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燕云晉嘆了一口氣，這實在是太過棘手，連自己都不能將這個人體內的蠱毒壓制下去。“現在這人體內的蠱毒已經無法壓制，若要救大概只能變成我這樣……”燕云晉雖然說沒有明說，但是元書涵卻能夠聽得清楚燕云晉的意思。

“也幸好這人本身武功高強，不然這最后一步也走不了！”燕云晉嘆息一聲，等待元書涵的抉擇，人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還是這樣一個身體，要將他改造成為人蠱，對燕云晉來說何嘗不是一個挑戰。

“你動手吧，我就不看了……”元書涵轉身出去，想來就算是自己之前想起解蠱方法，對非劍來說也是種折磨吧！就是因為知道非劍體內的蠱毒厲害，所以才會選擇用禁忌的紫河車，但是沒想到就算觸碰禁忌只怕也挽回不了非劍的性命。

元書涵嘆息了一聲，不知道應該怎么去做，父親死時的無力感又重新席卷而來，甚至比之上一次還要更加嚴重，其實自己也是個無能之人，更是一個軟弱之人。非劍的心愿元書涵不知道，但是成為人蠱對于很多人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但是自己卻因為懷揣著希望能夠和非劍繼續生活在一起的愿望，讓非劍去承受這樣的痛苦。“明宣，你說我做出這樣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很自私。”感覺到身后的腳步聲，元書涵頭也不抬的問道。

其實依靠腳步來分辨人，對他們來說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至少現在看起來應該是這樣的。

“為什么會這么想？”裴明宣有些不明白，還以為元書涵再說東方府的事情。而對于元書涵知道自己是裴明宣，裴明宣也有幾分好奇之色。不過也只當做元書涵耳目靈敏罷了，畢竟元書涵在東方府內究竟做了什么，裴明宣現在還不清楚。

一直都以為元書涵只是依仗著一身毒術罷了，至于元書涵的武功裴明宣一點都感覺不出來。更何況這樣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擁有一身高深醫術的同時，還能夠擁有一身無雙的武功。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就算知道元書涵有前生，裴明宣也不敢妄自猜測。

“燕云晉是人蠱。”很簡單的陳述句，但是聯系上燕云晉之前所說的，若要救大概只能變成我這樣，卻可以輕松的明白事情的經過，元書涵剛才的抉擇究竟代指的是什么，又為非劍決定了怎樣的命運。

“別想太多，若是我的話，大概也想陪著兩個孩子成長。”縱然身體會發生這樣的異變，但是非劍和這三個孩子之間的情感，也許只有非劍自己才會知道。裴明宣此刻的話語只是安慰而已，但是人蠱這樣的事情確實是難以解釋。

只是沒想到那個那樣俊俏的人物，原來只是一個人蠱嗎？也難怪元書涵會將燕云晉帶回來，給非劍醫治身體內的蠱毒，確實是沒有更為合適的人選。更何況連人蠱都沒有合適的解決辦法，玉叔來也不可能有更好的結局。

更沒想到的應該是非劍體內居然有這樣的禍患，卻從來都沒有跟他們任何一個人說過，只是安靜的和兩個孩子在一起。而元書涵現在更多的應該是自責吧，畢竟身為醫者的她這么長時間卻從來沒有想到過非劍的身體不對勁。

這樣的感情裴明宣不明白，但是看見元書涵此刻無力的樣子卻多少有那么一點心疼。元書涵不管上輩子是多少歲，但是現在都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更何況作為一個頂尖的醫者，卻無法救治自己在乎的人，元書涵怎么能夠開心的起來。

裴明宣上前將元書涵擁入懷中。“不要想太多了，想哭就哭出來吧……”裴明宣能夠理解元書涵的想法，看上去是元書涵在供養非劍，但是非劍何嘗不是元書涵的一種支持呢？現在看到非劍這樣無力的躺在床上，卻只能夠選擇將非劍從一個正常人變成一個人蠱。

“我是那么愛哭的人嗎？非劍從前的主人是誰？不要說你不知道。”元書涵沒有給裴明宣拒絕的機會，直截了當的拋出自己現在的想法，反正裴明宣應該知道自己的意思。“你應該聽過雙壁吧？”

這件事情裴明宣還真就一點把握都沒有，這元書涵現在的樣子看上去，比非劍更加讓人擔心。至少非劍睡著什么都不用想，讓他們來著急就已經足夠了，但是元書涵確實在清醒的面對這一切。就如同剛才元書涵自己所說的，她覺得這樣的自己十分卑劣。

“雙壁？”元書涵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畢竟元書涵其實并不擅長跟人交流。裴明宣也知道這么長的時間之內，元書涵出去的次數簡直就是屈指可數。他這個病人不出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元書涵也和自己一樣整日的不出門，就可以知道元書涵本身的性格了。

這一方小院對于元書涵來說不是整個世界，確實元書涵萬分依賴的地方。這是因為這里頭有個叫做非劍的人，這里頭還有元書涵親生的弟妹。就如同裴明宣自己來說，現在的喜怒很輕易的便被元書涵的喜怒所牽動，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明知道不應該，但是卻還是忍不住去做著這樣的事情。

“文武雙壁，非劍曾經的主人，算得上是我的對手。”毫不意外裴明宣應該就是雙壁中的武，那么對手也就是雙壁中的文。不管那個人是怎樣的人，都將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就算是智慧無雙又怎么樣，在暴力面前不會有反抗的余地。

非劍這樣的劍術高手，元書涵不認為還有第二個，就算有第二個元書涵也會讓它變成沒有。元書涵就算是武斗斗不過人家，毒藥卻是一個非常好的幫手。像是燕云晉這樣的人物，這人間還能有第二個嗎？

若是還有第二個的話，所謂的萬毒門門主的位置應該也輪不到燕云晉。那種對萬毒門的恨意，一點都沒有掩藏，甚至看著無數萬毒弟子死在自己手下，連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反過來幫助自己這一個禍首。

“非劍被舍棄并不是因為有人超出非劍的能力，而是因為非劍的身體就算是用蠱毒也拖不下去。”而那些人手中應該沒有制作人蠱的材料，萬毒門的能力也不過成功了自己一個，還是幾百年來的唯一一個。

好在非劍之前就算得上是半人蠱，自己只是擔心非劍的身體受不了。但是非劍的求生意識非常的強，這一點給成功奠定了基礎。現在的痛楚就算是非劍在昏迷中，應該也是可以感覺得到的。

面對這樣的痛苦還能夠做到這樣的淡然，這個人確實是一個十分有能力的家伙至少對于自己來說是這樣。瞧瞧這個小丫頭身邊都聚集些什么人物，裴明宣那張臉就是裴明宣的相爭，另一個如果沒看錯的話應該是裴明宣手下的兩個人。

一個應該是淮南候雪顏，也是一個人中龍鳳的代表，至于那邊那個在研究布料的家伙，應該是身為邪醫的玉天成，現在都匯聚在這個不起眼的小院當中。這樣的能力或者說吸引力，反正燕云晉覺得自己是沒有的。

自己從小想的事情就是如何活下去，哪怕是作為一個非人的生物，比起那些死去的同伴都覺得幸運。或者說那些人并不是同伴，只是和他一樣為了求生的競爭者，只是他們在競爭中都失敗了。

“非劍那邊……你還是去休息一會吧。”元書涵指了一個房間給燕云晉，裴明宣的臉色一下就黑了。原因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哪個房間是元書涵的！讓一個男人就這樣輕易的進到元書涵的閨房中去，裴明宣心里頭怎么能夠痛快的起來。

燕云晉看了看裴明宣的臉色，心中難免有那么點犯嘀咕。但是房間里頭的裝設卻告訴燕云晉原因，這間房間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元書涵的。那個男人應該是喜歡那個女孩子的吧，裴明宣真的就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

不過貌似就能力來說兩個人還是蠻搭的，若是自己的話是不是更搭一點，兩個人也有著太多的話頭。單醫術兩個字就夠他們聊上許久的了，只是自己卻沒有半點娶親的資格。凡事有利必有弊，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舍得吧。

知道這里原本是元書涵自己睡的房間，燕云晉反倒有那么點不舒坦，他一個大男人睡在一個小女孩的房間這算是怎么回事。

而裴明宣感知到，燕云晉并沒有在元書涵的房間停留，臉色一瞬間便好了許多。元書涵的事情自己根本不用去說，反正元書涵本身就沒有什么男女之別，之前對自己一個大男人不是也挺坦然的。

比起燕云晉和元書涵的相處，自己和元書涵甚至還有過肌膚之親，元書涵不也是不甚在乎的樣子。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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