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逃妻_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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酈雪松的差事很是清閑,這日又休沐在家,正躺在書房門前的躺椅上曬太陽,一邊看女兒指使兩個丫頭跟小子曬書,肥頭大耳的貍貓蹲在腳邊,瞇著眼睛跟主人一起打盹。
聽說媒人上門的時候,酈大人不緊不慢地起身,整了整衣裳。
酈錦宜忙攔住他,水蘊蘊地大眼睛眨動,還未吱聲,酈雪松笑道:“知道了,只要不是林大才子,父親都會一口回絕,成么?”
錦宜很滿意父親的善解人意,便給他把袍擺上的一簇貓毛摘了下來,輕描淡寫道:“誰要說那個了?不過是看您衣冠不整,幫忙整理罷了。”
小兒子酈子邈偏不知趣地要揭破她的欲蓋彌彰:“姐姐臉都紅了,還嘴硬呢,林清佳林清佳,林大才子你什么時候才來提親啊,姐姐要等不及了!”
錦宜氣的眉毛倒豎,趕過來就要捉住了打,酈子邈人小鬼大,早趕到酈雪松的前面,他自詡逃離了危險范圍,于是膽大地邊跑邊回頭對錦宜扮鬼臉:“我去給姐姐看看是哪家這么不開眼。”
這小鬼只顧玩笑,冷不防被腳下石頭絆了個跟頭。
錦宜先是擔心他摔壞了,等看他虎頭虎腦地爬起來又跑,才放心地罵了句:“小兔崽子,倒是皮厚,看回來不打斷你的狗腿!”
至于兔崽子怎么會長出狗腿來,這種邏輯就全然顧不得了。
酈雪松來到堂下,微微一怔,原來這日來的竟然是官媒。
在他的印象中,能勞動這位官媒宋嫂子出面的,一定是世家大族的排場,酈雪松心想:“不知是哪一位大人家里竟是這樣慧眼獨具?”
酈雪松想到自己雖然官職卑微,家世不彰,但女兒錦宜生得花容月貌,且又聰慧持家,如今果然“花香自有蜂蝶嗅”,美名遠揚,心里不由暗覺得意。
宋官媒是媒官行當里極資深的,是當之無愧的金牌“紅娘”,她的臉上是幾十年經驗歷練而成的笑容,完美妥帖的叫人挑不出一點不好,不過今天,金牌紅娘雖然也照例在笑,兩只眼睛里卻明晃晃地閃爍著受驚不淺,在這種眼神的注視下,酈雪松懷疑自己是不是頭上長了角,或者是沒穿衣裳,才害的宋嫂如此失態。
彼此落座后,宋嫂似乎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勇氣,破釜沉舟地說:“酈大人,有一門親事特來說合。”
“請說,不知是哪一府的美意?”酈雪松決定無視宋嫂越瞪越大的牛眼,保持著斯文風度,含笑頷首。
宋嫂道:“是……當今桓家。”
“桓……”酈雪松臉上的笑不顧斯文般逃之夭夭,他小心翼翼地問:“是我們所說的那個‘桓’嗎?”
宋嫂悲壯道:“是桓輔國。”
酈雪松的眼前有瞬間的空白,然后他再度翼翼小心地道:“可是、桓家怎么會想跟我家結親呢?”
宋嫂情不自禁點了點頭,酈雪松問出了一個她心底也百思不解的問題。
然后她立刻亡羊補牢,油嘴滑舌地說:“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緣分,佳偶天成,天作之合,千里姻緣還一線牽呢。”
酈雪松望著她很不誠懇的神情:“那不知是桓家的哪一位公子?”
“公子?”宋嫂滿面茫然,“什么公子,是桓家小姐。”
“小姐?”酈雪松大驚失色,然后又迅速定下神來,他了然而略帶自得地笑道:“我還以為是給小女說親呢,原來是給犬子……”
酈子遠今年雖然只有十三歲,沒想到已經如此引人注目了,連天下第一高門的桓家也把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果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雛鳳清于老鳳聲啊。
酈雪松的心禁不住又膨脹了幾分,伸手自得地捋了捋美髯。
宋嫂細細地眉毛皺的肝腸寸斷:“并不是令愛,也不是令公子。”
“那是什么?”酈雪松膨脹的心正在驚恐的泄氣,他家里除了酈錦宜跟酈子遠兩個適齡的寶貝,再也沒有別的可以勞動官媒上門的,難道是家里哪個小廝……干出了什么傷風敗俗的勾當?
宋嫂一語石破天驚,終止了酈雪松不著邊際的擔憂。
“酈大人,”宋嫂停了停,深深地吸了口氣,這讓她原本并不飽滿的胸在瞬間漲高了數寸,產生了讓許多女人夢寐以求的效果,宋嫂像是從中得到了勇氣,她一鼓作氣地說:“老身是來給酈大人您提親的。”
“咣當”——窗戶外響起重物倒地的聲音,然后是一陣發瘋似的腳步聲迅速遠去。
酈子邈就像是被戳了屁股的貓,因為跑的極快,那身后的尾巴都拖成了一條直線。
他迫不及待地沖到東院,以霸王別姬烏江自刎的氣勢大叫:“姐姐,大事不好了!”
酈子邈正扯著脖子吊嗓子,脖子卻被人從旁邊掐住,酈錦宜神出鬼沒地站在他身后,陰測測地盯著他:“跑,你還往哪里跑?”
酈子邈垂死掙扎,同時聲嘶力竭地叫:“桓家、桓家來提親了!”
“桓家?”酈錦宜驚得縮手,臉都在瞬間白了幾分。
酈子邈道:“你別急,不是跟你提親。”
酈錦宜才松了口氣,她正半驚半疑地以為禍水東引到了自己大弟身上。酈子邈道:“是給咱們父親提親。”
酈錦宜的嘴慢慢地張開,如果這時侯往她的嘴里扔一塊石子,一定百發百中。但顧惜身上的皮,酈子邈按捺自己蠢蠢欲動的手,并沒有把這想法付諸行動,只說:“姐姐,桓家是那個女孩子要給咱們當繼母了?”
對于酈錦宜而言,這個問題可以換一種說法:桓家是哪個女孩子腦袋被驢踢了。
因為這手帕的年紀也頗大了,所以那花也透著一股殘花敗柳的氣息,若是不小心掉在別的地方,或許真的被人誤以為是抹布扔了也說不定。
何況對桓玹來說,這人所用的東西自然是天底下最講究的,至少在本朝來說,只怕皇帝第一他第二,若說他一腳將自己的手帕踹到垃圾桶里去,也仿佛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但是……
錦宜覺著自己的反應有些古怪,心里隱隱作痛,但又不是那種她習以為常的生理性的疼痛,而是一種摸不著想不清,隱隱約約,無法形容的疼。
突然錦宜懷疑:難道桓玹真的在那杯茶里下了毒,所以她的感覺才如此奇怪?
幸而她終于想通了自己不慎跑進書房的起因:“少廢話,子邈呢?”抓住八紀的肩膀,搖一搖,像是要把真正的答案從他小小地身體里搖出來。
雖然八紀的外表可愛,但是嘴巴太毒辣,同時人小鬼大,子邈跟他一比,儼然都像是善良小甜心了。
八紀堅韌不拔,又拋出另一個煙、霧彈:“我怎么知道呀,也許他躲在書房哪個柜子里不敢出來,你再進去看看啊。”
八紀非常渴望看見錦宜痛哭流涕地跑出來,不達目的不罷休。
可八紀話音未落,兩個臉頰同時吃痛,原來是錦宜探手,這一次用了五六分力道,八紀的小臉變形,嫩豆腐幾乎被拉扯成豆腐皮兒。
在八紀發出殺豬般慘叫之前,錦宜見好就松手,提起裙擺風一樣跑掉了。
八紀揉著有些紅腫的小臉,氣惱的跺腳:“你給我等著!”
錦宜沿路又尋了會兒,遇到一個桓府的丫頭,一問才知道方才子邈已經跑回去。
她回到居處,果然子邈正坐在桌邊吃點心,無事人似的,錦宜恨不得上去打一個巴掌,忍氣問他之前做什么去了。
子邈道:“小八爺叫我去玩,只是他騙我山洞里有好蛐蛐,我找了半天沒找到。反而差點迷了路。”
錦宜嘆為觀止:“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去跟他廝混在一起的嗎?”
子邈將手中的糕點全部塞到嘴里,之前的上躥下跳耗費了他不少體力,所以在努力補充。
“姐姐,”嘴里塞著點心,子邈含糊不清地說,“那小子誠心誠意地來叫我跟他一塊兒玩,我不忍心呀。”
錦宜無奈:“你這是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痛,再說,小八爺跟咱們不一樣,換句話說,這桓府里的哪個人都不是咱們能招惹的……咱們只是跟著夫人回來走一趟,萬萬不能再惹事生非,你明白姐姐的意思嗎?”
子邈愣了愣:“姐姐,這次我們沒打架,而且他只是跟我開玩笑,并沒有惡意。”
錦宜想不到子邈竟會為八紀說話,先前她情急之下擅闖書房,若不是桓玹突如其來的“高抬貴手”,只怕就算不叫她去門上領板子,也要鬧個灰頭土臉,這從八紀那副看好戲的神情里可窺知一二。
錦宜氣:“你不聽話是不是?”
子邈見她兩頰漲紅,便學著雪松的樣子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姐姐別擔心啦,都老了好幾歲,對了,你方才去哪里了,我問了很多人都說不知道。”
錦宜張了張口,又緊緊閉嘴:畢竟,“家丑”不可外揚。
然而錦宜雖然瞞著子邈不說,卻顯然瞞不住桓府里知道內情的人。
阿青是負責伺候南書房的,向來體貼謹慎,很得桓玹的意,如今突然去門上領了十板子……此事自然非同一般。
何況桓玹雖然威重,但從來不會輕易處罰人。如此一反常態,自叫人想知道是為了什么。
不到傍晚,那酈家的女孩子無知擅闖輔國南書房,連累阿青被責打一事,便傳遍了桓府上下。
入夜,桓素舸叫了錦宜進房,詢問此事。
錦宜正忐忑不安,先是子邈跟小八爺打架,又有她闖南書房……若是換了自己是桓素舸,一定會為這兩個不省心的主氣惱。
可是桓大小姐到底不是錦宜,她仍是那種無驚無惱的神情,笑得和藹。
“到底是怎么了?”半輕笑,半是好奇地問。
錦宜便把找尋子邈,八紀誤導的種種盡數說了。
桓素舸挑眉:“我就知道你絕不會那樣冒失,果然事出有因。”
錦宜低低道:“我本來不想再生事,誰知道終究免不了。”
不等她道歉的話出口,桓素舸搖頭:“人家要害你,當然是防不勝防的,又怎能全怪你呢?”
此刻在錦宜面前,桓大小姐簡直已經渾身金光閃閃,儼然如同那寬仁慈悲的菩薩。
桓素舸笑看著她:“好了,不礙事,我已經知道,此事就交給我料理吧。”
錦宜不曉得她這話是何意,又不敢貿然追問,見桓素舸并無繼續交談的意思,便欲退下。
才退兩步,桓素舸抬頭:“對了,只知道三爺罰了阿青,當時三爺看見你人在書房,他又是怎么反應?”
錦宜的眼前頓時浮現那杯茶,一轉念,便道:“三爺……沒多說什么,問了兩句就讓我退出來了。”
“問了什么?”
“問我怎會在書房里。我說是為了找子邈,他就……沒為難我。”
桓素舸頷首。
入夜。
午后天色就陰了下來,又起了一陣朔風,到了晚間,飄飄揚揚地竟下起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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