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往往的弟子們站在原地，紛紛仰頭，看著天空中絢麗的金色流光氤氳了整個天際，就連層層疊疊的云朵都被那金色流光，染上了近乎神圣，而又高不可攀的高潔意味。

新入門的弟子不懂，不由得詫異地詢問。

而在他們前方引路的萬道門師兄，也抬頭凝望著天空的變化，解釋道：“這是宗主的手筆，在萬道門留下來后，你們會經常看到的。”

“宗主的手筆？”

“自然，這些都是愿力和功德的凝聚。”

見這些新入門的弟子并不太理解的模樣，那位師兄再次解釋道：“功德之力，你們應當清楚的，是在因果線上，若是你做過什么事，引動因果線，拯救了其他人的性命、命運、前途等。”

“做了善事后，天道便會降下功德，這份功德之力，力量強大，屬性柔和，這一種賜福。”

“而愿力也不一樣，功德是做了善事，天道便會降下，但愿力卻是需要被受助之人，心甘情愿地奉獻自己的一份力量，希望他人得到自己的愿力，能夠幫助他的心愿得到實現。”

聞言，新入門的弟子們這才明白了所謂“功德”和“愿力”，究竟是代表著怎樣的力量。

但還有個新弟子，好奇地問道：“那這么多的功德之力，都是因為宗主才會降下嗎？”

“那是自然！”

那師兄帶著驕傲地開口道：“萬道門的上任宗主，因一己私欲，差點將整個萬道門都拖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如果不是我們現任沈宗主，大義之下出手，挽救了整個萬道門。”

“正是因為沈宗主，才能避免一場足以波及整個修仙界的風波，這樣的功德不可謂不大，甚至不止如此——沈宗主現在也一直保持著救世救人的作風，受惠于他的修士凡人，不知幾何！”

另一個新弟子，不由得也說：“我知道，我能有來萬道門的機會，也是宗主救了我家那邊的小村子，分明修士揮手可滅，他卻放在心上。”

一聽有人附和，那開口的師兄更是道：“那是自然，宗主他才是光風霽月的真君子！”

就在這時，最開始說話的新弟子弱弱地問。

“那……”

“那宗主獲得愿力，他的心愿又是什么？”

當這句話問出后，所有人都沉默了，就連最開始熱情于給他們新弟子解釋的師兄都不再說話了，在長久的沉默后：“誰都不知道，或許……和在主殿之上，那畫像里的人有幾分干系吧？”

“那人是誰？”

“宗主曾經的師尊，只是……她羽化了。”

被金色流光暈染的天際，那層層疊疊的愿力和功德之力，全部匯聚到了萬道門的燕來峰上，在沈長臨繼任了萬道門宗主之位后，就把主峰定在了這里，在此刻——山頂之上。

云霧繚繞時，一覽群山小。

一身白衣，負劍而立的青年長身如玉，仿佛有著霞姿月韻般的風姿卓絕，他立于山巔之時，垂眸之間，好似將一切都收于眼底，睥睨蒼生。

所有的力量匯聚于此。

在金色氤氳的天空之上，一只巨大的眼眸出現，瞬間無形的屏障將整個燕來峰都就此隔絕。

“你已經做到極致了，沈長臨。”

“是嗎？”

站在山巔的沈長臨，卻抬頭，對上了那只屬于天道的眼眸，認真道：“可我覺得還沒有。”

每當降下功德之時，天道都能降臨片刻。

它俯瞰著世間，居高臨下地道：“你知道集齊九千九百九十九萬份功德有多不容易嗎？沈長臨，就算你集齊了功德，想要這些人們心甘情愿地拿出愿力，又是多么艱難的一件事。”

“人們都是自私的，就算是你救了他們所有人，他們或許會感謝你，但付出愿力……”

“沈長臨，你不可能成功的。”

天道冷聲說著：“更何況，你知道你需要集齊多少份愿力嗎？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份愿力，沈長臨，你憑什么認為，你能夠收集到？”

愿力，便意味著——要那人心甘情愿，發自心底地，希望其受愿力者的心愿得以實現。

氣氛凝滯而沉默著。

沈長臨負劍而立，深色的眼底就連情緒波動都沒有，絲毫沒有因為天道的話語而動搖：“我不知道，我從來都不敢肯定這件事。”

“但是……”

“我只知道，如果不這樣做，我的余生都會失去意義，萬道門已經足夠好了，修仙界也是如此，唯一不好的事……是她不在了。”

天道似乎還想說什么，但就在這個時候——

沈長臨的眉眼冰冷，他手中的長劍在掌心間一轉，而后直直地劃向天際，瞬間撕裂破碎天空之上的那只巨大天道眼眸，硬生生將其劃破般！

天空之上，屬于天道所留下的痕跡，都已經消失不見，而沈長臨這才收回長劍，冷眼凝望。

“你只需要降下功德即可。”

“該如何做，是我的事。”

說罷，沈長臨一招手，漫天金色的功德和愿力紛紛向他涌去，他抬手一握之時，它們被全部控制在手心，就如同滿天霞光被他所握住。

天道留下的痕跡，快要消失之時——

“沈長臨。”

“她的轉世降臨了，你要去看看嗎？”

即將步入洞府的青年，腳步停住了，扣住長劍的指尖泛著蒼白的色澤：“……我會去的。”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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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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