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明智屋首頁> 歸義非唐小說>歸義非唐最新章節列表 >歸義非唐最新章節  明智屋APP下載地址!
直達頁面底部
歸義非唐-第368章 備戰討隴
更新時間:2025-04-08  作者: 北城二千   本書關鍵詞: 歸義非唐 | 北城二千 | 歷史 | 兩晉隋唐 | 熱血 | 劉繼隆 | 北城二千 | 歸義非唐 
正文如下:
第368章備戰討隴第368章備戰討隴←→::mayiwsk

“娘賊的,這神策軍最近都不怎么在天街和東西市露面了,看來朝廷是真的在練兵,準備出兵討平隴右了。”

“隴右兵強馬壯,朝廷若是貿然出兵,豈不是自找麻煩?”

“更何況西川節度使高駢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他要是待價而沽,朝廷豈不是腹背受敵?”

“依我看,朝廷這次練兵,未必是針對隴右,說不定是為了防備高駢……”

除夕前夜,長安東市的某處酒肆內,數十名食客各自交談,但話題卻最終匯到了一處。

隨著朝廷動作越來越大,長安城內的百姓所熱議的焦點,也漸漸倒向了隴右。

不過不知從何時開始,高駢謀奪三川的論點也漸漸出現,進而演變為了朝廷所有的舉動,都是在防備高駢作亂的論點。

“防備高駢?這是愚夫的見解!”

某張桌上的食客忍不住開口,眾人看去,卻見他年紀四旬左右,長得一臉絡腮胡,為人高大,氣度豪邁。

不等眾人詢問,這男人便主動開口道:

“高駢是禁軍出身,若是要作亂,早就在西川被南蠻、吐蕃入寇的時候就應該作亂了,哪里需要等到現在?”

“倒是隴右,先侵占了隸屬河西的涼州,現在又占據了劍南道的西北門戶。”

“朝廷若是再不管不顧,日后必然后患無窮。”

男人的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面對他的這番說辭,不少人都擔心道:

“隴右也不是好惹的,如果真的打了起來,關中的百姓可不好過……”

“是啊,隴右兵強馬壯,又有地利之便,昔年薛舉占據隴西,朝廷寸土不得進,便是太宗都因此臥病而敗。”

“若非薛舉病逝,太宗興許還要花費不少時日,才能徹底平定隴西。”

“昔年太宗年少而薛舉年邁,如今劉繼隆正值青壯,可朝中不論是高駢還是王式等將領,大多都四五十歲了。”

“劉繼隆遠勝薛舉,朝廷又去哪里尋個太宗般的人物呢?”

“隴右地勢險要,兵強馬壯,朝廷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恐怕不會輕易動手。”

“十足的把握?”絡腮胡男子冷笑一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后放下:“朝廷每次都準備十足,可結果卻差強人意。”

“盡管叛亂每次都能平定,但過程卻不知讓多少百姓受災受難。”

“我自淮南來往長安,沿途多流民,許多流民甚至變賣衣物,編草為衣來取暖,所販賣衣物的錢糧,也不過僅夠吃三五日飽飯。”

“朝廷若是真的要討平隴右,必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戰事結束,隨后蠲免河淮兩道賦稅,再裁撤素質不行的禁軍,方才能夠集中錢糧,賑濟河淮饑民,將河淮動亂安撫下去。”

“若是不能,那朝廷就得想想應該怎么面對河淮饑民的怒火了……”

他端起酒杯,大口咽下其中酒水,而酒肆內的眾人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男人酒后談天說地十分正常,可若是談及的事情關乎自己,那他們就得謹慎些了。

眼見無人說話,絡腮胡的男人丟下一串錢,而后起身向外走去。

他身材魁梧高大,七八步便走出酒肆,漸漸消失在了東市的人流中。

待他走后,才有人忍不住詢問道:“這人這么調侃禁軍,也不怕禁軍報復?”

“禁軍報復他?他可不怕。”有知曉他身份的人忍不住說道:

“此人是故太尉辛云京之孫,壽州刺史辛晦之子辛讜,昔年若非辛太尉相助,北司可無法討平仆固懷恩之亂。”

“這個人情在這,北司即便想要對付他,也得掂量掂量……”

隨著這些人開口,眾人這才知曉了辛讜此人。

不少人生出結交的心思,不過在他們還在遲疑的時候,卻已經有人找到了辛讜。

“辛郎君請留步!”

竇鄆在長安東市攔住辛讜,辛讜則是皺眉看向身后的竇鄆:“郎君何意?”

竇鄆沒有立即回話,而是目光滿意的打量辛讜,隨后毛遂自薦:“某為隴右長安進奏院押衙竇鄆,今日聽聞郎君高論,故此想要挽留郎君。”

“郎君有匡難之志,言語中也多憐惜百姓,不如入我隴右,某必為郎君謀個能施展抱負的官職!”

在長安這些年,竇鄆常在東市酒肆廝混,但并非是為了玩樂,而是借助不少官宦子弟酒后失言,打探不少情報。

除此之外,許多科舉失意之人也常常流連酒肆中,竇鄆也常在酒肆中挑選那些真材實料,但最后卻因為門第不行而落第的庶族子弟。

對于大部分沒有背景的庶族子弟來說,他們若是不能通過科舉謀取官職,那除非才情驚艷,不然只能毛遂自薦的去一些地方衙門擔任微末官吏。

因此面對隴右拋來的橄欖枝,他們通常只是考慮片刻,便立即答應了下來。

這些年里,經竇鄆舉薦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大部分都是八品和九品的官員。

不過今日竇鄆很高興,因為他覺得他似乎找到了個人才,比過往的那些落第士子還要驚艷他的人才。

“隴右?”辛讜聞言打量竇鄆,忍不住笑道:“你個二十七八的小郎君,也敢自稱押衙?”

“呵呵……”竇鄆輕笑幾聲,隨后鄭重作揖道:

“我隴右只看真才實學,而不在乎門第如何。”

“似我這般二十八歲,仍不過擔任八品的官員,在隴右已經算是年齡中上了。”

辛讜看著竇鄆這般,忍不住道:“某剛才還在酒肆說了對付隴右的話,你卻轉念來邀請,莫不是想要報復?”

面對他這番言論,竇鄆道:“我家節帥說過,人在其位謀其政,郎君心中掛念朝廷,為朝廷出謀劃策自然無不可,何來生氣一說?”

竇鄆這番話,倒是讓辛讜高看了他兩眼,不過最后他還是搖頭道:

“某若是想要為官,如今不說擔任一州刺史,但一縣縣令卻是不成問題的。”

辛讜這倒是沒有說謊,盡管他家早已因為不斷分家而落寞,但以他耶耶的名望,他想做個縣令都不算難。

他之所以沒有去做,并不是因為嫌棄官職太低,而是他知道,許多州縣的縣令也身不由己。

朝廷不斷加稅,縣官若是不管,便會被朝廷問責,若是按照朝廷所說賦稅征收,則是逼著百姓成為流民。

他不愿意逼百姓為流民,更不愿意被罵,所以他選擇做個游俠,每天仗劍游走四方,遇到貧苦的百姓就接濟,遇到強盜就仗劍搏殺。

以他六尺魁梧之軀和手中精湛劍法,倒是還沒有幾個強盜能讓他感覺如臨大敵。

竇鄆也不覺得他在說大話,因此思量過后才道:“某若是舉薦,最多只能舉薦成為八品縣丞或八品旅帥。”

“不過以郎君之才,某相信用不了多久,郎君就能成為節帥麾下雄才。”

“聽聞郎君出身隴西辛氏,耶耶生于蘭州金城。”

“若是郎君想去看看隴西近況,某可以為郎君手書,至于是否愿意為官,則取決于郎君見聞后決定。”

竇鄆倒是開門見山,這讓辛讜有些始料不及。

他本意是想著拒絕竇鄆,但竇鄆都說到這里了,加上他確實沒有去過西北,沒見過西北的風景,故此點頭道:

“隴右之行倒也無不可,還請押衙為我手書一封吧。”

辛讜恭敬作揖回禮,竇鄆見狀十分高興,當即叫來馬車,載著他前往了隴右的長安進奏院。

半個時辰后,隨著馬車停在進奏院門前,辛讜目光立即看向了烏頭門前的那一伙兵卒。

盡管他們沒有穿著甲胄,但從那虎背熊腰的體型和手上的粗糙來看,絕對是難得的精兵。

“辛郎君,這些都是我隴右的虎士,你走南闖北多年,不知以為如何?”

竇鄆大大方方的介紹詢問,引得隴右的兵卒朝他們看來,眼底滿是好奇與打量。

那種眼神,辛讜十分清楚。

這幾個兵卒在判斷他們是否能在單打獨斗中勝過辛讜,但最后他們漸漸收起了那肆無忌憚的目光。

盡管他們也是身長五尺七八寸的健兒,但辛讜身材魁梧,手臂粗壯得可怕,顯然是個硬茬子。

單打獨斗,他們恐怕不是對手。

“十分雄壯!”辛讜打量過后,忍不住說道:

“某十七歲仗劍出游,至今二十有六年,諸鎮的州兵、牙兵并不少見,但能有如此雄壯的,唯有幽州的盧龍精銳和代北的沙陀精銳能與之媲美。”

辛讜倒是沒有夸大其詞,而是晚唐相比較來說,許多藩鎮畢竟沉寂多年不經戰事,武備松懈是常態。

別的不提,單說魏博和成德二鎮的牙兵,不管旁人如何吹噓,可辛讜也曾見過,并沒有流言說的那么驍勇精銳。

魏博武人的門檻確實高,必須要會武功,諸如披甲步射這種基本功也是必須的,倘若還能騎射,再能玩的一手好槊,那則可以成為騎士。

饒是如此,這些武人也頂多成為州兵,而不是牙兵,因為牙兵的位置就那么點,大部分都是父死子替傳下來的。

如果鎮內沒有發生內亂,那基本上是空不出多少位置來發展新人的。

但若是個人武力超群,八千魏博牙兵中自然有人欣賞,隨后嫁個女兒,給女婿募個衙兵也是穩穩的,也不怕沒有位子。

若是個人武力一般,只能去除魏州外的其余州縣募個州兵當當,雖說待遇不差,可始終比不上牙兵的待遇。

由于牙兵大多子承父業,所以并不會如平常武人那般刻苦磨煉武藝,更不會用心學習號令。

正因如此,每當魏博鎮內發生動亂的時候,不少武藝高超的武人就會沉寂渾水摸魚,趁機加入有優勢的那方,然后干掉另一方。

只要殺的人夠多,就有足夠的牙兵位置等著自己。

不過牙兵們也不傻,他們也知道普通武人是什么心思,所以能拉攏的盡量拉攏,拉攏不了的就找個辦法驅逐或聯手宰了。

長此以往下來,魏博牙兵的素質可想而知。

田承嗣的老牙兵確實能打,可田承嗣之后的牙兵也就那樣。

名聲大的原因,主要是架不住他們愛作亂,愛造反。

論驍勇善戰,別說與幽州盧龍軍對比,便是代北的許多邊鎮都能在人數相同的情況下拿捏他們。

“雖不曾見過劉使君,但憑此來看,隴右治軍必然嚴謹。”

辛讜看了那么多藩鎮的兵卒,確實沒有幾個如隴右這般守規矩的。

或許明面上能裝出來,但小動作卻裝不出來。

“呵呵,里面請。”

竇鄆十分高興,作勢邀請他進入進奏院,隨后與他煮茶談心,手書贈與后,這才送出了辛讜。

辛讜走后,竇鄆便回到了進奏院中,而堂內已經有兩名錄事在耐心等待了。

“如何?”

竇鄆走入堂內詢問,兩名錄事先后搖頭。

“許多人都不是我們的人。”

“若不是高駢的敵人在推波助瀾,那就是高駢派人夸大其詞。”

二人的話令竇鄆皺眉,他沒想到流言傳播好好的,結果這幾日越傳越大,所鬧出來的動靜,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有人在挑撥離間。

想到這里,竇鄆開口道:“暫時停下來,看看朝廷的反應再說。”

“是!”二人作揖應下,隨后退出了正堂。

在他們走后,竇鄆也寫信將辛讜與關中流言的事情告訴了遠在龍州的陳瑛。

不多時,便有快馬帶著信件向西疾馳走出長安。

不過在快馬離開長安的時候,兩份奏表也先后送抵了大明宮,并被宦官送往了咸寧殿內。

兩份奏表,分別是從西川和山南西道寄來的,也就是高駢和王式的手筆。

奏表中,高駢并未解釋最近的流言蜚語,而是講述他近段時間編練兵馬的結果,以及耗費了多少錢糧。

除此之外,高駢還把成都羅城的修建圖紙送了過來。

李漼雖然懶惰奢靡,但并未那么敏感多疑,因此他沒有因為這些流言蜚語而懷疑高駢。

“只要朕重用的人,便會有流言蜚語流傳于坊市之間,此等手段未免太過下作。”

李漼侃侃而談,并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拿起了王式的奏表。

相比較高駢的奏表,王式的奏表內容就豐富了不少。

除了山南西道編練兵馬二萬五千的消息,王式還派人收集了隴右牙商在三川、關中等地販賣貨物的情況。

李漼暗自皺眉,不明白王式為什么寫這些,直到王式根據隴右販出商貨價值接近一百五十萬貫后,利潤不下百萬后,李漼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隴右如今不過占據二十個中下州,竟然能有如此實力?”

李漼有些不敢相信,但緊接著就反應了過來。

河隴地區在天寶年間的賦稅產出確實不高,但架不住絲綢之路的產出太高了。

劉繼隆、張淮深雖然沒有徹底打通絲綢之路,但能與河中、天竺少量幾個國家貿易,便足夠他們吃的盆滿缽滿,因此王式的估算也是有據可查的。

“劉牧之所據錢糧,本該是朕的……”

李漼十分眼紅,畢竟商貨往往只是產出的小頭,大頭是賦稅。

劉繼隆這些年遷徙了不知多少百姓開墾隴右,不僅恢復了隴西糧倉的地位,還反向對關中賣出糧食。

這些種種事實都在表明、隴右是一塊肥肉,價值不輸于徹底裁撤神策軍后所節省出來的錢糧。

如果能拿下隴右,許多事情便能迎刃而解了。

只要拿下隴右,京西北八鎮就可以縮減為四個鎮,即隴右、朔方、天德、振武四鎮,朝廷也能收獲二三百萬的賦稅來緩解矛盾。

想到這里,李漼繼續看下去,卻見王式又舉例許多,諸如隴右兵馬、糧秣充足、地勢險要等等優點,最后竟然是建議朝廷最好暫緩對隴右用兵。

看到王式最后的結論,李漼氣得攥緊了手中奏表。

“王式這廝,起先他答應朕討平隴右,如今卻又建議暫緩對隴右用兵!”

“我看坊間流傳高駢作亂是假,他王式想要挾兵自重是真!”

“陛下息怒……”田允恭敬勸解,而李漼也漸漸平復了情緒。

他的優點就在這里,情緒平復很快,很少在氣頭上做出決定。

冷靜下來后,他想到了王式起先就曾說過,最好是不用兵,因此倒也沒那么生氣了。

不過現在各項準備都做好了,加上高駢防備大禮,多康吐蕃被高駢“重創”,河西與隴右斷絕聯系等等局勢在此,這一仗已經集齊了許多有利的條件,不打就太可惜了。

想到這里,李漼沉下心思,對田允開口說道:

“擬旨,回復王式,就說局勢如此,兵馬糧草皆籌備齊全,眼下唯有先剪除隴右,方能降服多康吐蕃,方有錢糧進擊南蠻,收復失地。”

“討平了隴右,取舍間便能得數百萬錢糧,此間事情最為重要,不得不做!”

“告訴王式,朕不要他告訴朕這仗有多難打,朕只想知道他要多少錢糧,多少兵馬才能討平隴右!”

“奴婢領旨!”田允恭敬作揖應下,隨后開始擬旨發往北司南衙。

望著田允匆匆離去的背影,李漼深吸口氣,目光瞥向桌案。

案上,許多官員都在奏表河淮兩道饑民的情況,希望減除加稅。

面對這些奏表,李漼呼出口濁氣:

“關中之側,豈容他人所據……”:mayiwsk←→新書推薦: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