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她.....還活著吧...第97章她.....還活著吧...
見江知年這個模樣,江玉沁莫名覺得有些愧疚,于是小心翼翼的湊到江知年面前,輕聲喚了一身:“二哥哥?”
江知年深吸一口氣,再度看向她時,眸子已然看不出有什么情緒在流轉:“你還說了什么?”
江玉沁絞了一下手中的帕子,垂下頭,甕聲甕氣的嘟囔:“我說你媳婦兒跑了....”
江知年:.......
江玉沁以為自己把人家的秘密捅出去,犯了大錯,強撐著又往江知年挪了兩步,觸雷似的捏著江知年的袖口,晃了兩下:“二哥哥......”
江知年:......
關著的窗外,還能聽見木松掃地的“刷刷”聲。
“二哥哥?你生氣了?”
“她有什么反應?”
江玉沁察覺到江知年語氣里少去的嚴厲,緊繃的神經總算微微松了松。
“哪里有什么反應呀,人家可是慶國的九殿下,哪有這么多閑心關心你呀。”言罷,似乎又覺得自己這話有些不妥,連忙又加了一句,“二哥哥,我的意思是......”
“行了。”
江玉沁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江知年硬生生打斷。
他沒有像平日一樣把江玉沁趕出去,只是沖著那扇關上的窗伸出手,輕輕一推,窗戶“吱呀”一聲,陽光伴著樹影就橫斜進來。
江玉沁頓了頓,趁江知年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
一直蹲在屋頂的球球見著窗戶打開,直接竄進江知年懷中,不設防備的露出自己的肚皮。
江知年卻只是把手搭在它的肚皮上,恍惚的看著坐在石凳上靜靜品茶的應不染。
他忽而抬起手,覆在自己胸前,握住那個應不染未給他繡完的荷包。
綢質的荷包,因為長時間的撫觸表面泛起些許毛茸茸的細絲,失去原本的光澤。
唯有那中間鮮紅的花朵,仍舊嬌艷。
球球不滿的向江知年的掌心拱了拱嘴巴,尖銳的牙齒伺機咬上荷包。
江知年手一抬,把荷包收緊衣襟,手一揮,把球球從自己懷里攆了下去。
將至年年深吸一口氣,視線再度落在應不染身上。
江玉沁的話,再次論證了自己的猜測。
應不染和自己一樣重生,和自己一樣什么都沒忘記,但是她卻選擇了和自己形同陌路,不相往來。
那年他從牢獄出來的時候,皇帝已經病入膏肓,太子執政,番邦借機聯合,想瓜分慶國。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聲東擊西,將太子吊出盛京。
大軍壓境,以一城百姓姓名相要挾,要皇后做人質。
那荒野蠻人,粗惡卑鄙,剝了她衣衫。
皇后不堪受辱,次日著好衣衫,一頭撞死在城墻上。
蠻人一氣之下,用鐵環穿過她的頭發,將她吊在城樓,鮮血順著她的腳尖,一滴一滴,染紅了城門前那一塊方寸之地。
慶國終于城破,那些憋屈在心里多年的威壓,終于在這一刻收起束縛。
盛京城的火,燒了三天三夜。
皇上被關押在御書房,四周被蠻人的士兵看的結結實實。
最終還是他趁夜色濃重,把人救了出來。
人是救出來了,可惜已經是強弩之末。
彌留之際,他空洞的眸子虛望向應不染,半天聚不著焦,幾次讓應不染懷疑,皇帝到底有沒有在看自己。
慶帝的聲音有了一絲不屬于他的滄桑,他沙啞著嗓子道:“染兒,是父皇錯了.......你不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在自己身上.....活下去,染兒.....”
撐著他身體的江知年眼神一凜,冷聲逼問:“你說什么?”
慶帝說完這句話后,口中吐出一大口污血,瞳孔開散,再沒了聲響。
帶著不甘和憤怒,死不瞑目。
那晚,他和應不染守著慶帝漸漸冷卻的尸體,在房中枯坐一夜,油燈燃盡再添新油。
直至窗外透進一絲光亮,應不染忽而站起身,徑直跪在慶帝尸體面前。
她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一下一下,撞在江知年心里。
但他沒有阻止。
第二天一早,應不染就起身離開了房間,臨出門時,她頓住腳,淡淡道:“燒了吧。”
江知年一怔,慶國土葬,唯有疫病而亡的人才會火葬。
他雖不解,但也只是朝那尸體看了一眼,低低應了一聲:“皇陵埋不進去了。”
應不染低頭思索一會兒,淡淡道:“就埋在盛樂山吧。”
江知年埋完慶帝骨灰回來的晚上,他屏息立在門外,安靜的聽應不染壓抑的哭聲。
那天,應不染哭了一夜,他就在門外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打了一盆井水,一言不發的走進寢室,然后把擰干水的帕子,敷在應不染紅腫的眼睛上。
許是哭的累了,那帕子冰涼,應不染也只是很輕的皺了皺眉頭,便又陷入昏睡。
而那天,也是江知年這一生的噩夢。
他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為什么能睡的這么沉。
那天他趴在床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著了,一覺醒來,天色已晚,而床榻上有一個方枕,和一床蓋在自己身上的被褥,沒了應不染。
江知年甩掉身上的被褥,直沖向房外,可哪里都沒有應不染的影子。
他不敢張貼告示,一晃便是一月。
應不染仿佛人間蒸發一般,杳無音訊,哪怕是他派出去的暗衛,都沒有得到任何蹤跡。
暗衛回來的間隔越來越長,從一日回來稟報一次,到兩日回來稟報一次,再到后來,因為走的太遠,干脆直接飛鴿傳書。
按著暗衛的教程,江知年知曉,應不染縱使跑的再快,暗衛也該趕上了。
而他至今找不到,便說明,應不染是在刻意躲著自己。
明明知道應不染不想讓自己找到,但他就是固執的,派出一批接一批的暗衛,地毯式的搜索。
說不定,就找到了。
又一次收到暗衛回報的時候,江知年幾近崩潰。
木松開口勸他,要他收回暗衛,匡復南疆。
那天,他躺在床榻上,盯著身旁冰涼的褥子發呆時,警覺地察覺到一串輕盈而又熟悉的腳步聲。
房門被輕輕推開,他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明明有太多的話想質問她,卻不知為何,只是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未動。
他能感受到,她坐在床榻上。
也能感受到,她輕輕俯在自己身上,溫熱的呼吸就這樣灑在他的后脊上。
江知年的手,克制不住的顫抖,他很想問問她,到底去了哪里,為什么不辭而別。
可他張了張口,嗓子硬是干啞的發不出一個聲節。
應不染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她貼著他的后背,一說話,就能感受到一股暖氣撲在他身上,熱熱的,癢癢的。
她的聲音有些沉悶,也有些疲憊。
“江知年,我有一些必須去做的事兒,若是一月后我沒回來.......”她忽然哽咽了一下,然后努力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繼續道“本公主,許你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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