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農家女正文119節做我的姨娘吧!a司芳
異能農家女
正文119節做我的姨娘吧!
119節做我的姨娘吧
第一次來霍家,安秀有些拘謹,倒是何玉兒落落大方,牽著霍三的手,面帶微笑,目不斜視。
連霍三都有些欣賞何玉兒的淡定,她身上,天生的一副高貴氣質,特別是走在這樣的大宅院里,更是難以遮掩,令人不敢小瞧。安秀就顯得很小家子氣,東瞅瞅西瞧瞧,被霍府的華美建筑所吸引。
霍府這座宅院不算奢華,是最普通的建設,亭臺樓閣都刻意不去修飾,學著鄉間的質樸無華。但是對于安秀來說,卻是非常豪華的,心里一邊看一邊默默記下,等有了錢,也學著樣子建一幢鄉間別墅。
拐過了好幾道彎兒,才到了老夫人的住處。跟紅樓夢里描寫的不同,霍老夫人的房間有些冷清,除了丫鬟,就是幾只鳥雀。見到霍三過來,那個丫鬟忙迎上來笑道:“三爺可回來了,老夫人念叨了好幾次呢。這兩位姑娘,是不是有一位是做刺繡的?”
“春天,跟誰在說話啊?”聽到外面的動靜,老夫人笑呵呵問道。
這個丫鬟叫春天,是老夫人從來陪嫁丫鬟的外甥女,從小在老夫人跟前長大,比一般的丫鬟要親切些。
“老祖宗,是孫兒回來了”霍三公子笑道,撩起門簾進了屋內。還回頭招手,叫安秀與何玉兒跟上。
老夫人可能睡眠不好,屋子里點了催人入眠的迷迭香,陣陣馥郁香氣撲鼻。屋里的擺設也是簡單的桌子,只是上面鋪著金絲線繡成的蒲團,顯得雍容華貴。一個穿著水墨色衣裳的老太太倚在榻上,懷里抱著一只雪白的花貓。
三人到了跟前,老夫人才讓丫鬟扶著起身,打量安秀與何玉兒。
霍三忙給介紹:“老祖宗,這位是安秀姑娘,這位是何玉兒姑娘。您喜歡的那副臘梅圖,就是玉兒姑娘給您繡的。”
聽到這話,霍老夫人直接跳過安秀,打量著何玉兒,沖她笑瞇瞇招手:“過來,讓老太婆好好瞧瞧你。太遠了,眼神不好,瞧不真切”
何玉兒溫柔一笑,忙往榻上去了,毫不怯場坐在霍老夫人身邊。霍老夫人拉住她的手,仔細瞧了瞧,越瞧越滿意,模樣兒標致,態度自然不怕人,笑瞇瞇的大眼睛水汪汪的。
“今年幾歲了?”老夫人拉著何玉兒的手,笑笑問道。
“回老祖宗,十一月滿九歲,虛歲就是十歲了”何玉兒緩緩笑道。
對于何玉兒的回話,霍老夫人更加滿意,難得一個姑娘這么投她的眼緣,又問了很多的瑣事,比如家里還有哪些人啊,幾歲開始學的刺繡,平日里都都做些什么的。
安秀被徹底滴無視了。
一老一小相談甚歡,何玉兒機靈可愛,不時令老夫人爆出笑聲。霍三悄悄示意安秀,兩人退了出來。
“玉兒是個聰明孩子,老夫人很喜歡她”霍三公子沖安秀道,“自從我的胞妹出嫁,老夫人難得跟小輩這么交好的。”
安秀笑笑,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要是霍老夫人看上了何玉兒,非要她來做丫鬟什么的,自己應該怎么承受這種舍不得?窮人養嬌子,安秀也是把何玉兒捧在手掌心上的,怎能讓她來做伺候人的活兒?
可是自己又怎么跟霍家對抗?霍家一根小手指,就能碾死她
“安姑娘?”霍三公子喊安秀。
安秀倏然回神,忙問怎么了。
“我是想問,安姑娘餓不餓?要不我們先去吃些東西吧。老夫人肯定要留玉兒妹妹吃飯的,咱們就不用等她了”霍三公子笑道。
正說著,那個叫春天的丫鬟跑了過來,沖霍三微微屈身行禮:“三爺,老夫人說,玉兒姑娘跟她吃飯,叫你們自便,不用等了”
“叫太太們過去伺候了么?”霍三問道。
“叫了,太太小姐們都來伺候,老夫人說今日高興,難得要熱鬧一些。”春天笑瞇瞇道。
霍三舒了一口氣,叫春天回去,說自己知道了。
半晌才轉身向安秀說道:“自從我胞妹出嫁后,除了重大的節日,老夫人從來不讓夫人小姐們去伺候吃飯。今日是真的高興了,才想要這樣熱鬧,安姑娘,玉兒了不得”
安秀喜憂各半的心,徹底被憂了起來,好像何玉兒真的被人搶走了一般。霍老夫人這么喜歡她,自然不愿意放她走了。
這樣的大戶人家,想要一個丫鬟,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霍三問安秀要何玉兒,安秀敢不給?縣令是他家的家奴,整個宿渠縣,就是霍家的天下。天高皇帝遠,想申訴都沒有法子了
老夫人擺飯,男眷自然不能去,霍三帶著安秀,去偏廳吃飯。
霍三見安秀眉頭緊鎖,心思重重的,隱約能猜到她在擔心什么,不免笑道:“安姑娘,你怎么不說話啊?是不是怕我們家搶了你的玉兒?”
安秀忙笑道:“哪有這事?三公子多慮了,要是老夫人能看上玉兒,是我們的福氣呢。”
霍三知道她在說客氣話,沒有再多說什么。在偏廳叫了飯,兩人默默吃著。
突然,一個小男孩突然蹦出來,伸頭伸腦看著安秀與霍三,一雙烏黑的眸子轉來轉去地打量著安秀。
霍三順著安秀的目光轉頭,就看到這個小男孩,微微瞇起眼睛看了看他,聲音柔和笑道:“子衿,到父親這里來”
安秀愕然看了看霍三,再看這個孩子。安秀憑外貌與舉止,猜測霍三的年紀不過二十出頭,而這個小男孩,大約四五歲了。就是說,霍三大約十四五歲就成親,十五六歲就有了兒子了
如果不是童養媳,安秀只怕也是某個小包子的娘親了吧?
想到這里,安秀又看了這個孩子數眼。一張小臉很是精致,微微翹起的唇瓣,斜長的鳳眼,跟霍三倒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不免笑道:“三公子,小少爺跟您長得真像”
霍三抱起霍子衿,得意地笑了笑:“我的眾多孩子里,只有子衿像我”
安秀被一口空氣嗆得直咳嗽。他說自己眾多孩子的神態,好像一個歷經歲月洗禮的老人,臉上掛著兒孫滿堂的平和氣息。可是他年輕的模樣,總是能讓安秀想起自己的大學同學,一個個只知道混日子的青春男子,竟然已經是眾多孩子的父親了。
安秀勉強笑了笑,不知道該接什么。
“父親,這個姐姐好漂亮,讓她到我房里去伺候吧”霍子衿一直在打理安秀,突然向霍三說道。
安秀撲哧一聲笑了。這該用什么形容,上梁不正下梁歪?
霍三溺愛地捏了捏霍子衿的小鼻子,故作呵斥道:“不可以胡說八道,你房里那么多姐姐伺候你,還不滿足?這個姐姐是父親的朋友呢。”
“可是她們都沒有這個姐姐漂亮,父親,我喜歡這個姐姐,將來等我長大了讓她給我做姨娘”霍子衿高聲說道,要往安秀懷里鉆。
安秀這回真的被口水嗆到了,直咳嗽。
霍三尷尬地看著她,陪著笑意:“童言無忌,安姑娘別往心里去”
“沒有沒有”安秀忙擺手說道,“小少爺很可愛”
跟著霍子衿的老媽子來了,把這個小色鬼抱走了,安秀無語地搖頭笑了笑。霍三尷尬地摸了摸鼻梁,心中猜測安秀肯定在笑話他。
吃了飯,兩人又若微坐了坐,閑聊生意上的事情。
大約未時末,才有丫鬟過來,說老夫人請安姑娘過去坐坐呢。安秀豁然站起身來,不會是想讓她把何玉兒給老夫人做丫鬟吧?想到這里,心里亂成一團麻,要是不來就好了。
老夫人房里圍滿了人,都是霍家二房三房的夫人少夫人小姐等,安秀只覺得滿屋子珠光寶氣,突然有些拘謹。老夫人讓她上前,坐在自己跟前的椅子上。何玉兒倚在老夫人懷里,甜甜地笑著。
安秀小心翼翼地坐了。
眾人都在看她,看得安秀毛骨悚然。借著明亮的光線,霍老夫人看清她的臉,突然吸了一口氣,忙問安秀是哪里人。
安秀只說不記得,從小是公公養大的,就做了童養媳。
霍老夫人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另外問安秀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安秀只說種田,雇了長工,重活不用自己動手,偶爾幫幫忙,顧顧家就好了。老夫人問一句,安秀答一句,一句多余話都不敢說,生怕讓這些夫人小姐們笑話。
最終,老夫人笑道:“安姑娘是個溫柔得體的性子,才把玉兒教得這樣好安姑娘,你要是不嫌棄我家的粗茶淡飯,就讓玉兒陪著我這個老婆子幾天。小輩們各自都忙,又不愿意搭理我這個老東西。玉兒是個好孩子,老太婆喜歡她這個鬼精靈”
安秀霍地站起來,腦子里一片空白:“老夫人…”
“秀姐姐,你就同意吧,我正想在這里玩上幾日呢”安秀剛剛要拒接,何玉兒立馬看出了端倪,脆聲笑道,“玉兒喜歡跟老祖宗做伴。正好把老祖宗的壽禮繡完了,等老祖宗過了壽,我就回去”
“這…”安秀嘴唇失去了顏色,不明白何玉兒到底想干嘛,只是勉強笑道,“老夫人,臨走的時候,我公公說,一定要帶著玉兒回去呢。沒有他的允許,我不能擅自把玉兒留在旁人家里。再說了,玉兒不懂事,別沖撞了您才好”
“你這閨女太謹慎了”霍老夫人的臉一下子落了下來,沉聲道,“我派個人去跟你公公說聲就不好了?老太婆一大把年紀了,想留個小輩住幾天,就這么難啊?”
一屋子女人不敢說話,霍老夫人性子好,為人和軟,很少見她這樣冷臉說話,看來著實被安秀的懂事氣著了。
“不難不難”何玉兒忙脆聲笑道,“這是老祖宗的恩典呢。老祖宗,您不曉得我嫂子,是個極其孝順的。怕我爹擔心,才說了這番話。您看在她的孝順上,不能生氣喲。”
何玉兒普通的幾句話,像哄小孩子一樣,老夫人卻呵呵地笑了起來,忙說正是這個道理。
安秀還想說什么,霍三忙給她使眼色,叫她別在說話了。安秀頗為不甘心地閉上了嘴巴。
霍老夫人打了一個哈欠,緩聲道:“你們都各自忙去吧,我這怪累得慌。玉兒陪著我就成,都走吧”
“老祖宗,讓沁兒也陪陪您吧”一個身著粉紅色外袍的小女孩上前一步笑道。她不過比何玉兒大一兩歲,卻一臉的市儈與算計,與何玉兒的無辜清純模樣完全不同。
安秀感覺老太太不會喜歡她。
果然,老夫人擺了擺手,厭煩道:“你的孝心,老祖宗明白了,你也去吧”
霍三領著眾人出去了,安秀仍是不甘心,站在門口不想走。霍三拉她:“安姑娘,我先送你回去吧”
安秀看了他一眼。
霍三明白她心中所想,頓時又笑了笑:“安姑娘,老夫人是菩薩心腸,不會虧待了玉兒的你這樣站在這里,大家都不愉快。這些年,家里的晚輩沒有誰能入老夫人的眼,她也很寂寞。遇見了玉兒,自然要多留她幾日。”
安秀很想說,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何玉兒就沒有離開過她,她也很寂寞,她也需要何玉兒,憑什么老夫人一句話,何玉兒就要留在霍府?
轉念一想,人家有錢有勢,自己什么都沒有,還要霍家的幫襯才能逢兇化吉。
“那玉兒就勞你們多費心了”安秀最終選擇了妥協,緩緩笑道。
霍三公子對她的識時務很是滿意,親自送她回去。一路上兩人坐在馬車里,彼此不再說話。
回到家,何有保見只有安秀一人,頓時后背發寒,焦急問道:“秀,玉兒呢?”
安秀只得把老夫人如何喜歡何玉兒,如何挽留何玉兒住幾天的事情,一點一滴告訴了何有保。
何有保聽到霍老夫人喜歡何玉兒,頓時感到驕傲,忙道:“秀,這是好事啊。玉兒將來一定能有出息,連霍家的老夫人都喜歡她。”
安秀點頭,附和著是正是呢。
何有保的這股子高興沒有持續多久。晚上的時候,只有他跟安秀兩個人吃飯,何有保就忍不住嘆氣,說家里走了一個人,好像少了半邊天,整個世界都孤寂了。以前何玉兒在家里,雖然話不是很多,至少有個聲音清脆著,不像現在這個孤燈獨影。
何有保的孤獨感沒有安秀的深刻。晚上的時候,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看著墻上放大的身影,安秀覺得,那個不是放大的影子,而是放大的寂寞。聽著風吹樹枝嘩嘩作響的聲音,安秀一夜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一大清早,凌二虎就派伙計來接安秀去縣城,今日安記米鋪的分號正是開張,需要東家去剪彩。
安秀頂著熊貓眼,就跟那個伙計走了。
雖然已經入了秋,氣溫卻沒有降下去,安秀穿著單薄的秋衣,依然鼻端出汗。安記米鋪在東街的分號,門面竟然比南街的還要大,凌二虎特別能來事,請了很多的朋友過來捧場。
這些朋友,都是縣城某酒樓、某當鋪的東家或者掌柜的。安秀依稀覺得,凌二虎變了很多,不再是那個只會伺候人的小伙子,現在有了決戰天下的雄心壯志,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不同。
說他沒有野心,安秀不信。但是她寧愿相信,他是一個懂得忠誠的人,當初是安秀把他從金玉堂的后廚救出來的。倘若他是個知恩圖報的,就會永遠記得這個恩情。
“安姑娘就是安記米鋪的東家?”剪裁完,眾多賓客在后院喝茶,一個人突然問道。
安秀抬眼看他,跟霍三差不多的年紀,卻比霍三看上去更加穩重;長得不算好看,平常的容貌里透出精煉;一襲青灰色長衫,自有一股子氣勢,忙笑了笑:“正是閣下是?”
“我是恒昌當鋪的少東家,姓周名文軒。”他笑了笑。
安秀愕然:“二虎跟你們當鋪也做生意啊?”
“當然啦,我們也是要吃飯的。”周文軒狡惠一笑,“不過,我跟二虎不是因為做生意才相識的。”
安秀點點頭,也不想打聽他與凌二虎如何相遇的。
“我聽二虎說過你的。”周文軒見安秀不接剛剛的話題,換了一個話題繼續說道,“他很是傾佩你,說你雖然是女子,卻有男兒志氣。倘若不是你,他仍是個倒泔水的。”
聽到這話,安秀心頭微松。
凌二虎招呼好來賓,前頭的米鋪已經開張。今日開張迎客,價格要便宜一些,況且安記米鋪名聲在外,鋪子門前,已經排了老長的一條隊伍。一開門就有這樣的績效,凌二虎很是滿意,才轉到后院來的。
“東家,周兄弟,你們都在這兒?”凌二虎笑道,又向安秀說道,“東家,咱們今日生意不錯,您真該去前頭看看。”
“二虎,你做生意,我很放心”安秀信任笑道。
凌二虎沒有再說什么,對安秀的話很是欣慰。瞧見他二人的神色,周文軒突然想起了什么,抿唇一笑。
生意越來越忙,凌二虎的朋友安秀也不認識,便說要出去走走,生意上的事情凌二虎自己做主,錢財上有困難派伙計去跟她打個招呼即可。要招呼朋友,要照顧生意,就不用送自己了,自己到處看看。
這邊的確走不開,凌二虎便沒有堅持。
送走了安秀,見四周沒有人留意他們,周文軒拍了拍凌二虎的肩膀,低聲笑道:“二虎,上次你喝醉了,說的那個心上人,不會就是你東家吧?”
“周兄弟,你快別胡說,叫人聽到了不得了”凌二虎驚慌說道,“我東家是有男人的。你這話叫旁人聽到了,還不炸開了鍋?快別再說了。”
“你上次說的那個女子,真的不是你東家?”周文軒湊近凌二虎,壓低聲音繼續問道。
“當然不是”凌二虎堅決說道,“周兄弟,你別再拿我說笑了,前頭還有客人,我照顧生意去了。”說罷,轉身急忙逃走了。
周文軒見凌二虎如此緊張,不好再調笑他。剛剛一說到他的心上人是不是安秀,凌二虎一瞬間紅了臉,只是他自己尚未察覺。旁觀者清,凌二虎的每一個表情變化,都落在周文軒的眼睛里。
離了東家的米鋪,安秀雇了馬車,沿街而行。何玉兒不在家,她回去也怪孤單的。從前何玉兒在身邊的時候,覺得她可有可無;如今她不在,才覺得生命里少了什么。
安秀在這個世界,沒有至親血脈。倘若論人際親疏,何玉兒就是她最親近的人了。
想到此處,安秀又開始想念何玉兒了。
反正回家也是閑著,安秀便開始逛縣城,看看戲聽聽曲兒,中午的時候尋了一家酒樓,一個人自斟自酌,怪無聊的。
旁人有個人一直在看她,看得她毛骨悚然的,轉眼一瞧,只見鄰桌一個極其好看的男孩子正盯著自己。
可能是酒精麻醉了腦神經,安秀覺得這個孩子很是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他。見他瞧著自己的模樣,都似曾相識,忍不住問:“喂,小屁孩兒,你認識我么?”
那個年輕的美麗男孩一愣,蹙眉不說話。
安秀心想,這個人真是奇怪,一直盯著自己看,自己問他話,他又裝酷不回答,不曉得是腦子里哪根筋接錯了。
嘆了一口氣,安秀繼續喝酒。幾杯酒下肚,腦子越來越重,眼前的景物似乎在漂移。她感覺手指發木,握不住酒杯。手肘撐不住身體的重要,渾身都發軟,心卻跳得很快,好像想從嘴巴里跳出來。
等她清醒的時候,自己正在一個微微晃動的封閉空間里。睜開眼想了想,似乎是馬車,于是忙坐了起來。自己怎么上的馬車,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倘若是喝醉了,哪里能醉得這么快這么徹底?
挑開車簾,安秀想問問剛剛發生了什么事情,只見趕車的,竟然是剛剛那個一直盯著自己看的年輕男孩。
“停車”安秀吼道。
漂亮男孩回頭打量了安秀一眼,轉身把馬車安安穩穩地停在路上。安秀從馬車上跳下來,指著他,戒備問道:“你是誰?剛剛是不是你在我酒里下藥了?”
不成想,此美男面無表情,坦率說道:“是我”
他如此誠實,安秀倒不知道后面的話該怎么接了,只見覺得他面熟,哪里見過又想不起來的感覺非常痛苦,她敲了敲腦殼,疑惑問道:“你為什么在我酒里下藥?”
“我想把自己賣給你”美麗男孩依舊風平浪靜說道,聲音不見一絲起伏。
聽到這話,安秀覺得更加熟悉,猛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一年前在王集的時候,那個披麻戴孝要賣身葬父的孩子。當時他就是這樣面無表情地說道:我要把自己賣給你。
安秀嘴角抽搐:“一年了,你還沒有把自己賣出去?”
美麗男孩點頭,他回家了一趟,最近才出來,正好碰到了安秀。他這次出來的目的,跟上次一樣,還是找個合乎眼緣的人,把自己賣出去。不成想,竟然碰到了安秀。
安秀無語望著他,半天才泄氣道:“娃娃,一年前我不會買你,今日也不會。你愛哪里耍就哪里耍去吧,我要回家了”
男孩看著他,淡淡道:“你已經買我了”
安秀愕然,不免吃驚問道:“什么時候的事情?我告訴你,趁我喝酒的時候給我下藥,然后強行把賣身契給我,算強賣強買,不作數的”
“反正我的賣身契在你身上”男孩說道。
安秀下意識去摸自己身上所有的衣袋,發現錢袋不見了,原本裝錢袋的口袋里,只剩下一張紙,就是這個孩子的賣身契。
安秀感覺自己滿臉狗血。
拿出賣身契,安秀當著這個男孩的面,一點一點撕碎,全部仍在他面前,笑瞇瞇道:“看,沒有了賣身契,你自由了我現在要回家,別跟著我。”
男孩看著撕碎的賣身契,絲毫不見情緒波動。安秀試探著上了馬車,見他沒有跳上來,駕起馬車就跑了。奔了好幾里路,安秀突然發覺,這個馬車從何而來?她只是租賃了一個破車。
而身后的馬車,算得上中上等品質。
不知該喜還是該憂,安秀回頭打量了一眼馬車,才發現那個美麗少年坐在馬車里,紋絲不動。他不知道是何時上了馬車。
安秀嚇得心律不齊,差點從馬車上跌出去。喝住馬車,安秀指著車里的人,怒道:“你是求財還是要命?痛快點,別總是跟著我,很煩人”
“你買了我”少年似乎只會這一句,反反復復說道,坐在馬車上不挪地方。安秀推他,他便下車。等馬車跑了一會兒,他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坐在車里,跟拍鬼片一樣恐怖
一路上斗來斗去,安秀妥協了,帶著這個禍水一般美麗的男孩子,回了何家莊。
“既然我買了你,就是你的主人是不是讓你做什么都成?”安秀不懷好意看著他。
美麗男孩點點頭。
“那你住到長工房去,去做長工種田種地你會不會?”安秀瞇起眼睛笑道。
男孩搖頭。
安秀賊笑:“不會沒有關系,慢慢學就會了,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會種田的。你叫什么名字?”
“南宮游岀。”他平靜說道。
安秀一聽,還是復姓,怪少見的。于是搬了被子,拿了些簡單的換身衣裳給他,讓他住到長工們的院子里去。
衣裳都是何玉兒做給何樹生的,各種款式,各種尺碼,正好有一件何樹生穿大了,適合南宮游岀的身形。
安秀帶著南宮過去,一路上的人都在看他。很多人忍不住拉住安秀,問這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安秀哭笑不得,最近自己已經有很多的話題讓莊子里人說,多南宮一個不多。
虱子多了不癢,正是這個道理。
把南宮交給李虎子,安秀囑咐他,對其嚴加管教,讓他多吃些苦頭,最好能逼走他。李虎子雖然不明白安秀的用意,仍是點頭答應了。
南宮游岀說那輛馬車是他的,現在送給了安秀。
想到自己弄丟的那么多銀子,安秀很是心疼。那個錢袋里,有一張五十兩的銀票。買馬車和馬綽綽有余。自己一直下不了狠心去買馬車,結果這幾筆錢就平白無故地被南宮給坑了。
南宮在何家莊的幾天,表現一直不錯,規規矩矩地干活兒。雖然對于田地勞作比較生疏,但是他肯學,學得又快,李虎子倒是很賞識他,覺得南宮是個很好的苗子。
安秀也尋不到趕走他的理由,只得任由他住下去。
何玉兒在霍家住了七天才回來。霍三親自送行,除了她自己,還帶了一整天的好東西,都是老夫人賞她的。綾羅綢緞、珍寶首飾、各種點心,稀奇玩物,應有盡有。
何玉兒不在家的這幾天,何有保吃飯都不香了,在飯桌上跟安秀大眼瞪小眼,很是無聊。如今何玉兒回來了,飯桌上恢復了以往的生機。
安秀做了很多何玉兒愛吃的菜,問她在霍府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吃好,有沒有睡好。當著何有保的面,何玉兒不敢說什么,只是說都好,老夫人疼她,所有人都巴結她。
晚上的時候回到房里,才跟安秀說了實情。在霍府的這七天,她覺得非常不自在,整日用著心。睡覺不敢睡死,只得迷迷糊糊的;吃飯不敢多吃,怕旁人笑話她沒有吃過東西。陪老夫人說笑,倒是比較隨意。只得最近幾日,老夫人難得開心,一家子兒媳孫媳孫女等等都去跟前湊熱鬧。
那個叫沁兒的,最看何玉兒不慣。沁兒是三房姨太太的女兒,從前很受老夫人喜歡。后來,老夫人才知道,她經常把老夫人房里的事情,告訴二太太。老夫人不喜歡旁人多舌,就不準沁兒總去她房里。慢慢也就不喜歡她了。
在霍府的這段時間,何玉兒除了陪老夫人聊天解悶,就是繡發繡。后來又繡了兩幅,老夫人更加喜歡,說比第一幅還要好,高興之余就賞了何玉兒好些東西呢。
雖然只有七天,何玉兒卻把霍府二房三房的情況摸了個透。家里的女眷們,誰比較厚道,誰比較刁鉆,她一清二楚。
安秀瞧她的架勢,倒像是去霍府做內應的,忙笑道:“玉兒,你以后又不常去霍府,弄清楚他們府里的事情做什么,怪費腦子的。”
何玉兒笑了笑,不回答這個問題,繼而有開始說霍三的事情。
霍三十五歲的時候,娶妻生子,人生風光得意。后來妻子難產而死,誕下了霍子衿。可能是對婚姻有些心灰意冷,霍三沒有續弦,卻有很多的妾室,一房接著一房納進門來。很多的妾替他生了孩子,但是眾多兒女里,他最喜歡霍子衿,就是那個說讓安秀將來給他做姨娘的小屁孩。
“那你知不知道,霍家二房三房為啥從京都搬到宿渠縣的小集鎮上來?以霍家的家財,搬到縣城才算靠譜啊”安秀笑道。她只是很好奇,不指望何玉兒能說清楚。
不成想,何玉兒斂起臉上的笑意,看著安秀,半晌才說道:“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能猜到一些。”
“噯?”安秀鼓勵她說下來,反正長夜漫漫,說些閑話打發光陰。
“當初,霍家三房與皇后關系不淺,只怕是礙了貴妃的眼。皇后一死,貴妃自然不愿意他們在跟前,這才牽到這窮鄉僻壤里來。”何玉兒吸了一口氣,半晌才說的。
安秀愕然看著她。
“秀姐姐,你是不是想問我,怎么猜到的?”何玉兒靜靜看著安秀,無辜的眼神有些難以理解的成熟。
“呃,我想問這個。但是我最想問,皇后是誰,貴妃是誰?”安秀好奇道,“她們之間不和睦,對吧?”
何玉兒不知從何說起,重重嘆氣,想起了很多的往事,童年的片段一刻刻浮上心頭,特別霍玨那文弱卻溫柔的面容,在何玉兒心中,從未褪色一絲一毫。從前,安秀尚未發達,她只是農家姑娘,很多的事情不敢去想象。
如今卻不同了。
半晌,她才悠悠開口:“秀姐姐,皇后,應該說先皇后,叫上官秀安;貴妃,是當今天子唯一的妃子上官深薇。她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妹,自小便不和睦。后來先皇后病重,先皇后的父親把二女兒送入深宮,姐妹二人共事一夫。皇后死后,與皇后交好的人家,都受到了貴妃的算計。霍家就是其中之一。霍家與當今皇族同姓氏,一直比較受寵。不管貴妃多么想將他家連根拔掉,霍家長房還是保存了下來。”
“玉兒,這些事情…你從哪里聽來的?”安秀想到這里,突然站起身后,后背一陣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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