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玄之下我無敵?”
李銳笑著搖了搖頭:“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如此大的名頭,我可承擔不起。”
“李老哥,可莫要謙虛。”
聶思明哈哈笑著。
今日一戰,只覺得暢快。
甚至他覺得這一戰之后,原本三年才能突破,現在只需兩年!
先天第一人。
可絕非他和袁雄的吹捧,而是真心實意。
李銳真的很強。
以前都是他們倆兄弟越級戰斗,現在居然也吃到了被人越階挑戰的苦頭。
李銳是才破了煉心關不久。
可他們,是都已經半只腳踏在煉神上,不日便會突破,再以兩年穩固根基,便是貨真價實的上三品。
當然不能算同一個境界。
兩人自然敬佩。
他們也明白,李銳能如此生猛,明顯是繼承了鶴千年的外門功夫,厲害是自然的。
純粹的外門功夫是條斷頭路。
通玄之下,同階戰斗能占盡優勢。
當年的鶴千年,也是在先天獨占鰲頭。
可到了上三品,情況就大有不同。
一人之力如何與天地爭?
上三品里,專練外功的武者就屈指可數。
袁雄呵呵笑著:“李老哥,我和七哥再過兩年便能突破,待老哥入通玄,咱們再戰。”
現在輸了,可不代表他一定會輸。
上三品完全不同于先天之前的境界。
天下武評里,不乏從前戰力頹弱,但通玄之后突然變得生猛的存在。
就是因為走的路數已經截然不同。
李銳:“好,老哥我多努力,爭取跟上二位老弟。”
三日之后。
就傳來了聶思明和袁雄突破的消息。
千鶴武館小院里。
“嘖嘖,當真是虎父無犬子。”
現在。
袁定庭的八個義子,全都成了上三品。
當真是恐怖如斯。
鶴千年是羨慕都羨慕不來。
倒不是他挑弟子的眼光不如袁定庭,而是實力不夠,袁定庭能挑出八個上三品,并非選弟子的本事出神入化,而是本人夠強,被他收為義子之人本就已經是展露鋒芒的幼蛟。
起勢是遲早的事情。
李銳也是一臉感慨:
“可不是。”
安南侯府那院子里,上三品多得可怕。
聶思明和袁雄雙雙突破,卻壓根兒沒有回安南侯府的打算。
依舊住在清河。
這就很值得玩味。
不僅是聶思明和袁雄,甚至連周定海這個提督也還是悠哉游哉的呆在提督府里,絲毫沒有搬家的意思。
周定海是因戰事才成的提督。
提督可不是定職。
他一直都是伏波將軍,提督是臨時任的。
現在戰事結束,按道理,若圣皇無調任之意,周定海就應該返回江南,繼續做那伏波將軍。
可事實卻是,周定海明顯是要呆著不走了。
如此一來。
清河城里的上三品,甚至比一些孱弱州一州都要多。
虞巫兩國如今交好,此等強悍的力量用來對付云州的江湖勢力都不是殺雞用牛刀,而是殺蚊子用牛刀。
李銳想到聽到的風言風語。
八成是為了那個傳了許久的宗門。
鶴千年似是看出李銳所想:“那些事莫要多想了,倒是你功夫練得如何?”
這幾乎是他每次見到李銳必問的事情。
李銳微微一笑。
也不說話。
只是抬起右手,虛空一握。
竟奪下了天邊一縷光華!
鶴千年看到這一幕,大喜過望。
“好,很好!”
此乃大橫練大成的征兆。
依照他的推演,以此為基,說不定真能煉出個道胎之境。
心滿意足!
他不由得好奇的問:“你可又有精進?”
李銳:“快了。”
“好小子。”
鶴千年瞇著眼睛,重新躺了回去。
他可太了解自己這個不記名弟子的心性。
太穩。
從來都不會把話說滿,李銳以前都是盡力,現在是快了,就證明馬上就要突破。
‘這徒弟是真省心。’
哪家師父會不喜歡這種不需要操心,又極為出息的徒弟?
大戰平息,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下,虞巫兩國的貿易更加頻繁。
清河儼然成了虞國最大的一處口岸。
那些京城、江南的大家世族一個個尋摸巫國寶貝的行家眼里,清河貨才是最上等。
“老哥哥。”
林瑯坐在副將府的庭院下,呵呵笑著:“當初怎么說來著,我最是看好清河這地方,人杰地靈。”
誰不知道,李銳現在有清河蛟龍之稱。
除了李銳,再沒有其他叫得上名字的。
人杰地靈是在暗暗吹捧李銳罷了。
李銳:“是林老弟眼光好。”
林瑯現在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清河在大戰,他可也沒閑著。
每日都游走在各大權貴的府邸中,甚至還搭上了周定海的線。
定遠侯本就是天元商會的靠山,周定海是定遠侯的左膀右臂,雙方的關系愈發的不錯。
清河不斷壯大,春風堂每天的利潤多的嚇人。
他在天元商會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下一任會長他沒有對手!
這一切,都與眼前這個小老頭離不開干系。
簡直就是他的福星。
他這個人,最是相信緣分,李銳就是他命中注定的有緣人。
況且除去緣分,李銳可也是四品副將,地位可不低。
自然要時常走動。
林瑯笑得燦爛:“李老哥呀,聽說你在找七星石,我讓手底下的多留意。”
“嘿,你猜怎么著?”
“還真在東海尋到了蹤跡。”
他一邊說著,一邊拍胸脯:“老哥放心,老弟弟我一定把七星石送到府上。”
李銳眼前一亮。
雖說他現在已經是上品靈根,但還有提升的空間。
只是缺少升靈書里邊記載的天材地寶。
若是論找寶貝,全天下也沒多少能勝過天元商會的。
“既然是林老弟的一片心意,那老哥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林瑯:“都是自家兄弟,弟弟想著哥哥是應該的。”
一旁的劉鐵柱斜眼看著。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倆真的是親兄弟。
‘還得是師父。’
劉鐵柱咧了咧嘴。
如今的清河,誰人不曉得他師父。
聽到李銳這兩個字,老在的清河人都要豎起大拇指,說一句有大本事的人!
太虛道場,白玉階前。
“喲,吳道友。”
李銳才剛睜開眼,就看到一個微胖的道人正站在白玉階的極高處。
他心頭一驚。
至少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走不到那么高。
‘吳德是上三品的武者?’
不過一想到之前兩次的飛劍,吳德確實很強。
吳德轉過頭,看到了李銳。
當即咧開嘴:“原來是朱道友,可當真是好久不見。”
他一邊說著,一邊飄然而起。
憑空御虛來到李銳身前。
李銳微微瞇起眼睛。
‘好高妙的手段。’
就憑這一手,恐怕大半的通玄都做不到如此輕松寫意。
因為吳德并非是憑借肉體跳躍,而是全憑一身真氣,完全不一樣。
吳德落定。
忽地輕咦了一身,然后就轉著圈上下打量著李銳。
嘴里響起嘖嘖之聲。
“開眼界了,當時開眼界了。”
“小先天見得多,這大先天還是頭一次見。”
“不得了。”
聽著吳德所言,李銳微微皺起眉頭。
大先天?
先天就先天,何來大先天一說?
正在李銳思索間,吳德繼續開口道:“沒想到,世間還真有放著好好的修仙大道不走,偏要走這歧路,雖說大道殊途同歸,可實在是費力不討好。”
李銳心頭微動。
修仙?
他萬萬沒想到,吳德竟然如此輕松的就說出這兩個字。
一瞬間。
李銳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
瞳孔微微收縮,渾身的汗毛豎立。
或許吳德根本就不是這方世界之人,而是來自于修仙界!!!
修仙界.
這三字浮現。
李銳腦海中如同有驚雷炸響。
吳德極有可能便是修仙界的修仙者!
心中震驚。
但他面上卻沒有絲毫變化,呵呵笑著道:“吳道友好眼力,此乃我師門傳承之秘法,與諸道友確實有差別。”
吳德干咳了兩聲。
“朱道友師門當真是不凡。”
他可曉得,青冥大界里有很多深不可測的古老勢力。
那些存在的手段遠不是他能想象的。
當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一開始,他還以為李銳只故意裝成散修,現在看來,分明就是傳承自那些不可知之地,不能隨意示人。
吳德眼前一亮。
好呀!
他這個人最喜的就是廣結天下道緣。
“朱道友當真是與貧道有緣呀。”
李銳就看到吳德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
態度明顯熱切了很多。
“朱道友,你能進入這太虛道場,莫非便是師門里的長輩相助?”
吳德嘿嘿笑著,搓了搓手。
李銳斜了一眼,也不說話。
他明白,吳德是想錯了。
也沒戳破,卻也不說話。
畢竟他對修仙界實在是一無所知,言多必失,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說。
對李銳這種看狗一般的眼神,吳德可再熟悉不過。
對,對,對。
就是這種感覺,那些神秘傳承的傳人行走世間看人就是這種感覺。
吳德更加篤定,李銳是那些傳承的傳人。
他抬起右掌佯裝扇了自己一巴掌,陪笑道:“小道失言,罪過罪過。”
心理上有了差距。
接下來就簡單了很多。
李銳變成了主導的位置。
當然,縱使有著優勢,依舊是不敢多問,擔心露了底。
吳德嘿嘿笑了笑:
“貧道剛才失言了,著實是不該,我觀朱道友修的是大先天,倒是有一物說不定朱道友能用得上。”
說著。
吳德就虛空一點。
一行行金色小字就出現在李銳身前。
看到那些小字。
李銳眼前一亮。
竟然是極高明的煉神之法。
吳德看到李銳的模樣,就曉得自己是送對了東西。
這功法名曰神到經。
乃是他從一處大修士的洞府遺跡中偶然撿到的,一開始他還很興奮,以為是撿到了無上仙法。
可沒想到。
竟然要大先天境界的修士才能修煉。
他傻眼了。
也正是如此,他才能一眼看出,李銳是那大先天。
在修仙界,隨意窺探他人的秘密,這可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若李銳只是個普通散修,他自然是無所謂。
但要是某個神秘勢力的傳人,那就另當別論,這仇不能過夜。
這里是太虛道場,丹藥、法寶都是虛幻,帶不進來,反正這神到經自己也練不了,還不如送出去,也能結一段善緣。
瞧著李銳認真的樣子。
吳德咧著嘴:“朱道友喜歡就好。”
“我這人有一個多寶道人的名號,沒別的,就是喜歡送法寶,廣結善緣。”
他明白這仇.肯定是了了。
李銳悟性極高,所以僅僅片刻,就將仙法記在心中。
越看越是心驚。
不虧是來自修仙界的仙法,當真是不一般。
造化!
吳德隨手為之,對他來說卻是大機緣。
血賺!
他早就對那些謫仙人心水不已,原本還想著用那邪道人的功法去找朝廷換,沒想到吳德竟然送了他一門仙法。
當真是意外之喜。
金色小字消失。
他這才哈哈大笑:“吳道友,以后便是我朱平的摯友親朋!”
吳德臉上的笑容更多:“不過是些小玩意兒,以后朱道友要是來玉霄城,可要記得來找貧道。”
“一定,一定。”
李銳爽利的點頭。
反正他也沒機會去那修仙界。
之后。
兩人就在白玉階前聊得火熱。
足足半個時辰之后。
吳德身形消散,太虛道場這才恢復安寧,白玉階前,又只剩下李銳一人。
望著空蕩蕩的地面。
李銳微微瞇起眼睛。
吳德是修仙界之人,可不了得。
要知道,那些謫仙人便是從修仙上界而來。
這一次他不僅得了神到經,還從吳德口中獲取修仙界的情況,如此一來,應對仙亂的時候也能自如一些。
‘也不知下次見到我這吳道友是什么時候。’
李銳收起心緒。
盤膝而坐,開始修煉。
清冷的晨曦灑在臉上。
李銳坐起身。
他并沒有著急著起床洗漱,而是靜靜思考著。
“大先天”
吳德那胖子不老實,大多數時候都是避重就輕,兩人一番虛與委蛇,幾乎沒說出什么重要信息。
但對李銳來說。
修仙者的常識對他都是至關重要。
吳德話語間還是會透露出很多有用的消息。
‘修仙界的修士一般只煉體數年,達到先天之后,就會轉了煉氣,修煉仙法,是為小先天。’
‘故修仙者身體大多孱弱,喜以法寶對敵。’
‘吾之為大先天,按照吳德的說法,大先天戰力放在修仙界也很是不俗,一旦近身,修仙者也吃不消。’
李銳想著。
腦海中就出現神到經的口訣。
“天地諸道,萬法皆通,道法先天,神魂自明,吾以神到為明,砥礪后輩武夫,拳到,則神到”
在修仙界,初始的時候也會習武。
但并不會太深入。
多以靈丹妙藥將身體雜質祛除,便會踏上仙途。
這一界則因為靈氣稀薄,武者以真氣重返先天,雖然比之丹藥更為艱難,但殺力也不能同日而語。
故被稱作大先天。
這寫下神到經的大修士,便是修仙界里極少數練到大先天之人。
至于最后走到何等境界,神到經中并未提及。
‘修煉這神到經,神魂能至與天地并肩,自開小天地。’
‘這倒是與大橫練有相通之處。’
大橫練與神到經合練,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李銳暗道一聲可惜。
鶴千年乃是有大才情之人,只可惜根骨所限,終究是難以走到那至高處。
“聶老弟,你怎么來了?”
李銳詫異的望著聶思明。
聶思明前不久突破,神魂大圓滿之后,整個人看上去更加的英武,壓迫感十足。
煉神圓滿之后,只消鞏固一番。
便可以入通玄。
現在的聶思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上三品強者,每天實力都在暴漲。
聶思明神色凝重。
李銳嘴角笑容逐漸消失,他當即領著聶思明來到院子里。
“可是出了什么事?”
聶思明這才開口:“李老哥,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此話一處。
李銳有些詫異:“聶老弟何出此言?”
聶思明:“我在黑市里有些兄弟,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居然敢懸賞李大哥,竟然有個不知死活的接了懸賞,我叫人把他的頭給擰了。”
黑市?
李銳眉頭一挑。
聶思明所說的黑市,并非真的是清河里的那個。
敢懸賞他。
只可能那個在西北荒漠最深處的黑市。
此市非彼市,那個黑市從來都只做人頭生意,乃是天下最大的殺手組織。
黑市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說法。
聽說只要給的懸賞足夠多,皇帝老爺也敢刺殺。
當然,這是吹破牛皮的說話。
不過那黑市的本事也確實不小。
聶思明大半生都呆在西北邊軍,在黑市里邊有關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李銳抱拳:“多謝聶兄弟。”
聶思明擺了擺手:“李老哥,那懸賞之人的身份也已經查出,乃是紫金宮的余孽,當真是該死。”
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李銳凜然。
紫金宮雖然覆滅,但那夜紫金宮的高手還是有不少逃進了十萬山深處。
這些紫金宮余孽不少都逃去了西漠。
顯然,李銳正是他們要殺的目標之一。
可為何獨對他如此特殊。
那一戰出力的強者不少,李銳只是跟在最后打掃戰場,沒理由對他這般執著。
‘古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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