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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孤芳-28
更新時間:2025-06-22  作者: 冷胭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都市 | 都市言情 | 冷胭 | 卿本孤芳 | 冷胭 | 卿本孤芳 
正文如下:
穆克鐸走到皇上近前,不滿地說道:“大景皇上,你們大景人講不講規矩?還能找幫手的嗎?這一局是你們大景輸了!”

皇上卻不慌不忙地笑道:“從前到現在,‘斗’的對決確實沒規定過由幾人對陣,何況朕的言將軍已有退讓,你們還不趁此機會速速應戰?如果你北齊無人應戰,那此戰是大景勝!”

穆克鐸眉頭一皺,還沒來得及說反駁的話,高臺上的言霽川已經開始攻擊巴爾烈,邊打邊笑著嚷嚷:“叫不叫人來啊?我現在可是留著手呢!給你機會你不要的話,我可不管你會不會后悔!”

巴爾烈明顯感覺到眼前這個人比剛才那寧懷驍難以招架得多,頻頻后退之下對北齊席位喊道:“隆多!圖令厄!上來!”

兩個壯碩漢子狂奔騰躍上臺,一左一右直撲言霽川!霎時間三人圍攻,言霽川不復方才的閑散調侃,神情警惕沉著應戰,一時間兵刃相擊之聲不絕于耳,周遭眾人屏住呼吸,鴉雀無聲!

穆克鐸在一旁看著,眼神卻瞟向北齊席上的第三座次——那里坐著打扮成使團隨扈的繆赤雪。繆赤雪對著穆克鐸一笑,抬手隨意撥了撥頭發,穆克鐸卻懂了她的意思,立即對臺上三人說道:“大景人不講規矩,你們也沒必要客氣!”

這句話說的卻是北齊古語,龐麟這外務司司正懂北齊語,卻對北齊古語一知半解,當下只能聽出“大景”、“沒必要”,一時不解其意。但他也知道如此緊要關頭說出來的話必不可小覷,連忙對言霽川喊了一句:“小心!”

但這時間上的毫厘之間,已足夠圖令厄將手中長锏下端一捏,一根尖刺忽地從锏端冒出,原本離言霽川面龐還有存許的長锏,突然就刺到了言霽川的眼前,就要扎進他的眼睛!

一個茶碗蓋旋風般撞在那尖刺上,撞開尖刺后碎裂,然而力道竟然未卸,部分碎片刺向圖令厄的眼睛!圖令厄大驚閃避卻還是晚了半步,碎片從他的眼角劃割過去,鮮血滴落令他一只眼難以看清,踉蹌地從臺上摔落下去!

“小人!誰?!出來!”穆克鐸怒道,“用暗器算什么?大景輸了!輸得徹底!”

“那這锏上的尖刺又是什么呢?”崔嶄不知何時已到了臺下,又不知如何將圖令厄手中的長锏拿在了手中,當著所有人的面舉起那長锏將下端一捏,一根三寸長的尖刺刺出,看著就很是滲人!

“只會用些腌臜手段。”崔嶄鄙夷冷傲地看向在一旁痛苦捂眼的圖令厄,“幾年未見,從前的教訓都忘光了?”

圖令厄畏縮地向后挪了兩步,用那只還能看清的眼睛盯著崔嶄,不可置信地說道:“你這殘廢,竟還能發暗器?!”

崔嶄涼淡地莞爾:“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發暗器了?哦,沒瞎的這只嗎?”

圖令厄被激怒,卻因從前戰場上崔嶄帶給他的陰影太多,一時并不敢像平日那般囂張上前狂揍仇敵,只恨恨道:“不是你還有誰?就你一人離這高臺最近!”

穆克鐸適時幫腔:“這是云麾將軍崔嶄?呵,已是廢人還這般為國出力,大景國是無人了嗎?竟要個殘廢強出頭?”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臺這里,無人看見皇上的神情——很難形容那是什么神情,會讓人想起夏日里陰涼卻深不見底的冰窖,冬日里暖熱卻無法撲滅的大火,令人隱隱不安。

龐麟已然帶著怒氣地呵斥道:“休得胡言!我大景任何兒郎都會為國出頭!豈容你隨意詆毀?!”

崔嶄卻未見生氣,反而一笑道:“我大景國隨便一個殘廢都能讓你北齊動怒至此,可見北齊無人,連一個殘廢也對付不了。”

穆克鐸瞇眼,想要再反駁卻又沒有多說。他極快地掃視崔嶄的腿,幾乎有些疑心崔嶄是否下一刻就能站起來躍上高臺,將巴爾烈與隆多用長槍刺穿!他不敢賭,這里畢竟是大景的地盤,他只能有些心虛地認為崔嶄至今沒有出手,確實是因為他站不起來,否則以崔嶄之悍勇,怎會不親自上陣?

高臺上言霽川與巴爾烈和隆多的激戰仍酣,穆克鐸朗聲說道:“我北齊大度,不與殘廢計較!眾目睽睽之下,你大景若再有旁人出手就立即判輸!即使你們不認,我北齊也會再次與你們開戰!”

這是在阻止崔嶄,也是在阻止其他大景武將上場。言霽川再如何勇猛,雙拳難敵四手,時間長了損耗完他的力氣,依然是北齊勝算更大。

那邊皇上未置一詞,龐麟對著這番話也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下意識看向崔嶄這位從前出征北齊從無敗績的戰神。崔嶄令明路將自己推得離高臺遠了些,在龐麟疑惑的目光中,明路恭敬地呈上一管長簫,崔嶄接過長簫輕輕撫了撫,竟吹奏起來!

低回的簫聲傾瀉而出,像是在述說什么古老的故事,但這幽靜很快夾雜了一聲急過一聲的催促,仿佛逼人奮進的鼓點,聽著聽著卻更像催命的符音!

其他人還不覺如何,也不明白這對決時刻崔嶄為什么開始吹簫?但很快便有了答案——高臺上的隆多與巴爾烈且戰且退,招式之間已能看出慌亂,敗相已現!

旁人都在疑惑這簫聲難道有什么亂人心神的功效?可是聽來除了覺得威風赫赫暗藏殺伐之氣,并沒什么特別?但穆克鐸和繆赤雪心里清楚,這首名為《悍軍回馬》的簫曲曾是諸多北齊將士的噩夢!崔嶄出征應戰北齊之時,曾在已然大勝之時佯裝離去,在北齊軍撤退時忽然殺了回馬槍,將本就敗退的北齊軍殺了個片甲不留!當時大景沖鋒的鼓點就與這首曲中一模一樣!大勝后的崔嶄讓人妥善收斂了北齊將士的尸骨并送還北齊,這本是義舉,但崔嶄卻在覆蓋尸骨的白布上寫了一句話:“再敢犯境,尸骨無存!”

如此摧心折肝的折磨,北齊但凡與崔嶄對陣過的將士都無法忘懷。而隆多曾正面與崔嶄交鋒,巴爾烈雖未交手卻也遠觀過,對崔嶄的畏懼由來已久。如今聽他在臺下吹奏這首《悍軍回馬》,總覺得他不知有什么后手,感覺自己的小命立時就要折在這高臺上!

眼前的言霽川從聽到崔嶄吹簫就開始發笑,此時的笑意更甚!只見他一個漂亮的劍身翻轉,那劍鋒不知怎地就刺入了巴爾烈的右肩,又一抽一回一挑,劍鋒看似隨意卻不偏不倚地扎進隆多的左臂!隨著巴爾烈和隆多的退后防守,言霽川直接追上前去將他倆一腳一個踹下高臺!他瀟灑地抖落劍身上的鮮血,朗聲道:“勝負已分,大景勝!”

剎那的安靜之后是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所有在場的大景人都為此歡呼雀躍!皇上面露笑意,輕輕點頭道:“朕的言將軍果然不錯,賞!”

言霽川對著皇上的方向拱手稱謝,想為崔嶄說幾句好話讓皇上也賞崔嶄,卻聽得臺下崔嶄低聲道:“不可多言。”

言霽川有些不甘,但他信任崔嶄的判斷,便沒有再多言,直接翻身躍下高臺。但他主動推了崔嶄往回走,一副“剛才多虧了你”的模樣。

穆克鐸氣得臉上的胡子都在抖,巴爾烈、隆多、圖令厄灰溜溜地回到席中,緊張懼怕地看了看繆赤雪,她勾唇一笑,說道:“敗給崔嶄,不冤。不過罰還是要罰的,自己看著辦吧。”

三人皆哭喪著臉,知道這罰絕不會輕。繆赤雪對穆克鐸揚了揚下巴,穆克鐸明白她的意思是這場便揭過,還有后面四場呢。穆克鐸對著皇上“哼”了一聲,不情不愿地說道:“既然在你大景地界,這一場便罷了!”

龐麟聽了立即反駁道:“這是什么話?輸了就是輸了,你北齊得認!”

兩人又唇槍舌劍起來,繆赤雪看向崔嶄,只覺得他雖然腿殘須靠素輿行止,卻不知怎地比三年前更有風致,更為動人,好似多了幾分沉郁的氣質,平添幾許帶著傷意的凜冽。再看言霽川,這小哥一貫風流倜儻又英氣逼人,處處顯露著少年得志的飛揚勃發,看著就讓人心生歡喜。

想擄走,十分想。繆赤雪舔舔嘴唇。但這倆人都不是什么善茬,要達成心愿定會費些周折。正胡思亂想,就見第二場對決已經開始,大景與北齊雙方都派出了人手,較量算學。

算學所對抗之題是一直在兩國流傳的“天算五問”,復雜難解且耗時頗長,每次又會將五問重新打亂再開題,所以即使研習過前人的算法也無用,一切都要重新算過。此時對決雙方均是兩國國中頂尖的算學高手,每方三人,均是思索的模樣,對著面前的題目奮筆疾書。

太皇太后已是有些乏了,肅寧體貼道:“皇祖母要不要先回去歇一歇?五場對決尚未過半,歇一歇再來也不礙事。”

太皇太后搖頭,只叫桂嬤嬤給自己揉肩,凝眉說道:“算學一向不是大景的長處,如今上陣的三人雖然在國中頗有高才,但與北齊那三位相比就不成了。這一場若輸了,”她的目光落向崔嶄與言霽川那邊,緩緩嘆了口氣,“上一場那般艱難贏下就毫無意義了。”

肅寧安慰道:“那也還有三場,勝負未定。”

太皇太后瞥她一眼,半開玩笑地說道:“你這北齊王后就別搭話了,你心里盼著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見肅寧著急要解釋,又撫住她的手拍了拍,嘆道,“不必說什么了,哀家都明白,你不容易啊凌兒。”

肅寧長公主名為宇文凌,自她出嫁后就再也沒有人叫過她的名字,總是被人稱為“肅寧”,她自己都要忘了這名字,如今被太皇太后一叫,她怔了一下,眼淚不爭氣地就要上涌,連忙微微偏轉了目光掩飾。太皇太后看出來也不說什么,只讓桂嬤嬤給肅寧盛了些甜湯寬心。

唐芷漩見她二人這般,心中感嘆和親公主的不易,更感嘆一國若國力不盛,總難免被敵國欺負的命運。正出神,就聽身后兩個女眷低聲私語——

“果然是仗著有太皇太后撐腰才得了平妻之位,這種國宴席面她竟能坐在這里!”

“可不是么,家世都沒個來路,定是小門小戶不值一提!”

“我聽人說了,崔少司親口說過‘我那妻出身低微又無娘家照拂,鬧不起來’!”

“果真?這是說給承和殿下聽的嗎?”

“當然了,雖是為哄殿下高興,但這肯定是真的,不然殿下一查不就露餡兒了嗎?”

唐芷漩聽得明白,看來在很早的時候,崔嵬與承和在宮中就已暗通款曲,很多人都知道了。兩個女眷吃吃地笑起來,唐芷漩不用看都知道她們的目光刺在自己后背,就想看她窘迫難堪的模樣。太皇太后顯然也聽見了,淺笑著對唐芷漩道:“這都是說給哀家聽的呢,你不用往心里去。”

唐芷漩不在意地笑笑,說道:“我坐在您身邊,看來是占了太多女眷想要的位置,令她們對我心生厭惡,絕不是對您。”

“你倒是會安慰人。”太皇太后看向仍在比拼算學的場上,語氣泛冷地嘆道,“雖是女眷,卻一點也不關心場上如何,只知道計較自身那些許利益,令人厭惡!”

此時算學那邊北齊三人已經齊刷刷站起,高聲表示已經算出結果,而大景只有一人算完。穆克鐸大聲說道:“此局北齊勝!”

無人反駁。

北齊席位發出歡呼聲,大景眾人一片沉寂。

太皇太后定定看了一陣,吩咐一旁的宮女道:“取哀家的破云弓來。”

桂嬤嬤微驚,卻又略帶玩笑地緩和了一句:“娘娘不會想要親自上陣吧?”

太皇太后笑了笑,對唐芷漩說道:“芷漩,你去,將破云弓拿給崔嶄。哀家就讓那些女眷們看看,何為榮寵!”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