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故人歸來

“啪嗒。”金玉手中的茶盞瞬間掉落在地，碎片濺的哪兒都是。

戚璟瑤并未在意，腦海中仔細琢磨著孝昭皇后的話，有些似信非信，可若是假的，為何夢境那般真實？

“陸令儀。”

當戚璟瑤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金玉如遭雷擊，她神情恍惚，再也控制不住情緒。

“夫人，您說什么？”

“方才本宮夢見了孝昭皇后，她與本宮說了很多，臨行之時，孝昭皇后將名諱告知本宮，你為何這般激動？”

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年，十年里金玉再也不曾聽過這個名字，可讓金玉無法忘記的是，這個名字的主人帶給自己的恩情，即便是下輩子，也不敢忘的。

“夫人！這便是先后的閨名，宮中知曉的人，不是被遣出宮，便是……不在了，夫人居然知道孝昭皇后的名字？”

見戚璟瑤疑惑，金玉又開口解釋道：“奴婢原本是孝昭皇后的陪嫁侍女，孝昭皇后身邊兩位侍女，一個是奴婢，一位便是……恭惠貴妃。”

也正因如此，在孝昭皇后陸氏自盡之后，金玉前去穆宗跟前出首寧貴妃罪行，才使得穆宗心生愧疚，再也不提及廢太子之事。

而事后金玉也想一死了之，以追隨舊主，可理智告訴她不可這般做，若是事后穆宗忘了寧貴妃的惡行，再次動搖，太子就危險了。

故而金玉請求了穆宗，將自己調離華陽宮，來看守奉先殿，這一來，便是十年。

金玉熱淚盈眶，對著戚璟瑤便跪了下來：“娘娘，您遇見先帝了嗎？您……還好嗎？方才是您顯靈了嗎？”

此情此景，叫人如何不動容，戚璟瑤心生感觸，想來孝昭皇后的侍女忠心耿耿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夢境中的孝昭皇后溫婉可人，大氣從容，若不是真心以待下人，想來惠妃也不會拼命護傅頤姐弟周全，金玉也不會死守奉先殿，十年如一日，一步也不曾離去。

“既是如此，金玉姑姑便受本宮一拜！”

說著戚璟瑤便從床上起身，金玉受寵若驚，連連擺手：“萬萬不可！如今太子登基，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曉，夫人莫要折煞奴婢了。”

戚璟瑤盈盈一拜，眼角淚痕分明，她感念這主仆之情，心中對孝昭皇后不僅是敬畏，更多的是心疼。

那么美好的女子，端莊可人，為何先帝這般想不開，要棄她于不顧呢？

金玉心中感激，她見這位昭懿夫人很是親切，她的容貌雖不像孝昭皇后，可為何她周身的氣息，是那樣的似曾相識？

一瞬間，自己好似又見到了先后一般。

金玉的恍惚被戚璟瑤盡收眼底，她拉著金玉的手，溫柔說著：“金玉姑姑，這奉先殿地處偏僻，不若本宮請示陛下讓您搬出來吧，一來您對先后有恩，二來，有個故人在，陛下也會好受的。”

金玉搖了搖頭，欣慰的笑了笑：“奴婢在，只怕陛下不會高興，反而會想起那段不愿提及的歲月，徒惹陛下傷心。”

知道自己拗不過她，戚璟瑤也不再強求，只是有些唏噓，眼見著天色暗了起來，奉先殿內燭火悠悠，讓人見之著實有些恐懼。

“夫人，時候不早了，您請回吧，按理說嬪妃是不能私自來這的，若是讓人知道了就不好了。”

利弊戚璟瑤自是明白，她聽從了金玉的勸說，踏上轎輦便匆匆回宮了。

見戚璟瑤離去的背影，金玉的眼淚簌簌地掉落，她捂著嘴，生怕出了一點聲音，以免打攪了孝昭皇后的靈魂。

回到華陽宮的戚璟瑤魂不守舍，夢境那般真實，可若非夢境，自己是如何知曉孝昭皇后的閨名呢？

莘硯與蓉婉前去準備晚膳了，傅琛特許華陽宮可自行被膳，不必聽御膳房安排。

她將發髻上的九鳳步搖摘下，拿在手中輕輕撫摸著，是不是多年前，華陽宮的陸氏，也會這般，精心打扮好自己，等待穆宗的到來？

“璇璣，想什么呢？這般出神？”

戚璟瑤回神，便發覺傅琛一身常服站在自己跟前兒，她急忙起身施禮，卻被傅琛制止。

“以后私下，這些禮數，璇璣便不必了，都是些虛禮，朕見到你就好。”

傅琛將戚璟瑤攬入懷中，輕揉著她的肩，反問道：“璇璣，你還未告訴朕，你在想什么呢？”

李勝見之，立即識趣地遣散殿內所有宮人，然退后離去，順便帶上了殿門。

戚璟瑤窩在傅琛懷中，深吸了一口屬于他的氣味，這龍涎香的味道，有些讓戚璟瑤沉醉。

反手一勾，戚璟瑤一手便勾在了傅琛的脖頸，她湊近，輕聲說道：“我，在想你。”

這一句話可是要了傅琛的命，他只覺頭腦空白，心中一陣悸動，耳邊是那無盡的溫柔，戚璟瑤這般說，卻并不妖媚。

轉而是一陣嘆息，傅琛只得將戚璟瑤更加抱緊，溫柔道：“想朕了？可是怪朕不來看你？”

雖說自己是那小心眼的女子，卻也不會不分場合，不會不懂得規矩。

“臣妾才沒有呢，臣妾是心疼陛下心力交瘁，雖然思念陛下，可也得顧全大局不是？人家才沒有那般不懂事兒呢。”

傅琛深情地望著戚璟瑤，好似眸中會化作一汪清水一般，戚璟瑤見之，幡然醒悟，怪不得見孝昭皇后那般熟悉，傅琛的一對眸子，便是十足十的繼承了孝昭皇后。

羽睫密且長，桃花眸柔情似水，雙眼皮更甚，這一雙眼睛，生的極美。

若說是女子，想來也不為過。只是孝昭皇后這般看向穆宗之時，那穆宗還會如此心狠嗎？

戚璟瑤不知，此時的她只知道，若是自己，定會對眼前的人傾心相付，一刻，也不想分開。

感覺內心對傅琛的眷戀愈發明顯，無論何時也會體現出來的依戀，自己怕是愛慘了傅琛吧。

“琛，我……”這般大逆不道地直呼君主的名字，如此放肆的人，只有自己了吧。

恍惚間傅琛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當戚璟瑤再次呼喚他時，傅琛恨不得把懷中的人兒，揉到骨子里。

“我愛你，傅琛，我愛你。”

傅琛身體明顯的一顫，將戚璟瑤打橫抱起，向寢殿走去。

戚璟瑤忘了之后傅琛說了什么，只覺得熱浪來襲，所有溫柔都化作耳畔的一句：“我也愛你。”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