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我們都輸了_刺骨_都市小說_螞蟻文學
第一百四十四章:我們都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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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安緩緩轉過身子,一夜之間,他好像老了十幾歲。
突兀蒼白的銀發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明明是剛焗過油的墨發,現在已經是黑白參半。
在看看他臉上的皺紋,有些好像就是這兩天剛剛添上去的。
姚明君的聲音有些許哽咽,“董事長,請保重身體。”
顧氏發生這種事真是讓人悲傷,此時此刻,他能說的也只有這些蒼白無力的安慰之語了。
顧長安回頭看了一眼劉怡,他用帶著沙啞的聲音開口對她說道:“你待在這里,我去去就來。你……你別太傷心了。”
劉怡沒有說話,她只是如癡呆一般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平日里最注重形象與影響的她,此刻就像是一個落魄憔悴的村婦。
顧長安見她沒說話,也沒再久留,轉身跟著姚明君走進電梯。
醫院太平間里,顧長安看到了兩俱用白布蓋住的尸體。
他顫顫巍巍地走上前,來到其中一俱尸體前,當場這眼淚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姚明君跟著抽噎,“董事長,節哀順變。”
在顧氏集團待的久的人都知道楚滉就如顧長安的第二個兒子一般。
他們之間的感情在外人看來早就超越了上下直屬的關系,誰都知道顧長安對楚滉上心。
甚至有一段時間,集團內部還傳出“楚滉是顧長安私生子”這種謠言。
所以姚明君可以想像,楚滉這次的離開對顧長安打擊有多大。
“明君啊。”
“董事長,我在。”
姚明君上前一步,靜候顧長安的命令。
“楚滉真的不在了嗎?他其實沒有死吧?是你們騙我的對嗎?”
顯然,顧長安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的,他的悲傷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演出來的。
姚明君怔了片刻,有些悲戚地說:“董事長楚秘書是真的走了。”
“啊~啊~~”
猝不及防間,顧長安就這么抱著頭痛哭了起來,他跪在停尸床旁邊,一個勁的哀嚎:“老天爺啊,我顧長安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你要這樣懲罰我?一夜之間,我顧氏賠上兩條人命,斷我左膀右臂,奪他們的性命。我兒子躺在icu生死未卜,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什么?”
顧長安眼淚和鼻涕一同流出來,他跪在冰冷的地磚上,一拳一拳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老天爺啊,我問問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何錯之有啊!!!”
“董事長,董事長,您別這樣,請保重好身體,我們都需要您啊。小顧總現在還在與死神搏斗,您可千萬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姚明君說的沒錯,顧氏發生這么大的事,總要有一個主持大局的人,顧長安可不能再倒下了。
“啊~嗚嗚嗚~”
顧長安涕淚橫飛,他現在好自責,如果昨天他不叫楚滉去攔截顧非熠,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什么婚姻,什么家族事業,這些在人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啊。
顧長安伸手捂著臉掩面而泣。
想想一個年過五旬,高高在上的上市公司董事長,現在居然傷心落魄成這樣一個地步,真是令人嘆息。
姚明君沒有楚滉厲害,他現在能做的就是陪著顧長安保證他不出事。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顧長安才稍稍緩過來,他在姚明君的攙扶下慢慢地直起身體。
“明君啊。”
“在,董事長,您有事盡管吩咐。”
顧長安回頭看了一眼楚滉的尸體,伸手慢慢地抹掉自己的鼻涕,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去和楚滉還有老王的家人聯系一下,看看他們有什么困難。只要是顧氏力所能及的條件都答應他們。另外去找一個好一點的風水先生,讓他幫忙找一塊風水寶地,把他們好生安葬了吧。”
“是。”
“哦,對了,交通局那邊你讓人去處理了,不能讓他們查到顧非熠的頭上。”
“好的,董事長。”
“董事長,咱們先回家休息吧,小顧總那邊我親自守著。”
“不必了。”顧長安擺擺手拒絕了姚明君,“你先回去休息吧,公司有什么事第一時間來向我匯報。”
“是。”
顧長安松開姚明君的手,他慢慢地來到那兩俱尸體前面,對著楚滉和司機老王深深地鞠了三躬。
重新回到重癥病房,顧長安來到顧非熠所住的病房外,隔著玻璃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此時,顧非熠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他的腦袋上纏著紗布,看起來特別臃腫。
現在的他連自主呼吸都不行,醫生說能活過來的幾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顧長安皺著眉頭透過玻璃看著顧非熠病床旁邊擺放的各種醫學儀器,那上面的數據他看不懂,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他只知道現在他的兒子在和死神搏斗,在抗爭,也在受罪。
顧長安好怕,他好怕突然有一天一群醫生將那些儀器從顧非熠身上撤下,然后白布一蓋,告訴自己“節哀順變”,“我們盡力了”,“很遺憾”,等等。
他怕,怕的六神無主,怕的現在連自己姓什么名什么都不知道了。
顧長安趴在玻璃上,眼淚水直流,他嘴里喃喃自語:“阿熠,我是爸爸,只要你醒來,你想做什么爸爸都不會干涉你了,只要你平安健康活在這世上,我就全都依你。你想娶南蕎,想玩摩托車,想去干什么我都答應你,爸爸只求你不要離開好不好?”
顧長安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也越來越無力。
“嗚嗚嗚嗚。”顧長安低著頭小聲地哭泣。
坐在一旁的劉怡見此扶著不銹鋼椅子緩緩站起身子,她朝著顧非熠的病房慢慢挪步。
直至來到那塊透明玻璃前,她才停下來。
只見劉怡伸出手,用力地給了自己幾個耳光,“啪”“啪”“啪”一個比一個重,一聲比一聲響。很快她的臉就腫了起來。
顧長安扭頭看了她一眼,“劉怡,你這是做什么?”
“懺悔。”她有氣無力地說道。
是的劉怡在懺悔,她想如果自己不去打那通電話該多好,她不打電話,顧長安就不會派人去圍追堵截顧非熠。
如果那會讓他順利到凌家也不過就是退了一個婚,至少命還在,就不至于變成現在這種地步。
還不等顧長安說話,劉怡先開口了。
“顧長安,我們離婚吧,我和你過不下去了。”
就在顧長安準備安慰劉怡的時候,她忽然開口說了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劉怡,你胡說八道什么?在這種時候你還要和我鬧?”
關于劉怡提出離婚,顧長安其實沒有放在心上,他覺得她不可能是動真格的。大家現在都一把年紀了,什么大風大浪都走過來了,好不容易要到了相伴到老的時候,她就要離開?
這天底下哪有這種事,所以,顧長安覺得劉怡就是在使小性子。
“小怡,我知道阿熠出事你很難過,也很自責,但眼下這個節骨眼上,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我去處理,你能別和我找事行嗎?”
劉怡搖搖頭。
“你……”
“顧長安,我累了,真的累了。我不想再過以前的生活了。你知道嗎,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愛過你,甚至連喜歡都沒有。我就是豪門聯姻的犧牲品。”
劉怡雙手趴在玻璃上,她在同顧長安講話,眼睛確實死死盯著病床上的顧非熠。
頓了片刻,她繼續開口:“在認識你以前,我有一個非常喜歡的人。他是我的大學老師,文質彬彬的,喜歡搞一些小浪漫,我和他在一起每天都很開心,他沒有你富有,很窮,但那種快樂是你給不了我的。我們談了大概兩年,正當我準備把他往家里領的時候,你爸和你媽帶著你上門了。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嗯,記得。”
顧長安點點頭,他記得自己和劉怡見面是夏天,她那時候臉圓圓的一臉膠原蛋白,在那個年代來說絕對可以稱的上是美人胚子。
他是喜歡她的長相,但那時候他感覺劉怡好像并不是很喜歡他。
“那天,你穿了一條乳白色的長裙,頭上戴著一個紅色的發箍,不過你看起來好像不高興,是因為那個大學老師吧?”
“是啊,因為你來了之后,我就知道自己和他再也不可能了。咱們那個60年代,婚姻還不是完全自由的時候,再加上我的家庭背景,我父親怎么都不可能讓我找一個鄉下來的窮教師。哪怕我后來再怎么據理力爭我父親都不肯。對,就像你限制干涉顧非熠一樣。不過,我比他好一些,那時候我們都很傻,不知道如何去違抗父母的命令,也不敢和他們抗爭,所以我最后嫁給了你。”
劉怡說到這里的時候,一臉滿滿的失望。
“嫁給我委屈你了?”
顧長安自認為他對劉怡是可以打八十分的。
自從她嫁到他們顧家,全家都對她寶貝的很,好吃好喝地供著她,十指不沾陽春水,從來都沒有去外面吃過苦,每天睡到自然醒,打麻將打到手抽筋,這種日子不比嫁給那個窮酸的老師好?
“不委屈,物質生活很好。可我一點都不快樂,我寧可不要這些。”
劉怡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下來了。
“結婚幾十年,你真正和我待在一起的時間有多少?我們的房間對于你來說就是客棧,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關心過我的生活嗎?問過我是否過得快樂嗎?這么多年,我們交過心嗎?除了我們生過兩個孩子,有什么東西是我們共同擁有的?”
顧長安撇撇嘴,有一絲想替自己辯解的意思。
“我這不是在外打拼嘛,忙里忙外,就顧不上你了。”
男人最好的借口就是掙錢,他們覺得只要拿出這個理由,那么所有的錯就都可以被原諒了。
“哈哈,忙里忙外?”
劉怡擦掉眼淚珠子,有些諷刺地看著顧長安,“呵,你真的有那么忙嗎?你所謂的下海經商,所謂的吃苦,都是你家老頭子讓你做做樣子的吧?顧氏集團,百年家族企業,它真的有那么脆弱不堪嗎?需要你日理萬機的不停圍著它轉?顧長安,都到這份上了,咱們能不能說真話!”
這回顧長安有些尷尬的難堪了,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劉怡就是個只會花錢,什么都不懂的富太太,沒想到她知道的還挺多。
一時間,他有些詞窮,應不出話。
“怎么?啞巴了?還是不敢說了?顧長安,你敢做為什么就不敢當呢?”
“小怡,我……”
“我什么?顧長安,你連顧非熠的一半都比不上,你憑什么干涉他的婚姻。你自己對感情不忠心,還要反對你兒子癡情。這些年你在外面養的那些女人我沒有一個是不知道的,可我為什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是因為根本不愛你。我想既然你要維持這表面的繁華那我就配合你好了,各玩各的。但我沒有你那么無恥,我不會出賣自己的身體,我無非就是和那些無聊的闊太太交集,久而久之我自己都麻木了。曾經我也以為我們會這樣各不相干的到老,直到我看到阿熠,他從一而終對南蕎的感情,他的那份執著深深地打動了我。我才意識到現在自己這種畸形扭曲的婚姻它讓我有多惡心,所以,顧長安,我要和你離婚,我不要再委屈我自己,浪費時間配合你演戲!”
豪門婚姻有好有壞,其他人劉怡不懂,但她自己和顧非熠的婚姻來說就都是不幸的。
“顧長安,離婚以后,兩個孩子你都不要想干涉,你就抱著你的顧氏集團孤獨終老吧!你是一個自私自利,沒有一點溫度的冷血畜牲,你居然連自己的兒子都害,你還是不是人了?”
劉怡說到動情之處的時候,直接上手對著顧長安胸口一頓亂錘,“混蛋,你這個大混蛋。”
“好了,夠了,劉怡,你鬧夠沒有?我現在沒有功夫搭理你,你給我好好的想清楚,還有離婚的事,你永遠不要想。只要我活在這世上一天,你就是我顧長安的老婆。”
“嗚嗚嗚,我不要,我不要。”
劉怡掙脫顧長安的禁錮,她轉身趴在玻璃窗上,一臉哀傷地看著躺在里面的顧非熠,嘴里念念叨叨:“阿熠,是媽對不起你,只要你努力挺過這關,媽媽就是拼了命都會支持你!”
事前不預防,事后馬后炮,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顧非熠安靜地躺在病房里,他聽不見任何話,此時此刻能夠陪伴他的只有一屋子冰冷的醫學儀器。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轉眼就到了元宵節那天。
南蕎站在別墅門口依依不舍地和保姆道別。
“阿姨,這兩年多真的辛苦你了,謝謝你把昱兒照顧的這么好,我們無以為報,這是一點點心意,還希望您收下。”
南蕎拿著一個黃色牛皮紙袋,里面厚重厚重的,看起來應該是有不少錢。
“使不得啊,太太,你們給我的已經夠多了,我的那些小姐妹平日里做保姆也就七八千,多的一萬多點,你看你們夫婦倆一給就是三四萬,我已經很滿足了,這錢我說什么都不能要。再說我照顧寶寶,那也是我應該的,還有就是這個孩子真的討人喜歡,我和他有緣。”
保姆阿姨邊說邊抹著眼淚,“先生,太太,你們到了國外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照顧好寶寶,如果你們對我還認可的話就時常發一些寶寶的視頻我看看,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好,一定會的,阿姨,您要保重身體啊。”
“好,好。”
“蕎蕎走吧,不然時間來不及了。”
韓稹站在門口催促道。
“好,阿姨,那你多保重。”
臨行前,南蕎還是將那袋錢塞給了保姆。
北城國際機場,南蕎帶著韓佳昱在VIP候機室等待登機,韓稹和曾樊待在吸煙區。
“曾樊,那件事查的怎么樣了?”韓稹把煙從嘴里拿下來,輕輕地撣撣煙灰。
“查出來了,韓總,你的直覺是對的,確實是顧氏集團出事,但死的兩個人里面沒有顧非熠,他現在人在icu,不過可能救不回來了。顧長安已經封鎖了消息。現在媒體都不讓報。”
“怎么說?”
“去醫院那邊打聽過,他重傷在腦部,而且這么多天過去都沒有醒來的跡象,十有八九腦死亡了。”
腦死亡?韓稹眸光里閃過一絲輕松,他想要是這樣倒真是好事。
“韓總,那個暗中調查的人也查出來了,是風行千里的靳御,他是顧非熠的老東家,所以不排除顧非熠已經知道孩子的事。”
曾樊如實匯報自己查到的情況,靳御若是神不知鬼不覺地調查別的人那是極有可能不會發現的,可他查的是韓稹,那這事就不是那么容易被隱瞞下來了。
韓稹一言不發地吸著煙,青白的濃煙將他的絕世俊顏蒙上一層薄霧,若隱若現很是讓人暗里著迷。
曾樊見韓稹不吭聲,便又多嘴了一句,“韓總要不要找人去解決這事?”
“怎么解決?”
韓稹反問。
曾樊猶豫了一會,想著以前跟在韓稹身邊,他做事的那些手段,便說道:“進icu動手腳,直接殺了顧非熠。”
韓稹笑笑,他倒是想,若是換成以前的他,興許也會這么做,但現在,他和南蕎都已經要離開北城了,世界那么大他何必為了一個以后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人背負一條罪孽呢?
“算了吧,曾樊,顧非熠生死不明,更何況我們即將離開,這一切應該塵埃落定了。”
“嗯。”
曾樊點點頭。
韓稹把煙頭往不銹鋼滅煙桶里摁了摁,他拍了拍曾樊的肩膀,“我去那邊等你,這里的事處理完就去與我們會和,自己擔心些。”
“好的。”
韓稹不會丟下曾樊,畢竟他跟了自己這么久,又是孤家寡人一個,所以已然是他去哪都帶著他。
“好。韓總,你們一路多加小心。”
“嗯。”
韓稹轉身往南蕎走去,時間剛剛好,飛往布達佩斯的直線航班正好開始辦理登機。
韓稹抱起韓佳昱,牽著南蕎往登機口走去。
小家伙興奮極了,一路上吵吵嚷嚷,“哦,去玩咯,去玩咯。”
南蕎有些難過,她不禁想,要是成年人有孩子一半天真快樂就好了。
此一去,何時歸?亦或是再無歸來期?這是誰也無法預知的事。
南蕎抬頭望了望天空,在心里輕輕地道了一句:“再見,北城。”
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里,沒有真正的輸家也沒有真正的贏家。
大家的結局似乎都是在承受屬于自己最壞的結果。
顧非熠生死未知,顧家杯盤狼藉,顧長安身心俱疲,公司股票一路下跌,整個顧氏人心惶惶。
南蕎和韓稹離開北城,異國他鄉,去面對未知的生活。與此同時,法務界行業黑馬,遇成集團宣布解散,一夕之間,運去金成鐵,樹倒猢猻散。
而靳御,這場游戲的策劃者,他又得到了什么?
風行千里俱樂部。
江盡沉默地看著站在窗邊的靳御,現在這樣的結果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是始料未及又好像是意料之中。
“五爺。”江盡上前一步,來到靳御身邊。
空氣中凝結著讓人悲涼的沉寂,江盡知道靳御現在心情不好,但該說的話他還是要說。
“剛才和廣德中心醫院的醫生聯系了,早上顧非熠又被送進了搶救室,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被下達病危通知了。還有……”
江盡停頓片刻,咽了咽口水,繼續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完,“還有醫生說他現在趨近于腦死亡的狀態,估計能救回來的希望很小。”
事實很殘忍,但不得不說,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靳御望著窗外,此時一架飛機正好從他面前飛過,今天的天氣和他的心情形成了強烈反差。
“五爺,現在怎么辦?”
靳御回頭看了江盡一眼,他想自己怎么從來都沒有發現這貨這么傻呢?
能怎么辦?還能怎么辦?他靳御又不是有逆轉乾坤的本領。
該活著的人他就是注定要活著,至于該死的?
那是一個都跑不了。
靳御越過江盡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往屋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他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沒有人知道他是打給了誰,又說了什么事。
已經十天過去了,顧非熠不僅沒有好轉的跡象,反而情況越來越糟糕。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猜測顧非熠到底能不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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