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你前幾天你送來的羊肉是你們截得單韃人的?”陳廷幾步到了顧洪的跟前,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衣領生氣的道。
顧洪嚇壞了,臉說話都結巴了,“將軍息怒!”
“息什么怒,你暴露了我們的行蹤你知道嗎?”
“可是,單韃人并沒有來襲擊我們,可見他們并不知道我們藏在這里。”顧洪忙跪在地上道。
“也許是他們正在集結力量呢,蠢貨,為了幾十只羊便冒此風險,你是不是瘋了。”陳廷揚手就要打他。
顧洪下意識的往一邊一躲道:“不是幾十只是幾百只,將軍您知道我們的士兵有多長時間沒有沾到肉了嗎,自從出了京畿之后,我們便斷了肉了,單韃人以食肉為主,本就比我們的士兵健碩,現在守著單韃這么多的牛羊,你讓我們的士兵每天只是吃粗糧菜葉,士兵們怎么受得了。”
陳廷聽了此話之后,慢慢將放開了顧洪。
因為顧洪說的是實情。
雖然蘇沐熙派他來收服失地,也安排了糧草供應,可是供應糧草的靈州郡守根本就沒有按照圣命行事,只是給了他們幾天的糧草,而且還是在他們快到信城的時候給的。
陳廷號稱常勝將軍,一向一求穩著稱,不管是在什么情況下,他都不會盲目出兵。
所以他便想了這樣的辦法,此時聽了顧洪的話之后,他知道他們不能再在這里隱藏下去了否則便會給這里的村民帶來滅頂之災。
陳廷回頭看了看東方瑾,對在場的人道,你們都先下去。
眾人離開之后,他對東方瑾道:“先生,可有什么良策?”
東方瑾道:“攻下信城。”
“現在由單韃的大王子巴圖駐守信城,況且信城易守難攻,我們若是貿然進宮肯定會孫氏慘重的,到時候,不但收服不了信城,還有可能損兵折將,那樣陳某便有負皇上的重托了。”
東方瑾慢慢站起身道:“陳將軍猜一下單韃人是怎么攻下的信城?”
陳廷搖搖頭道:“陳某不知道,也沒有聽這里的百姓說起過。”
東方瑾笑道:“因為他們有內應?是有人將他們放了進去,只有渾水才可摸魚,若是大漢一切風平浪靜,那些有所圖謀的人怎么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他只有將水攪渾,讓事態看起來不可收拾,他們才能從中取利。”
“先先生的意思是,現在信王還在信城里,并沒有因為兵敗而失蹤?”陳廷聽了此話之后,大驚失色。
東方瑾點點頭,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就是他與單韃人,沆瀣一氣,靠出賣大漢的利益,來得到自己想得到的。”
“現在陛下已經登基,他還能得到什么?”陳廷道。
東方瑾道:“雖然陛下已經做了龍椅,可是卻未天下歸心,江山未穩,這個陳將軍應該知道。”
陳廷點點頭,道:“那依先生的意思,我們應該怎么辦?”
“辦成單韃人進城,然后里應外合?”東方瑾簡單的說道.。
陳廷笑了笑道:“先生此辦法說起來簡單,其實很難,陳某也曾經想過這樣的辦法,可是我們漢人就算是打扮成單韃人,可是城門口的士兵也不是傻子,總會盤問的,我們并不了解單韃的內部的事情,城門口的人一問便會露餡的。到時候反而會事與愿違。”
東方瑾笑了笑道:“可是現在你們有了我啊。”
“先生了解單韃?”
“不了解。”
陳廷聽了此話之后一愣,只聽東方瑾接著道:“可是他們很想抓住我,只要將軍派人將我從進城就好了。”
陳廷臉上尷尬的一笑,畢竟他與東方瑾今天是第一次見面,雖然東方瑾給了他《三十六式兵陣圖解》,可是他到底不知道真偽。
對東方瑾更是一點兒也不了解。
東方瑾見他猶豫,道:“將軍是不是害怕我進了城之后,便不會給將軍做內應了?你想想,我費半天勁若是只為了進城的,那我自己去城門口叫門就是了,何必大老遠的跑到你這里來。”
“陳某不是不信任先生,只是覺得那樣太危險了。”陳廷忙擺手道。
“不必為我考慮,你的人帶我進了城之后,我自然有辦法接應你們,你們見我進了城之后,接到我的訊號之后再進攻,不要盲目攻城。”
陳廷似有若無的點點頭道:“那先生需要帶多少進進城?”
“五人就行了。”東方瑾一伸手道。
“五人!”陳廷吃驚的道,“五人夠做什么的?”
東方瑾道:“五人就足夠了,人多了便會引起懷疑了。”
陳廷此時依然不敢相信東方瑾說的話,可是現在他們的位置已經暴露了,便只有冒險相信東方瑾了。
他與東方瑾聊完了之后,立即下達了全軍備戰的命令,并選了五個人派給了東方瑾。
東方瑾親自給他們裝扮了一番,本來一個個還是漢族的壯漢,現在一下便成了粗莽的草原人了。
陳廷見了忍不住感嘆:“若是他們再會說單韃的話的話,那便是我們也會以為他們就是單韃人的,就更不用說城中的守衛了。先生果然技藝精湛,這樣高超的易容術,陳某還真是聽說過,從來都沒有見過。”
“雕蟲小技而已。”
東方瑾帶了無名士兵出了村子。
“你們都叫什么名字?”
“在下王樹根!”
“王吉!”
“王忠!”
“王愷”
“王超”
他們一一報完名字之后,東方瑾忍不住笑了,道:“你們是兄弟五個嗎?”
他們被東方瑾說的,臉上微赧,王樹根道:“我們不是兄弟,但是生死兄弟,我們都是一個村子里出來的人。”
東方瑾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現在我要給你們每人起一個單韃名字,你們可都記好了,不要忘記自己的名字。”
他們沖東方瑾一禮異口同聲的道:“是!”
“王樹根,你叫巴特爾!”東方瑾指著王樹根道。
王樹根一點頭重復了一下:“是,我叫巴特爾,有人問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你就告訴他,你是草原上的英雄。”
“是!”
接著東方瑾對王吉道:“以后你就叫伊勒德,你是草原上的戰刀!王忠你是正直的阿思根,王愷你是富有的巴音,王超你是戰將岱欽,”她說完之后,又強調道:“你們都記住自己的名字,和其意義了嗎?”
他們都各自重復了一邊道:“記住了!”
“好,我們進城。”
東方瑾離開了青峰堂之后大約過了兩個多時辰,蘇沐煊才手中提著點心回到了青峰堂。
一進門便對東方瑜道:“你是大夫,幫我看看,我這是怎么了?為什么頭暈暈的,差點就找不到回青峰堂路。”
東方瑜上前給他一搭脈,過了一會兒,兩眼有些驚訝的看了看蘇沐煊,沒有說話。
“東方大夫,我怎么啦這是?”蘇沐煊問道。
東方瑜一愣,忙道:“呃,沒事,或許是水土不服的原因,你回房休息會兒就好了。”
蘇沐煊點點頭,帶著些許疑惑朝后面走去。
東方瑜有些納悶的自言自語道:“這人明明是中毒的跡象,難道是姐姐對他用毒了?為什么?”
他滿是疑惑的搖了搖頭,繼續忙了。
不多時便見蘇沐煊急急忙忙的從后面跑了出來,到了東方瑜的跟前道:“你有沒有看到你姐姐,她人呢?朝那個方向去了?”
東方瑜聽了蘇沐煊的話之后,一下明白了他為什么中毒了,忙跑向了后面,查看了各個房間,果然沒有東方瑾的身影。
“姐姐又走了?”東方瑜失神的道。
“她走沒走難道你不知道嗎?你不就是守在外面嗎?”蘇沐煊著急的道。
東方瑜白了蘇沐煊一眼道:“青峰堂又后門,姐姐既然想離開在,怎么會讓我知道,自然是走的后門,還不都是因為你,若是你不在這里,姐姐絕對不會走的。”
蘇沐煊聽了此話之后,愣了一下道:“我一定會找到她的,她一定是偷偷回京城去了,我去京城找她。”
他說完便朝外面走去。
東方瑜見他手中還提著給東方瑾買的馬蹄酥,心里頓時有些不忍。
這幾天,他都看到了,蘇沐煊對東方瑾可謂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完全像是對一個孩子一樣寵著她,可謂百依百順。
雖然它不知道東方瑾對這個人是什么態度,可是看在他對東方瑾如此癡情的份上,東方瑜便開口叫住了他:“此去京城路途遙遠,你只身一人,若是連點盤纏也不帶的話,你怎么能走到京城。”
東方瑜說完之后,從柜臺取出了五十兩銀子放在了蘇沐煊的手道:“這是我給你的路資,望你一路順風。”
蘇沐煊這還是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給他這么多銀子,忙道:“不需要,銀子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想辦法。”
東方瑾打量了他一下,道:“行了,你就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了,這幾天我已經看出來了,你一看就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家少爺,平日里定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出門在外什么都不方便,你拿什么掙銀子,還是拿著吧,這也不光是為了你,若是你能追上我姐,也有銀子照顧她。”
“多謝了!”蘇沐煊將銀子收進了懷里,沖東方瑜一拱手道:“后會有期!”
他說罷便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京城!承乾殿!
蘇沐熙皺著眉頭聽從前線回來的人報:“陛下,臣確實到處都已經找遍了,可是就是沒有見到陳廷將軍的身影,也沒有見到那十萬大軍的影子。”
“難道他們憑空消失了嗎?”蘇沐熙聽了此話之后,忍不住生氣的道。
“臣不知道,前方一點要打仗的緊張氣息也沒有,臣都懷疑陳廷將軍的大軍是不是去了信城方向。”
蘇沐熙聽了此話之后,沉思一番道:“在等等,朕相信陳廷將軍是忠于大漢的,若是沒有什么事便退潮吧。”
“臣啟奏,陛下已經登基,便應該今早立后了,不然若是后位一直空懸,對我朝的穩定也是不利的。”
“臣也這樣覺得。”
“臣也是,若是避嫌心中已經有了后位人選,便早日定下封后大典的日期吧,我們禮部也好提早準備。”
蘇沐熙朝著底下的人掃了一眼,之間郭世通低頭垂目一句話不說,知道這一定是他的主意,便道:“郭相國呢,你是怎么認為的,現在信城戰事吃緊,你覺得朕是應該先收復了信城再立后,還是,在前方戰事殺敵的時候,朕這里便張燈結彩大辦喜儀?”
郭世通聽了蘇沐熙的話之后,忙跪在了地上,“自然是前方的戰事更為重要。”
他此話一出,蘇沐熙立馬站起身,轉身便走下了龍椅,去了偏殿。
眾大臣見狀便只有紛紛退了出去。
兩天之后,蘇沐熙依然沒有陳廷的消息,便有些坐不住了,若是再沒有陳廷的消息,他便只有御駕親征了。
就在此時,忽然信城方面傳來了陳廷的捷報。
“陛下,陳廷將軍已經成功的拿下信城了。”報捷的士兵氣喘吁吁的將捷報奉上。
小太監無雙忙將捷報拿了上去,雙手奉給了蘇沐熙。
蘇沐煦慌忙打開,仔仔細細的從頭到尾看了兩遍,臉色卻并沒有剛剛聽到捷報的時候那樣興奮。
他看完之后,將捷報卷了起來,臉上微微一笑道:“不日,陳廷將軍便要回京,吩咐下去,做好迎接他們的準備。”
無雙忙應道:“是,陳廷將軍凱旋歸來,奴婢這就吩咐下去,讓他們做好迎接英雄還朝的準備。”
蘇沐煦點點頭沒有說話,臉色一點點的沉了下去,這讓無雙有些不知所措。
“官家,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無雙大著膽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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