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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卿相-第190章 小情侶情歸何處
更新時間:2025-04-02  作者: 楊善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楊善 | 錦衣卿相 | 楊善 | 錦衣卿相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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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令位高權重,可以說是副相般的存在。之所以副相,概因近些年陛下重用自己人,對尚書令多有架空之舉,使其看起來就是個虛職。

陶尚書令政治覺悟高,也識趣游離于部門邊緣,隱隱有歸退之意。一直堅持出朝,不過礙于不成器的子孫。

“怎會如此?”連夜爬起床,棉質大襖披身,蘇希錦將手縮進衣袖里。

尚書令被貶與楚王遇刺幾乎同時發生,讓她不得不懷疑此中關聯。

午夜的天透露著諸多涼意,說話間口中冒著白氣,韓韞玉聲音深沉幽遠,“怕是不能陪你過年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許多事情由不得人,他不喜歡這種脫離控制的感覺。

“政事要緊,”蘇希錦柔聲安慰,“這邊農業、教育已經步入正軌,不過兩年,我就能回京。”

夜深長而靜謐,韓韞玉垂眸看她,四目相對,眸中情意涌動,“朝堂風云,波詭云譎,不過數月就動蕩至此。”

“陶大人……”這樣的事蘇希錦不好說,萬一傳出去就變成了非議陛下。

她曾與尚書令私下見過兩次,猶記得他是位開朗慈祥的老人,渾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與世無爭的氣息。

縱使早朝,他也站在那里不發一語,襯得朝堂之上只有呂相、謝太師、韓國棟三人。

朝局瞬息萬變,韓韞玉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慶豐三年,韓家辭官之際,尚書令前來送行。當時韓國棟曾提醒他:小心行事,上表辭呈或可保全自身。

尚書令笑了笑,最終選擇了另一條路。

當然,這只是基于他們對尚書令的了解,各種緣由不得而知。

“什么時候走?”蘇希錦問。

“明日一早。”

現在離晨曦不過兩個時辰。兩人俱是不舍,韓韞玉摟著她纖細腰肢,下巴抵著她肩窩,兩人就這樣靜靜度過了最后的時辰。

天明,蘇希錦親手為他整理行囊,送他出門。一旁的六皇子神清氣爽,滿含期待,再怎么聰慧也只是一個孩子。

同行的還有華癡,陛下特意召他進京,為六皇子治病。

“一路順風,我哥就交給你了。”蘇希錦拜別韓韞玉,“他不懂那些彎彎繞。”

韓韞玉勾唇,招手示意她過去,俯身在她脖子系上一物,“你總讓人不省心,帶著它,我才放心。”

正是他隨身攜帶的血玉。

血玉上還留存著他身上的溫度。

“你身邊可用的人少,我給你留了幾人,可護你周全。”

她總是出亂子,給他帶去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玉華那邊情報廣,若有事你也可去尋他。”雖是不愿,韓韞玉還是這般說。

比起介意,她的安全才最重要。

偷來的日子本就短暫,相逢終有一別。車隊慢行,漸漸駛出城外。

看著長長的車隊,蘇希錦很快回頭,“走吧。”

從容淡定,未有一絲不舍,一意很是愣住,將狐疑埋進心里。

鐵靈藏不住事,“大人,咱們去哪里?”

“先去衙門,再去女醫館。”

“大人舍得韓大人嗎?”

“舍不得也要舍,”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容易,蘇希錦淡淡說,“有功夫做那無用功,不如專心工作,爭取早日團聚。”

鐵靈似懂非懂點頭。

審理案子,關注農事,獲悉縣報,處理完一切,已經正午。下面來說韋大人前來稟告。

“大人想問之事,本官一直記在心,”蘇希錦頭也沒抬,“本官與韓大人在政務上并不交叉,答應你的事,需得回朝再辦理。”

韋大人訕笑,記得就好,就怕她誆騙自己。

“大人讓下官找的掘金人找到了,”他拱了拱手,“就在門外,是否現在召他們進來?”

“召進來吧,”蘇希錦說。

她找掘金人,自然是為了金礦。

上次那個地方,有河流,有河灘,有黃金草,很大可能產生金礦。

一旦金礦屬實,嶺南離溫飽又近一步。

時值正午,途徑女醫館,蘇希錦下車詢問。

里面忙得很,巧兒上前迎接,說明境況,“這幾日收診的瘧疾病人變少了,相信過不久就可以清零。今日怎不見華大夫?”

“他隨韓大人進京,為貴人診治。”蘇希錦回,“你們這邊可缺什么物什?”

女醫館的到來,給惠州帶來新鮮色彩,她們勤勞、善良,醫術精湛,獲得城中百姓一致好評。

“一切完備,大人不用擔心,”巧兒說,“大人公務繁忙,不如先去。”

河灘偏僻,雜草叢生,怪石嶙峋,彎彎繞繞不知幾許。兩位掘金人甫一到這里,雙眼明亮,心情激動,隨手抓起一把河沙,看了又看,聞了又聞。

接著年輕那位男子沿河安上游而行。穿著深藍色布袍的老年男子直接動用工具,低頭挖了起來。

“出金了,”他雙手捧著泥沙,激動地放到蘇希錦身前,“大人,你看。”

定睛看去,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沙子。

蘇希錦:“……”

老者沒發覺她的茫然,指著差不多的顆粒,激動介紹,“大人你看,這個細小顆粒就是黃金,”

蘇希錦:“……”

細小她看出來了,黃金沒有。

按說黃金穩定性高,應當呈塊狀的才是,怎的這里就變成看不出名堂的細沙?

正懷疑時,上面傳來中年男子的呼喚,“大人,快來這邊。”

蘇希錦聞聲而去,這次她看出來了,確實有金礦。

很快惠州有金礦的傳遍城內,范大人興奮地紅了臉,左搓手又搓手,來來回回不停轉動。

政績政績,赤裸裸硬梆梆的政績,都是他的,都是他的。

眾人心有鄙夷,紛紛當他不存在。

這貨一有好事,跑得比兔子都快。

林大人當機立斷派人鎮守,并向朝廷稟告。

至此責任轉移,蘇希錦又立一功,為回京再添一砝碼。

也是奇怪,在京城時,心心念念外任,外任后,又心心念念回去。

綜其原因,一是當初走得不光彩;二是那里有一位公子正等著她。

最近蘇府里彌漫著低沉氣壓,華癡走了,商梨思戀成疾。林舒艾與玉華公子東窗事發,二舅母長吁短嘆,勒令她閉門思過。

“我是來向你辭行的,”方一進門,就見二舅母找上門來,“那丫頭如今鬼迷心竅,魔怔了。”

她勸不動她,只能帶回去讓丈夫、兒子管教。

“只是紡織之事,舅母恐怕不能再幫什么忙。”

“舅母不妨多住些日子,”蘇希錦搖頭,“表妹及笄長大,有自己的見解。不妨舅母與她靜下心來,好好談談。玉……”

玉華公子胸有溝壑,不是外面想的那樣。

“阿錦別勸,”似是知道她要說什么,二舅母直接伸出一只手阻止,“她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便是天上的月亮也想弄到手。她要是喜歡別的什么人,哪怕家世低些,舅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多陪些嫁妝就過去了。只那青樓伶人……”

說著嫌棄厭惡地皺起眉。

林家這代是怎么了?大的未婚先孕,私生子送到家。小的看上青樓的人,非他不嫁。

莫不是祖墳沒埋好?

得趕緊捎信,讓人回去祭拜祖宗。

“他不是伶人,”林舒艾不知什么時候趕到,氣咻咻反駁,“他是醉春風的老板。”

“管他是老板還是下人,在那個場合經營的人,有幾個干凈的?”

林舒艾怒,蘇希錦也忍不住為玉華公子說話,“韓大哥曾說玉華公子深處泥潭,片葉不沾身。并非二舅母想的那樣。”

阻止歸阻止,人身攻擊就不對了。怎么說,玉華公子也算她半個朋友。

有人幫腔,林舒艾滿血復活,“表姐說的話,娘總信了吧?”

誰知二舅母反應更大,“私底下的事,除了他自己誰清楚?退一萬步講,這樣的人更可怕,你只長年齡不長腦子,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

林舒艾只當是看不得她好,負氣而走,“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反正我不跟你走。”

“你不走,就斷絕關系。”

“斷絕關系就斷絕關系,反正不嫁給他,我就出家當姑子。”

“當姑子也比你嫁個伶人,丟人現眼好。”

又是不歡而散。

第二日,二舅母趁女兒睡覺之際,讓人綁了她直接裝上馬車。任蘇希錦與林氏如何勸解也無效。

時間很快來到十一月中旬,嶺南溫度降低,只仍未下雪。如此,地里的莊稼長勢喜人。

都說瑞雪兆豐年,沒有雪,嶺南的莊稼一樣長得好。

為鼓勵百姓農作,蘇希錦親自下地耕種、考察時情,在城中帶起一陣“種地熱”。

同時隨著寒冬到來,林霧森森,瘴氣四行,給百姓日常出行帶來了極大不便。

蘇希錦聯合女醫館研制解瘴氣之毒的藥丸,百解丸乃華癡獨門秘方,成本高,不適合民間推廣。

也是在這個時候,烏衣教遺留問題突顯出來。

這日蘇希錦接到一例案子,百姓張三狀告百姓李四霸占田宅,拒不奉還。

“哦?”蘇希錦挑眉,還有這事?

“大人,冤枉啊。”對此,李四也有兩說,“那宅子是草民跟蔣家租的。契書和收據都在,草民不敢撒謊。”

“大人,”張三伏地跪下,“那宅子是草民家的,只不過之前被蔣家搶了去,租給了李四。如今蔣家沒了,官府將房產歸還,草民不過是想收回自己的房屋。”

“搶走的?”蘇希錦心覺有異,“為何搶走?”

不是她受害者有罪論,實是蔣家再蠻橫無理,應當也做不出,專門搶房租出去賺租金,這樣子腦殘的事。

“回大人,”李四道,“是張三欠了蔣家賭債,蔣家就拿了房子抵債。”

“草民并未欠蔣家錢財,”張三深覺委屈,言辭鑿鑿,“那日外出被蔣府管家撞倒,他倒打一耙,反訛了草民的房子。否則官府也不會將宅子還給草民不是?還請大人明鑒。”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聽得蘇希錦頗為頭疼。

她伸出一只手叫暫停,“停,咱們先來捋一捋,蔣家管家騙了你的房子,私下租給李四。李四不知道真正緣由,與他敲定了租房合同,對不對?”

“租房合同?”兩人愣了一下,估摸著點頭,“應當是這個意思。”

“如此很好解決,”蘇希錦一攤手,在兩人圓滾滾的眼睛下說道,“買賣不破租賃。”

“何意?”

便是衙門師爺也跟著看了過來,這位蘇大人破案,嘴里常常出現些古怪話語。

“就是說在租賃關系存續期間,租賃物所有權的變動不影響租賃合同的效力。”見眾人不解,蘇希錦仔細解釋,“當時房子在蔣府名下,對否?”

“對。”

“李四跟蔣家租房,簽了租房文書,給了租金,且手段合法合理的,對否?”

“對。”

“張三是否將房子過給了蔣家?”

“對……大人,小人是被逼無奈的。”

蘇希錦伸出五指,示意他先不要糾結這個問題。

“此事是你與蔣家的糾紛,與租房的李四無關。他并不知情,又通過合法合理的途徑居住權。是以現在你收回房子,不影響他這個善意第三人的居住權。”

“那小的好不容易回來的房子,又要白白讓給他住?”張三懵了,關鍵他還一分租金也沒弄到手。

“非也,”蘇希錦搖頭,看向李四,“你與蔣家租了多長時間?”

“一年,明年春天到期。”

“如此,你可愿意再租?”

李四看了張三一眼,“不租了,之前是不知道緣由,現在不租了。”

這不就解決了?蘇希錦撫掌而笑,“明年春天,你將房子還給他。”

張三嬉笑,李四也沒有損失,兩人俱高高興興回去。

一旁的師爺不懂,“大人,若李四還要再租呢?”

蘇希錦垂眸,十分隨意,“給租金,租金由張三定。”

妙啊,師爺稱贊,“買賣不破租賃,正是這個理,還是大人聰明。”

從此以后,全國各地都用此法。

又過了幾日,蘇希錦收到惠興縣林大人傳書:冬日來臨,海盜猖獗,奚大人帶軍剿匪。雖說沒抓到海盜,然有輸有贏,五五開。

“一個海賊都沒抓到,他跟我說五五開?”這是哄她玩呢,蘇希錦冷笑,“這信怕不是奚大人趴在他身邊,盯著他寫的吧?”:mayiwsk←→新書推薦: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