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臉面具怔了一下:“那依你之見,要如何方能取信于你呢?”
水楓舞面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有點小小的靦腆:“那就要看你誠意如何了,你把我們丟在這深坑里,然后又說得了定天下消息就會放人,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那照你的意思,是要我把你們放出來?”鬼臉面具忽然笑起來,“又或者,讓我下去與你們做伴?月小姐,你不會以為我這么沒腦子吧?”
水楓舞依舊在笑,只是笑容有些發苦:“你身邊那么多人,難道還在乎我們區區幾人嗎?”
“我當然在乎!”鬼臉面具長笑一聲:“你身后那幾人早就準備好暗器了吧?他們個個都是豪門大族出身,身上用來保命的東西豈有差了的道理,我還沒傻到那個地步放你們上來反撲一下。”
說完他干脆就走開了,竟然不在詢問什么定天下,只是吩咐隨從:“把他們弄上來押回去,小心別被他們算計了。”
那人答應一聲,丟下一捆繩子來:“幾個人相互把手綁了,綁緊點兒,敢玩花樣的話小心被射成篩子!”
幾個人無奈,只得依著他們相互綁了雙手,被別人一個個的拉了上去。
上來后才明白玄沁的明智,黑壓壓的一群人,足有好幾百,都穿著制式盔甲。甚至還有人去撲滅赫連月制造出來的火焰。
水楓舞手指動了動,幾條細小的血藤從指尖處冒出來,慢慢的鉆進繩子的空隙,鍥而不舍的解著繩子。他們走在別人監視下,一舉一動都有人緊緊地盯著,自然不敢有什么大的舉動。不過這幾條血藤極不起眼,倒是不渝被發現。
也幸好鬼臉面具人現在才出來,沒有見識到之前的戰斗,要不然自己這保命的絕招暴露不說,身有妖花的自己恐怕也會被當成一塊肥肉引來餓狼垂涎。
鬼臉面具騎在一匹馬上,走在最前面,看背影倒是有幾分瀟灑飄逸的味道。
隨歌湊到水楓舞身邊來,縮了下身子讓紹明暫時擋住了自己,低聲道:“你應該有辦法脫困的。”
水楓舞知道她是指利用妖花,可是當著這些人的面,貿然使用妖花的話只會讓別人猜到她的身份,要知道妖花牽連甚廣,對其垂涎的人數不勝數一旦暴露身份,那她以后的日子就甭想消停了。
走了一段路后,有士兵過來給他們蒙了眼睛。眾人一下子緊張起來,人對于未知的事物總是會懷有恐懼心理的。
看樣子要進入對方的大本營了,水楓舞心下著急,血藤加快了動作,終于把手腕上縛著的繩子弄的松動開來。
他們好像穿過了一層阻隔,有淡淡的潮濕感。似乎是一層霧氣一樣,沾在他們的發梢上,濕漉漉的。
黑暗中被人驅趕著走了一段路,憑借著腳下的觸感,他們應該已經離開了樹林,只是不知道這是哪里。
“歡迎你們,尊貴的客人!”一個嘶啞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鬼面,怎么可以這樣對待我們的貴客,趕緊為他們松綁。”
“是,尊敬的巫女!”鬼面難聽的聲音刺激著眾人的耳膜,不過倒是滿含尊敬的樣子。
鬼面就是鬼臉面具,想不到他竟然就叫這樣一個名字。水楓舞有點好笑的自己松開了繩子,一把扯下了臉上的蒙眼布。
驟然來臨的光亮讓她有點不適應,眨了眨眼,這才看向四周。
周圍的人都是一臉驚訝的看著她,顯然是沒想到這人根本就沒有被綁住。
“呵呵,不愧是月染衣,果然厲害!”嘶啞的聲音再度傳來,只是雖在贊嘆水楓舞的能耐,聲音里可是一點都聽不出絲毫的誠意。
水楓舞循聲望去,面前是個高高的木臺,上面盤膝坐著一個黑衣女人,披散著枯黃的頭發。枯瘦的樣子好像一副骷髏,干巴巴的樣子很是駭人。
水楓舞簡直不敢相信那中氣十足的聲音會是這女人發出的,試探的問:“你就是那個什么……巫女?”
黑衣女人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的瘆人的牙齒,配上干巴巴的模樣,更像骷髏了:“我是偉大巫神的仆人烏蘭托,別人都叫我巫女,我的客人,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
鬼臉面具很是詫異,很少見巫女對別人這么客氣,她的名字一向是個禁忌,沒有什么人敢叫的,卻不知為何對這月染衣格外的客氣。
“客人?”于夢然憤怒的聲音在水楓舞身后響起來,“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
烏蘭托神色淡然的回答:“你們能讓我滿意的話,就是我的客人,會得到合理的對待。但你們若是讓我失望了,就不再是我的客人,而是敵人,對待敵人,他們這個樣子已經是極為仁慈的行為了。”
于夢然無言以對,只能投以憤怒的目光。
“那么,巫女大人,不知道您請我們來這里,究竟有什么事情呢?”水楓舞很是禮貌的問道。
她這番尊敬的姿態一做出來,很明顯的感覺到身邊士兵們的敵意消散了不少,看來無論走到什么地方,尊重別人的風俗信仰都是必不可少的呀!
烏蘭托嘶啞的笑聲聽的幾人很想捂耳朵,不過看到虎視眈眈的士兵,他們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強行的忍受著這種酷刑:“月小姐是顧先生的干女兒,想來是知道定天下的。”
水楓舞很茫然,她是真不知道定天下是什么東西,可又不能誠實的說出來,只好硬著頭皮打腫臉充胖子:“那又如何?”
烏蘭托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幸好她的眼睛不是綠色的,要不然就這明亮程度,加上那副骨頭架子一樣的臉,真會讓人誤以為是骷髏眼窩中的鬼火的。
“月小姐,定天下原本就是我巫族的傳世至寶,只是后來被叛徒盜走,后來輾轉落在顧院長手里,現在據說又不知所蹤了。顧明是最后的一個經手人,應該是最清楚它的線索的,月小姐只要告訴我們定天下的下落,巫族上下感激不盡。”
這定天下原來還是一件巫器?水楓舞很是驚訝,難道真的有所謂的巫法嗎?
玄沁默默的聽了這么久,這時忽然抬起頭來盯著烏蘭托:“據我所知定天下乃是前任巫王從外界無意間得到,后贈與巫后做禮物,后來巫后身殞,就隨著主人被葬在了巫族勝地里,從出現到消失不過幾十年,什么時候成了巫族的傳世之寶了?”
烏蘭托沉下臉來:“這么說,你們是不打算說出來,打算強占我巫族至寶了?”
隨歌聽她一口一個巫族,一口一個強占,心下有氣,這時跳出來罵道:“你少拿大帽子扣我們頭上,那什么定天下根本就不是屬于你的,你不過是想私吞罷了,還說得這么冠冕堂皇的,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我呸!”
鬼面聽她出言無狀,一手按在刀鞘上緊盯著她。隨歌豁出去了,火爆脾氣一發不可收拾,直接就找上了他:“看什么看,怎么,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想殺人滅口了?我呸!人家都說無恥的人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你們這可好,直接就在牌坊下面當婊子,我呸!”
幾名同伴震驚的看著她,被她的彪悍給驚到了,張口結舌的半晌無語。
于夢然愣了一下后,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隨歌肩膀上:“說得好,罵得痛快!你看那什么烏蘭托啊,她這樣的就算是當了婊子也沒人稀罕啊,估計也就只能賺個牌坊了,沒有男人稀罕要啊!”
“噗”水楓舞噴了,這真是沒有最彪悍,只有更彪悍,兩個平時講究的大小姐,罵起臟話來竟然比市井潑皮更難聽。
烏蘭托大怒:“鬼面,把那兩個女人抓過來,我要把她們變成野豬!”
鬼面伸手抓來,動作十分的干脆迅速,只是還有人比他更快,水楓舞和張文琪一人一個,眼疾手快的把兩個彪悍小姐拉開了。
鬼面一抓落空,不依不饒的再次抓上來。紹明和白劍飛擋在兩個女人面前,一個掏出扇子,一個拿出發射匣,隨時準備放藥發射暗器。
玄沁的功夫其實不錯,面對鬼面自保的話綽綽有余,就是那些虎視眈眈的兵丁讓人頭疼,他們若是一哄而上的話,自己幾個人再能打也得累死。
鬼面的手抓過來,直接震開了紹明手里的扇子,倒是震得藏在扇子里的藥粉飛散出來不少,順著風一飛,頓時迷倒一大片人。
隨歌尖叫一聲,滑溜的跟泥鰍一樣躲過鬼面,躲到水楓舞身后。
那廂白劍飛拿著發射匣很是猶豫,鬼面和水楓舞不斷變換著動作小范圍的激斗,一個不慎的話射中自己人就糟了,所以他精神高度緊張的盯著激戰的兩人。
烏蘭托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支白骨杖,嘴里念念有詞的不知在干什么。玄沁一眼瞄見了,大驚失色:“巫女在做法,趕緊阻止她!”
做法?水楓舞抽空看了一眼,呦,還真是,蠻像農村那些神婆的。只是,阻止?怎么阻止?潑狗血嗎?
張文琪好得不像她那么脫線,長劍一振,直撲烏蘭托,可惜那些個士兵不是擺設,很快就把他攔了下來。
玄沁跟士兵們打著,焦急不已的看著烏蘭托念咒語,眼看著就要完成了。
“啊!”凄厲的尖叫忽然響起來,把動手的雙方驚得全都停了下來,目瞪口呆的看著烏蘭托又叫又跳的樣子,活像只被丟進油鍋的青蛙。
胖乎乎的狐貍蹲在烏蘭托頭上,時不時的在她臉上脖子上撓上兩爪子,揪著她的頭發拽來拽去。
場面一時有點古怪,所有人都啞了口。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