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再會曹少爺第100章再會曹少爺→:遲榕腹痛難忍,便不打算下樓在餐廳用飯。
管家見狀,遂察言觀色,不等主人吩咐,便在臥室中擺起一張小桌。
布好菜罷,才道:“少夫人身子不適,那午間煮的綠豆湯,我便替您二位賞給下人們,飯后再煮些姜撞奶送來,二位意下如何?”
遲榕原是懨懨的躺在沙發里,聽得管家之言,卻立刻來了些精神。
此言聽似尋常,可既證明了那綠豆湯來源清白,更又能享到新的口福。
遲榕于是急切的說:“姜撞奶多放糖!”
“不可。”
一道清清淡淡的聲音打斷了她,復又向管家囑咐道,“多煨幾壺熱水備著。”Χiυmъ.cοΜ
管家得令,即刻退下。
吳清之這才轉過身來,親昵的在遲榕的鼻梁上刮了一刮,責怪道:“還吃糖,也不怕再蛀了牙。”
遲榕小孩子心性,好了傷疤忘了疼,直央求著吳清之,非要吃甜的。
“我阿爹說,吃糖使人快樂,我現在如果不快樂,肚子就會更痛!”
說罷,更是陰惻惻的捂住肚子,一迭聲哎呦呦的哀嚎起來,“哎呀不好,現在就感覺又有些疼了!”
遲榕此番,乃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方才她明明已經服了一片阿司匹林止痛,這廂癥狀已經減緩了許多,又怎會痛得苦不堪言。
卻是吃準了吳清之心疼她,無奈之下,定會讓步。
于是那飯后呈上來的姜撞奶,果然是吊了紅糖漿的,甜蜜得緊。
遲榕正美滋滋的含著勺子,卻見吳清之從盥洗室的臟衣簍中,默默取了那沾染了血漬的衣衫,要命傭人拿走清洗。
遲榕立刻攔住了他,忽閃忽閃著大眼睛,巴巴的說:“……我、我不好意思讓外人洗。”
吳清之拎著臟衣服的手頓了一頓,正欲分說,卻聽見窗外一聲鳴笛,只當是來者不善。
于是轉身,先將那幾件衣服丟回了臟衣簍中,這才捏一捏遲榕漸漸熱起來的小手,輕聲道:“遲榕,你好好在屋里休息,我去去就回。”
遲榕朝著窗戶的方向探首道:“是誰這個點來做客?我可以和你一起下樓看看嗎?”
但見吳清之嘴角上揚,眼中卻冰冷如斯,顯出一種假惺惺的微笑來。
他微一點頭,嗤笑一聲:“做客的怎會不請自來?你同我一道,只怕那來人無禮,又沖撞了。”
話畢,遲榕眉毛一皺,心中頓時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不請自來的客人,至今為止,卻有一人。
便是那失魂落魄的曹少爺,曹愛民。
她正在心中惴惴的猜想著,那廂,吳清之卻已然理了理衣裝,推門出去了。
自今日午間,賑災物資查出賬目空白一事之后,吳清之便粲然冷笑,只輕飄飄道,要那曹老板追悔莫及。
既已有如此危言在先,現在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這曹少爺卻又出了些岔子,若道只是巧合,遲榕自然是不信的。
遲榕當即覺得事出反常,遂附耳貼門,待吳清之腳步遠了,她才偷偷摸摸的開了門,矮著身子,跟下樓梯去。
那廂,吳清之施施然走進會客廳,明明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卻無端顯出一種粉墨登場的意思。
來人仍是一襲青衫,只不過那長袍下擺濺滿污泥,一雙皮鞋也蒙著土灰,顯得甚為狼狽。
遲榕躲在廳外,扒著門縫看去,只見此人顏色枯槁,不是曹少爺,還會是誰?
“曹少爺,幾日不見,怎的這般憔悴?”
吳清之笑意盎然昂的落了座,更是掀了掀茶杯的蓋子,品茗一二,好不愜意,道,“莫不是又為了那粉鉆的事情?”
但見曹少爺抬起頭來,竟是一張蓬頭垢面的臉:“不、不是……吳老板,是曉曼!她病了,她很不好,可誰知今天傍晚,更有一伙人闖進她的住處,教她還錢!”
吳清之眉毛一挑,作出驚異的神情,問道:“還錢?她一個女子,吃穿用度全掛在你身上,又能欠下什么外債,直惹得人家上門討要?”
吳清之說罷,身子向旁的偏了一偏,不作聲色的遠離了曹少爺幾分。
此時此刻,曹少爺正沉浸在他悲哀的戀情之中,哪還顧得上吳清之的動作。
于是,只迫切的咽了一口熱茶,潤了潤嗓子,復又開口道:“吳老板……你是只道的,曉曼的出身不好,這回是她以前的……以前的男朋友找上門來了。”
曹少爺的聲音之中,強壓著一股巨大的悲痛與屈辱,此話說罷,語氣簡直都要變了調。
他哽咽起來:“他說是、說是……要拿回他在曉曼身上花過的錢。”
吳清之原是默默的坐著,聽得話音至此,當即輕笑了一聲,體恤道:“原來如此,這又有何難,曹少爺只管再去籌些款子,把那宵小打發了便是。”
語畢,曹少爺卻是悶頭不語,氣氛竟一時間有些緊張起來。
門外偷聽的遲榕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只見那曹少爺昂起頭來,可欲言又止,復又低頭。
最后,似此狀般欲言又止,反復三次,終于道:“我自己的錢財物件,能典當的、能賣的,都已經一件不剩了……我爹的門面地契,還有皮貨的交易合同,也全教我偷偷拿去那錢莊做抵押了……如今,我已是孑然一身了。”
說罷,他便誠惶誠恐的看向吳清之,只待發落。
然,吳清之看清他的來意,卻是不怒反笑,優雅非常的放下了茶杯。
他開了口,擲地有聲:“曹少爺,此話差矣。”
吳清之笑道:“你還有你偉大的愛情,你還有馮姑娘。”
此話仿佛燎原之火,頓時將曹少爺的眼眸點亮。
曹少爺激動的顫聲問道:“吳老板,您的意思是,肯愿意幫我了?”
吳清之微一點頭,只微笑的看向曹少爺:“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此次我愿為曹少爺兩肋插刀。”
此話一出,遲榕只看到那曹少爺熱淚盈眶,幾乎要跪在地上,向吳清之叩謝。
可這一次,吳清之卻并未伸手將他扶起。
于是,只待那曹少爺講明計劃,左右不過是借一點錢,要與馮曉曼私奔,姑且離開岳安,避一避風頭。
吳清之聽罷,當即允了他去。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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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