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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夫計-第二百四十九章 鐵石心腸
更新時間:2017-07-31  作者: 晴時有雨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追夫計 | 晴時有雨 | 晴時有雨 | 追夫計 
正文如下:
畫秋的尸體被抬到了花廳外的院子里,雖然用一塊白布將她遮得嚴嚴實實,還是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隨著風向不斷飄進花廳內。

花憐月坐在窗欞下的花梨高背椅上,她端起手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隨即不動聲色的抬眼看向坐在對面的張姣。

張姣似乎不太適應這股血腥氣,她用一塊手絹捂住口鼻,不耐煩的吩咐道:“還不將門口的簾子放下來,你們幾個,將所有窗戶都打開,再多搬幾個香爐來。真是的,一點眼色都沒有.......”

花憐月冷眼看著她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傲慢的將山莊的侍女們指揮的團團轉,非但不生氣,反而有種荒謬的錯覺。

鳳七匆匆進來,稟報道:“主母,本地衙門的陳捕頭,顧師爺帶著仵作在外求見。”

花憐月還未開口,張姣已經皺眉道:“怎么只有捕頭與師爺來了,縣令大人呢?出了人命案子,他身為父母官,難道不需要親臨現場嗎?”她特意讓族中人去報官,就是想要將事情鬧大引起轟動,而不是招來這些掀不起風浪的小魚小蝦。

鳳七輕咳一聲,道:“陳捕頭說縣令大人昨夜絞腸痧犯了,才看了大夫吃了藥,現下實在起不了塌,所以不能親自請來查案。”

張姣眉頭豎了起來,狐疑的道:“怎么會這么巧?我們這邊才出了命案,他那邊就開始犯絞腸痧,該不會是借病推托吧!”

花憐月將茶盞放回案幾上,淡淡的吩咐道:“讓他們進來吧!”不用想也知道,縣令身為當地父母官,自然十分清楚丹翠山莊里住的是什么人。為了避免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小鬼跟著遭殃,十有八九是想用裝病這一招來遠離是非。

花憐月也同情那位可憐的縣令大人,于是看破不說破,只讓鳳七將人帶進來。

“見過夫人,見過張小姐!”

陳捕頭是個個子不高,看上去卻十分精明的中年漢子。顧師爺卻是個發須花白,滿臉皺紋的老者。他們都是第一次踏入丹翠山莊,卻一點都沒有認錯人,想必事先得了鳳七的指點。

花憐月點點頭,溫和的道:“辛苦幾位走這一趟了。”

陳捕頭來之前,還有些局促不安,沒想到堂堂的賢王夫人會如此平和,他悄悄松了一口氣,忙道:“夫人客氣了,這是卑職的分內事,算不得辛苦。”

張姣依然用手絹捂住口鼻,聞言譏誚的冷笑道:“陳捕頭是吧!你可別被這個女人溫柔的假象給騙了,她可是殺人兇手。”

陳捕頭聞言心頭一驚,隨即暗暗苦笑。難怪老爺要裝病不肯踏進丹翠山莊,看來這趟水不但渾濁,還可能帶著要命的旋渦,一不小心就會帶來滅頂之災。

花憐月沒有理會張姣的挑釁,她指著手邊的托盤,對陳捕頭道:“這根金簪就是兇器,尸體也在院子里放著,你可以隨意查看。還有,你若是有什么想要問的,只管問就是了,我一定會配合你們的調查!”

陳捕頭大概沒想到花憐月會如此的合作,他楞了片刻,才抱拳道:“如此甚好,多謝夫人體恤!”

花憐月卻笑道:“別忙著道謝,我還有一個要求!”

陳捕頭露出一絲了悟之色,他就說嘛!這位賢王夫人怎么可能會這么好說話,必定留著后手等自己。他心中提高了警惕,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只謙卑的道:“夫人請說!”

花憐月道:“早些年,我也曾做過梅嶺縣的捕快,當時跟著縣令大人破了不少案子,多少也有些經驗。待會你們查案的時候,我可否從旁協助,說不定能夠給些意見。”

“這.......”陳捕頭聞言,是真的感到驚愕了。

他真沒想到花憐月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甚至還言明自己以前的捕快身份。要知道捕快看著威風實則可是人人都瞧不起的賤籍,除非是活不下去了很少有人愿意吃這碗飯,所以大多都是世襲。

女捕快更是鳳毛麟角極為少見,花憐月身為尊貴的賢王夫人,卻絲毫不避諱自己卑賤的出身,這讓陳捕頭對她生出了幾分欽佩及親近之意。

陳捕快不知道的是,花憐月從小在百花谷長大,見到的人可真是寥寥無幾,所以在她心中對于身份貴賤看的極淡。才會為了親近當時身為縣令的劉暉,貿貿然做了那么久的捕快。

張姣卻已經搶先道:“不行,你自己就是兇手,這是大家都看見的事實。還用查什么?何況......”她瞇著眼睛,譏諷的冷笑道:“有誰見過兇手參加查案的,不就是想要借此毀滅罪證嘛,你真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陳捕頭本來有心應允,卻見張姣如此咄咄逼人,他倒是不敢貿然答應了。

花憐月見他一臉躊躇為難的模樣,只得嘆道:“既然陳捕頭感到為難,那就算了。不過我想私下里與你說幾句話,或許對查案有所幫助,你且走進些!”

陳捕快立刻上前幾步,來到花憐月身邊,花憐月則在他耳邊低語起來。

張姣努力想要去聽花憐月在說些什么,可惜她說話的聲音實在太小,張姣就算是伸長了脖子,也沒有聽清只言半語。張姣心中惱怒更甚,盯著花憐月的側臉,她的眼睛里仿佛要粹出毒汁來。

幸好花憐月只短短的交代了幾句,就揮手讓陳捕頭退下。張姣在一旁冷眼瞧著暗暗嗤笑,她就不信,證據確鑿之下,花憐月還有脫身的機會。恰好花憐月也抬起頭,朝著張姣的方向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花憐月的眸子依然清冷幽靜,似乎并沒有將眼前的麻煩放在心上。張姣唇角的冷笑僵了僵,隨即不屑的撇撇嘴。故作鎮靜誰不會,只有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贏家。

花憐月其實并沒有張姣眼中看到的那么輕松,她此刻心中充滿了無奈與疲憊。在她答應嫁給劉暉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以后的麻煩會層出不窮。她以為自己做好了準備,可是真的事到臨頭時,她才發現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她真的覺得這些陷害以及勾心斗角的拙劣把戲,讓她非常郁悶及厭煩。

陳捕快幾人已經在鳳七與張遠揚的陪伴下,出了花廳去查看畫秋的尸體。花憐月卻站起身,對瀟瀟道:“我有些累了,你陪我回房去歇歇吧!”

“是!”瀟瀟忙答應了。

張姣卻在一旁冷聲道:“月夫人還真是鐵石心腸,才殺了人,非但沒有一絲愧疚,還想著回房休息,難道你就不怕畫秋的冤魂會在夢中找你索命嗎?月夫人如此蛇蝎心腸,卻還能讓賢王神魂顛倒,這份本事還真是讓我佩服。”

花憐月冷笑道:“張小姐話別說的太早,免得以后被打臉,那才難看。畫秋究竟是誰殺的,還要等陳捕快查過了才知道。”

說到這里,她又抬起手,仔細看了看自己帶著傷痕的手掌,修剪的整整齊齊的指甲在陽光下散發出瑩潤粉嫩的光澤。只是指縫中還能隱隱瞧見殘留的絲絲血跡。

她收回手,繼續道:“如果畫秋是個糊涂鬼,硬要將這筆賬算在我身上,我也是不怕的。畢竟我這雙手殺過的人也不少,她想來尋我報仇,只怕還得排隊才行!”

“你.....”張姣被花憐月挑釁的言語,氣得渾身一哆嗦。忽然又想起她說起曾經殺過人之事,精神立刻一震。還以為抓住了她的把柄,立刻尖聲道:“原來你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沒想到賢王千挑萬選居然會看上你這樣的女人,他一定是被你的巧言令色給蒙蔽了,我一定會告訴他......喂,你別走,我話還沒說完呢!”

花憐月心情不好,哪里還有耐煩心與她繼續周旋,早就一甩袖子,大步而去。

張姣見她自顧自的就這么走了,忙轉身拉住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一位張家族人,尖聲道:“方才她說的話,你也聽見了,等賢王回來,你可要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可不能再讓他被這個歹毒的女人給蒙騙了。”

留在丹翠山莊的張家人,都是跟著劉暉一起在北冥歷經過生死的。張姣拉著的那個,正好是跟著張遠揚一起,為了尋找紀煌的下落偷偷潛入羽元大軍中,卻陰差陽錯的保護了花憐月數天的那一位。

他額角的青筋抽了抽,最后還是忍不住勸道:“族姐,咱們都是剛從北冥回來的。誰的手上沒有沾過人血?就算是夫人她,也親手結果過闖進她營帳的刺客,這又有什么稀奇的。

那樣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能夠僥幸活下來,實屬命大。你卻為了這樣的小事大驚小怪的咋呼,只會顯得你見識淺薄,并不會讓賢王高看你一樣。”

“我見識淺薄......”張姣猛地甩開了他的手,憤怒的尖叫道:“臭小子,我們才是本家,一棵大樹上的連枝,你居然幫著外人說話,你還是張家的子孫嗎......”

花憐月已經走出了好遠,還能聽見張姣憤怒的咆哮。她不由頭疼的揉揉了額角。瀟瀟偷窺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夫人,都是我的錯.......”

“我不想再聽了!”花憐月立刻抬手,打斷了瀟瀟絮絮叨叨的道歉。她嘆道:“這些沒有意義的道歉我聽夠了,也聽煩了。瀟瀟,你要明白,這些麻煩其實都是我帶給你的。而且你若是一直跟著我,這些麻煩還會源源不斷的找上你。

所以你該學會的是如何提高警惕避開這些危險,而不是心懷愧疚的一直道歉。或者......”

花憐月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無奈的微笑,她抬手輕輕撥弄著瀟瀟額前的碎發,試圖遮住那些猙獰刺目的傷口,慢慢道:“或者我給你足夠的銀錢,你離了丹翠山莊,另尋個棲身之所吧!”

如果今天跟在她身邊的依然是大雙小雙,花憐月也不會興起這樣的念頭。她們經歷過無數次生死劫難,早就習慣了互相支持幫襯,從來不會覺得會是彼此的拖累,也不會為給對方帶來麻煩而感到抱歉。

瀟瀟卻不同,花憐月雖然幫了她一把,將她帶出了北冥,卻并沒有想過真的就讓她一輩子伺候自己。尤其今日張姣這么一鬧,她更是發現瀟瀟太過柔弱,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跟在自己身邊,只會受到牽連。所以,她才會萌生讓瀟瀟離去的念頭。

瀟瀟不明白她的苦心,還以為她是嫌棄自己惹來了麻煩,頓時又慌又亂。瀟瀟驚恐的拼命搖頭,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一個勁的哀求道:“夫人,我已經一個親人都沒有了,除了這里我真不知道能去哪。你行行好,別趕我走,以后我會小心翼翼的,不會再給你帶來麻煩......”

“行了,行了!我只是先把話撂下,并沒有讓你現在就離開。”花憐月忙拍拍她的肩頭,安撫道:“放心好了,只要你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真的?夫人可不能騙我。”瀟瀟依然有些懷疑。

花憐月無奈的道:“如果不是真的,你豈不是又要繼續哭鼻子!”

得了花憐月的允諾,瀟瀟淚跡未干的臉上,綻放出開心的笑顏。

秋風瑟瑟,卷起落葉殘花在空中飛舞。花憐月與瀟瀟踏著一路煙塵,慢慢往東廂走去。誰都沒有發現身后的樹枝輕輕一晃,有個人影如鬼魅般一閃而過。

花憐月身心俱疲,回到東廂后,合衣躺在榻上,不一會就沉沉睡去。原本睡前她以為自己會睡得并不安穩,誰知她一合上眼眸,立刻很快進入夢鄉,居然連夢都沒有做一個。

待到她醒來時,卻發現屋子里一片昏暗,天色已在不知不覺中黯了下來。瀟瀟沒有掌燈,獨自坐在一旁打盹。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就像是小雞在啄米。不過在她掀開身上的被褥,翻身坐起時,瀟瀟卻身子一顫很快清醒過來。

“現在是什么時候了?”花憐月摸了摸肚皮,發現里面在咕咕亂叫。

瀟瀟笑道:“夫人這一覺可睡的真香,足足有二個時辰。”

花憐月原本懶洋洋的抬手整理著鬢邊的亂發,聞言手一頓,不可思議的道:“我居然睡了這么久?”她只是想打個盹養養神而已,真沒想到會睡了這么長時間。

花憐月自己都沒想明白,明明畫秋的尸體還在前院擺著,自己卻能睡得心無旁騖,絲毫都不受影響。難道真是因為在北冥走了這么兩遭,自己的心腸也跟著變硬了?

“可不是嘛!馬上就要用晚膳了。”瀟瀟邊說邊點亮了桌上的蠟燭,隨后推開了窗欞,揮動著手中的帕子,散散屋子里的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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