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陪宴
第一百一十一章陪宴
“姑娘,你快換了衣服,若著涼受些風寒可怎么辦?”蘇棋過來拉她,又埋怨蘇洛陵,“二公子也是,怎不讓你先換了濕衣服呢?就算是天大的事,也該挪挪再說。”
蘇綰任她拉著,為自己換下衣服,其實心中已有幾分麻木。不自禁起了絲兒冷笑,驀地想起于藍臨死前想對華啟光要說的最后一句話——華啟光啊,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愛我——但現如今,這里沒有華啟光,也便連唯一一個愛她的人,都沒了!
越發覺得此等多舛的命運是上天的愚弄,究竟他老人家把她從現代拎到古代來,是為了什么?如果只為了讓她體味另一番做人的孤寂,她寧愿現在就結果了自己,不讓他得逞。
蘇棋兀自喋喋不休地,為她穿戴齊整:“姑娘,奴婢自知不該問,但心里憋得慌。不問出來奴婢恐怕夜里都睡不好覺。”
蘇綰輕輕撇頭看她:“你……”這一發音,頓時又痛得幾乎要縮起來。
蘇棋怕了:“奴婢該打,知道姑娘說不了話,還說這些蠢話。”說著就給了自己干脆的一巴掌。
蘇綰立刻止住她,對她搖頭。
本來也不是聒噪的人,可沒想到有朝一日成了個啞巴時,卻如此難受,難受地她想發一通瘋。也虧只是啞幾日而已,若是一輩子——她就更顯得孤單了。
蘇棋見她臉色不好,又拉她到鏡前施粉畫眉:“奴婢若知道姑娘同懷公子會遭竊賊偷襲,奴婢是半步也不敢離開姑娘的。嗚嗚……”
蘇綰只能搖頭,讓她不要往心里去。可腦子里將她的話轉過了一圈,忽的覺得這話兒似乎哪里不對。
“竊賊偷襲?”這話兒可是蘇洛陵說的?心里訝異地問了出口,這一會子真疼到了冒冷汗的地步。
蘇棋忙掏出巾帕給她撩去些汗:“姑娘……可別動氣兒。奴婢再也不提那伙兒賊人了!當初黃葉也是被賊給害死的,嗚嗚……奴婢可恨死了他們做賊的了。”
看來是真的了,蘇洛陵替她遮了過去,兩回事故都嫁禍到了賊身上。可這卻使得要懲戒蘇湄有了十分難度。
向來魚與熊掌都不可兼得,蘇湄,恐還要讓其再逍遙些時候了。心里不無糾結的!這回害她為人不齒不成,她會不會又來一招?況她似乎又有武功底子——想到這兒,脖子都開始癢了,仿佛有只手正擰著自個兒的脖根一般。
這時候,門口來了個小廝:“稟姑娘,二公子吩咐往前頭兒去,客人差不多要來了。”
蘇綰怔了怔,心想是逃不過的。但自己眼下不能說話,如若別人問起什么來,不回答恐怕也不好吧?不少字故此有些愁眉不展,想有什么法子能教她不用說話。
陡然見到方才蘇棋為她試汗的巾帕,腦中一轉便有了法子。她教蘇棋用條翠綠的帕子蒙住半張臉,忍著痛又向她交代了幾句,便出門了。
這回子竟已到了月曉,月籠西照,低頭滿地銀霜。
蘇棋陪著蘇綰到了前方的“忘古屋”,只見已三三兩兩來了幾個人,紛紛朝前頭弄拳賀年,各個身旁的小廝手里都或多或少捧著些禮品。
蘇綰定睛看去,只見站在忘古屋最前頭的人,頗有幾分像蘇泊生的。他回來了?
蘇棋眼神兒尖:“大公子也回來了,我原還不信呢!”
蘇綰心問:“這可怎么說?蘇泊生不是今夜宿在岳父家中嗎?怎么回來了?身邊兒卻也不見寒翠微的影子。難道是孤身回來的?”
蘇棋續道:“園子里著見姑娘與懷公子都出了事,便火速打發人去請大公子回來了。后來奴婢一直忙心照料著姑娘,只聽說大公子一人先回來了,卻不成想竟是真的。呵呵……”
蘇綰心里涼絲絲的——壞了。醋缸子寒翠微明兒回來還不同她算賬?要糊涂起來跟蘇湄一個鼻孔眼兒里出氣,她找誰喊冤去?
蘇泊生未免沖動了些,好歹也等過了今夜再回不遲。
蘇棋又打笑:“姑娘,咱過去吧,你瞧二公子也出來了。”
蘇綰再抬頭去看,果真見蘇洛陵負手出來,身旁赫然是于中正。她心中有一種相當古怪的情緒在流竄。
于中正出現在這兒,也可能只是蘇園打他的名義,來招攬一些生意上的朋友的。但于中正為官清廉,為人又剛正不阿,骨氣清強,會答應來走這場合嗎?還是凡是蘇洛陵所說,他都必遵照不誤呢?
這可就稀奇了!堂堂的朝廷官員,食的是朝廷俸祿,怎么竟要看蘇洛陵的臉色行事?向來覺得此人在蘇園內行為拘謹,也不像是一般官員那樣擺擺官架子,充充胖子的。即使你為人謙虛吧,可總不會謙虛到謹慎的地步去吧?不少字
難道他有何把柄落在蘇洛陵手上?可蘇洛陵卻也不是個不屑小人行徑的人。
那就奇怪了,難道——蘇綰猛被這個想法嗆出了聲。什么惺惺相惜啊,情不自禁之類的詞兒都涌進了腦子里,頓時亂糟糟了起來。
“姑娘?”
“呃……”蘇綰醒神,慌忙撇去這種無稽的想法。也不待蘇棋再說,就朝忘古屋去了。
眾人皆瞧見了她,蒙面娉婷,迷蒙神秘,不禁都駐步停看。
蘇綰路上朝幾人都下腰斂衽,淡淡地來,又淡淡地在眾人的目光中走向蘇洛陵,只管如朵吐香的茉莉,嫻靜若璧。
蘇泊生愕異著,還未全然認出來。問身旁的蘇洛陵:“這位小姐……”話到一半,就見蘇綰已到了自個兒跟前朝他行禮,慌忙挽住,看了個仔細才認得是蘇綰。不自禁地眉頭一挑,劇烈咳嗽起來。
“大公子!”后頭急忙有婢子奉上一口湯藥,待蘇泊生喝下了才顯得好一些。
蘇綰又向于中正點了點頭,知他不喜這般俗禮的掣肘,便直接站到了蘇洛陵身旁。
在場之中,唯獨蘇洛陵始終如老僧入定似地,未關注過她一眼,只一味繼續張羅著將客人迎進門。
蘇綰多少有些傷懷,小小的虛榮心因為剛才膨脹了一回,這下卻被蘇洛陵給像捏方便面似地捏碎了。
不過她亦沒空去理會這般瑣碎之事,人瞧著已漸漸多起來,不下一刻竟都到齊整了。廖管家拿著名帖前來稟報:“兩位公子,各老爺都已到齊了。”
已有些日子不見廖管家,這老頭越發地賊頭鼠腦起來。蘇綰也不看他,只聽著他稟報完了,又教蘇泊生給稟退下去了。正要迎著眾人入席,身后的蘇泊生突然說了話:“綰兒好些了沒?”
蘇綰回過身,點了點頭。
蘇泊生松了口氣兒:“好些就好。”
見他頗為自己掛心,蘇綰自覺該離他遠一點,免得與人詬話。就只點過頭之后,跟在了蘇洛陵身后。
滿桌子山珍海味早已備妥,花花綠綠的婢子們云來云往地極是忙碌,來了一撥又走一撥,還不曾間斷。
這排場卻與接見臨王那日有著明顯不同。一個是家宴,而眼下這個卻是商宴,性質迥然。
蘇綰想到,這回子她官話商話都不懂,自己說不了話可是正好。左右看了一圈兒,卻不見蘇湄與馮寧湘過來,就知道蘇洛陵未打算讓人知道馮寧湘在蘇園做客,就由蘇湄去陪著那刁蠻的小姐兀自消遣去了。
才剛入了座兒,屋內頓時熱鬧得緊,有人屁股都還叼著外頭的冰霜兒旋即就開始了打諢:“這位小姐是誰?為何不讓我等看看真面目?只撓得我們幾個心癢癢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陪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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