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掃尾_諜戰:紅色掌柜_歷史小說_
“他中央黨部的封條就一點威懾力沒有?”
顧硯聲怎么覺得這事情有點蹊蹺,“要說手下搶的,薛岳不知道.他薛岳手下幾個腦袋,膽子大到看見中央黨部的封條還敢搶?”
“時機問題啊。”丁墨邨調整了下坐姿,倚靠在沙發的一側說,“看這兩天的報紙了?岡村寧次拿下了南昌。
你反推下被搶的時間,那個時間是不是第九戰區和日本人在南昌附近已經對峙了?不是開始交戰了,就是差不多開始了。
貨在九江下,我估計CC那邊就是準備把這批藥給當地的中統,至于是賣還是做人情分散補給那就都有可能。
消息肯定是泄露了,薛岳的人知道了,大戰在即,還管他媽什么中央黨部,就是天王老子的東西都敢搶,本來大家就不是穿一條褲子的。”
顧硯聲聽了皺著眉沒說話,那要按這么說,確實很有可能是被搶的。
這他要是帶隊的軍官,看見貼著中央黨部的一口口箱子,那肯定是好東西,該搶也得搶。
活不活得下來還不一定呢,誰在乎以后受什么處分。
再說了,不承認你能怎么滴?
丁墨邨繼續說道:“老弟,你別看都是重慶的人,但里面派系也很多。
就說他薛岳,出身是粵軍,但現在已經靠上了陳誠的土木系。
陳誠是老蔣的嫡系,薛岳拿藥品,這就等于是老蔣拿了藥品。
可老蔣和CC的關系又沒那么好,里面各種明爭暗斗。
蔣家天下陳家黨,說是大家是各玩一攤,黨權軍權分離,可CC對軍權能不眼紅?
CC是一直想用黨務系統插手軍隊的事,但老蔣肯定不愿意給他插手,現在薛岳的部隊拿了CC的東西,CC想查,老蔣能給他插手么?
再者說,薛岳自己也有小心思,畢竟是粵軍出身,當年還數次反蔣,頂多算后娘養的,絕對算不上嫡系。
我估計,老蔣讓薛岳血戰南昌,但是薛岳那邊肯定說補給不夠,老蔣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知道了CC買了一堆好東西,泄露給薛岳給他做順水人情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拿我的東西當順水人情啊?”顧硯聲被氣的嗤笑。
老蔣想知道,只能從戴老板那邊知道,該不會是九江有軍統,發現中統在送好東西,讓薛岳的人下手搶吧?
那都不需要通報老蔣,光本地軍統看見中統的東西就能兩眼發出賊光,絕對能干得出來這種搶劫的事情。
完事戴老板還能在薛岳面前做個順水人情。
呵,看來是真被薅羊毛了。
丁墨邨嘆了一口氣,一拍沙發扶手說道:“所以我覺得這事情難辦,真要說起來,算是天災。
CC那邊雖然說要查,可薛岳不配合,老蔣不配合,我現在就是擔心這件事會一直拖下去,根本說不好要拖多久。
我知道這件事以后,就已經著人去打聽南昌那邊的詳細消息,你剛才看見了,站點我都讓人再去開一個,招點精兵強將查一查市面上有沒有出現這批藥品。”顧硯聲皺著眉擺擺手,“現在還開站點還有什么用,按你說的,這東西就不可能找回來了,我們也不可能一直等下去,別的藥品還賣不賣了?損失多少?”
“一半的貨。”
“那么多?真要都算我們的,我們這趟還能賺多少錢?五成都不到。
你跟CC說,兩家一人一半,能出這筆錢生意就還有的做,后面還有大堆的貨能發,談得攏就讓他的人帶錢來上海。”
顧硯聲還得強調一句,“以后發貨前,讓他的人親自點好貨,省的半路又被搶了,又來占我們便宜。”
顧硯聲能松口,丁墨邨也能狠松一口氣,一半的貨他們光成本就得搭進去11500美元。
要是按賣給CC的價格算,那就是34500美元。
要是按常規的黑市價格算,那還得翻著倍來。
他參股這生意的全部家當也就給了顧硯聲一萬美元,是真賠不起,都快急死了。
“行,我一定跟他說清楚,再出問題,都算他的。”
“先看看他是不是會帶著錢來吧,沒見到錢,誰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做生意。
不過這錢咱們也不能白虧,他們一次嘗到甜頭,往后又搞其他幺蛾子怎么辦?。”
顧硯聲補充道:“你讓他們搞點東西來上海賣,空船回來也是虧,我們這里起碼再賺點補貼一點。”
顧硯聲給大家都找個臺階下,丁墨邨順桿就往下爬。
“我看行,像鎢砂,豬鬃,云煙,桐油,那在上海都是好東西,要的人多了去了,有些東西日本還高價收購,我問問他們,讓他們買點過來。”
豬鬃,生產軍事清潔工具,桐油,可以用來制造絕緣材料,云南,農民種植,但是上海的上流社會喜歡,聽說在英國都能賣個好價錢,是名牌。
走私嘛,就是你惠及我,我惠及你,大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要不然走私商人早被清除干凈了。
軍事不軍事用的不重要,反正互相掏錢,老板買單,換成錢才是真金白銀,放在家里賣不出去那才是廢物一坨。
“就這么辦,我和李世群那邊股票的生意都開張了,丁主任你賺錢還是得加把緊,要不然你投資款都沒到,你那份我怎么算給你?”
“這么快啊?”丁墨邨聞言就有點著急。
“賺錢的事情當然要積極,先走了,抓點緊。”
晚上,顧硯聲去看藥品的進展。
這么大個官,凌晨一點還來盯著生意,齊五洲也只能說佩服了。
和船上的人溝通回來,齊五洲匯報道:“我們這次從德國運回的藥品主要裝的是磺胺,二十公斤一箱,足有兩百箱。
麻醉藥嗎啡十人份一箱,四百箱,剩下的各種藥品像零零散散還有六百七十二箱。
德國的高端手術器材,七百套,還有德軍用的一種興奮劑,叫脫氧麻黃堿,據說可以讓士兵長時間作戰,非常神勇.”
脫氧麻黃堿?這不冰毒么,顧硯聲聽說日本士兵有嗑藥作戰的習慣,想不到德國也嗑藥,不過買這玩意,他賣給誰啊?不過看在磺胺的份上就算了。
“這次沒有被人追殺了吧?”顧硯聲打趣道。
齊五洲快速搖頭“可不敢,這次是正常買賣,帶隊的人托的是當地的醫藥公司,德國人比南洋的還是講規矩一點,收錢辦事。”
顧硯聲淡笑,“具體的清單你到時候列一份給我,還有,總共多少錢?”
“清單已經有了。”這在采買的時候就列好了,齊五洲從懷里掏出賬本遞過去,“原始的采買價格都在這里。”
顧硯聲接過看了看,第一項就是磺胺,采購價折算9美元一公斤。
顧硯聲訝異,“磺胺這么便宜?黑市里我記得是按克算?”
“對,零售就是按克,一塊大洋一克,按公斤算的話300大洋到500大洋一公斤,看行情。”
齊五洲干這行深知磺胺價格的變化,“這些東西原產地買本來就不貴,就這9美元還是算上了中介人的錢,大批量要貨渠道費就貴。
真要是工廠直接買,只要一點點,買通工廠的職員就行了,不超過6美元就能拿到手,在上海貴的原因主要是封鎖,日本人嚴控磺胺,所以磺胺在上海貴,在國統區更貴。”
真是暴利,9美元一公斤,那才30多塊大洋,到上海就賣到300到500大洋。
顧硯聲看了下其他東西的價格,除了手術器材貴一點,其他的藥品其實算單價都很便宜。
顧硯聲看向齊五洲,“你把原始賬本都給我了,還怎么跟我要價?”
齊五洲謙卑的笑道,“我給顧處長您辦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您也不是那種專門為難我們的人,我相信您總會讓我們有點賺頭,您說了算。”
還以退為進,“加上運輸人工,總共多少?”顧硯聲朝著船只點了點。
齊五洲頓了下首:“總共13萬7千多美元。”
這次藥品總數還沒上次的奎寧多,多運幾次,長做常有。
“給你算20萬,行吧?”
“行,您說了算。”齊五洲表面不顯,微笑點頭。
心里樂開了花,別看好像這跑遠洋走私藥品收益都沒翻倍,遠沒有自己黑市賣走私藥來的收益高。
但黑市才能賣多少?
現在是大批量走貨,而且有人提供保護。
就這一趟,幾個老板分分,一人幾千美元總是有的,不小的數字了。
“顧先生,那下次到貨,我再聯系您?”
“好,去拿錢吧。”
顧硯聲讓馬世奇給他們拿錢。
這里裝船卸貨,接著入庫估計還得忙活一晚上,顧硯聲就不等了,交接完就走人。第二天,馬世奇來匯報進展,一切順利。
“處長,這批貨怎么處理?”
“拿出四成,分兩個倉庫放進租界,剩下六成堆在一起,另外找人來拿。”
“不賣到國統區么?”馬世奇好奇。
“日本人那邊我們也要有交代,這么多商人的嘴巴難免漏風,這么多藥品來了上海去了哪里?所以以后的藥品里有一些我們要散到日占區。”
這么說馬世奇就明白了,“還是處長考慮的周到,那我馬上去辦。”
“等一下。”顧硯聲叫停他,“你處理好藥品以后,就打電話給各個幫派的主事人,讓他們去倉庫認購藥品,就說是我說的。
以后他們帶大煙去外面,每到一個城市,城鎮,開煙館的同時,也給我開間藥店,藥品正常賣還是賣黑市我統統不管,別來問我,我也不想知道,但是必須賣。
日占區的黑市不也是那些人來買,貨多了,還能把價格打下來,再賣不掉,這不自己就會流到國統區,不過到時候跟我們可沒關系。
以后貨多了,就不用日占區六成了,五成,四成都可以。
你給他們的價格要留空間,保證他們有的賺。”
馬世奇笑著點頭,“這么多好東西,平常想要還拿不到呢,他們肯定樂意,白賺的事情,幫派不就干這個的么?”
顧硯聲淡笑道,“樂不樂意倒不重要,關鍵是你要做好賬,讓那四成藥品合理消失。”
馬世奇眉頭一挑,“明白了,放心,我會讓更多人參與,人一多,每家都買點,這數量可就查不了了。”
“嗯,去吧。”
晚上,丁墨邨來找顧硯聲喝茶。
“那邊同意這個方案了,損失一人一半,然后運物資來上海,他們會派人在船上一起返回,跟我們接洽,錢也隨船帶過來。”
這就很好嘛,大家有來有回,物資就得流通起來,顧硯聲跟他說了下有新一部分藥品到港的事情。
只要這次錢到上海,那下一船就又能發出了。
丁墨邨聽了倍感安慰,發出感慨,“真好啊。”
這條線現在是源源不斷的賺錢,每一分鐘都在賺錢,不用拮據了,要不然堂堂一個特工總部的主任,口袋里都掏不出一萬美元.
來了上海才知道,顧硯聲當時說的真對,白瞎這個少將軍銜了。
陳默也在這次的藥品采購名單里,他現在手里有藥品了,而且也就比進貨價翻了一個倍,不算貴。
顧硯聲找下沈臨深,說了下藥品的事,可以建議組織上給陳默下達任務了。
至于是用藥品的名義,還是給新四軍補充彈藥的名義,讓陳默幫忙運,都可以,組織上自己安排就行。
只要找機會給陳默補充下人馬,陳默在皖南就能更好的打開局面,以后陸路運輸的事情,就可以通過中轉站讓陳默的人接手運下去,把水路陸路兩條路線徹底打通。
走私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就等河內的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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