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罷工第195章罷工→:白家當然不會置之不理。
眼下白娉婷鋃鐺入獄,白家大勢已去,人走茶涼之時,看客終是看客,一切冷心冷情。
吳清之亦不例外。
可他多少又帶著些憐憫,好歹指了條出路與白老爺去。
只是,人命無價,吳清之尊口一開,談一筆人命的買賣,數目定是要往天價里要。
朝夕相處之下,遲榕已然讀懂了吳清之的性子,他非圣賢,亦正亦邪,左左右右,無利而不往。
唯有對她,是捧著一顆真心的。Χiυmъ.cοΜ
那日,宋曉瑗告訊罷,送客之后,遲榕便可斷定,近來善堂物資不愁,定是這白老爺之所為。
這個世道,鮮少會有幾個慈悲心腸的有錢人,能為善堂日供白米與鮮肉、被褥與藥物。
白老爺是俗人,此番亡羊補牢,不過是為了替白娉婷謀得一線生機罷了。
是日,原是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岳安城太平了些,便要小辦一個廟會,好把錯過的熱鬧與喜慶補回來。
遲榕好事,這樣湊熱鬧的好機會,定然少不了她。
只是今時今日,甚為不巧,商行例行公事,要進行季度資產清點,務須加一加班。
遲榕身兼兩則要職,如今更有一層吳氏少夫人的名頭擺在明面之上,若要逃走罷工,便是一種相當不齒的行為。
“遲榕,你以前逃學的招數呢?”
那廂,吳清之卻是笑問,但見他鳳眼彎彎,仿佛視加班為一種樂趣。
遲榕不由得在心中腹誹,然,甫一開口,話頭竟變了模樣。
“不要瞎說噢!我以前逃學是因為不喜歡學校的先生,又不是不喜歡讀書。”
語畢,吳清之聞聲,當即來了興致。
他盎然的笑了一笑,隨后調轉方向,只望著遲榕挑眉:“哦?那如今不罷工,難道是因為喜歡老板嗎?”
吳清之眸光熱切,他之于遲榕,可謂是見縫插針,言語行為,皆可示愛。
遲榕被他盯得渾身發毛,心中卻砰砰直跳,于是耳尖一紅,當即遮掩著嚷道:“我是為了工資!每個月好幾十塊錢呢!”
遲榕一面說著,一面垂下小手,偷偷撫了一撫荷包。
遲榕嘴硬心軟,正是暗喜。
此番,實乃因為時至今日,她已經攢了三百多塊錢。
遲榕此人,前面十來年被養壞了,是一個非常不自律的人。
假設,如有十塊在身上,遲榕便可花出十二,余下兩塊,是她打麻將贏來的蠅頭小錢。
遲榕花不了大錢,攢不住小錢,如今能夠攢出三百塊,已然屬于奇跡。
然,她之初心,卻是為了買一塊手表贈與吳清之。
遲榕至今不會忘,商行的男同事們談論手表時的模樣,她覺得吳清之應當配得上更好的禮物。
手頭沒錢之前,遲榕總為吳清之徒手畫手表,權當畫餅充饑。
于是數月以來,遲榕動心忍性,克服誘惑,終于得償所愿。
正巧今日廟會,街道上的店鋪總會一道延后打烊。
遲榕遂想著,加班罷,定要去洋人的鐘表鋪里買手表。
到時候,只要隨便找個買吃食的借口將吳清之支開,只待手表買回,定要看他大驚大喜。
思及此,遲榕的小臉已然笑開了花。
吳清之默默,看著遲榕傻乎乎的笑。
然,看不過幾分,終是喜歡得緊,于是大手一撈,直將人按在懷里,重重的的親上一口。
他是故意下的重口,故而此一吻又深又響。
那聲音實在是響,啵的一聲,遲榕的臉上立刻現出一個淺紅的印子。
遲榕脾氣倔,又是個不肯退讓的,當即翻身暴起,直要啃罷吳清之一口,算作報復。
誰料,此舉卻是正中了吳清之的下懷。
吳清之算準了時機,為的就是這等唇齒相依的親密。
那廂,遲榕已然勾住了吳清之的脖子,小嘴亦然貼了上去。
卻不想,蔣興光正在此時推門而入。
“我這邊查完賬了,吳清,你二人……呢?”
他之二人,春色旖旎,情勢大好。
蔣興光一瞬不瞬的怔愣著,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
遲榕頓時尖叫起來:“我我我我、我要罷工!我現在就要下班!”
吳清之于是沉著臉色看向蔣興光。
“興光,你的能力非常出眾!”
吳清之眉眼彎彎,卻笑不進眼底,“能力出眾,故而責任更要加重。”
他一面說著,一面取來遲榕面前的一壘公文,徑直疊放在自己的那一壘的上方。
“這些,不如一道拿去查了罷。”
蔣興光如鯁在喉,辨也不是,求亦不得。
調情被撞破,遲榕羞得過分,旋即嚯的一下沖出了辦公室。
吳清之急于追妻,遂淡淡的拍了拍蔣興光的肩膀,道:“遲榕罷工,我得去給她做一做思想工作,這些你且辛苦一番。”
胡攪蠻纏!
蔣興光欲哭無淚,只得揣著明白裝糊涂。
吳清之罷工,的確是一樁非常難得的稀奇事。
其實遲榕并沒有真的打算罷工,她原是生怯,要避一避羞,只待蔣興光離去罷,仍是要返回加班的。
遲榕可憐兮兮的蹲在樓梯口口摳手手,誰料,身后腳步聲近,甫一回望,竟是吳清之走來。
卻見他臂上搭著外披,面上氣定神閑,好不自在。
“新同事,你大膽!竟然工然罷工,難道是要置老板的威嚴于不顧嗎!”
遲榕賴道:“我好像也不算新同事了,我已經是老油條了,再也不怕老板對我耍官威了。”
吳清之柔聲一笑:“如此,那便只有好生調教一番了。”
此話有一種預警的效果,遲榕聞言,心中立刻警鈴大作。
“我勸你不要亂來!這可是職場!人多著呢!你別動不動就想著那個那個!”
然,落在她眉心的,卻是輕飄飄的一記彈指。
吳清之點了點遲榕,復又將她扶站起來,口中道的是溫言軟語。
“遲榕,我知道你想出去玩,那我便帶你去玩。”
“那這豈不是老板帶頭罷工……”
吳清之笑道:“我為你罷工,又有何不可?”
“遲榕,為你,百無禁忌。”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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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