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小少爺,乖一點(24)第24章小少爺,乖一點(24)→:一個形容枯槁的中年女人披散著頭發,不斷拿起身邊一切可以拿到的東西,瘋一般地朝著晏承郁砸去。
而晏承郁只是站在那動也不動,任由著女人的發泄。
門口的光亮和房間的黑暗徹底將這個世界分為兩半,少年站在最接近門口的位置,卻怎么也踏不出那僅剩的最后一步。
見晏承郁一直沒有吭聲,那女人越來越瘋,最后直接抓起桌上的煙灰缸朝著晏承郁扔去——
“你怎么不去死!”
重物砸到肉體發出一聲悶響,但意料之中的疼痛卻沒有發生。
晏承郁遲鈍地眨了下眼,微微抬起頭。
熟悉的身影擋在他面前,鼻翼間重又充斥著那股令人心安的清香。
——是喻梨。
“我認識的小少爺可不是這種傻站著被人欺負的性子。”
帶著一絲調侃笑意的聲音響起,熟悉的稱呼讓晏承郁眸底的冰冷瞬間破碎。
他呼吸一窒,下意識去檢查喻梨有沒有受傷。
“沒什么事,”喻梨揉了揉被砸到的手臂,笑著安慰晏承郁:“這大媽用的力不大,也不怎么疼。”
晏承郁抿著唇,沒有理會。
他第一次近乎狼狽地抓起了喻梨的手,動作粗魯地拉起了袖子——
女孩白嫩的手臂上,一抹淤青就顯得異常刺眼。
喻梨“嘖”了一聲,還在試圖安慰著晏承郁:“其實是我體質的原因,看著有點嚇人,但實際上一點事都沒。”
“你閉嘴!”
晏承郁的嗓音驀地一沉。
他心口郁結著一口上下不得的氣,梗著他連一絲呼吸都帶著隱約的疼。
而在晏承郁垂眸看喻梨手臂上淤青的時候,這個場景更是刺激到了瘋女人。她大喊大叫了起來,甚至拎起了一旁的掃帚準備朝著站在門口的兩個人打過去。
然而她所有的動作都被晏承郁的一個眼神嚇到愣在了原地。
“許知若。”
墨色的眸中浮現出濃郁的戾氣,晏承郁周身的氣息開始不穩,陰鷙地盯著距離他們不遠的女人。
他一字一句:“你如果那么想去見晏誠豐的話,我可以讓你過去陪他。”
只這一句話,許知若僵硬著動作,臉色鐵青。
許知若?
喻梨也一怔。
那不是許姨的名字嗎?
她后知后覺地仔細打量著面前的瘋女人,這才發現眼前的女人雖然消瘦,但眉眼間卻是和醫院里的許姨近乎一模一樣。
喻梨看了一眼晏承郁黑沉的面色,最終還是閉上了嘴,什么話都沒問。
“——我應該掐死你的。”
好半晌后,許知若才啞著聲音開口。她死死地盯著晏承郁,眼睛赤紅,恨不得生啖其肉:“你是惡魔!你根本就不應該存在這個世上!”
她聲嘶力竭地嘶吼著,卻又因為忌憚著什么最終沒有上前,狠狠地喘著粗氣。
“我的確是惡魔,也的確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
相比較許知若的瘋癲,晏承郁的回應就平靜了許多。
像是被許知若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的人并不是自己,晏承郁抬眸,嘴角扯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可誰讓當初是你想要把我生下來去威脅晏家的呢?”
這一句話像是觸碰到了許知若的逆鱗,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一點情緒瞬間被點燃。
“閉嘴!你給我閉嘴!你這個雜種!”
她瘋狂尖叫了起來。
尖銳刺耳的叫聲以及源源不斷惡毒的詛咒讓喻梨想要捂住晏承郁的耳朵。
而事實上,她也這么做了。
耳邊熟悉的咒罵聲一瞬間消退了許多,晏承郁有些訝異地看向喻梨,卻發現小姑娘緊抿著唇,神色帶著壓抑著的憤怒。
他垂下漂亮的眸子,安靜了半晌后,才有些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其實在很早之前,在聽到這些不堪入目的咒罵聲的時候,晏承郁是期待著有人能夠出現,然后捂住他的耳朵。
可事實上,他等到的只有更多的打罵。
晏承郁原本早就應該習慣的。可直到有一天,他原本的幻想成真了。
原來真的會有人捂住了他的耳朵啊。
晏承郁喉嚨一陣澀得發緊——
心底某塊荒蕪的地方隱隱有什么在破土而出,寂寥的虛空不斷被吞噬著,所到之處都瞬間變得柔然得不可思議。
垂在身側的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晏承郁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越發清晰。
“你說夠了沒有?”
喻梨并不知道晏承郁的異常。
她只是看到她的小少爺垂下腦袋,渾身氣息低沉,甚至不用看都能想到的那種委屈,讓喻梨心中猛然涌起一股無法抑制的戾氣。
“我不是小少爺,對你也沒什么憐憫。”
喻梨扯起一抹弧度,笑意不及眼底。原本琥珀色的眸子閃過一絲極淡的金色,卻又很快被更濃郁的沉郁所吞沒。
她沒有松開捂住晏承郁耳朵的手,只站在那抬眸望著許知若。
眼底的殺意濃郁到快要化為實質,仿佛下一秒就能完全吞噬掉眼前這個人。
喻梨輕笑了一聲:“你該慶幸。”
慶幸什么?
慶幸她是晏承郁的親生母親,還是該慶幸晏承郁現在不想殺她?
許知若瘋癲的腦子有了一瞬間的清明。
她下意識后退了好幾步,駭然地看著眼前的喻梨,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極其兇惡的猛獸一般,渾身發著顫。
“小少爺,你還有什么事要做嗎?”
咒罵聲終于停止,四周重又恢復成先前的寂靜。樓上一戶人家鐵門被打開發出一聲“吱嘎”聲,在此時倒顯得異常清晰。
晏承郁抬眸,沉沉地看了許知若一眼。
“沒有。”
嗓音冷淡,可喻梨卻聽出那強忍之下的隱隱顫意。
她一陣心疼。
“那我們回家。”
喻梨朝著晏承郁笑了笑,嗓音平和:“正好去買草莓蛋糕,這次我們買兩個。”
還是一貫的哄小孩語氣,可這次晏承郁聽了卻沒反駁。
這樣的沉默讓喻梨心里更是一陣酸澀,卻又茫然無措不知應該怎么安慰。ωωω.χΙυΜЬ.ǒm
她就像是一個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只能用陪伴的方式笨拙而又無聲地表達著自己的安慰。
——不過,這樣就足夠了。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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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