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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一世夙愿-第119章:情難自持
更新時間:2024-12-19  作者: 蘇墨菀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蘇墨菀 | 清穿之一世夙愿 | 清穿 | 帝王 | 寵妃 | 虐戀 | 蘇墨菀 | 清穿之一世夙愿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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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想開口問他,卻見到那名頭發花白的掌事太監打著呵欠出來,滿面被驚擾的不爽。

“你個兔崽子,深更半夜的胡叫亂喊些什么?不想活了!”

“掌事的,皇上突然說是腰疼不止,難以入眠,現在這個時辰點又無法宣召御醫。”那看起來經驗尚淺的小太監滿面為難。

我一聽便著急了起來,想起那日姐姐似乎也詢問過他最近時常犯腰疼是否好了些許,以前也沒聽說有這個毛病。

“著急什么,現在宣召不了便天亮了再去,你個家伙別在這大驚小怪的吵嚷。”那掌事太監不以為然的教訓他幾句,便扭頭就走。

那小太監愣在那里,那掌事太監竟如此不負責,不知讓他受了多少痛苦,我咬著唇走上前去對小太監說:“不如,我進去看看,以前……學過一些推拿之法。”

我編造了這個理由只是因為抵擋不住擔心與急切,這小太監或許想著暫時也找不到人,倒也慌亂中信以為真。

“皇上這毛病有多久了?”我邊走邊問他。

“有不少日子了,唉,聽說自從珍小主走了之后,皇上的身子可是每況愈下。”他嘆道,心頭的針尖一刺,我驟然頓住腳步。

“怎了?”他不解的問,我裝作無事的沖他搖搖頭,讓他在門口替我守著。

屋子里頭昏暗的煤油燈下,那個身影正一手扶著床榻,弓著身子,面容難受的蹙起了眉,有一絲蒼白的臉色上汗如雨下。

“皇上。”我見狀,加快了步伐心疼的走過去。

他扭頭望了我一眼,有些艱難的說:“你怎么來了?”

“還未到時辰,他們請不著御醫。”我說:“若不然,我先替您按摩一番,興許能夠緩解。”

我一時未注意,竟自稱我,然而他似乎并未注意到。

許是太過痛苦,他竟輕輕點了頭。

我試著用左手握拳為他按摩了幾分鐘,他卻反倒眉蹙得更深,擺手讓我停下來;我緊緊盯著他,心里頭卻也沒個底。

“你這么一按,倒好了些許。”他輕聲說,我這才松了一口氣。

看著他躺下,我打過來一盆溫水,將巾帕沾濕輕柔的為他拭汗,見到他如夜色般的眼眸怔怔盯著我。我的手一頓,嘴角輕抿,轉而恢復常色為他蓋上了被褥。

“你……當真只是蕓洛的妹妹。”他望著我忽而遲疑的問,我知道自己興許眼眸里頭不慎泄露了太多的關切。在慈禧面前戴了那么多面具原以為自己都快要修煉成精,然而在他面前卻依舊凡人一個。

“……是。”我垂下了眼眸,試圖藏盡風起云涌的心緒,避開他的目光:“奴婢是為找姐姐才來宮里頭的。”

他微微垂下了眼眸,我忍不住輕聲說:“皇上,您應當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奴婢想……這也是珍主子所愿。”

見他不再說什么緩緩閉上眼,心里頭平添歉疚,守候在一側的我靜靜望著印在微弱燈光下他的臉龐,卻挪不開眼。能夠如此伴著他恐怕也已足夠,我安慰自己不要太過貪心,過滿則虧。

靜靜的守著,我趴在他的床邊醒一會睡一會倒也如此過了一夜;外頭此刻還未亮,我卻見到床上空蕩蕩的,慌亂的扭頭尋找他。

“昨晚……守了一夜?”他的聲音驀地傳來,我見到他站在桌子旁,似乎也剛起。

“是。”我低頭說,轉而問:“皇上,您身子好些了嗎?腰是否還疼?”

“好多了。”他平聲說:“今天白日你不必當差了,朕會另讓一名太監來。”

“皇上!”我抬頭不解的望著他,他的意思是讓我今天白日不必來了,莫非我又做錯了事?

“既替別人當了夜差,白日便換人過來。”他雖說得云淡風輕,但話意卻是讓我去歇息。

我這才明白他意,心間頓有一絲柔軟,低頭謝恩。此時才覺出堅冰之下他仿佛依舊還有從前那個溫柔的載湉半分影子。

是夜,回到涵元殿的我照例準備入殿等候差遣,然而殿里頭卻空蕩蕩的無一人;我奇怪的左右尋找著,反見他從內室出來。

不知是否是我看錯,他的眼眸似乎微微泛紅。而這已并非我第一次見到,莫非內室里有什么讓他觸景傷情的東西?

“拿筆墨來。”他吩咐說。

我點頭去端來筆墨紙硯,今日竟未見平日的那兩名太監,我有些奇怪的問:“皇上,今兒個竟如此清凈,只有奴婢一人在里頭當差?”

“你一人當不好差么?”他反問,我笑著搖頭心里想著巴不得呢,獨處難求。

然而今日他并未臨摹名家字跡,而是思慮間揮筆落了一首詩在白色的紙軸上;筆在紙間跳躍,卻浸出絲絲傷感來。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

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

小軒窗。

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這是蘇軾悼念亡妻之詞,我看之不禁酸從中來,眼底滿是潮濕的霧氣;他仿佛陷入了某種難以忘懷的悲思之中,手中的筆停留于紙上久久,轉而掉落下來,墨跡染濕紙的邊角。

我蹲下身撿起了毛筆奉上,話語間竟不自覺的顫抖:“皇上,這詞……太過憂傷,反倒引起您的不快。”

“倒不如,您寫一首歡快些的。”我凝視著他,嘴角的淺笑掩藏著一切,試圖勸他不要再惦記那些傷心往事。如果可以,我倒寧愿他能忘了我,興許會快樂那么些許。

“歡快的?”他嘴角透著自嘲,方才回過神來,扭頭略有些神色古怪的看著我:“你可知南歌子?”

心頭一擊,不知是否只是巧合,他為何會突然提起那首詞。望著他眼眸的我仿佛有一絲失措,我匆忙心虛的避開來。

“鳳髻金泥帶,龍紋玉掌梳。走來窗下笑相扶,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他緩緩道出這一句,卻如電光火石般讓我腦中轟然一響。

仿佛時光穿梭,恍惚之間我見到了那日還尚且青澀的女子坐在鏡子前,一頭墨云秀發還未來得及綰起,杏臉桃腮;她的眼眸如盈盈剪秋水般靈動,是他方才親手為她畫的眉,如春山遠黛。

“您也聽過這首南歌子!”她驚喜的望著他,嘴角彎彎掩藏不住的甜美笑意嘆道:“這首詞中的女子多么可愛。”

話語間她的眼若秋波宛轉,勝似海棠醉日。

“在我看來,你卻和詞中的女子無異。清新可喜,一派天真無邪。”身旁的俊美如珠玉般的男子低眉淺笑,望著她的目光溫柔而寵溺。

“珍兒,如果可以,我也想一直為你畫眉。”他輕輕攬住了她,許下一個夫君最溫情的承諾。

都說帝王之愛從來都并非只給一人,然而,自始至終,無論生死,他的眼里心里從來都只有她。

我終于抑制不住眼角滾燙的淚珠,情難自持,卻努力試圖再讓自己平靜下來,只是堅實筑的堤壩已被擊潰;心中的方寸全然已失,身子微微的顫抖,只能低下頭顱來唯恐被他發覺不妥。

“下一句,是什么?”聽到他突然間的問話,我死死咬唇,卻又有些詫異他為何會問我這么一個丫鬟;想要說奴婢不知,卻連話都說不出來,擔心一旦開口淚水便會覆水難收,只能拼命的搖頭。

“你,還不打算說么?”他接過我手中的毛筆,卻話有深意;我心覺不對,頭埋得更深,嘴里一絲咸腥。

“皇上……奴婢……再去拿卷軸來。”我好不容易說出這句完整的話,轉身便打算逃離,只擔心若再繼續下去便會在他面前露陷。

“珍兒!”他忽然喚出這兩個字讓我腿如灌鉛般牢牢在地上生根,再挪不動分毫。我滿面的不敢置信,懷疑自己是否方才只是幻聽。

他卻已走到我面前,滿目如被夜色籠罩過的水潭;由懷疑到逐漸確認,他夾雜著濃郁而又道不盡的痛心中卻又藏著萬般欣喜,那些復雜糾纏的感情通通揉雜其中。

“你究竟還要欺瞞朕多久?”他步步逼近,眼中的薄霧散開,化為一片潮濕,話語中帶著一絲不自覺的顫抖。

詫異之至的我卻再也不能避開他的眼眸,針落心中,暈染出一絲心痛,輕聲問:“你……怎會知道。”

在內室,一盆溫水中映著連我自己都有些許陌生的臉頰,一捧一捧的水逐漸潤濕面容,我拿起巾帕擦拭;隨著盆中漸漸混濁的水,那道秀麗的眉毫無遮掩的全然顯現出來,面容上涂的那層淡黃色也消失殆盡,露出白皙的面容。雖少了當初圓潤的可愛,清瘦的面容卻秀麗之極,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

我轉過身去,當這張泉水般清麗的面龐再次出現在他眼前,他的眼眸中還是不免閃過詫異。

沒了當初的肆意張揚,反倒多了些許歷經艱辛后的平和堅韌。

“載湉。”當我凝視著他的眼眸再次喚出他的名字,他已禁不住驟然上前緊緊摟著我。仿佛是隔了千山萬水的想念,早已銘刻于血液之間。曾被鐵鏈阻擋的距離本已成為永別,時至今日我終能再次入他懷中。

他第一次如此緊緊擁著我,仿佛用盡了氣力,擔心下一秒我便會化為那魂魄消失不見。:sjwx←→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