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位強勢的母親面前，枯月琉璃不敢放肆，即便內心無比排斥，卻依舊乖順的張口將藥盡數喝下。

“娘，我身體好多了，您不用太擔心。您還要去宮里跪經，就不用陪我了，女兒有夜鶯陪著就好。”

楚嬌抬手揉了揉琉璃的頭發，淡笑道，“你想要的東西，娘親定會許你。只有一點，你莫要淘氣，壞了你爹爹的事情，否則，娘可保不住你。”

枯月琉璃的身體抖了一下，笑的越發甜美，“我是爹爹和娘親的女兒，豈會不知深淺。”

“你知曉便好。夜鶯，好好照顧小姐。”

“是，夫人。”

楚嬌起身出門去了皇宮，除第一天入宮的時候她去找楚星寒話了一會家常，連太后那里都沒有去見，便一直悶在祖祠處跪經。

安靜的仿佛不是那個曾經雷厲風行的三公主，只是最近朝中大臣的女兒連番出事，讓楚星寒暫時沒有心思去想楚嬌的異常。

等人走了，枯月琉璃忽地從床上爬起來，沖到痰盂處一陣狂嘔，那藥入口多時，想吐出來并不容易，她將手死命的往嘴里塞，硬生生摳到惡心，吐出來少半，這才癱坐在地上，臉色異常難看。

夜鶯并不去幫忙，冷漠的看著，等她情緒稍微平復，便道，“為了一個歐陽明，小姐何必如此為難自己。”

“你懂什么！”枯月琉璃冷冷的瞥了夜鶯一眼，掙扎著起身道，“我今日約了明哥哥，你幫我選套衣服換上。”

夜鶯不動，“今日怕是不行。”

“怎么？連本小姐的話你都不聽了嗎？還是說你在我身邊待夠了，想投奔到我父親的懷中去？”

對于枯月琉璃的尖酸刻薄，夜鶯習以為常。

“昨日南郊出現女尸，據說是被歐陽明強占致死。街頭巷尾已經傳遍了，你這個時候出去，也見不到歐陽明。”

“什么意思？誰死了？”枯月琉璃愣了一下，忽地眸色凌厲起來，“夜鶯，是你動的手？”

夜鶯搖頭，“不是。”

枯月琉璃并不懷疑夜鶯的話，她說不是便不是，敢作敢當怕是她唯一的優點了。

“明哥哥現在怎么樣？難不成還要自己下獄不成？”

“小姐猜的不錯，歐陽明自請入獄，并親自寫了陳情書送進了宮里。宮里下了旨，師爺文清暫代府尹一職，調查兇殺案。”

“那之前的案子那？”

“并案調查！所以小姐，你還不是不要自投羅網的好。”

“敢在我的眼皮底下算計我的男人，夜鶯，去查，無論用什么手段，我一定要知道是誰在陷害歐陽明。”

夜鶯猶豫了一下，見枯月琉璃臉上瘋狂的神情，知道自己多說無益，點了點頭道，“好。”

陸濤和宋志義下了朝之后跟著楚星寒去了武英殿，就藍商遺留下來的兵籍之事做了最后的總結。

宋志義見楚星寒心情還算不錯，便開口請求將宋紹調來京城，理由是家中老母思念孫兒，希望可以在最后一段時間內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東巫山有自己的人，宋紹的去留并不重要。

“四王爺在東巫山的一切事宜也進入正軌，小宋將軍功不可沒，既然是調動，不知宋大人有沒有合適的官職舉薦？”

宋志義感恩戴德的跪地謝恩，哪里還敢要官職。

陸濤卻道，“上一次怪物襲擊京城，巡城營的兵力損傷不少，宋紹久在軍中，怕是對朝中之事也不熟悉，不如先去巡城營，等習慣了京中局勢，再做他想不遲。”

宋志義瞪了陸濤一眼，上一次怪物襲京，素輕一被活祭，宋紹跟著楚星禮胡鬧，當時宋志義就想好了，一定要將宋紹從這一堆事情中摘出來，那巡城營有郭靖之把守，在他手里能撈的什么好處。

陸濤卻恍若未聞，依舊恭敬的出著主意。

“郭將軍舊傷反復又添新傷，這一生為明安勞心勞力，是該歇息了。小宋將軍這些年在東巫山錘煉的異常沉穩，連老謀深算的藍商都不能奈他何，足見其智慧。想來皇上不會讓明珠蒙塵。”

“若皇上看得上小兒，讓他做個守城兵便可，不必……”

“宋大人這是何話，一個堂堂的先鋒將軍，怎可如此屈就。”

“好了，就依陸大人所言，讓宋紹去巡城營做個參將吧。”

“皇上英明！”陸濤躬身行禮，側頭沖著宋志義眨了眨眼睛，宋志義在心里恨不能爆粗口，表面還要笑著謝恩，實在憋悶。

楚星寒看向陸濤，“陸愛卿，對于歐陽明侵害無辜女子的事情，你怎么看？”

陸濤臉色一沉，立刻道，“回皇上，以微臣對歐陽明的了解，此事絕無可能。賤內今日一直在給歐陽明說親，他并未排斥，而且以他的才名，想要女人又何至于強占，且那女子的姿容并不算好，與歐陽明也從無接觸。”

“這段時間好多大人的女兒都遭了秧，幸好我家是兒子，要不然都不敢讓他出門。”宋志義后怕道，“那幾位大人都是老實忠厚的人，也不像是得罪了什么人啊，怎么就遭了這個難。我還聽說啊，那幾個遭了罪的女子身上都起了鬼青，大夫束手無措，也不知道會不會死。這事在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甚至有人說……”

宋志義抬頭看了一眼楚星寒，小心翼翼道，“有人說，活祭太妃惹了天怒。”

“你這是何話！”陸濤厲喝，“素太妃高風亮節，為明安甘愿赴死，何來天怒之說。”

“可那離心仇沒抓到啊？”宋志義梗著脖子道，“你忘了素太妃說的話了，若她枉死，定要離心仇陪葬的。”

陸濤噎住，不知如何解釋。

福壽微微轉頭看了一眼楚星寒，心中聽得是膽戰心驚，就怕這兩位大臣哪句話說的不對，惹了圣怒。

“離心仇！”楚星寒低低念了一聲，眉心微皺，“黎家的人憑空消失，除了太后了陸太師，怕是再無任何人能提供分毫線索了。”

陸濤忽地跪地，拱手道，“皇上，臣不相信太師會和離心仇同流合污，為證清白，臣請求皇上立案，三司會審，一同還老太師一個清白。”

宋志義忍不住撇撇嘴，說的真的是冠冕堂皇。

“若陸太師當真無辜，難道陸大人還想提審太后？”

陸濤仰頭看向楚星寒，眸中堅定之色更甚，“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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