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宣悅今日的所作所為自然瞞不過謝窈,她才剛剛離開宣家,這消息就被送到了謝窈耳中。
竹青低聲稟報,“太子妃,奴婢瞧著宣小姐的樣子,只怕是氣得不輕。”
因為詛咒娃娃處理的縝密,所以竹青倒是不知。
“看來果真如太子妃所料,宣家二小姐只怕是不知悔改。宣小姐將宣二小姐禁足的更嚴了,不準任何人探視,聽說只留了一院子的圣賢書。”
“看樣子,宣小姐真是氣狠了。”
竹青低聲說著這些,“不過表小姐都離京了,宣二小姐應該能安分些日子了吧?”
謝窈不置可否,她沒太將宣舒的事放在心上,她在想另一件事……
那些人……該行動了吧?
距離五皇子落水之事已過了快十日,事情仍舊尚在調查中……
淑妃仍是每日都問太子和司南,得到的回復從來沒有變過。
這天也一樣。
淑妃詢問之后,又老生常談的訓了蕭稷和司南一通,然后才氣鼓鼓的離開養心殿。
她剛回到延禧宮,便聽宮人來報,“娘娘,不好了!五殿下出事了!”
什么?
淑妃表情一變,立刻追問:“怎么回事?小五出了什么事?”
“娘娘放心,五殿下無事,今日之事有驚無險。”就在這時,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身著宮女裝束的女子款款而來。
不是旁人,正是上次淑妃帶回來的宮女解憂。
淑妃表情再變。
解憂道:“娘娘,今日在五殿下的膳食中發現了毒藥!”
“奴婢請太醫查驗過,太醫說……與上次五殿下身邊的宮人們所中之毒一樣。”
淑妃拿起手邊的茶盞便砸在地上。
“娘娘息怒。”解憂上前寬慰淑妃,“娘娘,動怒傷身,況且您不是早就知道,上次對五殿下動手之人的身份?”
“奴婢上次就猜測,一次不成,難保還會下次。只是沒想到……太子竟如此等不到,這才不過幾日,便又再次下手!”
解憂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奴婢想到一個可能,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淑妃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她自然清楚,今日“險些中毒”是對她的警告和催促,是為了激化她和太子之間的矛盾。
不過……這也正是她在等的。
她此刻完全沒掩飾她眼里的恨意,解憂只以為淑妃的恨意是針對蕭稷,對此自然樂見其成。
“奴婢聽聞陛下不日即將蘇醒,太子是不是想在陛下蘇醒之前……將所有潛在的敵人都盡數鏟除?”
“今日五殿下便險些出事,可見他們有多急切,若娘娘您再不做出應對只怕……”
解憂輕輕嘆息一聲,“娘娘,五殿下才五歲啊。”
淑妃一巴掌拍在手邊的桌上,語氣里全是憤恨,“你說的對,此事……本宮絕不能善罷甘休!”
但下一瞬,淑妃又變得沮喪,“可本宮只是一介后宮女子,身后又無母家依靠,陛下也尚且昏迷無法為本宮和小五做主。”
“長公主更是對太子偏聽偏信……本宮該如何才能報復?”
淑妃一臉的愧悔,“早知如此,本宮這幾年就……就該好好經營,收攏些人脈!”
淑妃的話聽的解憂嘴角都微微抽搐了下。
不會吧?
當真就一點人手都沒有?
淑妃說話時,余光觀察著解憂的表情變化,最后道:“實在不行……”
“本宮就提刀去養心殿砍了他!”
解憂只忙道:“娘娘切勿說氣話,五殿下可還指著您呢。”
但除此之外,解憂沒再允諾什么。
淑妃的心里有了數,只怕有些事解憂做不得主,還需詢問他人……
淑妃又在延禧宮里說了些氣話,最后五皇子的到來打斷了她的憤怒。
解憂也才退了下去。
解憂剛走,淑妃便給了殿中一位宮女一個眼神,示意此人盯著解憂。
當晚。
解憂對淑妃就改了措辭。
在她再一次提及五皇子今日險些中毒之事,撩撥起淑妃的憤怒之后。
解憂道:“娘娘,解憂在宮中多年,多少認識一些好姐妹。”
“若是娘娘信得過,解憂愿為娘娘分憂!”
淑妃大喜,“當真?”
解憂跪在地上,聞言唇角微微翹了翹,再抬眸時只有虔誠,“當真!”
“娘娘與五殿下心地仁善,不該被人如此算計!”
解憂說的大義凜然,對此淑妃自是一個字都不信,但她還是點了點頭,道:“好!那此事便交給你了!”
淑妃上前握住解憂的手,“解憂,你真是能為本宮解憂!若此事能成,你就是本宮和小五的恩人。”
淑妃大言不慚的直接許諾道:“來日……本宮和小五必不會虧待你!”
解憂面上沒有絲毫動容,反而義正辭嚴,大義凜然的道:“能為娘娘分憂,是解憂的福分。”
與此同時。
養心殿。
司南正在回消息,“殿下,延禧宮傳來消息,不過半日時間,解憂就改變了態度。”
“主動提出可以為淑妃娘娘分憂。”
“屬下查了解憂今日的行程,她就在延禧宮并未離開,也沒有出宮。”
蕭稷了然。
也就是說,能給解憂下達命令的人就在宮中,且就在延禧宮中!
蕭稷立刻吩咐,“將今日與解憂有過接觸的人都查一遍,不過務必小心,切不可打草驚蛇。”
“是!”司南立刻應下,轉身去安排這些事。
蕭稷抬手捏了捏眉心。
現在看來,這件事比他預想的嚴重,幕后之人在宮里的勢力遠比他以為的藏的更深。
這看似平靜的皇宮,實則波濤暗涌,平靜之下全是危機……
一直到蕭稷回到太子府,瞧見謝窈,心情才好了許多。
“殿下。”謝窈只看蕭稷的表情,心里便明白了什么,“出事了?”
“嗯。”蕭稷點頭,這種事原本也沒準備隱瞞謝窈,“延禧宮那邊有動作了。”
謝窈立刻來了精神,聽蕭稷說完今天發生的事,她同樣擰起了眉。
她伸出手,握住蕭稷的手。
雖然暫時還沒有線索,但殿下不是孤身一人,她與殿下并肩同在。
蕭稷領會到謝窈的意思,心頭一暖,抬眸對謝窈揚起一個溫和的笑,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窈窈,接下來這幾日,你和昭昭歲歲都要千萬小心。”
釣魚歸釣魚,他的妻子兒女可萬不能出事!
“好。”謝窈點頭,“殿下放心。”
蕭稷自是很相信謝窈的能力,聞言點了點頭,用過晚膳,謝窈才提及她兩次撞見黑衣人的事。
“我總覺得,那黑衣人是故意出現在我面前的。”謝窈道:“就算她不是謝玉嬌,也必然是與謝玉嬌有關之人。”
當然……
她更傾向于是謝玉嬌。
死而復生固然駭人聽聞,但且不提當初謝玉嬌有假死的可能性,就算當初是真的死了……
她還清楚記得前世的事呢。
從前的她不信這些鬼神之說,如今卻覺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蕭稷聽的擰緊了眉,低聲叮囑,“往后出門,多帶些人隨行。”
寧可聲勢浩大些,也不能將謝窈置于危險中。
“好。”謝窈眉眼彎彎,乖乖應下。
因著解憂等人已經開始行動,雖然都在計劃之中,但蕭稷也擔心謝窈和孩子們會真的出事。
所以將三人保護得極好。
可一日過去,無論是太子府還是皇宮,都平靜的沒有一點波瀾。
謝窈和蕭稷都清楚,這樣的平靜往往代表底下醞釀著更大的風暴。
而延禧宮的淑妃也在猶豫。
猶豫今天還要不要再像是前幾天那樣去養心殿詢問事情進度。
倒是解憂主動提醒,“娘娘,您今日不去養心殿嗎?”
淑妃瞧了解憂一眼,“本宮要去嗎?”
解憂點頭,“自然。”
“若是娘娘今日不去,豈不是會惹人懷疑?娘娘當表現的與從前沒有任何區別才是。”
淑妃點了點頭,余光撇了解憂一眼。
解憂……似乎還挺希望她去的。
淑妃眸光微轉,道:“說的也是,正好本宮還可以問問昨日小五晚膳里有毒之事!”
淑妃當即便要去,解憂又忙道:“娘娘大可不必這樣問。”
淑妃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解憂,微擰著眉,“怎么說?”
解憂立刻解釋,“娘娘您直接去問,太子定不會承認,而且還會打草驚蛇,若是太子情急之下再做出什么事……”
解憂道:“只怕危險的還是五殿下。”
淑妃心里暗道一聲果然,解憂的話說的冠冕堂皇,但她知道,解憂這只是怕她和太子在對峙的時候說漏嘴。
淑妃表情變幻,最后在眼里變成恨。
“你說的對,是本宮心急了。”淑妃深吸一口氣,往外走去,“本宮……一定要他們付出代價!”
說到這,淑妃又看了解憂一眼,“你說會為本宮解憂,開始行動了嗎?”
解憂對著淑妃露出一個笑,“請娘娘靜候佳音。”
已經開始了?
淑妃眉心微擰,到底沒好再追問,轉身朝著養心殿的方向而去。
養心殿不是什么人都能進的。
淑妃獨自進殿,解憂等人候在外面。
不多時,解憂等人就聽到了里面傳來淑妃暴怒的聲音,“等等等,還要等?你究竟要本宮等到什么時候?!”
緊接著是蕭稷無奈的聲音,“淑妃娘娘,這件事情已經在查了,但……”
“本宮不要聽你說這些!本宮要的是結果!”淑妃氣惱的打斷蕭稷的話。
隨后便是一番唇槍舌戰。
當然,主要是淑妃進攻,蕭稷則是各種防備推諉,外面解憂等人聽著只覺里面劍拔弩張,似乎隨時都能打起來。
但其實此刻淑妃說著最狠的話,手里卻握著筆寫著她與解憂這兩日的對話。
她一邊質問,一邊將手里的紙張推到蕭稷面前,讓太子知道現在的情況。
等信息交接的差不多,淑妃這邊也說累了,算著和前幾日差不多的時間,淑妃一臉氣憤的離開了養心殿。
李大監立刻上前,好聲好氣的陪著笑臉送淑妃離開。
淑妃連個眼神都沒給李大監,看起來極為高傲的樣子。李大監心中苦笑,從前淑妃娘娘性子雖冷,但人卻是極好的,可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看不起人……
看樣子淑妃娘娘是打從心底里認為,五皇子的事是太子殿下所為。
李大監雖然不覺得此事是太子殿下所為,但他也沒有證據,他又是陛下身邊的人,此刻更不好對此說什么。
他剛送走淑妃,轉身回到養心殿外沒一會兒。
便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又回了來,來人正是方才跟著淑妃一起過來的宮女。
“李大監。”宮女行禮,“奴婢奉淑妃娘娘之命,來給太子殿下送些東西,煩請通報。”
淑妃娘娘就對太子殿下那態度,還有東西要送給殿下?
別是還沒罵夠……
“李大監。”宮女溫和的聲音打斷李大監的思緒,“淑妃娘娘也是關心則亂,娘娘冷靜下來也很后悔,所以……”
李大監對這話有點不信,但面上卻沒表現出來,只是笑呵呵道:“姑娘稍等,我這便去通報。”
李大監親自進入養心殿通報。
剛將此事說出來,蕭稷也詭異的沉默了一瞬,淑妃現在不會做這些事,就算做,也應當會提前與他通氣。
也就是說……這件事多半是有人自作主張。
“宣。”
蕭稷一聲令下,冷沉著臉坐在椅子上。
待看到進來的人是誰時,他心里暗道一聲果然。
“奴婢參見太子殿下。”解憂手里捧著錦盒,款款上前行禮,“奴婢奉淑妃娘娘之命,特來給殿下送東西。”
“太子殿下明鑒,娘娘是關心則亂,還請殿下莫與娘娘生氣。”
“自然。”蕭稷喜怒不明的聲音響起,“淑妃是擔心小五,孤都明白。”
解憂捧著錦盒上前,在蕭稷面前打開,只見里面正安靜放著一套文房四寶。
“娘娘說,這是兩個月前陛下賞賜,今特借花獻佛,希望殿下喜歡。”
解憂說的謙卑,她能感受到蕭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卻因為低垂著頭,看不見其中的深意。
“淑妃的心意,孤領了。”蕭稷沉聲道。
他心知肚明,皇帝從前沒給五皇子送,偏偏在三皇子出事之后送,其中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
而解憂此刻偏偏點出這一點……
解憂的唇角翹了翹,這才行了一禮,緩緩的退了出去……
蕭稷的眼神這才落在面前的文房四寶上,文房四寶一看精致非常,只怕是價值不菲。
蕭稷給了司南一個眼神,司南立刻轉身離開。
殿內無人,蕭稷拿起錦盒中的文房四寶,細細打量。最后察覺到什么,將墨放到鼻尖嗅了嗅。
他微微擰眉,旋即將硯臺清洗,蘸了些水磨起墨來。
絲絲縷縷的墨汁浸出,墨汁烏黑,帶著墨香。蕭稷湊近了聞,敏銳嗅到了其中多出來的味道。
蕭稷的眼里閃過一道寒芒,這味道……
“殿下。”司南從外面走了進來,低聲道:“屬下剛去打聽了,這份禮物沒有經過淑妃娘娘的手,應該是解憂直接從庫房取出來的。”
“還有……這套文房四寶,原是先皇后的。”
司南說完,看見蕭稷在搗騰墨條,立刻上前問:“殿下,這有問題?”
“嗯。”蕭稷嗯了一聲,道:“里面摻的藥……”
“能引動孤體內的巫蠱之毒。”
他久病成醫,原就對這方面有些了解,許多藥材藥性都知道。而他屢次被算計之后,府醫更是早早將能引動他體內巫蠱之毒的東西告訴了他。
“什么?!”司南面色大變,立刻就要將東西拿走。
可剛伸出手,就反應過來殿下如今已經恢復健康,又忙將手收回來。
只是表情仍舊很難看,“這么說,解憂是大公主的人?”
畢竟大公主三番兩次的利用這一點對蕭稷下手,司南這念頭幾乎是條件反射了。
蕭凝?
蕭稷眼眸微瞇,不是沒有可能,但……蕭凝如今還被關在天牢,真的會是她嗎?
而除了蕭凝之外,并非沒人知道他的情況。
還有李妃以及……當初對母后下蠱之人。
“昨日與解憂接觸過的人可有查出什么?”蕭稷轉而問起司南另一件事。
司南忙道:“回殿下,暫時還沒。”
“那些人都是宮里的老人,想要一點兒不漏風聲的查出跟腳有些麻煩。”
在宮里這么多年,卻還能活的好好的人,誰不認識幾個人?
背后都指不定是誰。
就算是司南,也不敢隨意找人調查,只能暗中私下調查,但這么多年……自然需要時間。
“嗯。”蕭稷點頭,“不急。”
他將墨條收好,擦拭干凈放入錦盒里,“拿去放起來。”
解憂今日來送這些,也不全是壞消息。
起碼讓蕭稷知道,解憂的目標……似乎并不是在淑妃面前說的那樣,是針對太子妃和兩個孩子。
而是他。
當然,太子妃那邊仍舊不能掉以輕心。
延禧宮。
淑妃回到延禧宮才發現原本跟在她身后的解憂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
淑妃當即擰眉,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解憂面上對她恭恭敬敬,實則根本沒將她放在眼里,否則也做不出這種私自離開,連告知都不曾的事了。
對她是很明顯的利用!
看起來……有恃無恐得很吶。
解憂剛回到延禧宮,就被叫到了淑妃跟前。
淑妃坐在上首,微擰著眉看她,“你剛才去什么地方了?當真是沒一點規矩!”
解憂立刻誠惶誠恐的跪下,“娘娘恕罪,奴婢方才是為娘娘辦事去了。”
她的語氣著急擔心,但跪下時眼里的平靜卻被淑妃清楚捕捉。
這人嘴上說著惶恐,實際上卻一點都不帶害怕的。
淑妃縱是心里清楚解憂對她原就是沒什么尊敬的,但此刻再明白這點也是差點氣笑。
好個了不得的奴才。
淑妃眼里閃過寒芒,但與解憂說話時,語氣卻是溫和許多,“原是如此,起來吧。”
“多謝娘娘。”解憂連忙起身。
淑妃又問:“事情都辦好了?”
“嗯。”解憂點頭,“請娘娘拭目以待。”
淑妃表情愉悅了許多,看著解憂的眼里全是滿意,“此事若做的好,本宮重重有賞。”
說完,淑妃又頓了頓,微瞇的眸里帶著幾分警惕與懷疑,“本宮倒不知,解憂本事如此通天……”
解憂心里暗罵一聲,剛剛站起來的她此刻又連忙跪下,“娘娘明鑒,奴婢所作所為都是想為娘娘分憂!”
“奴婢只是在宮中待的時間長了,所以僥幸多認識了幾個人。”
“請娘娘知曉,我等只是無依的浮萍,娘娘與五殿下才是主子,奴婢如此……也只是想謀求娘娘庇護。”
解憂此刻說的話比方才有誠意多了。
淑妃未置可否的輕哼一聲,但面色卻是舒緩許多,顯然覺得解憂的話說的還算中聽。
淑妃上前,親自扶起解憂,面上帶笑,“你這是說的什么話?”
“本宮就小五一個孩子,小五就是本宮的命。只要此次你當真能為小五報仇,本宮定是要感激重用你的。”
解憂連聲說不敢,又表了忠心。
延禧宮這才安靜下來……
解憂剛離開延禧宮的正殿,面上的討好瞬間收斂,面色沉了下來。
她回頭看了一眼正殿的大門,轉身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不遠處,正有宮女捧著午膳而來。
兩人擦肩而過時,解憂嘴唇翕動,迅速輕聲道:“東西已經送去。”
捧著午膳的宮女面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含笑對著解憂點了點頭,似乎解憂什么都沒說一樣。
隨后兩人錯身而過,落在周圍人眼中,自是什么都沒發生……
又是兩日過去。
淑妃再次尋來了解憂,沉著臉極不客氣問:“你不是說已經動了手,要本宮等著嗎?”
“又兩天過去了,你還要本宮等多久?!”
送文房四寶的第二天,淑妃便在去養心殿鬧騰時得知了此事。但她知道蕭稷根本沒用,所以并不是很擔心,此刻直接對解憂發脾氣了。
解憂也很奇怪。
她慌忙的跪在地上,心里沒底,但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反而還十分謙卑的說:“請娘娘放心,這件事必無意外的!”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