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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臺有人,會盡快回復!第118章皇宮里,有誰知曉她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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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十霧
第118章皇宮里,有誰知曉她的身世
齊司延回到侯府,已過了亥時。
他好似淋了一場雨,整個人包裹在陰暗潮濕里。
他反常地沒有去洗漱,而是帶著滿身的酒氣回到了主屋。
靠著慣性與微薄的夜光,他走至床榻旁,悄無聲息地盯著她。
在黑暗中待久了,雙眼適應了黑暗,也能在沒點燈的房間里,清晰勾勒出她的模樣身形。
面朝里側,背對著齊司延側臥的江元音,早就醒了。
她一直在等他。
回了侯府后,得知齊司延還未歸,她命人去還了馬車,隨后沐浴洗漱,換下沾了血污的衣裳。
穿上干凈的睡衣,她索性熄燈躺上了床,醞釀著和他夜談的說辭。
這一天于她而言,實在漫長。
他終于回來了。
可江元音嗅到了在房間里彌散開來的酒氣,不由得蹙眉。
他喝酒了?
喝了多少?可還清醒?
今夜還能和她好好談嗎?
江元音正糾結著,忽然聽到他傾身湊近床榻的聲響,那股子酒氣愈發的濃郁。
看來今晚是沒法子攤牌溝通了。
她心里的火不可名狀地越燒越烈。
他將她耍得團團轉,自己倒是過得輕松快活,喝得爛醉回來,就打算不洗漱直接躺上來嗎?
江元音正欲起身阻止齊司延就這么帶著滿身的酒氣躺下,卻感受到他伸手落在了她的左肩上。
隔著單薄的睡衣,他輕輕摩挲著她的左肩。
這般親昵的舉動,不過是他們往日床笫間的常態。
可今日江元音心里窩著火,并不想與之親近。
她往里側傾身,肩膀便逃離了他的掌心,避開了他的碰觸,她張唇正要發聲,不湊巧的,他的聲音率先響起。
“你……”
齊司延聲音格外喑啞,很費勁才吐出一個字。
他想大抵是今夜的酒太過苦澀,以致于他難以張唇發聲。
江元音索性停住,等他先開口。
見江元音又沒了動靜,齊司延只當她剛剛的動作不過是熟睡時的翻身,并未清醒。
他再次探手往前伸了伸,落在她的左肩上,一陣摩挲后道:“你不是江興德的女兒……?”
疑問的句式,卻透著篤定。
這短短的一句話,每個字都好似從他的喉嚨口硬生生擠出來的一般。
江元音心臟驟停。
……他怎么會知道的?!
……他今日不是進宮面圣去了嗎?!
她慶幸此時是在未開燈的房間,而她是面朝里側,她驚慌的神色得以藏匿。
她隨即恍然,他剛剛的觸碰,并不是往日兩人之間的親密互動。
他一直摩挲的,是她左肩上的刺青?!
他如何會知道她的刺青和她的身世有關?
難不成他今日入宮,遇到了已經入宮伴讀的江正耀?
是江正耀同他說了什么?
江元音原本不打算提及的“大秘密”被他戳破,短暫的慌亂過后,反而是釋然。
也好。
既要坦誠,就坦誠個徹底。
她可以告知他自己的身世秘密,來表現自己的誠意。
等他也不再隱瞞,一一回應解釋,他為何要欺瞞利用她,又到底在同關嘯等人謀劃什么之后,她會告訴他,她在泉郡的遭遇,她為何會識得又為何會解陸氏所投的毒,以及李承燁正在泉郡做哪些謀劃。
她可以當助他的“妻”,不能做被他利用的“棋”。
“你是……”
齊司延再次開口,呼之欲出的答案卻卡在了嗓子眼。
他好似被針扎了一般,倏地收回了落在江元音肩膀上的手,猛地站直了身子。
他呼吸重了重,轉身抬步離開。
江元音一頭霧水地坐起身來,緊聲問道:“侯爺要去哪?”
沒點燈的房間太暗,她勉強只能看到他的模糊的身形輪廓,看不清他的面容。
齊司延駐足,卻沒有轉身,片刻后才沉聲回應道:“吵醒你了?”
“沒有,我……”一直是醒著的。
齊司延卻沒給她說完整的機會,出聲打斷道:“很晚了,你接著睡吧,我今夜飲了酒,身子不適,便不宿在主屋了。”
語罷,他不等江元音反應,快步離開。
江元音嘗試挽留:“侯爺還是留下睡在主屋吧,萬一有不適我還能照顧侯爺。”
回應她的,是齊司延的關門聲。
江元音愣在床上,完全摸不著頭腦。
……這就走了?
醞釀了一晚的情緒言辭沒能派上用場,靜謐的房間里只剩下些許酒氣。
這一夜,江元音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次日清晨,江元音起了個大早。
起身梳洗時,命清秋去廚房煮了碗醒酒湯,梳洗完畢便端著醒酒湯,去尋齊司延。
待他喝完了醒酒湯,他們總該好好談一談了。
然而,齊司延并不在起居室。
她又去了書房,依舊沒見到他。
小廝上前,稟告道:“夫人,侯爺出府了。”
“侯爺去哪了?”江元音掀了掀眼皮,聲音冷了冷,“他不會又讓你告訴我,他去云鶴觀了吧?”
小廝被她這一眼掃得后背冒汗,連連搖頭道:“不是的夫人,侯爺忙公務去了。”
“什么公務?”
“小的不知,侯爺沒詳盡跟小的說,小的更不敢過問,要不等侯爺忙完回來,夫人再問問?”
“那侯爺可有說,他何時回來?”
小廝仍舊搖頭。
江元音不再多問,側眸看清秋端著的醒酒湯,“倒了吧。”
語罷,抬步離開。
整整一日,齊司延音訊全無。
當晚,江元音點燈,坐在外間靜候他回來。
等到過了戌時,只等來了早上的小廝。
小廝道:“夫人,侯爺回起居室那邊睡了,讓夫人也早些休息。”
江元音沉臉。
如果說昨晚齊司延是因為飲了酒,所以才不歇在主屋,那么今晚,他顯然是在躲她。
為何?
他知道她去了云鶴觀,推測出她已經知道他的謊言偽裝,所以心虛逃避?
還是說……因為知曉了她不是江興德的女兒?
他……嫌棄她是身世不明的孤兒?
雪燕和清秋對視了一眼,暗叫不好。
昨日陪夫人去了趟云鶴觀,便憂心兩人要鬧不愉快。
今天清晨去侍候夫人晨起,見侯爺昨天沒睡在主屋就知大事不妙。
今晚侯爺又不回主屋睡,夫人得多傷心啊?
兩人斟酌著安慰的話,尚未來得及開口,江元音倏地起身。
“夫人?”
“我去找侯爺。”
江元音厭惡這樣含糊不清的態度,不上不下沒有著落的心情最是煎熬。
她不愿再輾轉反側一夜。
于是雪燕、清秋速拿了提燈,陪著江元音快步去往了齊司延的起居室。
屋內不見燭火光影。
這一回,攔住江元音的人是曲休。
曲休似是早就做好了江元音要來的準備,俯身開口道:“夫人,侯爺昨夜宿醉,一大早便又出門處理公務,辛勞一日,這會已經睡了。”
他接著勸道:“夫人也早些回屋歇息吧。”
江元音看著曲休,直截了當地問:“侯爺為何躲我?”
“曲休不知。”
江元音下了結論,“所以,侯爺的確在躲我。”
曲休被噎住,一時無言以對。
江元音斂了平日里一貫溫和的笑,沒甚情緒地對曲休說道:“我不為難你,我有幾個問題問你,你若不便回答可以不答,但不能騙我,可否?”
曲休點頭:“夫人請問。”
江元音問:“昨日侯爺可是在何處遇到了我的家人?”
“未曾,昨日侯爺一直在宮中,直至亥時離宮。”
“侯爺知我昨日離府去了云鶴觀?”
曲休訝然反問:“夫人昨日去了云鶴觀?”
江元音忽然有些茫然。
曲休的反應把她的猜度一一否認。
齊司延壓根不知道她去了云鶴觀,那便不可能是因為知道她發現了他的謊言,所以心虛逃避。
而他也沒有見過江家人,是怎么得知的她不是江興德女兒的?
江元音思緒翩飛,曲休按捺不住地追問:“夫人去云鶴觀做什么?”
江元音回神,“我知你是為了侯爺問的,”她拋出了餌,“侯爺若想知道,便讓他來問我。”
曲休再次被噎住。
他尚不清楚為何侯爺會在知曉夫人同先皇后樣貌相似后,對夫人避而不見。
現在也問不出夫人為何要去云鶴觀。
他這個傳話的,兩頭摸不清,兩頭都沒法多問,只能無力嘆息道:“那夫人可還有要問的?”
江元音沉思片刻,狀似隨意地問:“侯爺昨日入宮后只見了皇上?”
“不止,”曲休如實以告,“下午皇上在龍吟湖畔清涼殿召見了侯爺,之后瑜貴妃、婕妃娘娘相繼過來,皇上又召了御醫替侯爺看診,晚間設了宮宴,召關將軍等人入宮。”
江元音一一記住琢磨著他提到的人,一瞬不眨地望著他,重聲問道:“這些人中,誰提到了我?”
她回憶起昨夜齊司延摩挲她左肩刺青的事,她面色沒有起伏,指尖卻因用力蜷縮而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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