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七十五章乍暖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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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若望不愧為順治親封的
“通玄教師”,不管跟他聊起什么話題,他都能講的頭頭是道,尤其在天文學和火器知道方面有著卓越的見識,并且對西方醫學也略有涉獵,他會說英語、西班牙語、拉丁語等多種歐洲語言,說起各國的風俗習慣、地理人情更是張口便來,這一切都讓我深深折服,他簡直就是一部移動的活字典,好像任何問題都能從他那里找到答案,難怪太后和順治都對他推崇備至。
聽著湯若望講起旅途中的艱難險阻和種種趣事,我與順治聽得聚‘精’會神,直到天邊火輪西沉,腹中饑餓,這才驚覺時間竟已不早了,看著湯若望有些許的‘精’神不濟,順治自責道:“昨晚與瑪法聊至深夜,今日又拉著瑪法陪了朕和皇后一天,一定累了,朕就不留晚膳了,瑪法趕快回去歇著吧。”湯若望伸了伸腰笑道:“臣今日非常開心,沒想到皇后娘娘居然對西方世界如此了解,一些風土人情,臣竟是聞所未聞,唉,世界之大,又豈是一人走得完的。”說著他站起身來,微躬著身子道:“年紀大了,總好疲倦,微臣就先告辭了,改日一定再與娘娘天天說地。”我連忙起身,目送著他出去,回過身,就見順治支著下巴笑容可掬的望著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問:“笑什么?”順治走到我身后擁住我,輕聲道:“你呀你,什么時候能少帶給我一些驚奇?連湯瑪法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靠在他懷中,我說道:“我也只是從書上得知那些事情。”他輕輕往我耳朵中吹著氣,笑道:“你講的可比書上寫的鮮活有趣的多。”呃……當然了。
從電視網絡上得來的咨詢,總比書本有趣的多。就算我沒有刻意了解,說一些西方的名勝古跡,風土人情也是綽綽有余地。
剛剛聊天時說到哪了?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下次再給他講講非洲的食人族吧,包他愛聽。
我的耳朵被他‘弄’得麻麻癢癢的。縮著脖子想躲開他的雙‘唇’。他卻追著我滿屋子‘亂’跑,最后將我壓在御案之上,不由分說地‘吻’住我的‘唇’。
“別……”我情不自禁的呻‘吟’出聲,再繼續下去,我怕會忍不住在御書房里
“”他。順治喘著氣微抬起些身子,手指探上我的領口。我想要拒絕,身子卻在他灼熱地眼神下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扣子剛被解開兩顆,便聽得一旁有人輕輕咳了一聲。
是常喜,我紅著臉推開順治,順治不滿的瞪著常喜,常喜此時正背對著我們站在角落處,頭垂的極低,大概也知道他壞了某人的
“好事”了。常喜偷偷回頭瞄了一眼,悄悄咽了口唾沫,極其艱難的開口道:“皇上,剛剛太后傳過話來,請娘娘晚上過慈寧宮用膳呢。”順治一臉不情愿的看著我,我系好領間的盤扣,低著頭道:“那……我先去了。”
“我跟你一起去。”說著順治就要起身,常喜忙道:“皇上……”說著為難的看著我。
看來這是太后有事請找我獨自見面了,我伸手整了整順治的衣裳,嗔道:“不準去,今日的奏章都批完了嗎?”順治看著我,眨了眨眼沒有說話,他上完早朝便拉著湯若望說話,哪有批奏章的時間。
我將身子貼著他,攬著他的脖子膩聲道:“剛夸你是名君便要懈倦怠工嗎?”順治輕‘吻’了我一下,悶聲道:“批完奏章我便去坤寧宮找你。”我臉上一紅,輕輕點了下頭,隨即便出了御書房,往慈寧宮方向行去。
到了慈寧宮,雖還沒到晚膳時間,太后卻已備好了一桌子美味佳肴,陣陣香氣引得我食指大動,請過安后我坐到太后身邊,太后慈愛的笑道:“聽說你跟皇上午膳都沒用,餓了吧?快用吧。”剛剛一直在聊天不覺得,現在還真是餓了,我朝太后笑了笑,接著便毫不客氣地大塊朵頤起來。
在我的一番努力下,肚子里終于沒有了空空的感覺,這才留意到太后只是微笑著看著我,并未一同用膳。
我‘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地說:“皇額娘怎么不吃?”
“我還不餓,”太后笑了笑,拉過我的手輕輕拍著:“我還沒恭喜你呢。看皇上對你的體貼勁兒,連我這個老太婆都要嫉妒嘍。”我的臉
“騰”的通紅,他哪里體貼了?每天都把人家累個半死。太后笑道:“昨晚的事情我聽洛顏說了,皇上這么做雖有些不妥,但也不失為一個直接有效的辦法。”不妥?
我不解的看著太后,是說順治允許我
“不必請旨,定妃去留”不妥嗎?太后看著我茫然的樣子輕嘆道:“惠兒,你對這宮中之事,始終是不太了解,遣送嬪妃出宮,不似打發,一不小心,前邊兒就會翻天。”太后站起身,踱了兩步,又道:“‘女’人之間的事情如果發生在后宮,那便是各憑心機,勝者為王,誰也管不著,可一旦出了后宮,管的人恐怕就要多了。”
“皇額娘是說……朝中的那些大人們?”太后點頭道:“不錯,他們寧可自己家的‘女’兒死在后宮,也不愿看到她們被活著趕出去,那是恥辱。皇后的言行代表著皇室的意圖,你羞辱了他們,他們便會將所有的怨恨轉嫁到皇室之上,首當其沖的,便是皇上,君臣離心,國家豈能安穩?”我怔怔的看著太后,也就是說,一旦我行使了這個權力,便會給順治帶了許多麻煩嗎?
既然如此,順治為何還要將這個權力‘交’到我的手中?他不會不了解其中的利害關系。
太后看出了我的困‘惑’,接著說道:“皇上這么做,自是有他的道理。也是為什么說不妥,卻能有效的保護你的原因。因為沒有嬪妃膽大到敢去試驗皇后到底會不會動用這道上諭。”我突然明白了。
順治給我的這道上諭,目的不是想讓我真的趕人出宮,而是讓我手中多一張威懾眾妃的王牌,只是這張王牌,是絕對不能打出手的。
這就像是開了一張空頭支票,你可以拿著它到處炫耀,可以讓眾人對你又羨又妒,但卻不能將里邊的錢取出來。
太后又道:“想讓眾人歸服,僅憑一道口諭是遠遠不夠地,佟妃雖然昨日受了皇上的斥責,但卻絲毫不影響她在眾人心中的權威地位,再加上董鄂氏的有意避讓,后宮的實權,始終還是掌握在佟妃手里。”虧得我還沾沾自喜地覺得自己贏了一仗哩。
誰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這幾年來,戰事稍息,大清已經不像原先那樣需要草原狼為自己捍守江山了,滿‘蒙’貴族間的沖突日益加劇,幾乎已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太后目光灼灼的看著我,口氣凝重地說:“身為皇后,你不是一個人,你關系到科爾沁地子民,關系到‘蒙’古草原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所以你是不能靜的。”是這樣嗎?
雖然我極力回避,但終是逃離不了這爭斗的漩渦嗎?只因我是草原的公主,同時又是大清的皇后,便要我走太后的老路,義無反顧地擔負起連結滿‘蒙’的民族重任。
我低著頭,輕嘆道:“兒臣明白啦。”
“如果你還是以前的惠兒,我不會將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太后緩緩地道:“我知道,你對這些事情沒有絲毫興趣,但現在的形勢已不容樂觀,而且……”太后沉‘吟’了一下,說道:“皇上始終是皇上,帝王的寵愛終有煙消云散的一天,你又怎能不為以后早作打算?”煙消云散!
我的心微微收緊,不會的,應該……不會吧?
“皇額娘的這些話,也曾與靜妃講過嗎?”我想知道,是不是每個皇后,都不能按她自己的選擇生活下去。
太后微微錯愕了一下,愣了一會才輕輕搖了搖頭:“我當初就是不忍心‘逼’她,由著她的‘性’子來,最后才鬧了個‘雞’飛蛋打的結局。她始終看不清一點,皇上,不是她一個人的皇上,是整個大清的皇上。就算皇上心中只有她,也不可能被她一人獨占!”對著太后略帶警示的目光,我的腦中好似萬鐘齊鳴,嗡嗡作響,不可能!
不可能獨占!太后的意思非常明顯,她是想借著靜妃之事點醒我,讓我不要再抱著心中的幻想繼續傻下去。
太后看著我微白的面龐,放緩了口氣嘆道:“沒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選,不僅是替皇室充實后宮、延續子嗣,更是咱們拉攏各方勢力的最佳方式,后宮與朝堂之間的聯系,比你想象中更加緊密,后宮這么多嬪妃,皇上寵著誰,疏遠誰,都遠不像表面上那么簡單。聽著太后的話,我的心中遠不能用
“驚詫”二字形容,原來皇帝寵幸后妃,并不只是憑著一己喜好,要衡量各方面因素。
朝堂上需要倚重的,就算皇帝再討厭,也不能太刻薄由他們選送的后妃。
這就是皇帝的悲哀嗎?連選擇自己身邊的‘女’人都有許多制肘,那皇帝身邊的‘女’人呢?
也許她們在皇帝眼中只是一堆堆‘花’飾各異的棋子罷了。這些棋子不斷廝殺,持續征戮,最終勝的那個,便會被一只大手拈起,轉戰到另一盤之上,而其余落敗的,不是選擇跟隨勝者繼續戰斗,就是選擇被眾人遺忘,終其一生,再不見天日。
那個名字,便是當年落敗的其中之一吧?
“赫舍里清如,”我看著太后,
“是誰?”如果我敗了,也會像她一樣只活在個別人的記憶中嗎?太后詫異地道:“你怎么會知道她?”
“昨天聽佟妃提過一次。”太后感慨地嘆道:“當年她差一點就要晉升為妃,可惜,終究是太年輕了一些。”這是什么意思?
晉妃與年齡還有關嗎?
“如妃嗎?”我輕問。
“不,是如答應。”太后轉過身看著我:“她是索尼的‘女’兒。”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問道:“為什么?”別說索尼是直接歸屬天子的正黃旗下,就是普通的秀‘女’入宮,最低也會冊為常在的,像這次選秀,烏云珠和宛如暫且不論,家中較有實力的都封為貴人,娜拉更是直接封了嬪。
答應,大都是由晉上來的。除非,她也像上次那兩個常在那樣犯了錯,降為答應。
但還是不大可能,順治向來倚重索尼,決不會輕易做出如此舉措的。太后仿佛陷入回憶中,幽幽地道:“她容貌、才情、心智樣樣皆是上選,家世顯赫,皇上又喜歡,可終于棋差一招,因為她的心不夠狠。如果她的心夠狠,那么今日坐在咸福宮的,會是她。”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