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信的內容
第一百六十八章信的內容
蘇洛陵見安陽王要退兵,立刻猜透了這老匹夫的打算,馳馬截住他道:“將軍為什么不救蘇軍師?”
安陽王拿眼睛瞥他:“你一個小小兵卒,拿什么口氣與本將說話?”
“你……”蘇洛陵咬牙,丟了令旗說道,“將軍大可忘恩負義,但是你問問你手上的這些士兵會不會!”
“國有國法,軍有軍紀。本將說的,就是軍紀——”還欲再說下去時,安陽王頓了一下,而后一陣不懷好意地笑,“我知道你是軍師的兄長,蘇軍師曾說過,若她有什么不測,恩準你退役還鄉。眼下,我看你還是回鄉給軍師做個衣冠冢,以此念想吧!”
這是明著要堵住蘇洛陵的嘴,安陽王大概是料錯了他蘇洛陵的分量!
蘇洛陵忽然大笑:“那我就多謝將軍了。”說著就一把掀掉自己的鎧甲拋往空中,“方晉將軍師擄往了什么方向?”
軍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皆不想做這根出頭椽子。
這時張放挺身而出,食指指著北面幾座巍峨的雪山說道:“去雪山方向了!”
蘇洛陵也不待別人再怎么說,立刻用嘴含住小拇指,發出一聲尖利的哨響。不多時,雪影便不知從哪里跑出來,直奔向他。他飛快懸身上馬,打鞭而去。
雪山茫茫,連綿一直到西狄戎國的境內,他到哪處去尋呢?蘇洛陵想到此處,竟然連心都不覺像失去了一樣,疼地空空洞洞的,甚至于不知道自己以后該何去何從。
山巒與自己錯身而過,自雪山處刮來的數縷冷風直鉆脖領。且說蘇綰被方晉禁錮于胸前不得動彈,女人自是少了幾分力氣,何況她這數十日來日日夜夜與為這場戰苦心孤詣地謀劃著,早已到了接近透支的邊緣。才被馬背顛了幾下,就有些疲倦地昏睡過去。
一覺醒來時,夜幕降臨,胯下的馬兒悠悠地吃著初春的草籽,發出陣陣咀嚼的聲響。她恍惚了幾眼,才覺頭頂的月亮照著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山崗,草木皆影,籠著一層森森的冰藍。這里絕非是雪山啊!
蘇綰剎那間驚地靈魂七竅全部清醒。糟糕,方晉這是帶她到了哪兒?營中的將士們個個認為她被擄去了雪山,會不會大堆人馬已在雪山中尋找她的蹤影了呢?自己會不會已在西狄戎的境內?那自己豈不是這輩子都別妄想再與蘇洛陵相見了嗎?
這時候心頭縈繞的遺憾與悔恨接踵而來,她恨恨咬牙,凝眸望著月亮一陣苦思。
耳邊起了一陣輕笑:“你在想什么?”
蘇綰猝然回頭,與方晉那張異常干凈爽朗的笑臉對上,身子一動才知道自己被方晉牢牢地由腰腹抱住,緊緊鎖在懷里:“方晉,你究竟想干什么?”
“抱你……”方晉道,閉上眼享受似地,將下巴抵在蘇綰的肩頭,“這般清風爽月,不與你一同欣賞,會讓我遺憾的。”
蘇綰現在無由地對方晉這張嘴臉厭惡,她憤憤掙扎了幾下:“我不會答應幫你侵略永興王朝的!”
“我為什么要你幫忙?”方晉佯裝微訝的樣子,“你覺得我沒有能力奪下永興嗎?”。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要抓我過來?”
方晉思索了一下:“不瞞蘇軍師,本太子尚虛中饋,不知道軍師是否有興趣同我一掌天下?”
“你在胡說什么?”蘇綰豎起眉,“我沒有興趣玩過家家。”
“過家家……”方晉含著這三個字頗覺得有趣兒,倏然收緊手臂將蘇綰更加靠近自己的胸懷,輕輕咬著她的耳朵道,“可是綰兒……我的興趣卻很濃厚。自再見到你,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你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使得我的計劃再三擱淺,擾亂我的步調不知如何協調。我以為躲回我西狄戎國的皇宮中,便能忘記你的存在。也一心想要除掉你跟姓洛的——但是,最后我還是給了巴托一道密函,讓他活捉你……綰兒,我忍不下心,舍不得。你懂我的意思嗎?”。
耳垂上一波的酥麻與刺痛,蘇綰猛然偏過頭去,那豐滿的耳垂頓被方晉的牙齒撕咬掉了一層皮。這番話怎么會從方晉的口中說出來?她自嘲地閉上雙眼:“方晉,要么,你把我留在這里自生自滅,要么,你一劍殺了我……你選擇吧。”
方晉皺起了眉:“你竟死也不要跟我在一起嗎?為什么?你素日方大哥方大哥的,叫得尤為親切,我不信你對我沒有丁點兒感覺。”
“方大哥?你還是方大哥嗎?”。蘇綰哼笑。
“怎么不是了?”
“……”蘇綰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方晉辯解,這有點兒抓不住重點,她須得想法子回去才可。既然方晉使詐將自己帶到了與雪山背道而馳的地方,那么,她是不是該往雪上方向逃呢?可是東南西北天圓地方,哪兒是雪山哪兒又是安陽王扎下的營?對于天生在方向感上有所缺陷的女人來說,簡直就是一道強大復雜的函數問題。
她一下咬緊了唇,方晉又不似一般人,說些謊子能騙得過去。何況自己也并不想騙他。
“怎么這么難回答?嗯?”方晉的鼻音仿佛只是在逗一只小貓小狗,極具寵溺。
蘇綰閉上眼睛一邊兒想著該如何逃脫,一邊兒與方晉周旋:“方大哥早就在二十日前的那場大戰中死了!”
說的語氣決絕,倒讓方晉覺得很意外:“你如此怪我騙你?但是我絕非故意的啊,我是有苦衷的。若讓你先知道我是敵國太子,姓洛的便就會率先拿我做人質,我不能如此冒險。”
“苦衷?”為什么每個人都可以跟她說苦衷,而唯獨她只能默默接受別人的苦衷?這是什么道理?蘇綰冷笑了一聲,“我從來都覺得你是光明磊落的人,沒想到……竟然連你都騙我,將我蒙在鼓子里。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上當受騙!”
“別氣,將來我好好補償你……”方晉道。
蘇綰真想吼一句“去你補償”,她現在火冒地堪比一枚炸藥,偏生方晉還是一股嬉皮笑臉。她凝眉微微瞥著方晉的側臉,許久有些入神,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陡然“咕嚕”一聲,筋疲力竭的她瞎眼的在這個時候肚子餓了!
“噗……”方晉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綰兒,你餓了,為什么不早說?”
蘇綰窘紅了臉不去看他,咬著牙也不答話。
方晉笑了兩聲:“那就讓屬下為軍師去打幾只野味來,也讓軍師見識見識我西狄戎國精湛的射獵之術。”說著終于松開了蘇綰,翻身下馬,取下掛在馬背上的一囊子羽箭與一把精鋼冷色的大弓,“你在這里等我。”
蘇綰仍舊沒有將臉轉過來,聽著草地上悉悉索索的聲音漸漸離自己遠去,心頭登時有悸上來的感覺。只等得什么聲音都沒了,四周陷入一陣沉地可怕的靜匿時,她才小聲喚了幾聲:“方晉?方晉?”
察覺無聲音,乃是天賜逃跑的良機,立馬抬起手掌對著馬臀大拍了一掌:“駕!”
黑馬呼嘯而起,抬起前蹄“吁飗飗”嘯了幾聲就揚蹄朝黑夜里奔去。蘇綰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向,按說可根據星象辨識,但是天煞的現代城市夜空都被無數各種各樣的燈光所充斥,哪里看得到半點星光。
于是待她抬起頭來想依照星星辨識方向時,忽然腦袋麻了一下,有些欲哭無淚,她居然連北極星都找不到!
也正是此時,忽然從樹林里傳來幾陣“嗖嗖嗖”的聲音,類似于某種鳥類展翅驚飛的感覺。蘇綰怕是方晉察覺到了,于是也再不管方向,朝著有地方就跑。或許是馬蹄聲掩蓋住了那陣“嗖嗖”聲,待稍微覺得安全些時,她還來不及松下口氣,陡然馬背后頭就輕飄飄地落下了一個人來,迅速從她手中搶過韁繩,更加奮力地拍了馬臀一掌:“駕!”
蘇綰心悸:“方晉,你放我走!”
“別吵,是我!”蘇洛陵淡定的聲音傳了過來,不急不于不驕不躁。
“洛陵?”蘇綰愕然,在腦子里轉了好幾圈兒才反應過來,登時有些熱淚盈眶,“你怎么知道我會在這兒?你們不都該以為我被方晉挾持到雪山去了嗎?”。
蘇洛陵睨了她一眼,裝作不悅:“怎么你覺得唯獨方晉有這等小聰明嗎?”。
這個時候居然還想著要跟方晉一教高下,蘇綰滿臉黑線。不過心里卻萬分愉快:“為什么只有你一人過來?”
說到這個,蘇洛陵自是心中郁氣非常,將安陽王這筆賬牢牢刻在心里:“你還指望那個老匹夫來救你?”
蘇綰愕了一下,才漸漸回轉心思,一路想過來豁然領悟。到頭來,她也只不過是安陽王渡過危機的過墻梯,利用完就只是一堆廢柴。她不自覺回眸看蘇洛陵,他不一樣一直在利用自己嗎?他會否是安陽王一樣過河拆橋呢?他這般拼命來救自己,究竟是為了誰多一點兒呢?
她淡淡苦笑:“我們的使命還沒有結束……大公子的信……”
“安陽王這等狡詐之徒,這信送與不送都沒有什么差別了。你我轉眼已在軍中月余,這就夠了!”
“夠了?”蘇綰敏銳地捕捉到一絲訊息,憂郁的問,“你,你知道信里是什么內容?”
第一百六十八章信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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