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不準不回家第63章不準不回家→:遲老爺一語道破。
他是打牌的老油條,麻將會打不會打,單是看牌池便能窺探出其中一二。
遲老爺想碰什么牌,吳清之就打什么牌,天下哪有這樣的巧事,分明是算準了牌,暗中把牌放出來,有意讓他胡。
當真是個心思細的。
被岳父戳穿,吳清之索性也不瞞了,只客氣的笑一笑,把款結完,與遲老爺并肩走出飯店大門。
遲榕見人來了,便不再與她二叔斗嘴,乖乖巧巧的往廊柱旁邊一站,只等著接下來的安排。
“阿爹,一會兒回家我能和你坐一輛車嗎?”
遲老爺剛一走近了身,遲榕便挎上他的胳膊,父女二人親親熱熱的邁下石階,好一副盡享天倫之樂的模樣。
聽女兒這般問話,遲老爺雖臉上笑嘻嘻的,卻并未首肯。
“你和小吳一起坐車回家,又不和我順路,”話音未落,遲老爺推了推原地怔住的女兒,又道,“去呀,還愣著干什么,一會兒小吳等急了。”
遲榕癟著嘴,巴巴的看向阿爹:“阿爹,咱們四年沒見了,你不再多問問我嗎,比如說我嫁人了,你可以問問我嫁人后過得好不好,每天開不開心。”
遲老爺立刻說:“阿榕,那你和爹說說,嫁人后過得好不好,每天過得開不開心呀?”
“敷衍!”遲榕聽罷,原挎在阿爹胳膊上的手用力一撒,直往腰間叉住,“我是不是你親姑娘!”
遲老爺一擺手,復又點住遲榕,再問道:“阿榕,你且先答了爹爹的話,過得好不好,開不開心?”
遲老爺反客為主,遲榕只得作答,于是扭扭捏捏的偷瞄著身后的吳清之,哼哼唧唧的說:“是過得挺好的,也挺開心的……”
遲老爺一副心下了然的態度,只扶住女兒的肩膀,將她調轉方向,推向吳清之身邊:“我看到你就知道你過得好!老子看孩子,一眼就看出名堂,哪還用得著問!”琇書蛧
他這一推,用了十分力氣,遲榕不設防備,腳上一頓,磕磕絆絆的被吳清之接住了。
“罷啦罷啦,爹要回家補補覺,倒時差,你們快些回去罷!”
正說著,遲老爺半個身子已經坐進了車里,只留半條腿在外面,他似是想起什么,忽又遙遙的轉向吳清之道:“小吳,下次再約你打牌,務必使出全身功力!”
話畢,車子發動,頭也不回的開出去。
本就是久別重逢,這一頓團圓飯便吃的久了些,再加之幾把麻將轉著圈打下來,時間已至酉時。
酷暑時節,白日漫長,雖然已近傍晚時分,但太陽并不西沉,天光仍是亮堂堂的。
自從端午行兇事件之后,夜晚的娛樂少了很多,路邊已沒了小商小販賣零嘴,街道上顯出幾分冷清之色。
吳清之只吩咐開車回家。
“遲榕,我先送你回去,我還要再去商行一趟,處理些事情,很快便回來。”
吳清之說罷,又要舉起那把小折扇,問遲榕還熱不熱。
過了太陽最毒的正午,溫度早已降了下來,現在車子一路暢行,只有涼風拂面,愜意的很。
遲榕搖搖頭,卻又好奇起來,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吳清之加班。
大抵不會是談生意,吳清之安排檔期向來井井有條,從不爭分奪秒的做事。
遲榕向來不過問也不插手吳清之的工作,從前是為了避嫌,現在則是為了不教吳清之太過操勞。
可遲榕實在是好奇的緊,在座位里扭來扭去,終于問出口來:“可不可以問一下……你要回商行做什么呀?”
說完,她又急急的補充道:“要是不方便說也沒關系,你就當我沒問。”
吳清之原是神色淡淡,見遲榕這般探問,分明是在體恤他,便不由得微笑起來:“不過是商行要招聘員工,不算是大事,但今晚要把崗位定下來。怎么,夫人舍不得我?”
遲榕本以為吳清之正在為了工作費心勞神,公事家事夾在同一天,總是讓人分身乏術的,誰料他還有心情調笑她,看來真不是什么要緊的問題。
可她被吳清之這樣一逗,臉自然是燒起來:“什么舍得舍不得,就你最自戀!”
吳清之只當遲榕嘴硬,便存了心思要作弄她:“既然如此,我今晚便在商行睡罷。反正工作又多,夫人又不想我,回去也是多余。”
此話效果極佳,遲榕立刻坐不住了。
“不行!”遲榕嚷嚷道,“你不能在商行睡,這樣一點兒也不好!”
“何來不好?遲榕,你又不想我,還在乎我在哪睡嗎?”
遲榕結結巴巴的說:“這個嘛,不一樣的,你必須要按時服藥。”
吳清之道:“我回家把藥帶過去。”
“天氣這么熱,不洗澡不行,要講衛生!”
“我辦公室里帶淋浴間。”
“通宵工作有害健康,你得好好睡覺!”
“商行有折疊床可睡。”
一言一語回駁下來,遲榕最終無言以對。
她是絕對相信吳清之可以為了工作而夜不歸宿,但她不愿意這樣。
不是為了面子,也不是為了旁人的閑言碎語,遲榕只是單純的希望吳清之能夠回家。
細細想來,他們每天相互陪伴的時光中并非每時每刻都膩在一起,許多時候,兩人皆是各行其事,互不打擾。
吳清之倚靠在沙發里看賬本,遲榕則是躺在自己的小書房里讀小說,二人雖相隔一扇門,卻不相離。
可遲榕莫名覺得這樣很好,哪怕二人不在一起說話,不在一起做事,但只要待在一處,就很好。
遲榕啞口無言,神情郁郁的蔫了下去。
吳清之見狀,立刻捧起她的臉,作勢要吻下去。
遲榕閃閃躲躲,就是不肯讓吳清之親,兩人在后座鬧成一團,早已忘了前座閉口不敢言的司機。
最終,還是吳清之借體型之勢,將遲榕鎖入懷中。
遲榕扭一扭,懷抱紋絲不動,再扭一扭,仍是無法脫身,于是只得放棄掙扎,
“遲榕,你好小氣,當真不要我回家了么。”
吳清之抱緊遲榕,把嘴唇貼在她的耳邊,吐出微熱的呼吸。
此時此刻,遲榕已經明白了吳清之是意有所圖,故意捉弄她,要借機親近。
但親都親了,抱也抱了,她自是不好再端著個虛架子,于是故作嚴肅的清一清嗓子,說出口的卻是關心的話:“那你要幾點回家呢,早些倒沒什么關系,要是回來晚了,我好提前給你煮宵夜吃。”
吳清之一滯,心中卻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便立刻說與遲榕來聽:“遲榕,要和我一起去商行嗎?”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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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