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江知年的太陽,終于回來第101章江知年的太陽,終于回來
馬車停靠在一條偏街。
靜言從包袱里取出一錠銀子,然后快速下馬車,奔向布行。
見著眼前的粗衣,江知年忍不住蹙起眉。
這是最劣質的粗麻布料,若是不穿里衣,這布料總是磋磨肌膚。
唯一的好處便是輕便透氣。
見江知年困頓的模樣,靜言耐心解釋:“染兒不讓我見你,所以她的衣服,我不能帶去。這粗麻布料雖不好,眼下卻是最適合我們的,帶著上好綢衣,莫說染兒起疑心,倒也要那些地痞無賴盯上。”
江知年聞言,面色一寒。
似乎是察覺自己言語不妥,靜言張了張口,還是選擇了沉默。
眼看除了城,馬車疾馳在一條山野小路,又向前行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靜言忽而要馬車停下,抱著包袱道:“我們步行。”
江知年往眼前的小徑看了一眼,即刻心領神會,揮手讓馬夫將馬車拴在一旁的樹蔭下。
兩人悶頭向前走了約莫兩炷香的時間,總算看見一個殘破的廟宇,布滿青苔的石階,階梯兩側比腰還高的雜草,肉眼看的到的荒蕪。
江知年微不可察的斂緊眉頭。
這座荒廟并不大,進了正門,里面只有一間主殿。
讓江知年沒有想到的時,這廟里竟比廟外看起來還要破敗。
許是背靠山陰,整個廟里顯得有些潮濕陰冷。
靜言深吸一口氣,用眼神示意江知年在主殿門外等候。
“靜言,是你嗎?”
靜言走進去后,主殿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江知年聽得心臟微微一顫。
大病未愈,應不染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靜言應了一聲,從懷里掏出來一個肉包,遞到應不染嘴邊:“染兒,嘗嘗,還熱著的。”
應不染見著還帶著溫熱的肉包,眼眶一熱。
她搖搖頭:“我不餓,你吃。那布條可是掛上了?你有沒有上前去看看,屋中還有沒有生活的痕跡?”
言罷,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輕笑一聲,垂下那雙含著桃水的眸子:“他的心思極為細膩,應當猜出來,我是用香囊給他報平安,也不知驟然看見這布條,會不會著急。”
靜言輕嘆一口氣,忍不住心道:哪里是著急,簡直快病入膏肓了。
她有意想讓應不染吃點飯食,便故意吊她胃口,揚揚手中的肉包:“你吃了這肉包,我便告訴你。”
應不染看著被強塞進手中的肉包,一分為二,將那另一半塞回靜言手中,她知曉,兩人身上加起來也沒有幾個銅板:“你我一人一半。”
靜言拗不過,見著應不染將半個肉包吃干凈,才道:“放心吧,他很好。”
應不染聞言,微微垂手,纖長的睫毛微微遮掩住她的雙眼,讓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
“染兒。”靜言將包袱里的粗衣拿出,幫著應不染把身上破舊的衣衫換下來,才屈膝坐在稻草堆上。
“你既然這么關心他,為什么還要離開他?”
她終于問出這個她和江知年都很想知道的問題。
應不染微微一怔,視線落在手邊翹起的稻草上。
這是間荒廟,除了一尊殘破的佛像外,只有一張斷了腿的供桌。
這正殿中的稻草堆兒,都是她和靜言從廟外的草堆里抱進來的。
應不染伸手把那根翹起的稻草揪了起來,在手中漫無目的的繞來繞去。
然后,平靜的說出自己的答案。
“因為喜歡。”
站在門外偷聽的江知年,因為應不染的這一句話,那顆淹沒在谷底的心臟,像突然過了電,再次鮮活起來。
“喜歡為什么又要離開?”靜言從她手指上抽出那根被應不染彎折的稻草,放在膝蓋上,側眸看著。
這一問,又讓江知年那顆躍到喉頭的心臟,短暫的卡住。
應不染手上沒了把玩的東西,就開始摩挲身上的粗布衣角,她失神的看著那扇墜了半扇的窗。
良久,才開口:“我是拖累。”
然后,她轉頭看向靜言,繼續道:“于你,于他,都是。”
靜言心中微駭,繼而便是刀割似的鈍痛。
她將應不染輕輕擁進懷中,“你怎么會這樣想?”
應不染搖搖頭,將頭埋在靜言的脖頸處,低聲道:“靜言,你走吧,一路南下,你會生活的很好。”
靜言眼見話題變得沉重,連忙從包袱里摸出江知年給的銀子,想要轉移應不染的注意力。
“染兒你看,這是我這幾日出門,在城中布紡找了個伙計,今日掌柜給結了銀錢。”她心疼的摟緊應不染,“你不是拖累,等你好了,我帶你一起走。”
應不染的病還未痊愈,跟靜言說不了幾句話,就又陷入昏迷。
靜言將一旁的衣衫蓋在應不染身上,這才長出一口氣,躡手躡腳出去尋江知年。
兩人并肩而行。
這條狹窄的小路,來時分明覺地很長很長,回去時,竟意外的覺地很短。
江知年不說話,只是沉默的向前走,讓人猜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靜言忽然道:“二公子,你能愿意跟我來,其實還是在意染兒的吧?”
江知年眸子閃過一瞬慌亂,而后又在靜言眨眼之間恢復如常,甚至讓她產生一種眼花的錯覺。
“我其實看到了,那些人的身手很好。”靜言頓了頓,又繼續道,“二公子,你從未出過皇宮在,這些人的身手很好,向來是有人為你籌謀許久吧?”
江知年抬眸看了靜言一眼,仍舊抿唇不語。
靜言偷偷看了一眼江知年的表情,屏住呼吸,試探道:“復國?”
江知年腳步猛地一頓,凜冽的目光掃的靜言渾身一顫。
幾乎是張口否定了靜言的猜測。
他的聲音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靜言這才確定,自己觸碰到了江知年的禁地。
對于江知年來說,這些兵力最初是他皇兄為了救他而偷偷散養在盛京城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慶國與南疆撕破臉皮后,能將江知年平安帶回南疆。
最初江知年并不在乎,可后來,直到他遇見了應不染。
他留下這下暗衛突然就有了理由。
對于江知年來說,這些暗衛就是他最后的退路。
如果應不染外嫁番邦,他就讓這些暗衛一路追隨,護她一生平安。
如果應不染不愿外嫁,這些暗衛會舍命護她離開。
當初他對皇后說的,自己會拼盡所有對應不染好,從來都是他不曾宣之于口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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