

"沒事兒,我干活習慣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也能早點兒完工。"他們需要將排水渠從田地頭一直挖到河溝,至少要挖三條。

人力緊缺,沒辦法擴大排水渠的規格,為了效率,只能挖寬高半米左右的渠溝。現在干了一周,才挖鑿出兩千米左右,距離目標似乎還遙遙無期。

七月份碧空如洗,響晴的天,人在大太陽下干活,煎熬比平時成倍成倍的增加。趙柯這個領頭的人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地泄氣,每天都干勁十足地鼓勵大家。

她還自掏腰包,讓趙棉買了些冰糖捎回來,昨天家里煮了滿滿一鍋綠豆水,夜里放在井里吊著,今天拿過來給大家喝。

朱建義端著自個兒的碗,坐在土堆上喝著甜滋滋的綠豆水,感嘆:“啥時候給別人干活有過糖水兒,別的不說,咱姐是真大方。"

趙楓糾正:“我姐,那是我姐。”

朱建義臉駿黑,撞了撞他的肩膀,齜著個大牙笑,“我這么講義氣,計較那些干啥,你姐不就是我姐嗎"

他確實夠義氣,趙楓沒再反駁他攀親。

朱建義偷瞄不遠處白的發光的趙棉,小聲說:“棉姐真好看啊,進公社更好看了。”趙楓臉一下子黑了,等他喝完綠豆水,胳膊肘勒住他的脖子,“你再看!再看我錘死你!”朱建義死命掙扎,掙脫之后飛快跑遠,邊跑邊犯賤,“我就看!”趙楓氣得追上去,"你別讓我抓到!"

朱建義一見他真追過來,顧不上嘴欠,瘋狂逃命。

趙楓體格好,黝

黑的膀子泛著油亮的光,擺得飛快,很快就趕上朱建義,一個飛撲將人按在草地上。

倆人扭打在一塊兒,撲騰的周邊全是白灰。

王老三喝了一口拔涼的綠豆水,跟趙瑞感慨:“年輕人,精力真旺盛啊。”趙瑞點頭,“是挺鬧騰。”

趙建國忍俊不禁,“你們倆二十郎當歲的小子,還感慨上了,我這老的還沒說話呢。”周圍的人全都哈哈大笑。

傅杭坐在不遠處的土堆上,腳踩在渠溝底,長腿隨意地舒展,安靜地看著笑容陽光的趙柯。

林海洋跟村里的青年打成一片,也沒忘了傅杭,回頭就瞥見他在看誰,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立馬泛起一絲領會的笑。

他回到傅杭身邊,暖昧地問:“怎么喜歡趙主任我說你怎么蓋房子蓋到那兒去了,是不是早就惦記上了"

傅杭沒否認,但也沒承認,收回視線看著腳下的土,淡淡地說:“只是我的身體比我的內心更誠實地替我追尋方向。"

林海洋:"……"

什么莫名其妙的。

不遠處,陳三兒閑不住地踢土坷垃,一腳輕一腳重的,一塊兒土坷垃飛了出去,正好砸在趙蕓蕓腿側。

趙蕓蕓累成狗,不顧形象地盤腿坐在地上,發現陳三兒是行兇之人,也完全沒力氣搭理他,只給了他一個極其嫌棄的大白眼,讓他自行意會。

她也根本沒心思去想風花雪月。

準確的說,第一天還是有的。

但干起活來,就沒了。

干活的人果然如趙柯所說,全都是灰頭土臉的,頂多就是長得好看的人,是個好看點兒的灰頭土臉。

但只要是灰頭土臉,全都很幻滅。又一塊兒土坷垃欠欠兒地飛過來挑釁。

趙蕓蕓氣得抓起一個土坷垃,砸向陳三兒那個灰頭土臉的土狗。莊蘭被誤傷,躲閃的時候一不小心撞上跟朱建義勾肩搭背回來的趙楓。

后背貼著手臂。

滾燙的熱度,莊蘭一下子彈開,閃離。

趙楓看著她的背影傻笑。

朱建義趁機錘他。

倆人又扭打在一起

周圍好像一群小學生,只有趙柯滿心滿眼

全是勞動,看他們喝完綠豆水,就招呼大家動起來。

“小學生”們應聲:好——

下午五點,趙柯安排參加接生員培訓的幾個人進行簡單考核,尹知青得知多了兩個報名表,也提出想參與考核。

你安排好了

尹知青點頭,小婉爹下工回來會照顧她,吳老師答應白天幫忙帶。顧校長和吳老師很喜歡孩子,想必帶乖巧的唐小婉,很合他們心意。

尹知青只是讀過書,學得更快,實際和其他婦女學習的時間沒差多少,參加考核也不算不公平。趙柯同意了。

依舊是口頭提問,不過因為人少,就沒有分先后。

尹知青和其他婦女坐在一塊兒,趙柯抱著唐小婉,小婉,我們當小評委,好不好呀

唐小婉嘴里塞著一塊兒冰糖,緊緊抿著小嘴兒,顯得特別認真。她不懂啥是“評委”,只重重點頭,“嗯。”

趙柯提問,大家隨意作答,答得最好的,她就捏著唐小婉的手,在那個人的名字下畫一筆。所有問題問完,名字下的正量一目了然。

最好的三個人是知青尹曉娟,之前沒能報名飼養員的孫繼紅,以及五姑趙春花。趙柯安慰沒選上的人:“以后還有機會。”

其他婦女或多或少有些失落,金大娘臉上完全沒有在意,沒選上就走了。隨后,趙柯向選上的三人確認:“你們家里都安排好了嗎”

三人點頭。

趙春花爽快地說:咱都清楚要出去培訓很久,家里早就說好了!

她性格爽利,在家里當家做主,男人很聽她話,兒子女兒也都大了能照顧自己,而且家里還有公婆照顧。

尹曉娟的情況,趙柯已經知道,就看向孫繼紅,“孫大姐,你家是怎么安排的”

她家負擔比較重,公公婆婆都身體不好,有四個孩子,大的十歲,最小的剛斷奶。孫繼紅說:“我男人上工,大女兒會照顧爺奶弟妹的。”她家大女兒和大兒子都應該上學了,但是家庭困難,完全沒辦法從家里抽出身。

趙柯知道她沒事兒還要去尹曉娟家請教,對于一個沒有文化且家庭負擔重的婦女來說,作出損失大半年工分、參加公社接生員培訓的

決定,幾乎可以說是孤注一擲,很有魄力了。

跟家里說,你不在家的時候,要是有什么急事兒,就來找我。

孫繼紅抹了下眼角,“謝謝趙主任。”

趙柯鼓勵她:“你只管努力學,我不會讓你為今天的決定后悔。”孫繼紅一下就哽咽出聲。

轉過天,趙柯讓板兒叔趕著牛車,她起早送三人去公社。趙棉也跟他們一起提前回公社。

趙柯領著三人到婦聯報名,又帶她們去跟婦聯的張主任和干事打招呼。

其他村兒來培訓的婦女要么沒有陪同,要么拘謹地站在旁邊,唯獨趙柯跟婦聯干部一副熟稔的樣子,尹知青三人被其他人注視,心里放松的同時,不由地挺起胸膛。

趙柯又陪同他們去住的地方。

就是大通炕,環境很差,不過公社供吃供住,條件簡陋也很正常。

不要在意其他,只管好好學習,有啥事兒,就去軸承廠找我姐,她在公社已經很熟了,能處理。

趙春花跟她說話最隨便,你放心吧,我們知道了。

“我村里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趙柯走后,其他生產大隊的婦女過來,試探地問:“妹砸,剛才那是誰啊”趙春花得意地說:“我侄女,也是我們村兒的婦女主任,高中生呢,可有本事了!”其他婦女也湊過來。

你們村兒的婦女主任這么年輕呢!“我看見她跟公社其他的干事也說話呢!”對對對,我也看見了,人家可客氣了。真厲害……

趙春花狀似無意實則顯擺,“也沒啥,就是認識的人多點兒。”趙村生產隊的三人在婦女們的中心,心里無比地踏實。

她們跟其他婦女可不一樣,她們背后有人嘞

趙柯回到村里,就馬不停蹄地去挖渠點,一眼就發現多了人,而且不少。

趙蕓蕓趁機偷懶,湊到她身邊說:“早上你們走,老孟就來幫忙了,下工后又來了。”老孟是孫繼紅的男人,看見趙柯,也只是局促地笑笑,就埋頭苦干。

“那那兩個男知青呢”趙柯看向知青劉興學和鄧海信。

趙蕓蕓撇撇嘴,說:“他們

四個知青點的知青一起來的,我沒問,不知道。”里,女配跟女主作對,現實里,趙蕓蕓依舊不喜歡女知青們。

不過里是因為男主傅杭,現實里是因為趙柯。

當然,趙蕓蕓作為趙柯最好的朋友,懶得跟其次們計較。

趙柯又看向牛小強他們一群孩子,“他們又是咋回事兒”

“哦,他們啊,一群小饞鬼!”趙蕓蕓攤手,“一來就問我有沒有甜水,我讓牛小強先帶他們去干活,等你回來再說。

趙柯:……

她姐趙棉說錯了,綠豆水的魅力比她的人格魅力還要大一些。

不過人多一點兒進度就快一點兒,兵再小,趙柯也不嫌棄,只是差不多了就趕他們回去。牛小強眼巴巴地盯著她:“有糖水嗎”

趙蕓蕓在旁邊兒無語地說:你家缺你一口糖水嗎牛小強仰著下巴說:“我得給我小弟們謀福利!”這架勢,還真有點兒趙柯小時候的樣子。趙柯好笑,擺擺手,“帶著樹根兒去我家找余秀蘭同志吧。”

“好哦”一群孩子歡呼著,呼啦啦地跑走。

家里,余秀蘭迎來這么大一群討債鬼,幾乎呼吸困難。她一邊兒沖糖水,一邊兒在心里不住地罵趙柯:這個敗家玩意兒!

天越來越熱,連絲風兒都沒有,村里的人都在嘲笑趙柯他們白費力氣的行為。

冬妮兒和王老四結婚的日子到了。

趙柯他們暫停早上的挖渠勞動,去幫兩家忙活婚禮。

知青們最近跟村里年輕人的關系雖然好了,但跟王老四和孫家人沒啥交情,不用去婚禮幫忙,竟然不約而同地出現在挖渠點。

傅杭和林海洋站在一起,劉興學和鄧海信站在一塊兒,莊蘭和蘇麗梅站在他們中間,緊張地左右看。

平時人多,他們也湊不到一塊兒,現在只有知青,就尷尬了。

最后傅杭看了劉興學和鄧海信一眼,淡淡地出聲:挖吧。然后轉身就往渠溝的盡頭走。

他們自從發生沖突,已經很久沒有交談。

劉興學和鄧海信互相對視后,默默地跟上。

莊蘭和蘇麗梅在他們背后,露出笑來。

r/大家為了同一個目標共同努力,這才是她們下鄉之前想象中的知青生活。另一頭,趙柯和趙蕓蕓坐在幾乎相同的位置,被村里的長輩們眼神挑剔,言語忽視著。

趙蕓蕓臉皮不夠厚,坐立不安,“我第一次覺得,還不如去干活呢,眼神能千刀萬剮的話,咱倆現在已經成片兒了。

趙柯安然地問她:“沒帶瓜子嗎”

“想啥呢你”趙蕓蕓斜楞她一眼,“開恩讓我回家住已經很不錯了,瓜子零嘴兒根本沒有。”

趙柯同情地摸摸她的頭,“沒事兒,我也沒有,我們家余秀蘭同志掌握家庭經濟大權,我現在是她眼中的頭號敗家子,地位快要跟趙楓不相上下了。

趙蕓蕓更同情地回視她,“那還是你更慘。”

一對兒新人是青梅竹馬,鄰居嫁到鄰居,結親特意繞村一圈兒,才重新回到老王家。放完鞭炮,大家入席,趙柯理所當然坐在主桌。

四叔趙新偉的爹,趙四爺板著老臉,訓斥趙柯:“趙柯,你還要胡鬧到什么時候”

他們家的趙成第一天也跟著趙柯去挖渠了,但他沒抗住趙四爺的冷臉呵責,之后就沒再參加。而趙四爺開口,其他長輩的矛頭也都指向趙柯——

“你看看村子里現在烏煙瘴氣的。”

帶的各家小子都忤逆長輩,你這婦女主任就是這么當得嗎如果你再不反省,我們絕對不能容忍你繼續當婦女主任。

許副隊長也煞有介事地說趙柯:“你看這天氣,哪有下雨的意思,你就跟大家伙認認錯,別鬧的最后被大隊撤掉你的婦女主任,不好看。

趙新山始終沒有說話,但他沒阻止,就是默許眾人對趙柯施壓。

周圍的人全都看著他們這桌。

余秀蘭幾乎要站起來維護女兒,趙建國按住了她,沖她搖頭。

她現在在那桌上,不是他們的女兒,是趙村生產大隊婦女主任,是銳意進取的年輕一代。

趙柯也不需要別人維護,笑呵呵地說:“別人家大喜的日子,各位長輩沒必要因為我鬧得不愉快,掃人家的興吧

一眾人看向老王家王長河和呂東梅夫妻和老孫家夫妻倆。

四人神情全都有些不

自然,但都不敢在村里德高望重的長輩們說話時打攪。

趙柯端起她的碗,站起來,轉身沖王老四王向平和冬妮兒揚聲祝賀:“我以水代酒,祝四哥和冬妮兒姐同心同德,共盟白首。

遠處幾桌坐著村里的年輕小子們,玩笑道:還是趙主任有文化!看這文縐縐的!然后有人起哄,也附和著趙柯,對王老四和冬妮兒倆人喊了句“同心同德,共盟白首”。一群年輕人就全都喊起來,還拉著王老四要以水代酒,一時間氣氛熱烈。

趙柯一句話,主桌剛才發生的小矛盾帶來的影響,就完全消弭。

而趙柯重新面向這一桌的長輩們,爽朗地笑道:“我當不當這個婦女主任,這個渠,我想挖就一定能挖起來。

跟里的暴雨最終會不會發生沒有關系,她認為值得嘗試,就不怕失敗,就敢去做。

一桌的長輩全都臉色難看,看著趙柯的眼神就像看個不服管教的刺兒頭。

趙柯坐下后,沒事兒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

余秀蘭的笑容又重新揚起來。

婚禮順利結束,趙柯當著全村人的面兒帶走她的“兵”,去往村外繼續挖渠。

村里人不管如何想,管不了他們,只能慢慢散開。

王老三今天留在家里幫收拾忙。

等到只剩下自家人,東嬸兒數落他:“你說你咋這么不聽話,你沒見今天村里長輩們對趙柯多不滿嗎以后別去挖什么渠了,你就不為你爹娘考慮考慮嗎

已經解釋過很多次,挖渠是為了村里,他們不聽,王老三就開始充耳不聞。

東嬸兒又轉向潘翠蓮:“你咋當人媳婦兒的,就不知道心疼自家爺們兒嗎不知道勸勸他嗎有那個功夫在家躺會兒休息休息不好嗎

潘翠蓮默不吭聲。

東嬸兒數落個沒完。倆人始終木頭一樣,沒一個應聲兒的。

東嬸兒反倒攢了一肚子氣。

晚間,王老四和冬妮兒在他們那間小屋子里完成了洞房。

第二天,冬妮兒就拖著不太舒服的身子早早起來給全家人做飯,飯菜擱鍋里熱上,又開始收拾廚房,忙活昨天因為她結婚沒干完的活兒。

過了一會兒,

東嬸兒起來,不滿地教訓:“一大早的,弄這么大動靜兒干啥你在家就是這么干活兒的

冬妮兒歉疚地說:“媽,對不起啊,我以后小心點兒。”

東嬸兒白了她一眼,轉頭去掀鍋,“你這碴子粥咋做得這么稀,全家都要上工,喝水能干活嗎

可她根本沒給留糧,這還是冬妮兒從她屋里拿出來的糧.…東嬸兒各種挑刺兒,冬妮兒不敢頂撞婆婆,只能默默受著。

這時,王老三穿著他干活的衣服,喜氣洋洋地從他屋里出來。

東嬸兒一見他這打扮,注意力立即從冬妮兒身上移開,大聲罵他:“我咋說你都不聽,就要去挖那個破渠是吧你是有病嗎非得去干白工

王老三當耳旁風,“我自己的事兒我有數,媽你就別操心了。”

東嬸兒拿他沒辦法,就開始指桑罵槐地罵:“懶鬼!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

王老三都走到門口,又回來,維護他媳婦兒:“我媳婦兒可是有可能懷了,你別太大嗓門兒嚇壞我沒出生的姑娘兒子。

東嬸兒的罵聲一下子掐在嗓子里,追問:“真懷了”

“有可能。王老三得意洋洋地說,“月事兒晚來好幾天了,等晚點兒她就去找三叔號號脈。”屋里,潘翠蓮羞紅了臉,小聲兒罵他:“不要臉,咋啥都往外說。”

外頭,東嬸兒猛地拍一巴掌,“我兒子可真本事,這才結婚多久就懷上了。”王老三神氣十足。

冬妮兒羨慕地看著他們,下意識地摸摸肚子。

東嬸兒再沒心思關注王老三去干啥,也不再挑剔冬妮兒,轉身進屋去準備孕婦要用的東西。留下冬妮兒一個人在廚房干活。

潘翠蓮走進來,小聲教她:“你不用啥都聽娘的,你就讓老四出頭,娘拿兒子沒辦法的。”冬妮兒搖頭,“四哥每天上工那么辛苦,我不忍心煩他,沒事兒的。”潘翠蓮撓撓頭,“你也上工吧也不是他一個人辛苦啊”

“我掙得工分少。冬妮兒任勞任怨,羨慕地看著她的肚子,等我以后有孩子了,日子就好過了。

潘翠蓮:…

雖然她嫁進來前,她娘也是這么跟她說的,可她在老王家過得挺好,好像不

是因為孩子啊….冬妮兒善良,反勸她:“三嫂,你回去躺著吧,我不用你幫忙。”

潘翠蓮一步三回頭,還是不得勁兒,就去拍王老四屋門兒,喊他給冬妮兒幫忙。王老四老實地出屋,走進廚房。

冬妮兒不用他,“四哥你別聽三嫂的,這本來就是女人的活兒,我自己干就行。”

王老四也很聽話,真就不伸手了,安慰她:“我娘說啥,你先忍忍,她就是有些氣兒不順,以后就好了。

冬妮兒點頭,“我知道,四哥你快出去吧。”

王老四就走了。

冬妮兒忙活一大早,等全家人都吃完飯,她又洗好碗筷,才扶著酸痛的腰回屋。

老王家已經分家了,各房各掃門前雪,本來公有的地兒大家應該輪著干,但自從冬妮兒嫁進來,就勤快地包攬了大多數活兒。

大兒媳趙花花不好意思讓她全干,會伸手幫一幫,二兒媳周秀麗則是有人干活,就樂得偷懶。

潘翠蓮確診懷孕,該他們房干活的時候,王老三全都承包,絲毫不讓潘翠蓮沾手,不過他既不占四房的便宜,也一點兒多余的活兒都不干。

冬妮兒為了盡快融入婆家,甚至還主動幫兩個嫂子帶孩子。

可即便如此,東嬸兒對她的態度還不如讓老王家鬧笑話的潘翠蓮。

冬妮兒不明白,最后就歸結于潘翠蓮懷孕,她還沒有,于是越發期望她的孩子能快點兒來,最好是兒子.…

而老王家的事兒,只是村子的一角。

除了冬妮兒爹媽孫大娘孫大爺關心,村里其他人都不關注,他們更關注趙柯他們挖渠的事兒。

趙柯就像她說的那樣,根本不在意別人怎么說,拉著她那些人手,真的把排水渠一點點兒挖出來了。

村里不少人也去看了,但他們依舊持批判態度,認為他們弄得這些溝溝壑壑的玩意兒屁用沒有,還影響走路。

可事實上,他們平時根本就不會在荒地里走動。他們就是批評年輕人的一舉一動,以此來展示自身的權威,年輕人越是不聽,他們越是批判。

等到趙柯他們挖完村子外頭,打算在村子里頭挖的時候,社員們紛紛來阻撓。

你們在外頭折騰也就算了,不準挖的村里頭亂七八糟!"

;“你們別想在村子里動鎬動鍬!”

那么大的坑,誰走道不注意摔到咋整你們誰賠得起不行!不能挖!

他們阻撓的態度太強硬,趙柯實在沒辦法,只能放棄在村子里動土。

但別的地方不能挖,她姥姥、舅舅的院子邊兒上,他們管不著。

所以趙柯就帶著人,在她姥姥的空院子里挖了一條溝,一直挖到院子外,又沿著院子往上挖,挖到舅舅家院子邊兒,停止。

趙瑞嘆氣:這沒用吧

以前這里就是這么挖的,但是雨下多了,滿溢出來,毫無用處。趙柯說:“先挖到這兒,咱們把村外剩下那一截挖完。”總不能在村子里耗著。

傅杭設計水渠的最后一段,是老槐樹北邊兒那條長水溝,如果能跟村子還有河挖通,這個水溝比河道高一些,正好能排村子里的水。

天悶熱的厲害,村里人常坐在老槐樹下抨擊他們“不怕中暑”的愚蠢勞動。

最近兩天,更是熱得過分。

老槐樹下的人也沒有了。

趙柯他們干活,動一動就開始汗流浹背,甚至有些喘不上氣。

趙瑞熱得發暈,“趙柯,太熱了,不能干了。”

趙柯也不舒服,看著其他人熱得發紅的臉,到底還是決定放棄,“算了,先別挖了,回去緩緩

眾人就收拾工具回去。

可還沒走到村口,一陣妖風吹得樹枝亂舞,他們更是頭發凌亂,灰土迷眼。莊蘭瘦小,被風卷的往溝里栽。

趙楓眼疾手快地薅住她,抓著她的手腕。

傅杭也下意識地擔憂地看向趙柯,但她站在壯丁們中間,賊穩。“是不是要下雨了”

不知道誰的話音一落下,就響起噼里啪啦的聲音。剛開始聲音還小,很快就大起來,而且打的人渾身疼。

“下冰雪了!”

一群人護著腦袋,趕緊往家跑。:sjwx←→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