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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龍王娶后-第116章 總覺得這孩子親切
更新時間:2025-04-01  作者: 上玖殿下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現代言情 | 現代懸疑 | 上玖殿下 | 三月三 | 龍王娶后 | 上玖殿下 | 三月三 | 龍王娶后 
正文如下:
第116章總覺得這孩子親切第116章總覺得這孩子親切→、、、、、、、、、、、、、、、、、、、、、、、、、

“那要是真在咱們鎮找到了,嘖嘖嘖,不知道是哪家的閨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我看,有難度。咱們鎮子也就這么大,鎮上人家哪戶生了幾個崽,咱們大家都一清二楚,這么多年來沒聽說誰家孩子是撿的啊……

倒是有個撿的,不過她親生爹媽就在鄉下,來路可清楚著呢!”

“你也說了,咱們鎮子也就這么大,關鍵鎮子下還有十幾個村呢!范圍也挺廣的,萬一那孩子是在鄉下村里呢。這都過去一二十年了,誰還記得當年的事。

不過你說他們找孩子有難度,倒也確實,咱們這一帶這么多鄉鎮,他應該在別的地方也找了。咱就說這當官人家就是親情薄,當官的婆娘就只會打扮的花里胡哨享清福,自家的孩子都能弄丟!

我們這些鄉下婆娘雖然說比不上人家小日子過得舒爽,比不上人家講究見識多,但至少沒把自己的孩子弄丟過!城里人,就是金貴!”

“說得對,我也看不慣她那副舊社會官太太的囂張樣!”

兩大嬸說話毫不避諱地膽大吐槽著,挎著桃籃子與我擦肩而過時,又朝我投來了鄙夷的眼神:“這老白家的閨女,臉上的印記怎么又嚴重了?看著跟鬼一樣!”

“我要是有這樣的閨女,我都不讓她再出門了!瞧瞧像什么樣子,明知道臉上有臟東西還整天往外跑,真是風張浪蕩!”

“老白家能教育出什么好閨女,也不看看她媽是什么人!她親媽整天妖里妖氣的,打扮的花枝招展不曉得給誰看,死了男人的寡婦整天還像個十七八大姑娘似的,不是去這家打牌就是去那家喝黑飲料,動不動就在別的漢子面前笑的狂蜂浪蝶似的,惡心死了!”

“哎呦那可不叫黑飲料,那叫咖啡,是她那個富二代女婿孝敬她的。”

“呸,本來就是泥溝子里出來的野雞,裝什么假鳳凰,一個女婿禍害了兩個閨女,一家子浪蕩貨!

親媽這個德行,養媽也是個不安分的,當年那老白家的女人可是個騷狐貍,連我家男人都被她勾得神魂顛倒。

老白那個鬼迷日眼的,更是還沒結婚就和她摟摟抱抱,哎呦喂,丟人現眼死了!”

我突然轉身,撿起地上一個碎石頭狠狠往右邊那個瘦女人背上砸了去!

“哎呦!”瘦女人吃痛的原地跳起來,拎著一籃桃子立馬扭頭兇狠瞪我:“你該死了啊!扔我干啥!”

我彎腰又撿了幾個石子,黑著臉繼續毫不留情地一顆接一顆用力朝她們砸過去,等她們被砸的吱哇喊叫時才陰森森威脅:

“你們怎么罵姓謝的一家都無所謂,要是再讓我聽見你們講我白家媽媽的壞話,我一定砸死你們!”

“哎你這死孩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

那瘦女人不怕死地脫下布鞋就要來打我,但她身邊同樣被砸破了額頭的趙家老婆卻猛一把抓住她胳膊,神情恐慌的阻止她:

“他二嫂!別去!你看這丫頭的身后有黑影,不對勁,她可是龍王的老婆!青天白日咱們這是撞鬼了啊!”

我身后……我扭頭,才發現的確有黑影,只不過那黑影是抱著桃泠的土伯大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黑氣……

她們肉眼凡胎瞧不見土伯大人和桃泠,所以就只能看見土伯大人身上溢出來的黑霧。

那黑霧,恰好是團人形輪廓。

“我的媽呀,還真有鬼啊!”瘦女人丟掉拖鞋二話沒說就拉著同行的趙家老婆狂奔逃命:“救命啊,救命啊,這死孩子還真是邪門啊……”

見她們被嚇跑,我又抓住時機朝剛跑遠的女人背上最后砸了個碎石頭,在她被嚇得尖叫一聲,差些腿軟摔趴時,抬高聲趁機恐嚇:

“以后再敢說我媽媽一句壞話,我就讓我身后的鬼吃了你們!”

兩個老女人嚇出了雞叫,邊逃命邊狂嚎:“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別吃我,別吃我!鬼啊!”

籃子里的桃子都滾了一路。

桃泠家,土伯大人小心將桃泠放在床上。

轉身要走,昏迷的桃泠卻意識全無的突然伸手,抓住了土伯大人袖角。

“舅舅……”

土伯大人驀地僵住。

我承認我在剛聽見這個稱呼時確實心頭一驚。

但,緩了兩秒,我還是當做什么也沒發生的獨自出了桃泠睡屋。

去外面看桃花。

可現在這個季節,哪里還能有桃花呢……

桃子都該結出來了!

這段時間我很少來找桃泠,因此也沒注意到,桃泠家的桃樹不對勁。

夏天了,馬上都該入伏了,桃泠家的桃樹竟一顆桃子都沒結,這樹桃花,硬是從春來三月三開到農歷五六月。

如今只是桃花頗顯頹靡不振,焉巴了花瓣而已。

是缺水了嗎?桃葉都枯了。

本著閨蜜家的桃樹就是我家桃樹的原則,我拎了兩桶井水潑在了桃樹的樹根上。

澆完樹,土伯大人才魂不守舍地從桃泠房中出來。

我心下了然的沒多問,只是伸手接了朵跌落枝頭的殘花,好奇咨詢他:“這桃樹是不是有問題?今年好像一直在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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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伯大人沉默未回答。

半晌,他問我:“剛才怎么突然失控了?你以前,不會這樣。”

我蹲在桃樹下,無聊地丟了落花,“土伯大人你還是不夠了解我,我的確很少動人,只是因為別人并沒有觸及我的雷區……她罵我媽,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在我面前罵我媽媽!”

“你媽媽對你很好。”不是問句,而是敘述。

我點點頭,腦中不自覺就浮現出了當年站在紫藤花下一身淡紫長裙,長發及腰,眉眼溫柔,骨子里都散發著知性溫婉的漂亮女人身影。

“我媽媽是整個桃花鎮最漂亮的女人,也曾被我外公捧在手心嬌養,引得鎮上提親的人踏破門檻。

我媽媽是皇族之后,身上流淌著皇親的血,只不過那個朝代沒了,外公的王府也沒落了。

王府到了外公那一代,已經成了破落戶,我媽媽還小的時候,家就被外公抵押了,后來外公帶著媽媽來了桃花鎮,皇族之后,過得卻連個普通百姓都不如,我媽媽的家,也再也沒有贖回來過。

媽媽和我爸是青梅竹馬,自由戀愛,我媽嫁給我爸的時候還被外公反對了,所以我媽和我爸的婚姻起初并不被人祝福。

我媽氣質好,長得也漂亮,桃花鎮上沒有人清楚我媽的家世,因為長得好,招來了不少閑言碎語。

但我爸媽從未被那些難聽話影響,他們的感情從始至終,都一如既往的好。直到,結婚多年,我媽被查出來不孕。

最開始我媽是崩潰的,但我爸說,有沒有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與我媽長長久久,過完這一輩子。

也是我爸的這個承諾,讓我媽走出了終身不孕的陰影。再后來,他們就撿到了我。”

說到這處,我眼眶發酸,胸口忽然絞著痛,“咱們這個桃花鎮啊,巴掌大的地方,有什么消息都是瞬間傳千里。

我媽其實早就知道我是誰了,但她不怕,她說她和我有緣,她說她養了我,我就是她親生閨女。

她不怕我克她,哪有當媽媽的,害怕被女兒克。

我親媽打上家門揭穿我的身世后,我媽第一個考慮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怕我被流言蜚語中傷。

我記得那時候我每天夜里都會窩在自己的小床一角哭,我怕爸爸媽媽不要我,我怕我以后再也沒有家了。

可我媽在發現我情緒不對頭后,直接把我接到了她和爸爸的房間,讓我睡在他們中間,枕在她的胳膊上。

她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覺,我爸給我們娘倆打扇子驅蚊蟲。

我媽很寵我,我調皮摔破手掌皮她都能捧著心疼好半天,但就是這么好的一個人,她卻在不久后,死了。

臨死吊著最后一口氣還要囑咐我爸好好待我。

我還記得,我爸給她收尸那天,是用一張草席把她裹著,抱回家的。

我爸怕嚇著我,將我媽安置進租來的冰棺后,就把棺用毯子蓋住了,我太想媽媽了,那晚我趁著爸爸在門口扎花圈,偷偷去看了眼媽媽……

只那一眼,讓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我媽生前那么漂亮一個人,死后,卻那般、血泥模糊、狼狽不堪。

我媽死后,我爸消極了好長一段時間,甚至每每瞧見我,都會忍不住的紅了眼。

我媽媽,她是世上最好的女人,只可惜命不長。”

土伯大人靜靜聽我講述著,待我話說完,才輕聲道:“你養母,她其實與你沒有母女緣分。

她的生命,有許多年都是你父親偷來的,你養母的命格被打亂,也導致你的命運軌跡有了變化……

你其實也不該是白家的閨女,你應該姓、姓謝。

如果按著當初的命途走下去,你沒被你親生父親打死,很有可能會回到謝家,并且,過得很不如意。

可因為你養母的出現,你成了白家女兒。也許這就是天意吧,白鱗宸這個名字,到頭來還是姓白。”

上次廟祝爺爺來我家喝酒的時候,我的確偷聽到他們說起我媽,說起我爸強留了我媽幾年。

我是我媽撿來的,沒有我媽,就不會有我。

這天意有時候是真的捉弄人啊!

“你知道你為什么叫白鱗宸么?”土伯大人神色淡淡的問。

我想了想,說:“我爸當年給我起名的時候,想了很多字我媽都說不好,后來我爸翻開字典隨手指了兩個看起來高大上的單字,然后一合并,就是白鱗宸了。

我小時候我爸去派出所給我上戶口,還被戶籍警察給嫌棄了呢,說這兩個字不好寫還生僻,我以后長大寫自己名字都得累死。

民警勸我爸再考慮考慮,可我爸就是死心眼,他覺得越生僻的名字越能顯得與眾不同,我雖然不是我爸媽的親生女兒,但也是在他們滿懷期待下來到這個家的。”

二十年前那個年代,男孩遍地都是國強鵬飛曉宇家輝,女孩小玉小雪佳慧家鳳,一個班上沒有兩三對重名的都不正常。

我爸指的這兩個字既生僻又意思晦澀難懂,放眼全國估計也就只有我這一個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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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伯大人嘆口氣,隨后給了個完全不同的解釋:“因為你,誕于白華,養于鱗宸。”

“啊?”我不解。

土伯大人理了理袖子,“你其實不止有一對父母,曾經你也被母親揣在懷里愛不釋手,被父親放在腿上悉心教導過,你也是承載了一人的滿懷期待,多年深情而降生的。”

我不止有一對父母,我有兩個爸兩個媽,但他該不會是想說,我親生父母曾經愛過我吧?

不可能,如果真的愛過,就不會狠心拍死我,又在多年后逼著我替謝沐瑤送死了!

我還想從土伯大人那里套點話出來,可土伯大人望著滿樹凋零的花瓣,突然說出了另一個讓我震驚的秘密:“這桃花樹,代表著桃泠的生命力。桃花飄散,是她不好。”

桃樹竟然代表著桃泠的生命力……

怪不得上次桃泠被白玉耳墜困住的時候,我也發現這門外的桃花樹有異樣,原來桃樹與桃泠生命相連。

也是這句話,讓我更斷定一直出現在桃泠夢里的那個男人就是土伯大人。

天氣越來越熱,龍玦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連續幾天都早出晚歸的。

白竹姐姐和南尊大人還在沒完沒了的冷戰,土伯大人一門心思都在桃泠身上,隔三差五就偷偷溜過去看看,回來時還偏要裝成自己什么也沒干。

嘁,當我傻呢這都看不出來!

不過桃泠因為江瀾的事也不大愛見人,有土伯在,我至少能安心些。

我爸的扎彩鋪子最近也不是很忙。

可能是真閑了,磨盤都在網上搞起了直播。

直播扎冥宅的第三天,我豪氣地給他打賞了十根火箭。

樂得他深更半夜給我打電話,偏說自己走運傍上富婆了。

那亢奮的說辭都快把龍玦臉氣青了。

當然我并沒有告訴他實情,畢竟我用自己大號給他打賞純純是為了幫他拉流量,我那個官方認證的賬號除了我和我親爹,沒人曉得那賬號和我的關系。

磨盤也一樣,倒不是信不過他,而是我這個人向來低調。

更何況在這個互聯網發達的時代,稍微有些名氣的馬甲一旦被曝光,那馬甲主人的背景必然要被一通挖。

我在桃花鎮上的名聲本來就不好,臉上還有一塊蛇鱗疤……

從小到大我都十分清楚,流言蜚語的吐沫星子是能淹死人的。

我好不容易在興趣領域稍微有點熱度,要是我的身份背景被挖了,那就是永遠也抹不掉的黑歷史,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就要大廈將傾嘍。

以前,我是覺得這張臉給我帶來了很多困擾,不然也不會多次萌生要祛疤的念頭。

但現在我卻發現,不重要了。

我的人生自從遇見那個人就圓滿了。

我爸說過,人的一輩子沒有十全十美的,與一個知冷知暖的伴侶相比,臉的確就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只要他不嫌棄就好。

我給磨盤砸錢打賞的事磨盤不出意外地告訴了我爸,而我爸也在我連續打賞他一周后忍無可忍的給我打電話叫停:

“那死小子整天在我耳邊叨叨他獲得了一個年輕富婆的獨寵,那每天晚上捧著手機對著聊天界面傻樂的模樣我真想給他兩拳!

你別再陪他胡鬧了,再鬧他真以為有富婆要包養他了!

這孩子還年輕,你不要慣著他,讓他迷失在網絡世界里,見識不到現實的殘酷!

不經過社會毒打的少年,是永遠不懂上進的!”

我聽著電話那頭我爸的暴風狂吼,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爸,我今天不打賞了,您老消消氣,我不帶壞你的小徒弟。”

我爸不悅地哼哼兩聲,想了想,吩咐:“這樣,你今天晚上再和他聊天,就告訴他你家里出事了,急需用錢,找他借兩千塊錢,然后錢拿到手你就下線,過兩天你再上線打賞給別的小年輕,務必要讓他見識到現實的殘酷!”

我:“……爸你這不是在教我詐騙還傷害小年輕的單純心靈嗎!”

我爸拳頭揮樹:“這怎么能叫詐騙呢!這叫教育,再說,你是他姐姐你騙他點錢咋了!我們這樣做不還是為了他好嗎?

他現在才接觸網絡直播那個圈子,萬一以后被騙踩到大坑了怎么辦?與其讓他被別人詐騙,那不如你來,這樣還能給他長點記性。

你放心,兩千塊錢不多,還不夠立案。”

我哽住,滿頭黑線:“爸,有你這樣當爹的嗎?人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怎么可著自己家崽子霍霍!”

我爸理直氣壯:“那別人家的崽子我也霍霍不著啊!”

我:“……”

行,我認輸。

于是我按著他的拙劣劇本演,沒兩天就成功把磨盤給演抑郁了。

是夜,龍玦剛摟著我的腰踏實下來,和我耳畔廝磨,說自己在外面的事已經辦的差不多了,以后不用再早出晚歸留我一個人在家無聊了。

他還把在江家得到的那枚白玉化成了一道白光融進我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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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奇怪,那光一進入我的身體,我就頓覺一股清涼走遍全身經絡,令我腦子神清氣爽,有幾絲電流感竄進了靈魂深處,仿佛在填平幾條裂縫……

我的手臂,還有后背,都被那股電流感竄得酥酥麻麻的。

我也主動抱緊他,正想和他訴說他不在這幾天我有多想他,磨盤一個電話甩過來成功攪亂了我倆剛努力營造出來的好氣氛。

龍玦的額角,肉眼可見的青筋直蹦。

我無奈地拿過手機接聽,入耳就是磨盤那殺豬般的慘叫嚎啕:

“姐啊!我的富婆變心了,她竟然騙了我的錢就把我拉黑了,還給我的同賽道其他小鮮肉男主播打賞!

姐啊,師父說的對,網絡不可信,女人都是騙子,我好傷心,我再也不要相信女人了——”

我早就準備好的安撫臺詞還沒背出口呢,摟著我的某龍王卻先黑臉了,幽潭般的眸子浸滿陳年老醋,猛一緊我腰肢,開口就是一股子陰陽怪氣:

“怎么,本王才離開幾天,夫人就耐不住寂寞在網上砸錢賞美色了?本王的美色,還滿足不了你么?”

這醋味,飄香十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醋壇子砸了呢!

千算萬算沒算到龍玦鬧這茬,于是那一整夜,我前半夜安撫磨盤受傷的幼小心靈,后半夜全伺候龍玦這尊大神了,連哄帶認錯帶撒嬌,才成功讓這件事過去。

要不是他顧及著我臉上的傷疤還疼,約莫那晚上得把我生吞活啃掉!

次日中午,我去找我親爹算賬。

本來想著這一趟死活也得坑他一百塊錢精神損失費,誰知我一進鋪子才發現我爸這有客人。

還是個衣著樸素,卻氣質卓然,渾身正氣的四五十歲中年男人。

男人戴著銀框眼鏡,鬢角生了許多白發,雖有些盛氣凌人,但眼角始終掛著笑意。

談吐不凡,光看那正襟危坐的姿勢,就能瞧出是個當領導的不簡單人物……

磨盤還可憐兮兮的縮在里屋扎紙人,我原本一進門就直奔柜臺的茶壺而去,趕緊給自己倒了杯熱茶解渴:

“爸你也太坑了,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都沒睡好覺!上半夜哄這個下半夜討好那個,我不管,你得賠我……”

精神損失費幾個字還沒說出口,我就一扭頭看見了坐在屋里的陌生來客。

我爸彼時正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我咕咚咽了口茶水,隨即皮笑肉不笑地向那一臉慈祥的中年男人賠罪:“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爸這有客人在。”

中年男人依舊眼角彎彎,善意的盯著我打量,隨后嘆口氣同我爸說:“這孩子啊,一眨眼都長這么大了。老弟啊,你可真是好福氣!”

我爸臉一虎:“還好福氣呢!你也看見了,這丫頭沒大沒小,咋咋呼呼的,從小到大都沒個姑娘樣!她媽媽那么溫柔的人,怎么就養出了這么個不省心的玩意兒!”

“噯,爸你這話可說錯了!”我厚著臉皮理直氣壯糾正:“我媽都走多少年了你還讓她背鍋,我這個不省心的玩意兒明明是你養出來的好不好!”

我爸聞言,眼神有一瞬的復雜,但下一秒又接著假正經,話說的嚴肅,可一字一句里卻藏滿了寵溺:

“臭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你老子都敢拿來笑話!大哥你瞧瞧,這臭丫頭像話嗎?你啊,別給她好臉,這丫頭就喜歡蹬鼻子上臉!”

我任性的朝他吐了吐舌頭。

我爸無奈瞪我,“這是你白伯伯,和爸是本家,算堂兄。”

我放下水杯立馬禮貌向中年男人問好:“白伯伯好。”

中年男人見了我,一直在笑著,脾氣溫和的問我爸:“丫頭多大了?”

我爸拿起茶杯的手一頓,說:“二十五了。”

中年男人含笑點頭:“二十五,不大不小,這年紀,正是愛玩的時候。”

我朝我爸投去了一個委屈的眼神。

我的親爹啊,你長點心吧,我還沒到二十五歲呢……

我今年才二十二歲!

莫名其妙就老了三歲,心累。

“對了,你剛才說,你昨晚沒睡著覺,除了磨盤煩你,還有誰?”我爸這才想起來問正事。

我拉長臉,反正我爸已經知道龍玦的存在了,就算現在把他交代出去……應該也無所謂!

“你、”我對上我爸那雙探知欲極強的眼睛,慫了一下,然后挺直腰桿底氣十足道:“女婿!”

我爸一聽女婿兩字,拿著茶杯的手狠狠抖了下,差點沒握住。

“咳!”我爸嗆了聲,低頭整理思緒間,旁邊的中年男人卻發出沉笑:“還真是時光如流水,眨眼間這孩子都嫁人了。什么時候結婚的?怎么沒通知我一聲。”

我爸抹了把嘴角,再昂頭,眼里竟帶著莫名的傲嬌:“咳,大哥你現在可是省里一把手,日理萬機的,這點小事怎么能叨擾你。

更何況,我們這些窮親戚,實在不敢請你這種大人物來喝喜酒,會拉低大哥你的身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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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堂,咱倆小時候可是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你現在和我說這些話,是在怪大哥這些年一直沒回來看你嗎?”

“不不不,大哥你可千萬別誤會!”

我爸忙擺擺手,說:“小時候的情誼肯定是不能忘的,自從你二十歲進了市里,三十五歲就進了省里,你有多忙,我還是知道的。

我從來沒怪過你,你清楚,我這一輩子的志向,都不在你能幫襯的范圍里。

沒請你來,也是因為這丫頭還沒和人家擺酒席,現在的小年輕啊,思想和咱們那時候不一樣,這孩子我從小就管不了,現在也管不住。

她就是我的活祖宗,至少我和她媽結婚的喜酒你還是喝過的。”

中年男人這才再度展露笑顏,松了口氣,接著略顯蒼老渾濁的目光在我身上仔細掃量,掃的我爸護崽的勁頭都快上來了。

“丫頭,先去里頭幫你弟弟扎紙人,我和你白伯伯說話呢,別杵這礙事。”

“哼!”我嬌氣的放下水杯,故意沖他吐了吐舌頭。

轉身進了里屋。

人剛邁進去,就被磨盤扯胳膊帶坐下。

“姐,外面那個大伯你猜是誰?”磨盤神秘兮兮的問。

我想了想,回答:“省長白長安對吧。”

磨盤瞪大眼睛差點驚掉下巴:“你咋知道!”

我深吸一口氣整理心情,“我上大學那會子有上過思修課!也就只有你這個呆瓜才會連自省省長是誰都不知道。”

磨盤撓頭懷疑人生:“我們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哪有人在乎這個問題啊,別說省長了,縣長叫啥名我都不知道!”

“所以你得多看電視新聞。”

“算了吧,就咱們省那個電視臺,整天就知道放跌打損傷膏的廣告,我每次調過去都在專家賣藥,咱師父都不看了,現在師父每天就守著戲曲頻道聽戲呢。

師父說了,天下大事不是咱們這些小老百姓該操心的,尤其咱們這些干陰事的,與其聽那些夸夸其談的好話,還不如多給神明上兩炷香,祈求桃花鎮風調雨順,五谷豐登來的實在!”

“倒真沒毛病。”

我坐下來陪磨盤一起扎紙人,我糊紙人身體,他板板正正給紙人畫鼻子眼。

外面的談話聲也時不時的溢進來:

“二十多年了,即便知道找著的機會渺茫,可還是不想放棄。”

“要我說,怪你自己。當年你們兩口子看見是個閨女就不要了,后來找不到了,也沒有立馬去查……這么多年,就算找著了,你能保證那孩子不會怨你嗎?”

“我們沒有不要她,我們只是、迫不得已。”

“哼,迫不得已,所以把剛生下來的孩子扔了,把大兒子帶走了。你怎么不把大兒子留下呢?”

“那時候想著等安全了就回去接她。”

“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你放在河邊,那么冷的天,她就算不被凍死也會被野狼野狗叼走吃了!”

“萬一,那孩子被救下來了呢?”

“大哥,這些年來,你們對那個孩子有過一分鐘的愧疚嗎?”

“我愧疚啊,這些年來我幾乎都活在愧疚自責里,我沒法忘掉那孩子剛出生時,可愛的模樣,那是我白長安的閨女啊,我怎么能舍得,真不要她?”

“大嫂呢?我看大嫂對找孩子的事情很排斥。”

“她,只是太想念孩子,不敢面對孩子而已……”

“大哥,聽我一句勸,別太執著,不然會……有麻煩。”

“你是不是、算出什么了?”

“這是城隍廟的廟祝給你算的,下下簽,簽文你可能看不懂,我解釋給你聽。凡事別太執著,命里有時終須有,你和那個孩子,命里沒有父女緣,如果一定要找,會有血光之災。”

“血光之災?我會有血光之災嗎?”

“也可能是家里其他人。”

“沒有父女緣……可我就想知道她究竟是否還活著。”

根據偷聽到的信息,我捋了下,然后得出了個結論——

這就是鎮上來的那個找閨女的大官!

嘖,當年把孩子扔掉現在又回來找……那孩子能認他才怪。

不過換個思維方向想,如果那孩子真在桃花鎮上,過夠了苦日子突然多了個省長爹……

那簡直是人生逆襲啊!

或許打小被拋棄的仇,也就不念叨了。

省長千金,這身份給誰誰能拒絕得了誘惑啊!

白長安在我爸鋪子里坐了很久,從找女兒聊到小時候的趣事又聊到家庭瑣事、再聊到他那不成氣候的兒子……

就這么從下午聊到了太陽下山。

傍晚五點半了他們還興致勃勃有說不完的話,但我家那口子有點等不住了,親自踏著滿地散落的夕陽來找我。

我二話沒說激動沖了出去。

我爸看我跑了,怕是猜到了些什么,想阻攔的話愣是沒擠出嗓門。

我撲到槐樹下那抹頎長瀟灑的身影懷里,摟著他脖子親昵的往他臉上吧唧一口,先給他消消氣。

“這么想我啊,才一下午沒見就忍不住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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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龍王黑著臉扶住我腰肢冷冷道:“我都懷疑夫人是不是蓄意報復了!報復本王這幾天沒能陪你。

之前忙碌時不覺得時間有多難熬,總想著快些打發完趕回家哄你睡覺,每天都是來去匆匆,擠著時辰陪你。

可現在輪到你讓本王等了,本王才發覺,沒有你的分分秒秒,有多難熬!

小東西,你告訴本王,前頭幾天,你也像這樣瘋狂想念本王么?”

我乖乖往他懷里蹭蹭,嘟囔道:“那你以為,每天和你單獨相處時間那么少,我其實特別怕這種日子一直持續下去。

一日三餐總是下意識想等你回來一起吃,我每晚都是盯著時間等你到家的,想和你說說話,又怕你太累。

你說你只是個龍王,怎么就那么忙呢!搞得像日理萬機的皇帝一樣。”

“前幾天的確太多事,我不想留著那些事隔三差五的離開你,就想著一下全處置完。這樣,就不用再把你單獨放家里了。”

“這下你知道等人的滋味不好熬了吧!”

他按住我的腦袋,大手揉揉:“下次還是把你帶上比較好。”

沒一會兒,一個穿黑風衣的年輕男人跑進了我家鋪子。

半分鐘后,那個姓白的大官被年輕男人請了出來。

準備上車。

年輕男人殷勤給白長安開車門,見白長安朝我這頭望過來,年輕男人嚇了一跳:“嚯!這小女孩的臉好辟邪!”

白長安眼里笑意陡然涼卻了幾分,“小陳,注意措辭!”

被稱作小陳的男人尷尬的咳了咳,低頭不敢再多說。

白長安站在車門前,依舊望著我,很久,才唇角掛著笑說:“不知道為什么,看見這孩子,我總覺得很親切。”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