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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借刀殺人

“嬪妾不敢！嬪妾還求娘娘饒恕！如今后宮乃端慧夫人掌權，娘娘不必自己出頭，娘娘只需將這件事告之端慧夫人便可，到時候坐收漁翁之利。”譚姝妗跪著亦是瑟瑟發抖，她自小便是唯唯諾諾的性子，沒有一點主見，不然也不會被姚玟嬿玩弄于鼓掌之中。

姚玟嬿是萬萬不可能讓戚璟瑤出人頭地的，雖然自己還未曾見過這個懿妃，可細思起來，還未侍寢便與她平起平坐，這讓姚玟嬿心中的怒火愈發昭然。

“叢晗。”姚玟嬿提聲喚著。只見叢晗挑簾入內，見姚玟嬿后便施禮候著。

“去挑幾件本宮不喜歡的首飾賞給謙婕妤，一會兒還勞煩婕妤替本宮去一趟長樂宮呢。”姚玟嬿說的倒是輕巧，可譚姝妗聽聞，卻面如死灰。

“娘娘……您的意思是。”譚姝妗低著頭不敢看上頭的姚氏，攥手成拳，掌心皆是汗珠，她原本想著將功抵過，可怎么也逃不出姚玟嬿的算計。

瞧著眼前可憐巴巴的譚姝妗，姚玟嬿笑意盎然。承歡殿內的香氣襲人，姚玟嬿素來喜香料，如今譚姝妗卻被這香料熏的腦仁兒直疼。

姚玟嬿冷哼一聲，語氣帶著疑惑：“不然？婕妤的意思是讓本宮自己走一趟？可本宮的父親，并不是太醫院之首。”

一語出，譚姝妗懊悔不已，自己不夠聰慧也就罷了，還牽連了父親，可如今箭在弦上，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一邊叢晗已經包好了幾只簪子遞給了譚姝妗：“謙嬪主，這可是咱家娘娘的一片好意，還請嬪主您揣好了。”

好威風的奴婢！譚姝妗本來心中好大的不痛快，可榮妃的侍女竟然都敢這么欺辱自己，她譚氏一族好歹也是官宦之家，憑什么受她的驅使？

譚姝妗的心中，一顆復仇的種子，悄然綻放。

既然姚玟嬿你如此對我，可別怪我翻臉無情。譚姝妗立即起身，她沒了往日的膽怯，倒是面帶了幾分笑意。

她接過了叢晗遞給自己的簪子，硬是裝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姚玟嬿早就習慣了譚氏的這一舉動，故而也沒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嬪妾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嬪妾謝過娘娘的賞賜，嬪妾這就不叨擾娘娘了。”

話落，譚姝妗甩袖而去。姚玟嬿，你不是想讓我做你的棋子嗎？那便，如你所愿。譚姝妗的嘴角揚起，眉眼中帶著幾分狠毒。

出了長秋宮，譚姝妗瞧見自己的侍女爾珍正在殿外候著，譚姝妗便將這幾根簪子遞給了爾珍，并小聲吩咐道：“今晚再去一次，記住一定在華陽宮里弄出點動靜，順便，將這里的一根簪子遺落到華陽宮，千萬莫讓旁人瞧見。”

爾珍點了點頭，這種豁出命的事兒她怎會不小心，可是想著自家主子被榮妃欺壓了這么些年，爾珍恨得直咬牙：“嬪主，您出身也不差，何苦這么委曲求全呢？況且以您的才情與相貌，若是爭寵，定會比榮妃要有把握。”

呵，連一個宮女都懂得道理譚姝妗會不知？如今的委曲求全還不是在尋找一個契機，不過她似乎有一種預感，這種受人制約的日子，就要結束了。

端慧夫人所居住的長樂宮要離長秋宮有些距離，譚姝妗前腳邁進了長樂宮，可轉念一想，又退了出去。

“嬪主……您這是？”爾珍被譚姝妗這一舉動弄的一頭霧水，反之譚姝妗卻笑意盎然。

“去，尋個眼生的丫頭去榮妃宮中傳話，就說本嬪已經告知了端慧夫人，還請榮妃在端午家宴之時好生配合。”譚姝妗斂袖，說的倒是云淡風輕，她忍讓了榮妃這么久，也該適當反擊了。

爾珍并沒有說什么，連帶著自己的疑惑一并咽了下去。她自知，主子這般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可爾珍也不是傻子，她也猜得出幾分主子的用意了。

她遣了浣衣局最不起眼的粗笨丫頭前去傳話，那丫頭雖是粗苯，可是將譚姝妗的話倒是完完整整地傳到了姚玟嬿耳中。

入夜，爾珍換上了轉身弄鬼時所穿的白色長袍。她赤著腳，披頭散發地走在宮道上。前面的不遠處，便是懿妃戚璟瑤的住處。

她故意弄出很大聲音，目的便是讓更多人瞧見這個‘鬼影’，爾珍入了華陽宮的大門后，便開始鬼哭狼嚎地慘叫。

中德殿內，蓉婉正仔細地為戚璟瑤研磨，忽聽外頭的聲音，她研磨的手指不由得微頓。誰知這一舉動，被戚璟瑤盡收眼底。

“怎么了？這般心不在焉的？”

戚璟瑤將筆放在筆架之上，挑眉瞧著神色異常的蓉婉。

只見蓉婉顫抖著手，她素來膽小，聽到這聲音又怎能冷靜？蓉婉的聲音，都帶著顫抖：“娘娘……奴婢聽見院子里好像有動靜。”

就在這時，太監榮壽小跑進了殿，他氣喘吁吁道：“娘娘！鬧鬼了！不過那東西跑的倒是快，奴才未等跟他過招，就讓他給跑了！”說著，榮壽懊悔不已。

不過話剛落，戚璟瑤還未曾開口，只見榮壽從袖口里掏出個什么東西來，并雙手奉上。

“雖然讓她跑了，但是奴才撿到了這個，還請娘娘過目。”說著，榮壽便將東西雙手呈上。

戚璟瑤輕接過，仔細瞧著手中這個小玩意兒，好精致的簪子！雖是銀制，可上頭的和田玉卻是名貴，這簪子看似樸素無華，可是貴重的很！

由此可見這簪子的主人，并非一般之人。戚璟瑤眼波流轉，急忙吩咐榮壽：“快！讓人喊鬧鬼了，喊的越厲害越好！”

戚璟瑤指尖輕輕摩挲著這根玉簪，漸漸地陷入了沉思。

樹欲靜而風不止，自己進宮還未到一個月，這樣的風波，可不是第一次了。戚璟瑤揉了揉頭穴，這一件件一樁樁，可真是讓她頭疼。

這邊爾珍匆匆離開了華陽宮，她尋了一處角落，將白衫脫下，連忙將青絲綰起簡單的發髻，她又加快了步子，順著太液池的小路，爾珍一刻也不敢停下，她要回的，不是譚姝妗的寢宮，而是榮妃的長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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