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他聽著不舒服,但他的確想守著顧暖,直到她的身體好起來,這是他欠她的,需要還。
作為黑社會跺跺腳就能讓大地顫一顫的人物,顧暖的病房自然是最高級的,是那種里外間的套房,里間有兩張床,一張床上躺著顧暖,另一張床是給凌寒準備的,他們并不能完全的放心,因此,外面有黑子守著,病房外面還有許多保鏢,這樣才可以保證萬無一失。
冥天已經去徹查那天槍擊案的始末,能夠找到顧暖的住所,并雇傭專業殺手刺殺的,一定不是普通人,這案件查起來與野狼的案件一樣棘手,所以,冥天很忙碌。
手機被調成了靜音,一條短信進來,是夏雪的,“在干什么?想你了。”凌寒心里有些難過,他對不起夏雪,也不知道怎么處理和顧暖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
“在工作,很晚了,休息吧。”他的手指按在發送鍵上,考慮了很久,還是發了出去。
“晚安,夢里要有我哦。”
凌寒不知該怎樣回信,索性關了機。
室內一片黑暗,只能聽到顧暖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她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沒有生命危險,照顧得當的話,用不了多久就能出院。
堅持一下吧,堅持一下就好。
本以為在這樣多事的時候,夜里會睡不著,誰知,閉上眼睛沒多久,他便陷入噩夢,夢里,火光遍野,一個清瘦的少年在大火中搜尋,瘋狂的尋找,吶喊
他陷入這樣的夢境中,掙扎著,頭部受過創傷的地方又在隱隱作痛,有人來到他身邊,用力的推了推他的胳膊,他從夢中醒來,看到一身黑衣的黑子面色冷冷的站在他的身旁,低聲說:“你做噩夢了,會吵醒她。”
“謝謝。”凌寒從睡夢中驚醒,大口的喘著氣,夢中的一切都還記憶猶新,他抬頭望了眼黑子,真誠的道謝,他覺得,不管他的心里多么討厭這群違法亂紀的人,受了別人的恩惠還是應該說謝謝,這是做人起碼的道德底線。
黑子沒理他,重新走出里間,躺在他外面的那張床上,床“嘎吱”響了一聲,便重新恢復了安靜。
夢醒后,凌寒再也睡不著了,睜著眼睛想了很多事,他想起了和顧暖的相遇,那個冷清的早晨,一襲白裙的顧暖如同一朵夏日清蓮般,進入他的視線中,她美麗,安靜,總是在他目光所及的地方,靜靜的守候著他。
過去的事情他已經忘了,所以理解不了她目光中的專注和熾熱因何而來,可她守候的時間長了,他便熟悉了她在身邊的感覺,并不覺得厭煩。
他在心里對自己說,就把她當做助手吧,她不是需要實習經驗嗎?只要是他懂得,可以都教給她。
然而,當他親手查出當年的那些事情的真相時,一種被欺騙,被愚弄的感覺油然而生,他不明白,這個女人明明做了這么可怕的事情,為何還能笑顏如花的面對他?她不覺得愧疚嗎?
他越來越不能平心靜氣的面對她,一向沉穩淡定,能夠自如控制情緒的他卻不能夠冷靜的面對和她有關的任何事。
因此,無論她做什么事,都能夠讓他感到煩躁,易怒,甚是會做出失去理性,小肚雞腸的事情。
他想拂袖離去,又想起了那個人的叮囑,只得隱忍著在她身邊,直到昨天晚上,當那一切不可挽回的發生時,他有些彷徨無措,還能當做什么都沒發生嗎?
凌寒抓著頭發坐在椅子上,痛苦糾結著,顧暖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發出微弱的聲音:“水,水——”。
凌寒站起身,想要去給她倒水喝,卻被她緊緊抓住手腕:“不要,不要走——”。
黑子聽到動靜進來,看到凌寒手腕上顧暖的手,眼神暗了暗,利索的倒了一杯水來到她身邊,溫柔的扶起她的身體,一勺一勺喂進去。
因為受傷,體內能量大量消耗,本來如果凍般誘人的紅唇上遍布干皮,血痕,黑子用棉簽蘸了水,小心翼翼的為她沾濕紅唇,讓那些血痕不再裂開。
黑子做這一切的時候,顧暖的手依然緊緊握著凌寒的手腕,力氣很大,讓他覺得奇怪,身體虛弱成這樣,抓著他的力氣為何還這么大?
他想了想,安慰她:“我不走,就陪著你。”說這句話時,凌寒的神情中帶著一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
顧暖放了心,緩緩松開他的手腕,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連眨眼都顧不上,仿佛她一眨眼,他便會消失不見似的。
黑子見狀,給顧暖身后墊了一個舒適的靠枕,讓她半支著身體,然后湊到她面前語氣堅定的說:“小姐,你放心,我在外面守著,不會讓他離開。”
有了黑子的保證,顧暖徹底放了心,她微微點點頭,歉意的對著凌寒笑了笑,大約是對他們這種禁錮行為感到抱歉。
她的嘴唇只是微微咧開一點,唇上的血痕便再次咧開,鮮紅的血滲出來,黑子將一包干凈的棉簽遞到凌寒棉簽,語氣不善的命令:“你給她定時沾濕嘴唇。”
凌寒默默的接過來,對黑子這種強硬的態度仿若無視,抽了一根干凈的棉簽,蘸了水,學著黑子剛才的做法,輕輕涂抹她的紅唇。
她的唇形十分好看,顏色是那種誘人的紅,抹著抹著,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片段,他和她激烈纏綿,他含著她誘人的唇,一處處嘗遍
顧暖受傷后,一向鐵血的毒仙子似乎變得脆弱起來,黏黏歪歪的膩著凌寒,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生怕他一轉眼便會消失不見。
此時,她癡癡的望著他,澄澈的黑眸中滿是動容和滿足,似乎就是他這樣暖人的小小舉動,便足以讓她開心,雀躍。
“凌寒。”
“嗯?”
“我要喝水。”
凌寒端著水碗,用小勺舀上一勺水,湊到她的唇邊,待她張開嘴,便輕輕送進去,她嘴唇一抿,將一口水艱難咽掉,唇角有一滴落下,蜿蜒流淌在她白皙光潔的玉頸上,看著十分誘人。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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