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蘇洛陵啞了一下,而后“呵呵”地笑出了聲真是事都沒法子瞞著你,昨夜我就看了信,是大哥想托安陽王在軍中安置你我,歷練苦心,壯我大志。”
“就這樣?”
“就這樣。”
“……”蘇綰呼吸一痛。感覺到似乎蘇泊生的一切安排都經過了細密的部署,無論是之前的寶盒還是別的,到如今的送信,這第一封送給安陽王的信都已教他倆歷經了磨難,還不第二封信是樣的難度。
信的內容只是想讓蘇洛陵歷練苦心,壯我大志,那又何苦弄得如此神秘呢?大可直接從軍服役啊!蘇綰想了想,忽然意識到,蘇泊生的心機似乎是絕然想不到的。他之所以如此囑咐他倆,務必要親手將信送到安陽王手上,一切又布置地那么神秘,最終來并不代表這封信有多重要,而是——而只是讓他們在送信的過程中,就實踐了信的內容。這也就無關乎安陽王究竟是好是歹的了!
想通這一點,蘇綰忽然覺得是被蘇泊生的外貌給愚弄了。他一身儒雅孱弱,為人善良厚道,但是棋風騙不了人。他的棋風就與他設下的這些迷局一樣,樁樁都是驚心動魄啊!陡然回憶起那時候蘇泊生點撥他的一句話——
“王爺說我是棋界雄才,我卻覺得姑娘才是真正的棋界鬼才。這六博棋最講究的是一個用兵謀略,匯同青烏奇卦而生,處處生機又處處險地。姑娘若是生在軍營里,恐怕雄才偉略,須眉難抵。”
蘇泊生這么早便看透在軍營里必定有用武之地,是不是早做了這步打算呢?蘇綰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讓這倆給合伙誆了。
她開始略有戒備地斜睨著蘇洛陵,第二封信,蘇泊生又會設樣的陷阱呢?他這是要干?挑諸葛亮也是人家一個茅廬里悠哉游哉等著劉備去三顧的,她倒是人有求于她,反被牽著鼻子走。這叫理兒?
蘇洛陵見蘇綰忽然以這種眼神看他,瞬間覺得一絲兒理虧,將頭別到一邊,干澀地問道這般看我做?”
蘇綰搖搖頭,哀嘆一聲便沉默了。
兩人策馬了一會兒,只是一味記掛著對方的心思,完全沒有顧到馬兒跑到了地方。奔了許久之后,蘇洛陵才訝異地“呃”了一聲,勒住馬兒細看周圍。
蘇綰被顛了幾下,因為慣性向前倒了一下又迅速撞回蘇洛陵的懷里了?”她叫道,忽然一愣,只覺得呼吸里的空氣瞬間凝結了似地,不教她通出半點兒氣來。
隔了半晌,蘇洛陵才道我們又了。”
的確,頭頂烏月正蒙,兩三片夜云這時候輕輕悄悄地蓋住了僅有的這點兒月光,是大地一下子暗下許多,甚有伸手不見五指之覺。
青草兒隨風抖瑟的聲音在耳內聽起來被放大了好幾倍,蘇綰一下子想起了當夜在鬼嘯谷的情況,心里直有些發毛。才明白,方晉之所以這么放心地離開去游獵,是因為這匹馬根本不會帶著她離開這兒。他充作馬販子在永興王朝境內游歷并非一天兩天,自然對馬性十分熟悉。
正想著,黑黢黢的夜里忽然傳來一聲笑語了?”
待月重又籠上山坳之中,果見方晉優雅從容地蹺著二郎腿,嘴里叼著一根青草慢慢地咀嚼著,仰望明月笑地極是坦誠。
蘇綰如被人扼住了脖子一樣陡然間呼吸不上來,心里惱怒異常方晉,你究竟想樣?”
“……”方晉骨碌從地上站了起,瀟瀟灑灑而來,衣袂隨風而動之景,煞是飄逸,“不想將你樣,只是不喜別人這么抱著你,還是在我養的馬背上。”
“……”這是,歪理?蘇綰覺得遇到的這只古人是史無前例的皮筋,還是牛皮的,你丟他拍他拉他扯他哪怕丟死他拍死他拉死他扯死他,他都依舊會毫發無損地彈。
并且,沒有脾氣!
蘇綰白了白眼,扶額道太子殿下一表人才,你何故舍我不去?我已同洛陵將要離開軍營,以后這兒的事情再不與我們相干。”
方晉聳了聳眉那甚好,跟我走,也了無牽掛。至于洛兄,我只好不介意帶個拖油瓶了……”
這話蘇洛陵聽了還了得,立刻松開蘇綰旋身下了馬,直逼方晉此話也是由得你說的?”
“不行?”方晉不退反迎,一只龍爪手悄悄捏起,頓朝蘇洛陵的面門。
“!”蘇綰大叫,蘇洛陵是中了方晉的激將計,本來因為她在,方晉可能不會出手,但是這回子換成是蘇洛陵先動手了,方晉哪里還會肯罷休。原就是要除掉蘇洛陵的,豈不給了個名正言順的借口?
一急之下翻下馬來,幾步擋到兩人之間夠了!方晉,你好好的太子不做,偏要扯著我不放做?”
方晉飛快住手,立馬停在了蘇綰腦額前三寸之遠并非我不放,是西狄戎的子民需要你。”
蘇綰哭笑不得你要我跟你走,只是因為我是個適合助你成大業的人……方晉,你覺得憑這個理由我會跟你走嗎?”無錯不跳字。
蘇洛陵更為這話惱怒,一聲長哨引來雪影,扯上蘇綰就上了馬綰綰,我們走!”
蘇綰心中咯噔了一下,飛快閃過一絲兒蘇洛陵是心虛了的感覺。還在愣神之際,蘇洛陵就已經催起了雪影,跨過方晉身側,直朝密林中奔去。
方晉狂笑了一聲,也立即跨馬奮起直追蘇綰,我若得不到你,天下間便誰都不可以得到你。”
蘇綰在前頭聽地膽寒,方晉言下之意,是要趕盡殺絕。既然不肯跟他走,那么就是選擇了與蘇洛陵一同埋骨他鄉。她一想到蘇洛陵會死,就覺得太過自私,怎可以因為而連累他被殺呢?
好歹方晉也不是十惡不赦亦或者面目可憎之人,堂堂一國太子自然委屈不了她。何況留在蘇洛陵身邊,似乎再無其他留戀,的心教他傷了不下百回,再留下去亦只是徒留心碎。
“洛陵……你……放我下去吧……”她淡淡地道,已品不出嘴巴里是滋味。渾身有些恍惚,一向心里十分清楚警醒的感覺不再,似乎碰到了有關乎蘇洛陵生死的抉擇,就失去了評判與辨別的能力。
,果然是為愛而傻的動物。
蘇洛陵冷冷譏笑,到底是太子妃之位誘惑了你?當初你不肯為姓閆的之妾,原是覺得低就了你。現在方晉貴為西狄戎太子,你就心動了?”
“啪!”一巴掌甩在蘇洛陵的臉上,蘇綰醬紅臉色眼中隱隱垂淚,扭曲的心比眼下扭曲著的身子更痛苦百倍。
蘇洛陵這才覺剛才的話分外踐踏她的自尊。他借執韁繩的手勢立刻將蘇綰牢牢鎖在懷里綰綰,對不起,我是無心的。”
蘇綰別過頭,一長串兒眼淚流了下來。為他吃盡了苦頭,他臨到頭居然依舊是這么看她的?四肢驟涼,她恨不得現下就摔下馬去,免受這等五臟具碎的折磨。
“綰綰……你聽我說,我不能讓你被方晉奪去……你是我的嗎?”無錯不跳字。
“我不……”蘇綰苦笑,“我不我究竟在你眼里是一件還是一個人……”
“我需要你綰綰!”
“那你會陪我一同死嗎?”無錯不跳字。
“……”蘇洛陵愣了一下,還未來得及回答,胯下的雪影一下子半立了起來,前蹄揚在空中長長一聲嘶鳴,頓在了一處懸崖邊。
雪影的前蹄已經踢翻了一些瑣碎的石頭,皆稀拉拉地滾到了懸崖底下去,那種空落落的垂落聲似乎成了一種路到絕境的垂糜之音。
蘇洛陵的話被卡在了一半兒,冷冷的午夜空氣中薄霜如雨,紛紛籠罩在看不見底的深淵上空,仿佛掉下去就是到了另外一個云遮霧繞的世界。
馬蹄飛踏的聲音越漸逼近,兩人迅速回過頭,但看方晉已經單人跨馬,抽箭撘弓蘇綰,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跟不跟我走!”
蘇洛陵哪容得蘇綰再回答,立刻扯回韁繩,“駕”一聲打算再繞。
箭磨空氣卻尾隨而至,顯然方晉這回是要痛下殺手了蘇綰你別怪我,我不能保證你以后會不會同別人聯合起來對付我。”話音間又是一支長箭穿風而至。
“啊!”蘇綰被蘇洛陵按下腦袋,險險躲過一箭。
但蘇洛陵卻沒這么好運了,那支箭正好從他的發髻上穿過,一下射掉了他的發簪,令他的頭發如水一樣從肩上滑下來。不過好歹男子的頭發并未那么長,只是垂到蘇綰的脖領里,立使得她心急地大嚷道方晉,你別再射了,我跟你走!”
方晉揚聲大笑洛兄,聽到沒有?還不快快將綰兒送到本太子跟前來?”
蘇洛陵大喝休想!”
頓時,又是一支長箭擦身而過。蘇綰驚悸,這種玩法,哈利波特也得陪葬!她一下子奪過蘇洛陵手里的韁繩,“吁”地勒住團團打轉的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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